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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大拿和二子解下身上的皮帶,把這個叫墩子的侏儒手腳給捆了起來,然後大拿指使二子把侏儒給扛在肩膀上。二子哪裡敢不聽從大拿的話,只好照做,不過侏儒體型小,也不是很重,跟著大拿向林子外走去,看到東方已經開始泛白。
大拿和二子走到樹林外,就要看到大路的時候,看見兩個人蹲在那裡,走進了一看,原來是老沙和黑小。
「你們在這裡幹嘛?」大拿問老沙和黑子。
黑子看見了大拿,驚喜的喊:「大拿出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失蹤了,跟那兩個小孩一樣。我們找了你們一夜。」
大拿沒有聽明白黑小在說什麼,問黑小:「你們一整夜也在林子裡面?」
「是啊,」黑小回答。
「我們也在林子沒出來,」二小搶著說,「怎麼就沒看見你們?」
黑小看見二子肩膀上扛著一個人,看明白了,就笑著說:「這是村口的狗墩子,你把他扛著幹嘛?」
這時候老沙真起身,大拿對著老沙說:「這林子的古怪比我們想得要厲害。你們晚上遇到什麼沒有?」
「我去回到廠裡,帶人來接應你們,」老沙慢慢的說,「不僅是這個林子有古怪,鋼廠也出了很多事情。」
「泵機房裡的水井下面有人,」黑小說,「晚上還陰兵過道了。」
這時候,大拿才看見老沙剛才一直盯著地上的石敢當看,就問:「這個石頭到底有什麼講究。」
「我回頭呆了幾個兄弟來找你們,可是在林子轉悠了一夜,」老沙說,「我們兩撥人竟然沒有碰面,我覺得和這個石敢當有關。」
「現在不打探這個了,」大拿指著二子身上的侏儒說,「這人就是在林子使壞的,問他就行。」
二子一聽,連忙把身上的侏儒給摜到地上,大拿急了,「你別把他給扔地上啊,他會往土裡鑽。」
老沙笑著說:「沒事,就算是他真的會土遁,也是只是晚上厲害,現在天亮了,他鑽不下去。」
大拿指著侏儒,「你給我說實話,林子裡是不是你在使壞,兩個孩子去哪裡了。」
那個叫狗墩子的侏儒睜著眼睛,隔了半響才說:「你們做嘛,我睡覺好好的,你們把我給弄這裡來幹嘛,還打我。」
大拿說:「你就別給我裝了,給我好好說話。」
侏儒說:「我每天都睡在林子裡,幾十年都是這樣,你們這麼對我,我給你們好看。什麼兩個孩子,這林子裡不讓孩子進來,你們這些外地人,不知道我們村的規矩吧。」
「你不承認是不是,」大拿說,「我現在就去村裡,找你們的人去對質。」
老沙覺得大拿現在帶著侏儒去找村裡人,總覺得隱隱有點不妥,但是也說不上來,只好一行人,往村子走去。
到了村子,大拿和老沙等人看見村口站了一大群人,好像知道他們要來似的,故意等著他們。
大拿讓二子把侏儒給扔到地上,對著村民說:「我們是來問問,你們昨晚在林子到底在做什麼,還有兩小孩到底去哪裡了?」
這些村民都木然的看著大拿,老沙警覺起來,他看到村民慢慢的把自己和大拿等人給圍住,而且有幾個人都在慢慢向村口移動。
老沙想提醒大拿,昨天晚上是村子裡的人,現在硬著干,絕對討不了好,可是大拿還沒有給老沙說話的機會,就指著村民說:「你們昨天晚上在林子裝神弄鬼,我都看見了,別在我面前不承認。」
這句話不說倒還罷了,大拿說了之後,二三十個村民已經不動聲色的把大拿、老沙、黑小、二子四人給圍住。
「光天化日的,你們還想動武嗎?」大拿憤憤不平的說。
老沙心裡都急死了,你大拿的確是有一身本事,可是我和兩個啥都不會的保安咋辦,總不能你一個人脫身,把我們給撂在這裡吧。而且很明顯,這些村民的臉色木然,但是眼睛都露出冷光,這絕不是好事情。
就在大拿和村民們對峙,氣氛緊張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村民走到了人群中,慢慢把手中的鋤頭給放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早上去幹農活,路過這裡看熱鬧的人,擠進了人群。
可是老沙心裡卻暗暗叫苦,這人走進來的時候,那些村民都下意識的向兩邊避讓。證明這人,在村子裡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是個普通的村子就還罷了,根據他們昨晚的作為,老沙心裡已經幾乎可以確認,很顯然,他們都不是普通的農民。
這個四十歲的漢子走到大拿身前,死死的盯著大拿看。
大拿被看得心虛,問這個漢子,「你是誰,是村長嗎?」
漢子搖搖頭。
黑小在一旁輕聲的說:「這個村子沒有村長村支書呢,一直就沒有主事的人。」
老沙心裡就想,一個村子沒有村長,那還能說明什麼問題,那就是這個村子就是個宗族體系,根本就不認可政府安排的村長,說了算的,就是村子裡的族長。
那個漢子走到大拿跟前,輕輕的說:「我們村裡的事情,跟你無關,你回去吧。」
老沙不等大拿回答,立即說:「好的,我們馬上就走。」
「走之前,」漢子說,「你們得忘記點東西。」
老沙立即明白漢子的意思,連忙說:「昨晚的事情,我們不向人提起。」
大拿就說:「看見的東西怎麼能夠說忘就忘了。」
老沙恨不得把大拿的嘴巴給堵上,心裡說,你這個笨蛋,暫時答應一下不就完了,只要能脫身,應付一下又能怎樣。」
但是已經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那個漢子向身邊的村民點點頭,幾個村民跑了開去,過了一會,四個村民用槓子扛過來一個東西,走近後。老沙一看,果然是個石頭,那個石敢當。老沙心裡就想,昨晚他們做法事的石頭,根本就沒弄到地下,而是跟著人走的,村民到那裡,這個石頭就跟著到哪裡。
「我忍得你!」大拿大聲喊:「你不就是昨晚那個跳大神的嗎,你的面具呢?」
那個漢子聽了這句話,臉色就陰沉下來。
老沙心裡就在想,這些村民一定會用什麼辦法讓自己和大拿,還有黑小、二子忘記昨晚的事情。這個石敢當不是他媽的鎮邪的,是讓人心智混亂的東西。
大拿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連黑小和二子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大拿還是對著那個漢子說:「你搬個石頭來幹嘛,你又要神神叨叨的做法事?」
大拿還要說下去,卻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漢子臉上突然就戴上了一個面具,速度之快,跟川劇的變臉一樣。這個面具,就是昨天晚上這群村民在空地上做祭拜的面具:兩個彎角,一對獠牙。
這面具在清晨的陽光下,看起來比在黑也裡更加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