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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不過也是,黑小連續遭遇黑林子和圓井兩件詭異的事情,嚇得尿褲子很正常,別下的神經失常了。
大拿知道黑小送往醫院後,鬆了口氣,望著劉所長,步子挪動半步,又縮了回來。
老沙看得出來,大拿是想阻止劉所長,現在鋼廠裡,讓人疑惑的事太多,說不定這個地陷就是個突破口。可劉所長畢竟是他老上級,大拿很怵他。
地陷就這樣被封住了,劉所長還特意交代保安們用石灰粉在外圍撒了一圈,說是這泵機房周圍十米之內,都不允許人進入。老沙看著石灰粉畫出的形狀,心裡暗自掂量,劉所長的這個圓圈畫的有門道。
起重工和保安們忙活去了,老沙搭了幾把手,不大一會兒,發現大拿和劉所長不見了,他大概猜到,大拿終究沒有忍住,要跟劉所長聊點什麼。
心裡雖然好奇,老沙還是沒有去偷聽。
大拿是個實誠人,去偷聽發現了還好糊弄,這個劉所長太高深莫測,老沙不敢去招惹。於是老沙對二子說,「我累了,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來上班。」
「你和大拿在下面看到了什麼沒有,」二子好奇的問,「跟我們說說。」
「待會你自己去問大拿不就結了。」老沙敷衍二子,立即趕往賓館找神偷和嫣兒。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和神偷商量了。
老沙猜對了,在他離開鋼廠的這個時刻,大拿和劉所長在一起。
大拿對劉所長不追究事實真相的舉動很不滿,但他沒有當眾跟劉所長爭辯,而是招呼劉所長到保安辦公室喝茶休息。
「我想不通,你這麼快封地洞做什麼!你明明知道下面有問題!」大拿把門剛掩上,就開始呼哧呼哧的說話。
「下面能有什麼問題,我看你是你自己有問題!」劉所長比他還凶。
「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就不用瞞我了。」大拿一看劉所長吹鬍子瞪眼,心裡就發虛,語氣變得緩和些,「連長,你安排我在這裡做保安,不就是讓我處理這些突發的事情嗎!」
「你做好的工作就行了,別讓閒雜人等進來搗亂,就這個工作。」劉所長指著大拿的腦門說,「你要是管不住鋼廠,我就讓別人來管……」
「我管得住,屁大點地方,我怎麼管不住!」大拿氣呼呼的說,「你不讓我出去跑,我不去就是,我是在管鋼廠,現在是鋼廠裡出了事,下面是個萬人坑,那麼多屍體,要是被保安們知道,誰還敢呆在這裡,到時肯定跑光了!我一定要有個交代。」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也不想聽你說下面的事情,總之,就你跟那個叫老沙的人下去過,現在地陷封死了,下面是什麼,你們兩個可以胡亂編造!」劉所長說。
「你這是耍賴皮。」大拿瞪著劉所長。
劉所長沒理會他,把門一摔離開。
大拿心裡左思右想不得勁,他一直認為是受劉所長器重的,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一點。待在鋼廠裡,憋得慌,就想喊老沙一起出來喝酒。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就一個人出了門,到附近的一個土菜館點了兩個小菜,配點啤酒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大拿在酒桌上迷迷糊糊的趴著,就聽到有人在聊天。
「老闆,你這做飯的水,是乾淨的吧?」一個食客說。
「怎麼可能不乾淨,都是自家井裡的井水。」飯館老闆說,「我不會昧著良心,用鋼廠裡的水給你們做飯。」
「原來老闆你知道那件事……」那食客聲音輕了幾度。
「哎,虎符鎮也就巴掌大,鎮頭放屁,鎮尾都聞得到。」飯館老闆說,「沒事,你們放心吃,這飯菜用的水肯定沒問題。」
「老闆,你們在聊什麼?」大拿迷糊糊的睜開眼,「什麼鋼廠裡的水?」
「大拿,就是那個蓄水池的水,這個我不說,你肯定也比我清楚。」飯館老闆說。
