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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出小樹林了,我一看就愣住了。原來這並不只是一個鬼,而是有六個鬼在一起行走。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那咚咚咚的聲音,是棺材碰到地面發出的聲音。
是的,這六個鬼抬著一個棺材。
不如說是四個鬼在抬著,有兩個鬼則是走在最前面。他們一個拿著嗩吶在吹著,一個拿著鑼在敲打。但詭異的是,這嗩吶和鑼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四周只有一片絕對的寂靜。
嗩吶和鑼上面都繫著紅布,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冥婚!
那四個鬼將棺材放了下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那棺材竟然沒有蓋上棺材蓋。一隻手從棺材蓋裡伸了出來,那手很是乾枯,我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只怕叫出聲音來。而這時候,我的手臂傳來一陣冰涼,嚇得我差點叫出來。我朝旁邊看去,才發現小舞竟然抱著我的胳膊瑟瑟發抖,難道說那手的主人,連小舞都覺得害怕?
那手的主人這時候已經走出了棺材,這是一個老太太,她也穿著血紅的新娘衣服,頭髮完全蒼白,皮膚乾枯得猶如樹皮一樣。
她朝著張志豪走去,而張志豪這時候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笑得非常詭異。
鬼老太也笑著走到張志豪身邊,她脫去了張志豪的衣服,同時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兩人竟然就在這裡洞房。而這個時候,那鬼老太的皮膚竟然變得越來越年輕,頭髮也染上了一些黑色。
這是怎麼回事?還能從鬼身上吸來陽氣?
張志豪並沒有別的表情,只是一直詭異地笑著。而那鬼老太就不同了,她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等十分鐘後,鬼老太竟然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心滿意足地走回棺材裡躺著,而張志豪又恢復了一臉的平靜。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抓住了小舞的肩膀,想和她趕緊逃離這裡,而這個時候,那張志豪忽然又笑了一下,竟然將手往我這指了一下!
頓時,那六個鬼,全都朝著我這兒看來……
第十章有厲鬼!
我可謂是在一瞬間大汗淋漓,身體一下子從頭涼到腳。那六個鬼魂一臉平靜地看著我這,而小舞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我心中大罵這娘們真是一點也不可靠。好歹也是個怨鬼,竟然如此害怕對面的六個鬼。
不料,那六個鬼只是看了我和小舞一眼,然後竟然就扛著棺材走了,只留下張志豪在不停地掙扎。
啊咧?
是對我們沒興趣嗎?
等鬼走遠了,我小聲跟小舞說道:「看來這個張志豪不頂用啊,那些傢伙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
小舞點了點頭,我們再次走到張志豪面前,他這次是死心了,很平靜地看著我。我知道只要不被他碰到,他就沒法拿我怎麼樣,便開口問道:「張志豪,你為什麼會死在這裡?當初教室起火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
張志豪那黑漆漆的眼珠看著我,隨後忽然嗤嗤笑了,就好像不把我當一回事。我咬緊牙關,對這張志豪我還真沒什麼辦法,畢竟我只是一個凡人,於是我拿出手機,給周天紋發了個短信,告訴了他現在的情況,希望他能幫我出個主意。
為什麼不打電話?因為我怕這傢伙又在給哪位失足婦女開光。
就跟以往幾次一樣,周天紋很快就給我發來了短信:「你也沒什麼能耐,就朝他吐口水吧,鬼挺怕人朝他吐口水。」
