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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廖叔,你到底還是受了傷?」
「你別擔心,廖叔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前我對你說咱們屬於靈寶道,這不盡然,廖叔所在這行屬於祝由科的一種,叫請運天師,主責求吉避凶,祈福興盛。無論髡刑也好,陰陽風水也罷,都是找到其中精華加以利用,給人帶來好運,驅走霉運。」
「廖叔,這是一門很光榮的職業。」我傻乎乎道。
廖叔臉上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冷笑道:「串子,成熟和單純就在於後者只看事物表面,而前者卻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請運師表面說來光面堂皇,其實背地裡陰險詭詐,根本就是你無法想像的黑暗,因為運氣這個東西是人人渴求得到的,所以請運師就會用一些常人難以想像的手段強行獲得別人的運道,這一過程稱為劫,所以請運師也稱為劫運師。」
「明白了,也就是專門搶人好運氣的強盜。」
「你很聰明,完全可以這樣理解,被劫運的人是無法從其表面看到破綻的,就像你家被廖青用風水局劫了財運,深入其中多年你們卻根本沒有絲毫察覺,還有我親眼看到廖青劫了師父的運,三天後他老人家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死在自己家的院子裡。」
「這、這簡直太可怕了。」我實在沒想到世上還有劫運一說。
我心裡咯登一下道:「廖叔,難道今天你兩拼的就是一場劫運局?」
廖叔點點頭道:「沒錯,我以刀斷其運脈陰發,只要能將陰發割斷,廖青便會運道盡失,可無論如何我無法阻止他的斷髮再生,他現在已經到了空體之境,一般請運師根本無法劫他內脈,我輸的徹頭徹尾,所以串子,為師祖爺爺報仇的擔子就落在你身上了,我要你劫了他的運道,讓他輸的乾乾淨淨。」
「廖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連你都無法戰勝的人,我怎樣才能劫他的運道?」
「劫運不光與法力有關,也與運氣有關,你是天生護脈之體,面對廖青不說贏,至少立於不敗,心如止水,動如脫兔,凡不出手,出手必中。記住這四句話你遲早一天能劫走廖青內脈運道。」
56、請運之術
「廖叔,你做了這麼多好事,肯定不會走霉運的,好人必定有好報。--」
廖叔似乎沒聽見,拿出兩本線裝古書對我道:「從現在開始我傳你請運術,而這兩本書便是最重要的請運法門。」
兩本書書名皆是以篆體寫就,連蒙帶猜倒也能看出名稱,第一本是《連星風水訣》,第二本是《破災鑲星術》,廖叔指著第二本書道:「所謂鑲星有兩種含義一是請運求吉,比如說教人破解霉運的法門,或是拜神求道尋求旺勢臨身。第二就是劫運,將別人的好運求來,給你或是別人所用,串子你得記住一點,劫運者是為妖,所以當你使用這一門法術時就不是人身了。」
「而鑲星術最好就是配合連星風水使用,二者是1+1=2的關係,請運中最難的就是劫運,而劫雲最難的就是以風水局劫運,比如說你家遭遇的那場截運風水局,從技術上看分為三個步驟,首先是騙,騙你爺爺相信風水局中是塊好地,願意在上修建祖屋。第二是連,必須有青龍山這樣自然形成的地貌與其遙相呼應,產生聯繫。第三是求,求山裡可以捕捉一條靈氣足可影響山脈形式的超級蟒蛇。」
「三者缺一不可,但三者中任一都是極難獲得,卻要三而合一,做成這樣一種截運風水局的難度可想而知。」
「確實如此,而且我爺爺在其中倒霉了幾十年,卻始終堅持相信他選的地是最好的,廖青的騙術一點不比他的風水術差。」我恨恨的道。
廖叔道:「請運師完全有別於別的陰陽法術,咱們這行必須博采眾家之長,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什麼風水秘術、算命法則、甚至江湖騙術、偷盜之術都要學點,請運這行裡沒有大師,咱們就是利用各種手段,達到為人轉運求財的目的。」
接下來廖叔開始傳授我兩本書裡的記錄的一些常態知識,學了之後我才知道風水術、請運術並沒有我想想的那麼複雜,龍穴砂水向五門基本都是有跡可循的,而險山惡水與龍脈吉穴即便不懂風水的人也可以一眼分辨,區別只在於風水師近觀一點可知全貌。