「我知道啊,那個蓄水池的水污染得很嚴重,是不能飲用的。」大拿心裡咯登一下,「但我聽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拿來做飯了?」
鋼廠裡有個蓄水池,說是蓄水池,其實比較大,方圓大概有五六百米,像個小湖泊。周圍拉著鐵絲網,不讓人進,而且進入工廠的人,都被訓誡,不要去碰蓄水池裡的水。所以廠裡保安用水,寧願淘神費力去泵機房取水,也不用蓄水池的水。但是現在泵機房的機井下方有個萬人坑,抽上來的水,看來也不乾淨。
大拿記得很清楚,前年鋼廠裡有個新進廠的年輕工人,看著蓄水池很大,剛好是夏天,天氣很熱的時候,有兩個人,半夜三更偷偷跳進去洗涼水澡,後來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只剩下衣服飄在蓄水池上,大拿進蓄水池撈人,游了好幾圈,什麼都沒找到。
這件事當時是被鋼廠的領導們想方設法掩蓋下來。對外的說法,是那個年輕人偷了鋼廠的設備零件跑了。反正領導們私下給了年輕人的父母一大筆錢,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大拿是唯一不承認這個解釋的,因為當時是他在巡邏,親眼看著那個年輕人跳下了水,他本想去制止,可沒有來得及,之後的這兩年,大拿一直為此自責,也找了劉所長說明情況,劉所長口頭答應調查,但就沒動手。
大拿找了抽水設備,要把蓄水池裡的水抽乾,想把那個年輕人撈出來,人死無葬身之地也就算了,還背一個冤枉的罪名,一定會死不瞑目。
沒有人攔得住大拿,放任他抽了三天三夜,可蓄水池裡的水位幾乎就沒下降過多少。大拿只能作罷。
從此這個蓄水池,就跟虎符鎮的那個黑林子一樣,成了禁地,大拿很留心這裡,一旦發現有人靠近,就會把人擋回去。這段時間太忙,大拿沒有照顧到這裡。
所以一聽飯館老闆那麼說,大拿的一顆心就懸起來,擔心聽到什麼糟糕的事情。
「就前幾天,鎮東邊的幾家飯館裡自家打的井不出水了。」飯館老闆挨著大拿的桌子坐下來,「冬生也是太懶,家裡沒水用,就去蓄水池裡打,結果有個外地的遊客吃了他家的東西拉肚子,眼睛看不見了。要他賠五萬塊,冬生哪裡賠得起,當晚就跑掉。」
「那怎麼就知道是因為喝了池子水瞎掉,不是其他的事情引起?」看著飯館老闆這麼篤定,大拿疑惑的問。
「那個外地遊客有一幫朋友,有個人親眼看到冬生從蓄水池裡打來的水,只是當時他不知道蓄水池的水髒,沒有說,直到出事了,他才明白是蓄水池的水有問題。」食客說。
「所以說啊,做人不能昧著良心,這下可好,賠錢倒是小事,把人眼睛吃瞎了,那就是毀了人家一輩子,冬生承擔不起跑掉,留下家裡孤兒寡母,好端端毀了兩個家庭……」飯館老闆搖了搖頭。
「你說的冬生,長得又白又胖,他家飯館的名字叫『福來飯館』,對不對?」大拿忽然清醒了點,霍然站起來。
飯館老闆點頭。
大拿急忙掏錢遞給飯館老闆,連奔帶跑的朝鋼廠回來。剛一進廠,他就看到二子急急忙忙的衝出來。
「李隊,李隊,你可回來了……」二子站住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抓住大拿的手。
「你這是怎麼了,出啥事?」大拿沒有半點要調侃他的心思,他心裡還在想著要怎麼跟二子說。
因為那個冬生,就是二子的叔叔,二子是個孤兒,跟著叔叔長大。嬸嬸一直覺得二子不成器,只能當個保安,所以不讓他繼續住在家裡,叔叔倒是個好人,常偷偷來鋼廠給他送好吃的。大拿和黑小當然也跟著沾光。
二子不說話,急切的把大拿拉住,往大拿的宿舍裡走。
大拿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臭味從房間裡傳出來。大拿忍不住朝二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慫貨到我房間裡幹什麼了!」
「我沒……」二子委屈的摸著頭,「是我叔,他病了。」
大拿立刻忍著臭味鑽進房裡,這股臭味很熟悉,大拿總覺得在哪裡聞到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