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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


因為大拿不在土方車附近,而周圍,又沒有任何可藏身的地方,是足球場一般的空地,要是有人,一定可以一目瞭然的看到。
老沙左右打量了下,發現土方車一側的玻璃窗搖下來沒關,從裡面傳出輕微的聲音。
是錄音機放出的聲音沒錯,但聲音的內容,卻不是普通的歌曲,而是哀樂!
老沙聽了兩句,喉頭就開始發酸,不停的吞嚥口水,緊接著,他聽到土方車的車斗裡,傳出一聲敲擊車斗壁的聲響。
老沙猛得扭頭,就看到車斗下面的縫隙處,流出褐紅的血。
一滴接一滴的滴落在泥土裡。
老沙可以確定,這輛土方車裝滿了泥土廢渣,但在敲擊車斗的,應該是個活物。這麼多的泥土廢渣壓在身上,等同於活埋,誰還能動?
土葬?
老沙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心想這難道又是祭祀者的所為?
正這麼想著,車斗裡敲擊得越來越響,然後就是悉悉索索泥土被扒動的聲音,兩種聲音此起彼伏。
老沙一步步的朝後退去,他已經猜測到了,在這個車斗裡,有什麼東西正要爬出來。
車斗上面的翻蓋匡當一響,一截直徑將近一米,高度超過兩米的水泥柱子,落在了老沙面前,它的外部剖面刀削似的平整,不少砂礫都被切破,就像是有人將這水泥柱子,從什麼地方給切下,然後弄到了這裡。
老沙雙眼瞬間瞪大,連退後的力氣也沒有,他再明白不過,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水泥柱子的出現後,車斗裡卻沒有停止出聲,一個黑漆漆的棺材,也從車斗裡的泥土廢渣裡鑽出來,好似有人抬著,落在老沙的面前。
棺材站立著,大頭在上,小頭在下。
老沙忍不住想像,裡面要是有屍體的話,這時候,就正跟他面對面的站著,也許,正和他四目相望!
老沙放棄想跑的念頭,他很清楚,土葬死的人,不可能只有兩位,應該還有第三位!
他站立的地方,地下傳出騷動,兩隻手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拚命的將他往下拖動。
老沙的心裡頓時徹骨心寒,棺材是閉合的,但是有雙手正在從地下伸出來拉自己,老沙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在地面上抓住自己的那雙手突然鬆開,然後一個人猛地竄到了高處,在自己面前頭頂的地方不停掙扎。
「又是你這個王八蛋嚇唬我們!」原來是大拿一把將那個侏儒給舉了起來,然後又狠狠的摔倒地上。大拿又一步向前,用腳把那個侏儒的大腿給死死踩住。侏儒在地上不停的呼叫。
老沙對著侏儒問:「是你在開車嗎?你弄這個柱子和棺材來幹什麼!」
侏儒還是不停的呼叫,根本不理會老沙的提問。
在車尾燈一明一暗的閃爍中,老沙看到黑暗中慢慢圍過來了一群人影,腳步非常的輕,但是速度並不慢。其中一個人個子高高的,帶著一個面具,他走到大拿和老沙面前,把面具摘下——這個守陵人村落的族長,他們已經打過一次交道了,但是這次,族長臉色更加不好看,其他的村民也是臉色僵硬。
現在不可能指望劉所長從天而降來給他們解圍了。
族長緩步走到大拿面前,眼睛死死的盯著大拿,大拿身體開始不受自己的指揮,踩著侏儒的腿,一點點抬起來,老沙聽見大拿髖關節在卡卡的作響,這是骨節在扭曲。看來大拿自身的力量在拚命的抗拒,但是仍然架不住這個族長無形的控制。
大拿的腳剛剛抬起一點,侏儒就從地上竄開,跑到村民中去了。
現在老沙和大拿身體轉向村民,背後還有兩個棺材。前後都難受得很。
但是族長卻似乎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身走了,老沙和大拿正在疑惑,發現自己身體竟然在移動,而且緊緊跟著族長。老沙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雙腿在一前一後的邁動,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走路的意圖啊。
