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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節


我一邊喊,一邊提劍朝著雙刀女那邊衝來,路上自然瞧見幾個不開眼的傢伙在與一組成員節節抵抗,我便順手一劍遞了過去,那人根本就擋不住我這氣焰囂張到了極致的魔劍,連著自己來擋的武器,被我一劍給連人帶刀斬成了兩截,血光飛舞之間,我感覺自己的心中一陣燥熱,彷彿很享受這種血肉橫飛的場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那股濃烈的殺意凜然而生,透體而出,卻是將另外幾個嚇得屁滾尿流,趕忙跑開。
儘管隔著老遠,但是我一路殺來,基本上沒有一合之將,衝到了跟前來,一劍朝著那姜夢玉劈去。
她橫劍來擋,雖說止不住劍勢,往後退了兩步,卻是第一個將我給阻擋住的人。
我一劍未得手,朝著旁邊的徐淡定高聲問道:「怎麼跟一娘們較勁起來,那鷹鉤鼻男人呢,跑哪兒去了?」
徐淡定一邊出劍,一邊苦笑道:「你當我想啊,什麼閻羅公子,根本就是一個軟蛋,瞧見形勢不對,轉身就逃,我想去追,結果這瘋女人自己頂了上來,說要掩護他離開。奇葩的地方在於,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過來擋劍,那男人居然一點兒血性都沒有,頭也不回地就溜走了——你說說,這種人一會兒抓到了,是不是得先檢查一下他胯下,到底有沒有蛋蛋啊?」
徐淡定這人的修為特點就是一個急緩有度,張弛有道,連綿不絕的攻勢讓那雙刀女姜夢玉根本就逃不開半分,我聽他這般說完,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人不急,先將這小娘子給生擒了,細皮嫩肉的,估計熬不住刑……」
我們兩個說得粗俗,那姜夢玉啐了一口,恨聲說道:「你們兩個朝廷的鷹犬走狗,還真的以為別人都跟你們一樣軟骨頭?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情的……啊,唔……」
她話還沒說完,我這清池宮十三劍招中最激烈的「依然秋水長天」陡然而出,劍與刀激烈碰撞,上面灌注的力道大得出乎想像,雙刀女接了兩招,頓時就感覺雙手發麻,忍不住喊了兩句,結果很快就被我絞飛了一把繡春刀。我這邊猛然發力,徐淡定卻也不甘示弱,他與這女人交手也久了,趁著慌張應付攻勢的姜夢玉,他從斜側而出,口中持咒,猛然一震,一股黑影便朝著那女子的雙腳之下抓去。
當不斷移動身位的姜夢玉感覺腳下一滯的時候,卻已經是來不及了,揮刀擋住我的一劍襲來,卻沒想到徐淡定已經從身後插入,雙手扣在了她的咯吱窩下面,猛然點在胸口旁側,頓時感覺渾身僵直,接著我這邊生出了左手,化拳為掌,重重地劈在了脖頸之上。
世界一片黑暗。
雙刀女姜夢玉眼睛眨了一眨,接著轟然倒下。這是個重要角色,我吩咐徐淡定將人看好,然後朝著另外一邊飛身走去,瞧見師弟張大明白捂著小腹,正與一光頭高手戰得激烈,上前相幫,一劍應下之後,我看到他手上的鮮血,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張大明白緩過一口氣來,從懷中掏出一根白色帶子,接著將衣服掀起,露出了腹部來,上面有一個嬰兒嘴唇一般的傷口,因為他自己控制肌肉,故而鮮血不再流。張大明白自己將傷口包紮好,然後才回答我道:「剛才被一個躺在地上的傢伙伏擊,受了點傷。本來想報仇的,結果那人被一個長著陰陽臉的老太婆給救走了——不過也沒事,那男的受了我一記烈陽掌,陽毒加身,不死也夠嗆。」
這傢伙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曉得他那烈陽掌傳承至他師父茅同真的獨門絕學,最是厲害,倘若中者,肚子裡面好似煮火鍋,即便是能夠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偷襲他的那個人,應該是黃岐吧,如此說來,楊小懶也跑了?
他們跑哪兒去了?
