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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節

我這是怎麼了???
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這樣的情況。這種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那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不知道該開口說點兒什麼了。只是呆呆地看著這個苗族少女,好像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
這種感覺,難道就是龍哥他們有時候說的……喜歡麼?
我感覺思緒混亂,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腦袋裡面好像就是一團漿糊了一般,雙眼之中只能看到一個人的身影。
話說這十六七歲的苗族少女一把抱過小白,非常親暱地用手揉了揉它的腦袋,然後雙手插住它的前肢把小白給舉了起來:「喂,小白,我都有半年沒來看你了。有沒有想我?你怎麼也不來我們苗寨來找我啊?你這麼厲害,速度這麼快,半天時間就能到的。真是只壞貓咪!」
這少女一邊撒嬌一邊地說著,一邊使勁兒地搖晃著小白,我看小白都快被她搖得翻白眼了。當然,這只是誇張的說法罷了,小白是一隻殭屍,自然是不會翻白眼的。
不過從這裡也看得出來這女孩兒的確是和小白非常的熟悉,否則的話按照小白那傲嬌的性子和強大的實力,怎麼能夠容忍被人這樣給欺負?
最後小白還是有些受不了,喵嗚一聲,扭動了一下身子掉落在地上。嗖的一下竄到我旁邊的桌子上面好像一隻招財貓一樣蹲在那兒了。顯然是有些怕了這個剛進來族長房屋之中的小丫頭片子了。
而且沒一會兒又嗖的一下跳下桌子,朝著走廊跑去了。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這小姑娘似乎才發現了我的存在。她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大量了我好一會兒,才用一種看壞人一樣的眼光看著我,故意裝作凶巴巴地問到:「喂,你是誰啊?是金花姥姥的什麼人?我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啊。說!是不是什麼潛伏到村子裡面來的壞人。趕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我可是非常厲害的!」一邊說還一邊舉起雙手做了個猛獸的動作。
可就是這個普通的動作,就讓我覺得心頭的心臟砰砰砰亂跳。一向也算是能言善辯有些痞子氣的我,在此時此刻居然語塞了,只能直勾勾地望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後就感覺到一股帶著腥甜氣息的暖流從我的鼻孔裡面流淌了下來,似乎還差點兒就流到嘴裡去了。
我趕緊抬起手來擦了一下,放到眼睛前面一看,居然是一手血。我居然莫名其妙地流鼻血了!!!
這大眼睛的小姑娘似乎很是驚奇:「你……你膽子好小啊!我就這麼隨便嚇唬嚇唬你,你居然就害怕得流鼻血了啊!哎呀哎呀,我是嚇唬你的啦。雖然說我可維在這湘西一帶那是最厲害的蠱術師,但我從來不隨便害人的。而且你在金花姥姥的房子裡面又和小白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是壞人的啦。」
原來她是叫做可維麼?這名字真好聽。只是有點兒不太像是一個苗族的名字。不過管他的呢,名字好聽就行。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笑瞇瞇地靠近了我一些。還把臉直接朝我靠了過來,和我距離非常近,直勾勾地盯著我。她的眼睛非常的清澈,清澈地好像春天雪山山頂融化的雪水流淌而下。並且由於距離太近,我能夠聞到她身上在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氣。
這一下……我的鼻血流得更加厲害了!!!
直到很多年之後,可維已經成為了我的妻子,她都還總是拿這事兒來取笑我。
不過,就算我的確是對可維一見鍾情,被迷得神魂顛倒。但也不是那種完全就被美色所迷惑的豬哥。很快,我還是就清醒了過來。努力深呼吸恢復了鎮定,體內武道氣血運轉,控制住了鼻腔的肌肉和血管不再流血。
然後對這小姑娘正式打招呼到:「你,你好。我叫姜明,是金花姥姥的好朋友百里狂龍的徒弟。」
這小姑娘一聽,就歪著腦袋看我:「我叫可維,是天蠱苗族的。呀?你是那個鬍子拉渣的臭大叔的徒弟啊!可是為什麼感覺你倆一點兒都不像啊?你太瘦了,也沒有他那種感覺。」
我笑了,說那敢情好。畢竟龍哥的確不是什麼好形象,我如果要是跟他一樣,那可才就完蛋了呢。哈哈。
可維也拍著手笑:「你這個人有意思,居然敢這麼說自己的師傅。我要是敢在背後說我師傅的壞話,肯定會被他罵的呢。雖然他比百里狂龍帥一點,但也是個臭大叔啊。」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故作生氣的聲音來:「可維,你是又在背後說師傅的壞話麼?」這聲音渾厚,低沉,很有磁性。雖然是故作生氣和嚴肅,但是卻能夠很明顯地從其中聽出來對這個少女的寵溺和疼愛。
而伴隨著這個聲音,我就看到幾個人影走進了屋子裡來。最前面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剛才出去的山叔;另外一個則是苗族漢子打扮的中年男人。只是面色威嚴,鼻樑挺拔,看起來英氣逼人。他們後面自然是跟著一些族長護衛隊的成員了。
很明顯,這個面色威嚴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這個美麗的叫做可維的女子的師傅了。聽剛才可維話裡的意思,他們似乎是來自一個叫做天蠱苗寨的地方。那麼很明顯,應該就是蠱術師了。
在湘西一帶,除了那虛無縹緲而且是神鬼之物的「落花洞女」之外。剩下的「趕屍」和「蠱術」在靈異界之中其實都是非常常見的存在。雖然它們不屬於玄門道教之中,但是也跟各個勢力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