啊咧?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小舞,要像周天紋這麼說的,小舞可是吃過我的口水了,為什麼她卻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我還是挺相信周天紋的,就朝著張志豪呸了一口。
果不其然,這口水碰到張志豪後,竟然就如同硫酸碰到了人體一樣。張志豪的身體被我的口水給腐蝕了,我急忙嗅了嗅自己的口氣,感覺也沒什麼異味。
張志豪痛得哇哇大叫,這鬼的叫聲聽著真是讓人頭皮發麻,非常尖銳卻又非常沙啞。讓我想一下該怎麼去打比方,我這人說事情喜歡說得詳細一點。
好比用手指甲去抓黑板,然後手指甲忽然斷掉了,不平整的手指甲抓在黑板上,所以同時還夾帶著一些粗糙的摩擦聲。
「說不說!」這一下我可是信心十足了,便對張志豪威脅道,「要還不說,就要繼續受皮肉之苦了。」
張志豪似乎很害怕這種疼痛,他開口了,他的聲音比小舞還要沙啞,可能因為是被勒死的:「不……是……」
我一聽愣住了,急忙道:「那是誰幹的,你知道嗎?」
「陳……陳……陳……」張志豪想說出那個名字,但是他竟然無法說出那個名字。這個時候,張志豪的脖子竟然直接被細繩給隔斷了,他的身體和頭顱掉在了地上,嚇得我大叫了一聲。
張志豪的無頭屍體躺在我的腳邊,他的頭一直在看著我,我能感覺出他的頭還是活的,但是他就是不肯開口了。
我這時候感到一陣反胃,轉過身直接吐了,這畫面簡直比小舞的鬼嬰還要血腥。我拉住了小舞的校服就走,小舞輕飄飄地跟在我後面,她幽幽說道:「不問了嗎?」
我搖了搖頭,很明顯,張志豪似乎因為什麼事情無法說出那個名字。我編輯短信告訴了周天紋這件事情,周天紋同樣也很快回復了我:有厲鬼,別再調查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把我嚇得夠嗆,我站在湖邊,看著黑乎乎的湖面歎了口氣,難不成我真要一直在鬼教室待到畢業麼?
我坐在地上點了根煙,小舞還是站在我的身邊。我疑惑道:「是不是這碎肉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小舞愣了一下,一句話也不說。看來果真是這樣,小舞必須要跟著這塊碎肉才行。我有想過要將碎肉丟進湖裡,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小舞很有可能會當場殺了我。
我說天亮了我就去找屋子,以後晚上讓小舞待在屋子裡看電視,前提是不能害我。而小舞堅決地說要晚上再去找,她說自己也要看屋子。
我頓時就覺得很無語,這都已經是個鬼了還這麼多要求,要不是看在她能弄死我的份上,我早就破口大罵了。
我一直在湖邊等到天亮,而當太陽要出來的時候,小舞便消失不見了。而那船夫一大早就來了,看來是堅持勤勞創富的思想,見到我還完好地坐在這裡,船夫給我遞來一根煙,是兩塊錢的雄獅,我沒嫌棄,接了過來。
船夫拿出打火機要幫我點,我擺擺手說自己有,然後偷偷將香煙放在背後,把它扳彎了。
這是我生活中的一個小習慣,陌生人的煙不能亂抽,我是知道的。平時拿來根煙,我會偷偷扳彎它,如果它的煙頭彎煙嘴卻不斷裂,就說明這是正常的香煙;如果說它斷裂了,那說明這煙裡有奇怪的東西。
我將香煙弄直,然後自己點燃了它,跟船夫說我要到對面去。
船夫撐起了木筏,不一會兒我就到了對岸。我精神抖擻地朝著縣城走去,雖然要走一個多小時,但可以當做鍛煉。
我走了十幾分鐘,忽然聽見身後有三輪車的聲音。我頓時大喜,有三輪車的話能節約我不少時間,它應該是要順路去縣城的,我說不定花五六塊錢,就能讓他順路帶我過去了。
我轉過身攔下三輪車,而等三輪車停下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三輪車伕就是被我昨天罵的那個。
「死你那蓋北!」
三輪車伕一見是我,他氣得大罵一聲,從工具箱裡抽出一把螺絲刀。我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也別生氣了。你看你也要去縣城,給你三十塊錢,你順路帶帶我吧。」
三輪車伕想了想,然後就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讓我上車,我急忙遞了根煙給他,於是三輪車再次朝著縣城開去。等到了縣城車站,正好公車要開了,我慌忙遞給了三輪車伕三十塊錢,然後就跑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