就在我想著這事兒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努爾一聲悶雷般的怒喝:「放開孩子!」
努爾本身是個啞巴,平日裡慣用腹語,而這一聲如雷,卻是動了真怒,我轉頭過去,只見隨著各大頭目的逃散,儘管這天坑裡面的敵人超過了一百多兩百人,但是都不足為懼,四散而逃,十分混亂,而在遠處的宿舍區,卻瞧見那張嬤嬤協調顧奶奶,以及拐走小白狐兒的張二姐等人,竟然將留在道場之中的一眾孩子給驅趕了出來,然後藏身其中,手中利器比住了這些孩子,正在與努爾對峙呢。
雖說先前有想過這些畜生會利用孩子來做文章,但是我們此番進到道場之中的特勤一組,一人得應付十倍於己的敵人,到底還是人手太少,故而陷入了這被脅迫的境地,我瞧見努爾、張勵耘、張世界、以及橫練張家兩兄弟正在與這一夥人對峙,心中一動,將身子一矮,朝著旁邊的建築陰影摸了過去。
我快速地在黑暗中潛行,聽到努爾在與這群瘋子談判,到了最近的屋子裡,一躍而起,瞧見小白狐兒從另外一邊也跳了上來。
而當我抬頭遠望的時候,瞧見道場口子出的台階上,林豪和陪同我們的刑警副隊長肖異也帶人摸了進來。
第五十四章混亂而有序
這一群拿小孩兒作要挾的傢伙,總數大概有十來個,都是岷山老母麾下最死硬的傢伙,知道自己倘若沒頭蒼蠅地一陣亂跑,必然死得更快,還不如將手上這些小傢伙給扣下來,拿他們的性命來當作要挾,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這算盤一打定,趕羊一般地喚出了二三十個小傢伙,他們每人控制三四個,聲嘶力竭地大喊,讓努爾放出一條路來,揚言倘若不給他們一條活路,那就讓這些小傢伙陪著一起死。
我們不遠萬里而來,所為的就是拯救這些被拐賣的孩童,此刻最大的罪魁禍首都伏了法,哪能讓這些傢伙將事情搞砸,努爾頓時火起,召集人手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雙方本來還在做僵持,卻不料林豪、肖異等人的進入使得天平頓時偏向了另外一邊,張嬤嬤慌亂地將一個小女孩兒的脖子抓住,舉起來,厲聲尖叫道:「所有人都住手,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小女孩只有四五歲大,懵懵懂懂的年紀,穿著一件破爛的長衫,被這老婆子給一把舉起來,頓時給嚇得放聲啼哭,那刺耳的哭聲聽得人撕心裂肺,越發地痛恨起了這一夥另類的人販子來。努爾瞧見這老婆子一副神經不正常的模樣,生怕她手輕輕一抖,就將那可憐的小女孩兒給直接掐死了,也不敢太過於激怒她,一邊揮手後退,一邊勸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都可以說出來,但是千萬不要傷了孩子。」
岷山老母一死,張嬤嬤這時也處於巨大的惶恐之中,聽到努爾的話,腦子一下就有些短路,而旁邊的顧奶奶則接著說道:「你們所有人,都散開,不要擋住去路——放我們離開,這些孩子自然就會還給你們的。」
「對!」張嬤嬤厲聲喊道:「你們讓開一條路來,誰敢耍花樣,我就弄死幾個小傢伙給你們看看——老婆子反正也活了這麼多年,死了也就是了,不算虧!」
她這無賴樣讓人感覺好像吞了好幾隻蒼蠅一般噁心,不過卻著實將努爾給鎮住了,旁邊的人一瞧,沒有發現我,都唯努爾馬首是瞻,而新加入的林豪和肖異,以及肖異帶來的十幾個警察、武警都瞧向了努爾,在凝視了那小女孩痛苦的眼神之後,努爾艱難地揮了揮手,然後說道:「好,我答應先放你們離開,不過我想告訴你們,誰若是敢傷害一個小孩,我直接弄死你!」
努爾剛才一棍朝天,抖落出偌大的翼蛇而出,著實震撼,也正是因為他的正面牽制,才使得岷山老母意外敗亡,可以說這一夥人對努爾既恨之入骨,也畏之如虎,他這般開口了,圍在這兒的一堆人也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左右聯絡一番,準備撤離,而我對面的房頂之上,徐淡定也出現了,朝著我打手勢。
徐淡定告訴我,他能夠用他的本命鬼靈控制住此間叫嚷得最凶的那張嬤嬤,而他也能夠控制一個。
我向他比手勢,說我會控制兩個,其中那個顧奶奶,由我來重點照顧。
尹悅也領了一人,卻是旁邊一個光頭高手。
我們三人隱蔽在房頂上,朝著在前場控制的努爾打信號,努爾心中明瞭,讓開了一條道路來,放這些人離開。張嬤嬤像小雞一般地拎著那個五歲小女孩,走在了最前頭,而顧奶奶則留在了末尾,將這一堆二三十人的小傢伙給驅趕向前,他們自以為得計,覺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然而當徐淡定朝著我發信號的時候,無論是伏擊在房頂上的我們三人,還是在旁邊全神戒備的努爾等人,都一齊出了手。
最先動手了徐淡定,但見那張嬤嬤行走的腳步突然一停滯,低頭一看,瞧見腳底下的影子變得扭曲詭異,接著渾身一僵。
而就在張嬤嬤受制於鬼的時候,我也雙腳一蹬,朝著在隊尾全神戒備的顧奶奶一劍刺去。
儘管有所防備,然而這變故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那顧奶奶僅僅來得及將手中木杖舉起抵擋,手中的指甲還準備去抓一個小孩兒過來當人質,卻沒想到我的這一劍是如此凌厲,劍尖瞬間就刺穿了她的木杖,朝著喉嚨那兒奔去。顧奶奶嚇了一大跳,匆忙後撤,落下地上的我哪裡還能讓她再有機會接觸孩子,手中的長劍微微抖動,朝著她的週身要害刺去。
我去勢甚急,顧奶奶連連後退,常年的神婆生涯讓她缺少了太多的鍛煉,而先前憑為依靠的紙將則都給我斬碎了,一時間有些惶急。
我若要殺她,只需將劍尖抵前兩寸,不過事情鬧得這麼大,岷山老母又死掉了,總得有些活口,於是我竭盡全力,劍出如龍,在驟然之間,就將顧奶奶給壓制得死死,不給她一點兒喘氣的空間,接著猛然一劍,將她手中的枴杖給挑飛,再一劍拍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面,這老婆子就像一捆布口袋,重重砸落在牆壁上,滑落時,已然昏死。
此中骨幹顧奶奶給弄昏,我回過頭來,瞧見這些挾持孩童的一眾人等或死或傷,都給暴起的一眾特勤一組成員給制服了,先前拐帶小白狐兒的那個張二姐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一個孩子的脖子處,大聲叫罵道:「你們這些不講道理的傢伙,老娘要一命換一命,你們信不信,信不……」
砰!
