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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對了,您叫他孫三,是他的小名吧?」我問。
「是,這裡的人都這麼叫他,大概是在家裡排行老三吧。」老闆娘聳聳肩表示她也不太清楚:「總之他舅舅是這個公園的前任總管,所以我說他在公園的安定工作是拜他的舅舅所賜。」
「哦……」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接著我便想道:看來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一會再找機會問問別人吧。我暗暗想著,便告別了老闆娘,走出了小賣部。
就在我準備走回公園時,突然眼睛一亮,發現有一家雜貨店裡的牆壁上,掛著一個東西,似乎有些眼熟,於是我便走了進去。
走進這家雜貨店的時候,店老闆立刻就迎了上來,詢問我要買什麼。我和他說我看看,於是我便抬頭看向了那個東西,原來這是一個氣墊,應該和我在池塘邊發現那個氣墊是同一種,難怪剛才覺得眼熟。可是很奇怪,這種氣墊現在已經很少有了啊,我記得兩年前就已經很少見了,這種氣墊大概有一個門板那樣的長寬度,是用來墊在長椅上坐的。
「老闆,這種氣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呀?」我故意隨口地問。
「是啊,這種氣墊早就停產了,一般都沒有賣了,我也只有兩個,原先是自己用的,後來家裡換了沙發,就不用了。我看還很新,丟掉怪可惜的,所以我就拿來賣了。」店老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真是個很忠厚的人啊,在這個奸商橫行的時代,很難得了。
「可是這東西還有人買嗎?」我故意裝作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時店老闆一聽也來精神了:「嘿,您還別說,真有人買。」
「這東西誰還會買啊?騙人的吧?我不信。」我故意搖了搖頭。
「真的有人買,前兩天公園裡的王師傅就來買了一個,你看,這牆上不是就剩一個了嗎?」說完店老闆指了指牆上,果然只剩下一個氣墊孤零零地掛著。
「是嗎?呵呵,老闆,這氣墊耐用吧。」我又問道。
這時店老闆可能也誤會我想要買這個氣墊了,於是便把氣墊拿下來,介紹道:「不是我騙你,就算是用尖銳一點的東西,比如說鑰匙,不費一番力氣根本就別想弄破它,很耐用的。」
「哦?那我真是大開眼界了。」我說。
「要不買回去用用?」店老闆試探性地問我。
「呃……不了,我家裡也有沙發了,呵呵。」我趕緊擺擺手,不讓店老闆繼續誤會下去。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銘紅還在等著我,於是我便匆匆買了一個棒棒糖,就告辭了店老闆。
老闆或許當時很是鬱悶,招待我半天了,我卻只和他買了一支棒棒糖,後來想想我臨走時候店老闆那無奈的目光,感覺到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真如店老闆所說,那從池塘打撈上來的那個漏氣的氣墊,應該就是店老闆所賣的另一個,好像是一個姓「王」的園丁買的,可是壞了也不至於丟在池塘裡吧,真是不懂愛護周圍的環境。
我回到公園,銘紅頗有些抱怨:「駱洛,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呃,剛順便去打聽了一下消息,不好意思。」我抓了抓頭。
「呵呵,是去找線索的吧,辛苦你了。」銘紅聽到這裡便不怪我了,而是笑了起來說,害我的心一陣溫暖,慘了,克制住,不要愛上她才好。
「呃……送給你。」我這時為了轉移自己的思緒,趕忙把剛才在店老闆那裡買的棒棒糖遞給她。
「呵呵,把我當小孩了?」銘紅捂著嘴輕笑。
「啊,原來你不喜歡吃呀,那我自己吃好了。」我說完便要撕開包裝。
「誰說我不喜歡吃了?」銘紅突然一把奪過來,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撕掉了包裝,然後放進了嘴裡,動作快得好像是我要把糖果搶回來似地。還說不是小孩,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因為含著糖果而鼓鼓的嘴巴,搖頭苦笑。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小李打來的,估計事情弄好了吧。這時我才想起來,我似乎沒把電話給過小李呀,看來是歐陽譽那小子給的,這小子擺明了要丟他的兵來給我帶啊。
