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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


一路朝前走,老沙更加慌張,雖然是自己的揣測,但這個想法,他覺得很正確。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走的是直線,果不出所料,走了不大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庫房的門前。
「不是鬼打牆!」老沙喃喃自語,不太敢進門,他完全不敢去想庫房裡會有什麼。
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往庫房裡走去,庫房裡黑漆漆,老於頭沒在裡面。
「老於頭……」老沙喊著,但沒有任何回應。
他身後的門,彭一聲關上,再也打不開。
這一夜,十分漫長,老沙一直沒有睡著,到了第二天,老沙看老於頭床上,仍然沒有人,但那台被老鼠啃咬的機器卻沒有丟,還有兩隻傷痕纍纍的老鼠,也沒有死去。
老於頭就這麼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老沙不敢久留,當天也就走了。
這件事,老沙有過猜測,認為那個地方,以前應該是個邪性的風水局,能夠把活物給誘騙進去,害人性命,老於頭因為看不破,所以就死在了裡面,或者,被囚禁在鏡子對面的世界裡。至於那些死去的老鼠,它們憑借本能逃出來,但驚慌失措,被自己活活給折騰死。可是機器為什麼會失蹤,就很難理解,按理說,死物不可能自己移動。
具體的真相是什麼,老沙一直沒弄清楚。直到現在,聽大拿說到兩扇石門的事情,他才想起了這件往事。
「你懷疑我是從鏡子對面出來的人?」大拿苦笑的望著老沙。
「也說不定是我。」老沙說,「別想了,我不過是想到了這樣的一種解釋而已。」
巖壁頂上的淡綠光芒,這時候,更亮了幾分,像水紋一樣波動。
老沙給我說起了鏡像佈局,我不禁陡然一跳。老沙見我的臉色變了,知道他講的經歷觸動了我。
我對老沙說:「其實我的確一直在思考鏡像佈局的事情,因為這種現象的確很神秘。」
老沙已經連續說了很久,於是他乾脆歇下來,等著我來說。
「我很小的時候看武俠小說,記得金庸的《天龍八部》裡面,說起過一個人,他的被慕容家的人給攻擊了,本來是致命傷,但是他並沒有死,原因是他的心臟長在了右邊。」我看見老沙在點頭,示意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當時我覺得這種事情是金庸在瞎掰,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心臟長在右邊的人,可是這些年來,報紙和網絡上報道了很多類似的病例,不僅是心臟長反了,身體裡所有的內臟都對調。奇怪的是,這種人很多都沒有病痛,跟普通人一樣的活著,所以我就想啊,萬一這種人是馬大哈,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內臟是反的。」
「你說的這種人是天生的,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沒什麼聯繫。」老沙說。
「是的,問題就出在這裡,」我連忙解釋,「既然有先天的,也就不能排除有後天的可能。你說的那種鏡面風水局,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還打算寫個這種風水局的小說出來。其實已經有人寫過了。」
「有人寫過了?」老沙問,「還真的有人膽子大的人,這種鏡面風水局,是屬於很隱秘的佈局,知道的人非常少,幾乎沒人聽說過,我知道這個,跟我走南闖北,才隱約知道。」
「我在寫小說之前,看過一個帖子,就是專門講這個的(註:此文也在蓮蓬鬼話,即《星痕—探星部隊的詭異過往》),」我接著說,「裡面說的是主角跟著幾個退役軍人,到了戈壁灘裡的經歷,哪裡有個大青山軍事計劃,主角去了發現,原來大青山可能是個巨大的佈局,因為這幾個退役軍人當年參與過大青山的活動,他們在挖掘山體的時候,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然後殘酷的廝殺……主角甚至在懷疑,和自己一起的退役軍人,到底是真實的人,還是從鏡像世界裡面出來的鏡像人。」
老沙低頭沉默很久,對我說:「大青山計劃是八十年代一件很大事,很多人都知道。你和那個作家交流過嗎?」
「交流過,但是他什麼都不說,甚至文章都沒寫完,」我鬱悶的說,「是個大太監。」
「他不寫完是有苦衷的。」老沙給我解釋,「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國家的機密,當時參與的人都老了,不怕死了,或者是擔心這些事情永遠埋藏下去,就慢慢的對下輩或者是覺得可靠的人說了。」
「操,」我激動的說,「原來還真有這事啊,這事和你說什麼卸嶺有關係嗎?」
「共和國不僅接收了卸嶺的組織,」老沙說,「很可能也漸漸收服了另一個門派開山,大青山的事件,你不說,我也要跟你提一提了,我覺得大青山就是個巨大的鏡面風水局,鏡面風水局並不是認為製造的鏡像世界,而只是通往鏡像世界的一個途徑。我當年和大拿在遇到的鏡像風水局,只是規模比較小,沒有大青山那麼巨大。但是情況都是一樣的。」