沉悶的槍聲響起,這瘋狂的婦人腦袋炸開,身子朝著後方飛去,我轉身一看,瞧見被她挾持的那孩子發出了一聲尖叫,蹲下身子痛哭流涕,而在不遠處,林豪一個標準的持槍姿勢,臉色顯得十分不自然——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這個原名叫做陳子豪的年輕人加入特勤一組之後,一直積極努力,挺討人喜歡的,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見過血,所以一時之間,情緒起伏異常。
不過這個死去的張二姐是挾持孩童中最後的一個站立者,這一槍過後,儘管這些孩童要麼蹲在原地尖叫痛苦,要麼四散而走,但終於還是脫離了危險。
雖說這一股強敵或死或傷,都已伏法,但是並不代表這萬事皆休,整個滄瀾道場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好多雜魚,這些人或許並沒有顧奶奶、張嬤嬤這等本事,甚至好多人都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但是並不能否認他們的危害,另外那鷹鉤鼻男蘇公子和楊小懶也都逃脫不見了,這兩個傢伙任何一個,都是十分危險的人物,倘若是再鬧出個挾持事件來,還真的有些不好收拾啊。
我將昏迷過去的顧奶奶給拖到中間來,拍了拍林豪的肩膀,也沒有多說話,而是對他說道:「你去外面多叫些人手來,快點。」
林豪壓抑住剛剛殺人之後激盪的心情,匆忙跑了出去,而我則開始發號施令起來,讓尹悅去監牢那邊,徐淡定去雜役孩童那邊,努爾將這些小孩收攏,朝著他們的宿舍那兒先過去駐守,至於其餘人,控制住場面,而我則帶著肖異和張勵耘兩人,朝著岷山老母那寬闊庭院走去。眾人各行其是,倒也頗合章法,很快就控制了場面,我來到了岷山老母的住處,這裡雖說也有些零星抵抗,不過卻並不成氣候。
我一路穿過了大廳,來到了靠近山壁的石門之前,瞧見那大門之上有充滿古韻的浮雕圖文,毫不猶豫地將門給開啟,然後持劍而立,緩慢走了進去。
然而我到底來晚了一步,就在剛才我們與張嬤嬤、顧奶奶等人對峙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來過這裡了,將這並不算大的石窟洞府給翻得混亂,當我走進裡間去的時候,瞧見三尊神像倒地,其中一個的後背被強行破開,給人掏走。這般的場景自然不是岷山老母鬧的,而是熟悉此處的人,我很快就想到了楊小懶,然而在裡面一番搜尋之後,才發現那女人竟然就像水田里面的泥鰍,滑溜得很,早已不見了蹤影。
想到這裡,我就感覺心中有一根刺,弄得我十分不舒服。
搜尋一番之後,我發現這兒估計就是一個古代巴人遺跡,給岷山老母給鳩佔鵲巢之後,也搞得亂七八糟。雖說這裡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但是此刻更應該做的是收拾局面,我甚至不能對離奇失蹤的楊小懶和蘇公子窮追猛打,離開這處庭院,我走到門口不遠,瞧見了一具女人的屍體,血肉模糊,不過臉卻依稀能夠瞧得出是趙雨,黃岐的姘頭。
瞧見趙雨臉上那血淋淋的傷口,不難想像得出殺她的兇手是誰,我朝外一看,入口處陸續有大部隊湧進來,一切都顯得混亂而有序,而這時張世界從孩子宿舍那邊慌裡慌張地衝了過來,朝著我喊道:「陳老大,老徐給一孩子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