而請運術基本就是兩點,第一是根本沒啥作用的唸經祈禱咒語,也就是玄門最唬人的符菉印三招,其實屁用沒有。第二就是真正壞人風水、截人運道的陰鬼之術,而第二條又細分為三大類,第一類是髡刑劫運術。第二類是風水劫運局。第三是天官術。
關於「天官術」廖叔並沒有說太多,只告訴我這是一種下三濫的求壽門道,讓我不要偏聽偏信。
但是人性的最大弱點不是貪婪,而是明知道慾望有罪,卻無法克制內心衍生出的慾望,所以這注定在不久的將來我要學習被廖叔敘述為「下三濫門道的天官術。」
當然此乃後話不提,眼下我重點要學的還是名為「請運」實為「劫運」的手段,也就是進一步練習我之前所掌握的髡刑六式和鍛煉對於山勢地形的觀察能力。
或許是因為天賦,這兩門我學的並不吃力,而且進步極快,我精進的程度甚至讓廖叔都感到吃驚,他對我道:「看來你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材料。」
又或許是修煉秘術對於人體會有一定的影響,我逐漸發現自己的心情變的有些陰鬱,經常心情不是很好,具體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懶的說話,尤其懶的和人說話,除了廖叔、洛奇我看到人立刻就會產生反感的情緒。
所以我盡量不與外人說話,更甭提說心裡話了。
以前我對任何人都不設戒心,現在我看到任何人,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到底會不會對我構成威脅?
說實話,看到人我有一種看到鬼的感覺。
我也不明白為啥會這樣,後來和洛奇聊天時告訴我:「這是修煉秘術之人的正常反應,即便是再單純的人隨著法力的增強也會變成一個口蜜腹劍的老幫菜,而且人一旦踏入江湖,也必須有一顆防人之心,否則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一直過了半個月,在廖叔身上並沒有絲毫意外狀況發生,我始終高懸的心便逐漸放鬆了。
一天中午吳彪來到理髮店,他通報了案情,田林案件蓋棺定論,是新中國成立以來靈泉市所破獲殺人數最多,性質最惡劣的連環殺人案之一,而由他一手造成的七起兇殺案也一併結案處理。
吳彪已經是市局副局長呼聲最高的候選者,這個位置幾乎是手到擒來。
他笑道:「廖先生,遇到你之後我破獲了好幾件大案子,比我之前二十多年警察生涯破獲的大案要案加在一起還要多,你是我的貴人。」
廖叔笑道:「這也是你自己的努力,而且像這種功勞還是越少越好。」
「沒錯,越少越好。」說這句話時吳彪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四人聊天的小圈子忽然有些冷場。
沉默片刻吳彪從懷裡掏出一副手銬丟在茶几上道:「廖先生,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說出口,所以希望你能配合。」
要是半個月前我早就炸鍋了,但此刻我卻冷靜異常,暗中觀察廖叔反應。
對於吳彪的行為廖叔似乎並意外,只是平靜的問道:「他醒過來了?」
「是。」吳彪的回答也很乾脆。
『能不用手銬嗎,我不會跑到。」
吳彪二話不說收起銬子道:「我覺得這東西對廖先生也沒啥作用,如果你真想跑,我們誰也攔不住。」
廖叔起身後對我道:「串子,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一筆孽債,昏迷了幾十年的人還能醒來就是我運氣到頭了,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至少有一個人不再受苦。」說罷廖叔起身跟著吳彪出了屋子。
我兩目送著廖叔上了警車洛奇道:「趕緊準備錢,準備撈人。」
我歎了口氣道:「別做無用功了,廖叔被捕就是因為被廖青奪了運,破災鑲星術有明確記載,劫雲之人無局可解,至少走三年霉運,輕者家財散盡,重者身遭橫死。」
「廖哥會背到何種程度,你能推測出嗎?」
「不能,包括廖叔在內沒人能知道自己背運到何種程度,所以咱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假設廖叔進了監獄,他能遇到的最壞狀況是什麼?」
洛奇想了想道:「無非兩種,一是被獄卒迫害。二是被監獄裡的犯人傷害。」
「前者可能性不大,所以廖叔最大的威脅就是後者,洛哥,你有把握搞定廖叔所在監獄的老大嗎?」
「沒那個本事,我認識那兩人也就在東北還行,但他們就算在黑道有一手,監獄和黑道也是兩碼子事情,不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