這個族長的確是太不簡單了。
老沙連忙扭頭,看見其他的村民分別扛起了兩個棺材,走在自己和大拿的身後。
「你要把我們弄到什麼地方去?」大拿對著族長的背影大喊。
可是族長並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走著。老沙這時候看清楚了,族長要走的方向,就是前方的一個房屋,那個房屋亮著一盞明亮的燈光,就是他們剛才在山坡墳地上看見的村子裡的光亮。
族長步伐穩定,帶著包括老沙和大拿的所有人,走到了這個房屋跟前。老沙看著這個房屋,房屋全部是石頭砌成的,而且年代久遠,不過看不出來任何風水上的怪異。只是在石屋頂上點著一個五百瓦的燈泡,由於村子的電力不足,燈泡的光線泛出一種暗紅色,說不出的詭異。
族長略微停頓一下,走進石屋,老沙和大拿也控制不住的走了進去。進入到石屋之後,老沙才發現,石屋的內部比從外面看起來,要寬敞很多。內部也沒有太多的佈置,就是盡頭有兩層木案桌,上面擺滿了靈牌,每個靈牌跟前都點著蠟燭。
一個棺材放在石屋的中央。而且身後進入的村民,把兩個棺材也放到這個棺材旁邊。
這個時候,老沙突然看見,腳邊還躺著一個人,不對,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具屍體,因為屍體上面蓋了一張白布。
老沙和大拿的上半身還能自行控制,兩人對望一眼,不明白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樣古怪的事情。
「等下,我必須要弄明白一些疑惑。」我注意到老沙在講述的時候,把那個水泥柱子替換成了一具棺材,看他似乎沒意識到,我忍不住打斷了,因為這樣下去,我擔心自己會混淆掉。
老沙抬了抬眼,示意我問。
「在宜昌的鄉下,還實行土葬出殯的時候,一個普通的棺材,一般都需要八到十六個喪夫來抬,並不是能輕輕鬆鬆就能抬起來的,而且忌諱很多……」說到這裡,我停下觀察老沙,他並沒有反對,我就繼續往下說,「這些人完全不可能是人隨隨便便就能背起來,甚至走那麼遠的距離,進入到靈堂裡去。還有,你說的那個水泥柱子是什麼情況?」
「你忘記了,有個叫洪兵的人,在修橋的時候,被混凝土灌澆到了柱子裡嗎?」老沙看著我說。
我立即明白了老沙的意思,被澆灌在橋墩裡的洪兵,這個村子的守陵人,把橋樑建築內的人,也給弄了出來,估計是用了一種外人根本無法想像的辦法!
但我疑惑的是,守陵人的村子裡,不止有人背得動棺材,竟然有人能把那個長方體的水泥柱子背起來!
這在親身經歷的範疇裡,是個硬傷,說出來,沒有人會信。
「我也是事後才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我完全陷入恐慌,沒辦法保持冷靜。」老沙嘴上雖然這麼說,腦袋卻是在下意識的搖頭,似乎在說我這種靠想像力吃飯的人,不該產生這種疑惑,「我可以事先告訴你,他們村子裡,有一批人,具有十分特殊的本事。」
「他們,也是擁有秘密武術的傳承?」我想到大拿和老沙的背景。
「不是,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比我和大拿都要強,但他們的能力,不單是後天學成。」老沙說道,「這一點,沒必要隱瞞你,先前我說到過,他們的村子是風水陵的一部分,他們都是守陵人,具有特殊能力,跟這個有很大的關聯。」
「所以他們中,有侏儒那樣的土遁術士,有那種蠱惑人心的敲鼓人,還有力大無窮的大力士……他們是天生就這麼厲害。」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有什麼樣的人群,會有這麼多種人存在?」
「軍隊!」我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