我聳聳肩,便和銘紅走去和小李說好的地點。
走到那裡,才發現這裡是一些職員的值班室,小李站在門外等我。我走過去,小李便對我說道:「前輩,屍體已經運回去做進一步的屍檢了,裡面有五個人,一個是公園的前任園長潘龍,是死者的舅舅;兩個是附近的工人,年輕一點的那個叫馬飛,年長一點的那個叫王大灰,和死者的關係是賭友;一個是公園池塘這塊地方的總管,名叫李浦勝;還有一個是平時和死者比較聊得來的,名字叫做王克清。」
「只有這五個人?」我有些無語。
「是的,因為死者人緣不怎麼好,所以平時也只和這五個人接觸。」小李說。
「嗯。」我點點頭,看來孫三這人品的確不怎麼樣。
隨後我便讓銘紅先坐在值班室外的一處小涼亭裡等我,我和小李進了值班室。我一進去,我就發現五道目光朝我看過來。我首先注意到的是坐在值班室裡的五個人隱隱分成了三派,首先是一個年級大約有五、六十歲的老者,神情悲慘,眼角還掛著淚水,一個中年男子在一旁安慰著他。這個老人應該就是死者孫三的舅舅潘龍了,而一旁安慰他的,因為穿著一身與眾不同的工作服,所以我便認出來這個人應該是池塘這塊地方的總管。然後坐得離他們比較遠的兩個人,穿著掛著油污和泥土的工作服,應該是馬飛和王大灰這兩名工人了,也就是死者孫三的賭友。最後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個穿著園丁服裝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平時和孫三聊得來的那個同事,王克清。
我掃了他們一眼,就和小李到了內室,接著一個警員便逐一喊他們進內室來問話
「這頂多算錄口供,不要搞得和刑訊似地,面色平和點,你太嚴肅了。」我見小李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苦笑,便出聲提醒他。
「噢……」小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第一個進來的人是馬飛。
「是叫馬飛吧?」馬飛一坐下小李就問道。
我一聽差點沒摔倒,這小子也太嚴肅了,這樣怎麼能得到好的回答呢?真是的,都是個刑警了還不懂得問話的藝術。想到這裡我便出聲打斷了小李:「哥們,看樣子是在修理廠工作,還沒下班吧?」
「嗯,是啊,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呢。警察先生,你們有什麼問題也趕緊問吧,回去晚了我也怕被老闆罵啊。」馬飛聳聳肩說。
看來純粹是賭友啊,即使孫三丟了性命也不怎麼關他的事,頂多就少了個賭友吧對他來說。
「呵呵,打擾你工作真的是很抱歉,不過既然出了人命了,怎麼說也不能馬虎是吧。」我說:「其實叫你來也沒啥,就是聽說你平時常和孫三賭錢,你們平時都玩什麼啊?」
「也……也就是打打牌吧,押點錢樂樂,沒怎麼賭。」馬飛有些慌張,或許是怕警察追究他們賭錢吧。
「沒什麼,能理解。」我說,接著表情又突然嚴肅起來,問道:「聽說孫三前陣子賭錢欠了錢,然後又有混混來公園鬧,是你們把?」
「呃,這……他是欠我們的錢,不過我們也只是叫幾個哥們來嚇嚇他,沒做過別的,真的。」馬飛有些慌忙地回答說:「您該不是懷疑是我殺了他吧,別誤會呀,上次我就是想嚇嚇他而已。」
「別急,我們沒有說是你殺他呀,放心吧,我們不會隨便污蔑人的。」我說,不過按照慣例,我必須要問清楚,是吧。所以要你們群眾配合啊,我問問啊,今天中午12點10分的時候你在哪裡?」
「今天中午……」馬飛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說道:「對了,12點10分的時候我和王大灰,也就是現在坐在外面的那個哥們,給一位老客戶保養車子,我這裡有那個客戶的電話,他可以作證的,而且我們今天都在修理廠沒有離開過,廠裡的工人也可以作證的。」
我點點頭,便讓一個警員記下了電話。
第二個進來的是另一個汽車修理工,王大灰。後來問他,他的回答也是和馬飛一樣,今天他們都沒有離開過修理廠,中午12點10分的時候他在和馬飛一起為老客戶的車子做保養。我看著沒發現什麼破綻,於是便讓他出去坐好了。
在叫第三個人上來之前,我對小李說道:「看見沒?問話要這麼問,才會事半功倍,像你那樣問,給人家的壓力太大了,這放在刑訊裡就很出色,但放在這裡就不好了。一會換你來問,記得語氣該平和的時候就要平和,該嚴肅的時候就要嚴肅。」
「嗯,我記下了。」小李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