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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


廖叔想了想道:「這事兒暫且放下不說,馬銀花見串子所為何事?」
「我不知道,她堅持要見,說是有很重要的案情要親口告訴楊川,而且必須是兩人當面說,不能有第三人在場,說實話我覺得她在耍花招。」
「她有心無力,其實我更擔心房間裡的陰靈。」廖叔皺眉道。
「那怎麼辦?我還要不要單獨一個人進房間?」我心有慼慼道。
「既然來了你總得完成任務,沒啥好怕的,我們和你就一門之隔。」吳彪鼓勵我道,但我覺得他說這話時根本沒有底氣。
「好吧,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就算是為了人民奉獻一把自己。」說罷我硬著頭皮跟吳彪來到與監區隔離的醫務室前。
透過裝著鐵絲網的玻璃窗能看到醫務室空間並不大,六張床,還有一些檢查身體的機械設備,五張床空著,最靠裡的一張床上馬嬸躺的筆直,她睜著一雙暗黃色的渾濁眼珠,無神望著白牆一片的天花板,連頭髮絲都不動一下。
「趁現在沒東西勾引她,你進去和她聊聊。」吳彪替我開了門。
屋子裡點著雪亮的日光燈,也沒有陰暗的犄角旮欄,甚至床底都可以一眼看穿,實在沒啥好怕的,於是我深吸一口氣,邁步進了病房。
馬嬸頭髮全掉了,光溜溜的腦袋瘦的整張臉孔都脫了形,鼻子凸出來一截,有點類似於鷹鉤狀,更讓她的五官顯得陰森恐怖。
或許是聽到了門口的響動,她腦袋沒動,眼珠子朝我移動而至,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有氣無力的道:「你來了?」那聲音飄渺幽怨,就像從遠處飄來一般,聽得我牙齒根都發軟。
「為什麼找我?」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
「我只是想見見你,看你還活得好不?」她就像惡作劇成功一般發出嘎嘎笑聲,就像缺了潤滑油的齒輪,糙的人耳朵一陣難受。
「我沒你那麼閒,躺在病床上還惦記著消遣人,你要沒事我就走了。」我惱火的道。
「如果你走,就會後悔一輩子,不信咱兩打個賭如何?」馬嬸笑的連連咳嗽,屍臭味中人欲嘔。
「別說廢話了,你找我來到底為什麼?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能趁活著做一次人嗎?」
「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咱們村子除了有白日壽,還有夜梟,他就是……」話音未落我帶的電子錶忽然響了起來,這是整點報時的聲音。
剛有此念只見躺著不動的馬嬸一咕嚕翻起身,面對著我恭恭敬敬跪著……
在她那對渾濁的瞳仁裡我居然看到了一個身著青衣,面色赤紅的倒影,正當我準備湊近仔細看清楚時,馬嬸的眼睛卻閉上了。
33、鬼控屍
我肯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她眼睛裡確實出現了一個赤面鬼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隨後我就感到一股寒氣將我包裹其中,凍得我瑟瑟發抖。
行為詭異的老嫗,陰氣森森的房間,忽而閃現的鬼影,這一切足以證明此地確有古怪,我不敢逗留開門而出。
吳彪道:「這個姿勢會一直保持到三點鐘。」
「馬嬸對你說了什麼?」廖叔問道。
「她話沒說完,只是告訴我村子裡除了有白日壽,還有夜梟,她說的夜梟不是貓頭鷹吧?」
廖叔皺緊了眉頭道:「當然不是貓頭鷹,白日壽是白天為人,夜裡為妖,而夜梟則是白天黑夜都為妖的人,夜梟的道行可比白日壽高多了。」說罷他對吳彪道:「其實找到馬嬸修煉的密道,見到骸骨量我就有點奇怪,憑她一個人很難殺死這麼多的動物,嬰兒,沒想到還真是另有妖物。」
「那得趕緊把他找出來,否則會有更多無辜村民受到傷害的。」吳彪道。
「先別急著對付夜梟,剛才我在馬嬸的眼睛裡看到一個赤面青衣的倒影,我肯定沒看走眼,這間屋子裡是真的不乾淨。」我道。
「倒影?你看到的影子頭是朝上還是朝下。」廖叔情緒忽然緊張起來。
「朝上。」說罷我自己都覺得不對,因為從物理學影像投射原理,我在別人眼睛裡看到的倒影與現實中是反過來的,所以赤面青衣的影子應該是大頭衝下才對。
廖叔歎了口氣道:「吳警官,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監獄的人絕對會同意做驅魔法事的。」
「你想到說服他們的理由了?就憑馬銀花的這幅怪狀?還是她眼睛裡倒映的鬼影?」
「都不是,這話不用咱們說,你讓監獄的人給馬銀花做個b超就成。」
吳彪對於廖叔那是言聽計從,立刻去找監獄協調此事,之後監獄副所長親自出面聯繫了醫護人員給馬嬸做腹腔b超,三十多歲胖胖的婦女半夜從家趕來,虎著臉走進醫療室去給馬嬸做b超。
她用口罩牢牢掩住口鼻,接著在馬嬸腰腹抹上耦合劑,貼上透視鏡只是來回滾動了幾下,忽然發出一聲驚呼,丟了儀器跑出醫療室,邊跑邊道:「鬧鬼了、鬧鬼了。」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吳彪滿臉欽佩的看了廖叔一眼道:「活神仙,你該告訴我原因了?」
廖叔道:「馬嬸腹腔裡早已沒有完整的內臟,她肚子裡就是一灘腐肉,到這份上人卻活著,醫生當然害怕。」
「你的意思是馬銀花其實已經死了?」吳彪驚訝的道。
「死人的眼睛也叫玻璃珠子,只能起到反射影像的作用,所以人影和我們眼睛看到的正反完全一樣,否則就應該是反著來,本來我以為馬嬸身體的腐臭氣是返血潮的原因,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而是她的體內正在腐爛。」
「如果真是如此她體表也應該屍斑之類的症狀出現?」吳彪道。
「這叫鬼控屍,鬼上活人叫附身,鬼上死屍便是控屍,也有叫控身的,其實兩者沒有根本區別,都是丟魂落魄,身體被鬼魂操控,區別在於活人身體不會腐爛,而死屍是會腐爛的,所以馬嬸其實早就死了。」廖叔道。
剛說到這裡就見副所長急匆匆趕來道:「幾位辛苦了,馬銀花這些天吃藥、喝水、吃飯都沒有明顯變化,所以我們沒做特別檢查,但剛剛聽醫生說她體內臟器已經完全腐爛,我不是很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內臟完全腐爛的人卻能好好的活著。」
屋子裡的馬嬸似乎聽到了副所長的疑問,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廖叔將之前說的話又對副所長解釋一番,聽的他是目瞪口呆道:「世界上居然真有此事?」
「這可是咱們親眼所見的狀況,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廖叔道。
「是,可出了這種事情,我們應該如何處理?我不可能上報說監獄裡鬧鬼了。」副所長滿頭大汗。
「老丁,今天算你來著了,這位廖先生可是……」
不等吳彪說完廖叔道:「丁所長,要是我沒記錯咱們第二監獄應該是在九十年代所建?你能找到當時負責設計的工程師嗎?」
「這……」丁所長想了想道:「雖然費些周折,但肯定能找到,你給我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可能太多了,能再快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