老沙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猛的拍了拍腦袋:「耶律乞努之所以要埋葬在虎符鎮,就是因為鏡像佈局,他立下詛咒,復活並不是他自己,而是要把鏡像世界裡的耶律乞努給召喚出來,對對對,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身邊的幾千親兵。而那一半丟失的虎符,就是開啟鏡像風水局的鑰匙!」
老沙的腦門在流汗了,我知道我猜測非常準確。果然老沙對我說:「你猜對了,我和大拿在地下遇到這個佈局的時候,在地面上的劉所長就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神偷。幸好他告訴了神偷,不然神偷會放棄這次的買賣,沒有神偷的介入,我和大拿可能就不會從地下生還。」
我攤攤手,示意老沙把話說個明白。
這邊神偷知道了嫣兒的身份後,十分的黯然。並且知道了卸嶺的三個兄弟,竟然和虎符鎮地下耶律乞努墳塚有莫大的關係。現在把事情的緣由梳理的差不多了,叫自己來虎符鎮的人可能就是老任,也就是卸嶺的背叛者,他的目的基本已經明確,就是要喚醒地下的耶律乞努和他親兵。而劉所長身負卸嶺門派的重任,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至於嫣兒的父親老穆,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蹤和立場。
劉所長開始說起當年木華黎修建地下墳塚的事情。
「虎符鎮的地下有個豐富的地下鐵礦,還有個六鰭鯉魚,卸嶺從明代開始就對這個墳塚有瞭解,認定下面有一個鏡像佈局,而這個鏡像佈局,就是木華黎佈置的。」劉所長開始慢慢的說起他知道的來龍去脈。
當年木華黎安葬耶律乞努,本意是留下耶律乞努的墳塚,並且佈置了一個非常詭異的佈局,佈局的名字就叫「鏡面風水局」,所以一旦耶律乞努被虎符喚醒,活過來的並不是已經死掉的耶律乞努和的部下,而是來自另一個鏡像世界的軍隊。當年耶律乞努自殺之前,立下重誓要復活,估計也是他發現了虎符鎮地下是可以安置這麼一個佈局的,最關鍵的就是那半個虎符。一旦虎符合攏,鏡像佈局,就開啟,耶律乞努和親兵的鏡像人就全部出來。至於那些見到兔子兵,卻是陰魂不散的殭屍,跟鏡像佈局沒什麼聯繫。
明朝道衍開始,卸嶺的門派就一直想方設法對付這個虎符鎮的地下墳塚,一方面是要不驚動六鰭鯉魚,一方面就是要惦記著這個鏡像佈局,鋼廠,入地釬都是近代的所為。在明朝兩百年,也想盡了辦法。可惜到了清朝,卸嶺門派流離失所,另一半虎符也在門人逃難的過程中丟失,不知所蹤。於是耶律乞努的墳墓開始鬆動,共和國後,卸嶺才又有能力和資源用鋼廠的簋心風水陵來壓制。但是時機已經錯過。現在另一半虎符已經重見天日,很有可能就在老任的手上。老任一定是受了耶律乞努鏡像軍隊強大勢力的誘惑,拚命的要喚醒鏡像軍隊。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神偷聽完劉所長說了這麼一段話後問。
「老沙和大拿在地下已經進入到了六鰭鯉魚內部。」劉所長說,「老任找了開山在民間的一個支派,正在地下開挖隧道,這個你是知道的。」
「你讓我幫你對付那一撥盜墓賊?」
「是的,」劉所長說,「你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你身上的蠱毒,就是他們的人所為。」
「看來我根本就無法拒絕了。」
「是的。」劉所長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絕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除了給你下蠱的之外,一定有更加厲害的人在裡面。開山的門派流傳已久,不是泛泛之輩。」
「你要我怎麼做?」神偷問。
「現在地下地形已經在電腦上模擬出來。」劉所長說,「現在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要把另一半虎符給搶過來。」
「虎符不可能在挖隧道的人手上。」神偷說,「如果老任,或者是嫣兒的……父親,他們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手下。」
「你忘記了我身份,」劉所長說,「我們和那撥盜墓賊給控制住,我的老哥們就該現身了,我會跟他們有個了斷。」
神偷笑著搖頭,伸出手,「成交,我的條件是……」
「我用門派的身份跟你打交道,而不是警察,你從前的事情……」劉所長擺擺手,「我暫且不追究。」
神偷坐直了身體,對劉所長說:「這就是你對我開出的條件?」
「你做了這麼多年,也掙了不少錢,為什麼不退休?」劉所長問。
神偷看了看嫣兒,嫣兒也面無表情。劉所長點頭說:「這件事情完結了,你自己離開,我們再也沒必要見面。」
神偷知道,這就是劉所長的承諾。神偷點頭,示意答應。
劉所長走到神偷跟前,讓神偷側身躺下,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個細長的銀針,銀針的頂端是個小彎鉤。銀針非常柔軟,在劉所長的手上微微晃動。神偷一動不動,劉所長把銀針慢慢的伸到了神偷的耳洞裡,然後慢慢的用手指捻動銀針,這個過程很長,劉所長閉著眼睛,腦門上滲出汗珠。終於劉所長把銀針慢慢從神偷的耳洞裡往外拉,拉的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