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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節


我瞧見這架勢,就曉得這估計就是剛才電話裡面介紹的客房服務,而布魚則跟她們解釋了一番,雙方在門口爭執一會兒,對方這才離去。
關上門,布魚一臉無辜地說道:「老大,我剛才真的沒有叫,不知道她們怎麼就過來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朝著旁邊的小白狐兒點了點頭。
小白狐兒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雙手揚起,伸出食指來,分別按在了自己太陽穴的各一側,閉目冥想了一會兒,方才對我搖頭說道:「哥哥,沒有人竊聽。」
布魚抽了一口冷氣,對我說道:「老大,你覺得是有人注意到了我們?」
我搖頭說道:「不一定,也許真的就是一個誤會,不過不要大意,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今天夜裡睡覺,輪流值班站崗。」
布魚聽到我的話,如臨大敵,並且表示由他先值班站崗,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裡,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一夜無語,等到了第二天,布魚點了客房早餐,一份焗蝦,一份黑乎乎的咖喱拌飯,聞著就有一股衝鼻的味道,另外還有一杯椰奶,我勉強吃完了蝦和椰奶,而只有布魚選擇對那一大份的咖喱拌飯下手,結果吃了幾口之後,便忍不住地吐了出來。
這一下,大家都再沒有吃飯的胃口了。
將早餐撤下,我們開始商討起了接下來的方案來,如果奪命妖姬提供的消息沒有錯,那麼智飯和尚應該就在閣骨島東南部的一處別墅群裡,那裡屬於一家旅遊開發公司的產業,同時也是巴干達巫教的分部所在——在東南亞,很多教派都是有產業的,有的甚至都已經滲透到了民眾的日常生活之中去,即便是寺廟這種地方,也會有大量的私產,供養這些不事勞作的僧人。
在那裡,會有超過上百位的巴干達巫教信徒,這些人的實力不一,最厲害的是那位叫做卜桑的傢伙,他曾經是S—21集中營的獄警,早在紅色高棉時代,就已經跟隨了康克由,一直是那惡魔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紅色高棉覆滅之後,卜桑便來到了閣骨島,在此經營,算是康克由的左膀右臂,也是其在巴干達巫教最重要的助力。
這個傢伙原來的名氣並不比康克由差多少,不過後來隱姓埋名之後,反倒是少有人知曉而已。
尋常人不知道,但是作為情報販子,那奪命妖姬卻不可能會不曉得,儘管卜桑近年來很少有出手了,但是在三年前的一場教派衝突之中,他曾經親自上陣,將東南亞另一個十分出名的教派薩庫朗高級成員給斬殺,而至今為止,他依舊活得好好,就能夠瞧得出他的手段來。
當然,越是如此,智飯和尚的安全感就越高,警惕性也越低,他萬萬沒有想到,茅山裡面,居然會有人這般窮追不捨,不遠萬里地追殺到這裡來,這也使得我們得手的幾率,變得很大。
一切都是處於變化之中的,我們在餐桌上商議的,大部分是關於得手之後,如何撤離的事情,因為憑著我的手段,只要對方沒有太多的防範之心,相信拿下智飯和尚,並不是太複雜的問題,關鍵的一點在於,將智飯給生擒了之後,如何逃出巴干達巫教經營超過二十年的閣骨島,甚至離開泰國,一路返回茅山去。
這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們不但要面對著康克由手下、無數巴干達巫教信徒的追殺,而且還得避開泰國、吳哥等處政府的耳目,這個當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在經過一場詳實的討論之後,計劃的雛形終於算是完成了,我們結束了這頓糟糕的早餐,然後離開酒店。
儘管酒店能夠幫助聯絡車輛,前往去閣骨島的碼頭,不過我們並沒有打算透露自己的行程,於是三人離開酒店之後,在附近的街區轉了幾圈,領略了一番泰國南部城市的風情之後,由布魚出面,雇了一輛車子,前往碼頭。
車子駛出人群聚集地,一路向東南行駛,行至半途,坐在副駕駛室的布魚突然開口說道:「老大,我們被人跟蹤了。」
我瞄了一眼後視鏡,若無其事地說道:「知道,不要管,繼續走。」
布魚表示明白,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旁邊的小白狐兒卻耐不住性子,對我說道:「哥哥,為什麼不停下車來,將後面那夥人給料理了?」
我搖頭說道:「不必,這一夥人,從我們離開酒店,就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自然是問題的,不過我們是要趕往碼頭,沒有時間跟他們多做糾纏,等快到地方的時候,再與他們計較。」
車子繼續行走,一直等到離碼頭只有十里地的時候,我們都能夠聞到大海的氣息了,布魚方才叫司機停車,將我們給扔在路邊。
那司機儘管十分奇怪,不過當布魚掏出了錢來的時候,卻也只是聳了聳肩,朝著我們說了一聲「GoodLuck」之後,開著車子原路折回了,而我們則離開路邊,緩步朝著側面走去,沒多久,後面跟著的那幫人也下了車,朝著我們這邊遠遠地摸了過來。
確認了對方只有四個人的時候,我們特意在前方一處林子裡等待了一下,一直得到對方靠近,我這才詫異地瞧見,後面跟著我們的,居然是先前在「野門之光」酒吧裡,跟我們打招呼的那個白人。
第十六章光明之會,故人之徒
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所以儘管對於我們中途下車,朝著這邊的林子裡過來的行為並不是很理解。不過卻也還是小心翼翼地摸了過來,生怕跟丟我們。
