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駱前輩，你過來一下吧，我們抓到肖蘇了！」小李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
「啥？」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才突然想到，肖蘇就是第三件案子裡的那個殺人犯，於是我問道：「什麼？抓到人了？」
「是的，我們今天根據熱心群眾提供的情報，就在剛才，我們在東邊的郊區那裡抓到了他。」小李說，看來他的精神亢奮狀態是因為剛剛抓人去了。
「好的，我現在過去。」我邊說邊穿上了衣服。
「那你過來吧，先這樣了我收線了，我在警局門口等你。」小李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肖蘇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聽到他落網的消息我也是很興奮，剛才被敲門聲搞得鬱悶無比的心情也開始變得輕鬆，剛才的那種緊張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了。我匆匆地套上了幾件衣服，就出了門，開車一路飆到了警局。
小李站在門口和一個警員說著什麼，見我的車開到，他便走上前來。我一下車就問道：「人呢？」
「在裡面審著呢。」小李說。
「沒審完我來做什麼？」我問。
「一起審啊，是許警官的意思。」小李神秘地笑了笑。
「許警官？」我問：「是不是歐陽那小子的那個對頭許警官啊？」
「就是他，上次頭要和上面申請辦肖蘇的那個案子，不是被許警官搶了嘛，當時頭還大發雷霆呢。」小李聳聳肩。
「對，我記得。不過要我進去一起審，這……這不太好吧。」我搖了搖頭。
「沒事，許警官點的頭，絕對沒問題，你跟我進去就對了。」小李拍拍胸脯。
看來歐陽譽口中咒罵的這個老許，在警局裡倒是個人物啊，我想著，隨後便跟著小李走了進去。
我們上到三樓，剛走進刑訊室，我就聽到「啪」地一聲巨響，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中年警察憤怒地站了起來，吼道：「你別給我裝瘋賣傻，還不快說，為什麼殺人？」
這就是我對老許的第一印象，隨後我便覺得他很面熟，後來想想，原來老許就是許瑞鑫，曾經得過全國十佳刑警的稱號，貌似報社裡的小王還去給他做過專訪呢，我在報社的時候曾經見過他的照片。
我和小李一進門，眾人的目光就都投射進來。老許見到了小李身邊的我，只是對著我點了點頭，小李便拉著我到老許身邊的一個座位坐下，小李也找了一個椅子坐在了我和老許的旁邊。我瞥了一眼老許手中的筆記，發現上面除了記錄肖蘇的一些個人信息之外，餘下的是一片空白，看來老許還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難道肖蘇這塊骨頭這麼難啃？想到這裡我便轉頭看向肖蘇。
我見過他的通緝照，所以我對他的樣貌不是很陌生。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沒有一絲神采，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看著一個方向，沒有改變過。雖然他是直面我們三人，但是他的眼睛卻並沒有看著我們，也不是看著我們身後的牆壁，總之，我不能夠順著他的目光找到他的瞳孔聚焦的地方。打個比方，假如你在和一個雙目失明的人對話，即使是你站在他的面前，站在他的眼睛對著的方向，你也感覺不到他在看著你，因為他的目光沒有聚焦在你的身上。
我現在面對著肖蘇就是這樣的感覺，只能從他偶爾眨動的眼皮上看出他並沒有失明。
而之後的問話中，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許會對肖蘇大發雷霆了。肖蘇如果回答老許的提問還好，即使回答得不老實或是態度不好，老許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問題是不管你怎麼發問，你問這麼，他愣是不回話，這就讓人足夠鬱悶了。
「媽的，我先喝口水，駱偵探，你來問問看吧。」老許估計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罪犯，從剛開始的心平氣和審到自己大發脾氣，然後再審到萎靡不振。總之面對這種軟硬不吃的主，老許是徹底無奈了。
我對老許點了點頭，接著便開始接手對肖蘇的盤問。
「認識陳雷嗎？」我問。
「不認識……」肖蘇一開口，眾人俱都是一愣。
「喲呵，不啞巴啊。」老許這時候剛喝了一口水，肖蘇一開口差點沒讓他噴出來。看著老許頗有些疑惑的樣子，我知道老許不清楚陳雷是誰，也不清楚陳雷和肖蘇到底有什麼關係，更不清楚我為什麼會有此一問。只不過礙於現在正在進行審訊，所以不好開口向我發問。
「剛才許警官問你話的時候為什麼不說話？」我見他開口說話，便一下子換了一個話題。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問這一句的時候，肖蘇又一言不發了。我看出了點什麼，於是再問道：「認識駱洛嗎？」
沉默……
「認識歐陽譽嗎？」我又問。
還是沉默……
「認識鄭民嗎？」我接著問。
「不認識……」肖蘇第二次開口了。
「我知道你認識。」我說。
「不認識……」我話音剛落，肖蘇又說道。
「那東西是什麼？」我問。
肖蘇又是沉默……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故意說道：「它是不是專門逼你做違背你的意願的事？」
我剛說到這裡，肖蘇突然站了起來，大吼：「不是！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站在他身後的警員連忙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座位。我和老許等人也被肖蘇的突然暴起而嚇了一跳，所以當時沒有立即聽清楚他說的什麼，等他坐下之後，我才回想起來，肖蘇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是我猜錯了？
「我說對了吧，不然你剛才為什麼這麼激動？」我說。
可是，肖蘇安靜下來之後，卻又不回答我的話了。我開始覺得肖蘇的精神可能真的出問題了，不然他不會這麼奇怪的。估計現在審問也問不出什麼了，還是先送他去檢查一下，過後再做計較。
……
很奇怪的是，剛從警局出來，我突然就對陳雷留下的那些暗語有了一些想法。但願我這次想的是對的，可是，如果我這次想的是對的，那劉繼華或許就沒有調查價值了。
老許由於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又剛抓到了罪犯，所以今晚他肯定是要忙得不可開交了，於是我要離去的時候便沒有多打擾他，只是和他打了聲招呼，大概和他說了一下這幾件案子的關聯之處。老許聽完後這才明白剛才審問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問肖蘇認不認識誰誰誰了。老許也說既然這幾件案子可能有關聯，就要合作破案，我聽後自然是慢口答應。
再次回到家裡，天已經快亮了。而昨晚碰到的那些詭異的敲門聲，此刻也早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現在滿腦都在想的是，要趁現在思路清晰，趕緊拿出陳雷的暗語研究一下，希望能夠發現什麼，如果能破解那就再好不過了。
第二十二章破解謎題
我再次取出記錄了陳雷那封信的內容的筆記本，在桌子上打了開來。
還是那三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