山叔走進屋來,帶著這個中年男人到了桌子旁邊一左一右地坐下了。那些族長護衛便給他們倒茶。
我老老實實地在山叔後面坐下了,那可維則是跑到他師傅身後的椅子上坐下,還一邊朝我做了個鬼臉。讓我心裡又是一陣小鹿亂撞,差點兒好懸又沒控制住流了鼻血。
這小妮子,真是……
待得大家都坐定之後,山叔便對我介紹到這來人的身份。他開口說到:「姜明小哥,這位是我們金家寨關係很不錯的一個蠱寨,天蠱苗寨的蠱師頭人,叫做麻雄。那個小姑娘是他的徒弟,也是天蠱苗寨的聖女,叫做可維。很可愛的一個小丫頭啊,不過也卻是非常的淘氣。絕對是個小禍害。哈哈。」
看得出來,山叔也非常喜歡這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小丫頭。可維在後面非常不滿意地賭氣了嘴:「山叔……你又欺負人家。你比我師傅還壞。」
她這麼一說,山叔和那麻雄都哈哈笑了兩聲。笑聲裡面滿是寵溺。
有的人就是這樣,天生就有一種讓別人疼愛的魅力。這種魅力不僅僅是來自於漂亮的外面,還來自於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想要疼惜她,寵溺她。毫無疑問,可維就是這樣的人了。
「好了,山大哥,咱們彼此也都知根知底這麼熟悉,不用太寒暄。這次我來金家寨,就是想要找金花姥姥商議一下要事。畢竟咱們這湘西一帶,是以你們金家寨為馬首是瞻的。重要的事情,自然需要找金花姥姥來商議。」那麻雄也不再客套,直接說出了來意。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山叔要找姥姥說什麼,說明他是打算當面和姥姥說,並不太願意直接告訴山叔。
山叔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天蠱苗寨和我們金家寨都算是這湘西一帶的兩個領頭者。我們管著趕屍人,你們管著蠱術師。沒有誰大誰小的。不過你要來找金花啊,恐怕有些不是時候。金花生了重病,臥床休息呢。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直接和我說就可以了。」
聽到山叔這麼說的時候,我看到那麻雄臉色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彷彿是對山叔有些不滿。
我心念一轉就明白了過來。很明顯,從剛才的話語之中能夠猜到。在這湖南一帶,除了駐紮的宗教事務所之外,這些民族成分複雜的地方,靈異圈子裡的執牛耳者就是金家寨和這天蠱苗寨了。
兩家既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又隱隱約約是競爭對手的關係。我推測這麻雄的實力和山叔雖然不知道誰強誰弱,但是至少可能麻雄的地位是要比山叔高的。所以他堅持要見金花姥姥,不願意和山叔說太多。
「麻雄啊,我不是不讓你見金花。只是你也知道,咱們趕屍人,並不像玄門道教之中有種種養生法門。也不像你們蠱術師能夠通過蠱蟲延年益壽。我們的身體上來說,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年紀大了,就容易生病。」山叔臉上帶著笑意,淡淡說到。
我有些想笑。雖然說的確趕屍人在「養生」方面比不上玄門道教,但是也絕對不像是山叔說的那樣差。跟普通人一樣那是不可能的。很明顯,這就是有些敷衍麻雄的意思了。
麻雄眼神之中閃過一些惱怒,長出了一口氣到:「山叔,我尊敬你是長輩。但是請你讓我見金花姥姥,這次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要見到姥姥本人,親自告訴她。否則出了事情,你我都負責不起。」
後面的可維也站起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山叔:「山叔,真的,這次我師傅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金花姥姥說呢。不會像前幾次那樣挑戰姥姥,無理取鬧了。師傅,你要乖哦,不能再叫著挑戰姥姥了。你就是個打架狂人嘛!」
呃……原來如此。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為什麼山叔對這麻雄也有些不爽。可能除了兩個寨子本身有些合作又競爭的關係之外,可能還是因為這麻雄是個戰鬥狂人。總是找金花姥姥鬥法,所以才讓山叔不喜。
看到可維都這麼說了,還有麻雄那不太像是撒謊和找借口的樣子,山叔的表情有些猶豫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很明顯,這天蠱苗寨可能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姥姥說。可是……姥姥跟龍哥兩人昨天晚上一起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啊!根本就不在這裡。怎麼讓他見?
如果金家的族長消失不見的消息傳出去……很可能整個湘西地區乃至湖南湖北,都會風雨飄搖,人心躁動不安。說不定還有野心家跳出來攪風攪雨的。這對本來就已經面臨著陰陽師、萬靈教和南洋邪術師的聯合進攻的華夏,更是雪上添霜了。
山叔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做出了決定。臉上客套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也是變得認真而嚴肅。看著麻雄說到:「你確定這次是真有非常重要的要緊事,當面跟金花她說?」
麻雄點了點頭:「我雖然很想跟金花姥姥再次比試一番誰才是湘西第一強者,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天蠱苗寨出了些大事,想要聽聽金花姥姥有沒有什麼看法。」
此時此刻,我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山叔的後面。可維那丫頭則是一點兒坐不住,雙腳輕輕在那兒晃動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規律的響聲,好像某種悅耳的音樂一般。讓我又有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