我瞇著眼睛瞧,但見來人之中,領頭的那個,正是先前我們在「野門之光」酒吧等待奪命妖姬的時候,上前過來與我們搭訕的白人,當時的場面有些喧囂,而我們又沒有心思與人結交,故而並沒有問到他的名字,不過這小子先前接近我們,應該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跟著我們,一直到了這泰國的南部城市達叻來。
除了那個長得有些像尼古拉斯凱奇的白種男人,另外還有三人,一個戴著眼鏡的黃種人,兩個又黑又瘦的泰國人。
這三人應該是那白人的手下。四人悄不作聲地摸了過來,從他們的行動上來看,我能夠瞧得出來,幾個人的身手。應該都是不錯的,特別是那兩個泰國人,屬於絕對的練家子。
不過所謂「不錯」,也是相對的,那兩個泰國人應該算得上是十分厲害的泰拳高手。不過跟我們這種千里挑一的專業機關來比,又顯得格外孱弱,布魚和小白狐兒瞧向了我,而我則微微打了一個手勢,兩人便一個潛身,朝著林子邊緣跑去。
我並沒有動,而是好整以暇地平靜等待著,瞧見這四人一路摸了過來。然後失去了我們的蹤影,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時,從林中緩步走出。朝著對方招呼道:「嗨,這位先生,請問是在找我麼?」
瞧見我突然的出現,那白人臉上的肌肉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接著他用特有的古怪腔調回答道:「噢,天啊,真巧,這位中國先生,你也在這裡啊?」
我聳了聳肩膀,十分輕鬆地說道:「並不巧,幾位從酒店一路跟了過來,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被我無情地揭穿,那白人倒也顯得十分豁達,一臉笑容地說道:「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我想在談事情之前,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做傑克,傑克柯斯米斯基,來自美國的猶他州,在泰國這個地方,已經待了整整十五年了。我是光明會駐泰國曼谷的情報負責人,聽說你給緹娜帶來了很大的一筆生意,不知道能不能照顧一下我呢?要知道,我們的實力,並不比緹娜差多少?」
「緹娜?」
我皺著眉頭,而這時傑克也適時地解釋了一下:「哦,對了,很多人都只會記住她的外號,奪命妖姬,對吧?當然,就我個人看來,那並不是一個好聽的名字,你覺得呢?」
我皺眉頭,當然不是因為不知道奪命妖姬的名字叫做緹娜,而是對方一上來就報了一個我並不陌生的名字,來作為自保。
光明會的英文名為Illuminati,又被翻譯為光照會,它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也就是啟蒙運動時期的一個巴伐利亞秘密組織,成立於1776年5月1日。這是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從罕有的文獻資料上來看,它通常被描繪成其成員試圖陰謀幕後控制全世界的一個機構,在西方國家裡,這個名詞也通常被譯為「世界新秩序」,而它跟我們所熟知的那個兄弟會,也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
我唯一跟光明會有過的交集,就是在天山神池宮,當時的神池宮駙馬龍在田為了篡奪大權,曾經聯絡過一個名叫魯道夫哈布斯堡的外國人,那個傢伙,就跟光明會有著密切的聯繫。
當然,這個傑克到底跟光明會是否真的有聯繫,還是他不過是藉著光明會的名頭來打秋風,我並不知曉。
傑克瞧見我陷入了沉默之中,以為我是被光明會的名頭給震到了,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然後嘿然笑道:「怎麼樣,你考慮好了麼,若是有意向,可以跟我回去,我們好好商量……」
我斷然否決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轉身,裝作要走的樣子,然而那傑克瞧見我只有一個人,心中頓時就有些激動起來,一揮手,旁邊的三人居然從懷裡掏出了手槍,朝著我指了過來,緊接著那傑克嘿然笑道:「這位先生,你這可就真的有些不懂禮貌了,要知道,我都已經跟你自我介紹了,作為回饋,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對不對?」
被三把手槍給指著,我無奈地舉起了雙手,一臉僵硬地說道:「我從不跟拿槍指著我腦袋的人談話。」
傑克在三位高手的護翼下,朝著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接著得意地說道:「張翊先生,對吧?事實上你即便是不告訴我,我也能夠將你給查得清清楚楚。」
我聽到他叫我假護照上面的名字,不由得一聲冷笑,接著問道:「想必昨天過來做按摩服務的女人,也是你叫的吧?」
傑克點頭說道:「當然,我想讓她們過來探探路,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謹慎……」
我不再與他兜圈子,而是直接說道:「說出你的目的吧。」
傑克笑著說道:「素察死了,而能夠悄然無聲將他弄死的人,整個曼谷也不會有幾個,有名有數的人,我們都查過,應該不會有殺人動機,恰好我有個手下告訴我,來自清邁契迪龍寺的般智上師在玉佛大寺與人動手,結果最後雙方戰成了平手,那人是來自中國的高手——而你們又恰好出現在了這裡,事情不會這麼湊巧,所以我不得不懷疑一件事情,那殺害素察的人,就是閣下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