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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


我說我也不太確定,就是一會兒那眼睛就沒有了,所以我一度以為是錯覺,也可能真是錯覺吧。
沒想到的是,她接下來就說了一句讓我差點二次尿褲子的話,她說,若是錯覺還好,若是真的可就麻煩大了,說什麼有一種鏡子,可以把人的魂魄困在裡面,然後把他的身體給分割成成千上萬塊,藏在鏡子能照到的所有地方。
聽到這,我忍不住打斷她道:「你說鏡子能照到的地方?是指……哪裡?鏡子裡的牆,還是鏡子外真實的牆?」
沈蔓說是鏡子外真實的地方,但凡這些地方出現在了鏡子裡,那麼它們就由鏡子支配,而鏡子會把魂魄隨意的藏在它想藏得角落裡。
聽了這些話,我感覺脊背發涼,別說頭皮了,臉他媽都麻成面癱了!我想起第一次在那個房間的馬桶裡上廁所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在對我哈氣,,不會是那個魂魄的嘴巴就在馬桶裡吧?
想到這,我打了個寒顫,又想到那個魂魄的另一隻眼睛,它藏在那個角落裡呢,它是不是像個偷窺狂般,安靜的注視著我呢?
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我哆嗦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可能看我太害怕了吧,沈蔓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放寬心,說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因為這種鏡子她也只是聽說過,她曾問過她師傅,她師傅說這種鏡子自古至今只有十塊,而且都被打碎了,所以我看到的很可能不是這種鏡子,而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我知道那不可能是我的錯覺,要不然陳琳也不可能費那麼大的勁在鏡子上畫符把那隻眼睛蓋住,那麼,那鏡子裡封印的是誰的魂魄呢?那隻眼睛看到我的時候,又為什麼如此躁動?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這具身體,是我的。」這句話突然在我的耳畔響起,與此同時,一股冷風從我的身後襲來,我只覺得四周陰風陣陣,頓時加快了腳步,靠著沈蔓朝前走,同時,我產生了一個猜測,那就是,那鏡子裡封印的,會不會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是誰?真正的李白?亦或是真正的我?
沈蔓問我怎麼了,我說沒啥,就是想到那鏡子覺得恐怖,她沒有再問什麼,跟我在路口攔了一輛的車,然後我們就上車了,而上車的時候,我發現司機竟然就是之前的那個司機!他看到了我,大方的笑了笑,說了句「好巧啊」。
我幹幹的笑了笑,說是啊,心裡卻害怕極了,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三次還能算巧合麼?這個司機,究竟是不是陳琳的幫手?他是人,還是屍體?這個疑惑一出來,我就覺得渾身嗖嗖的冒寒氣,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眼睛裡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的扭曲了,我已經分不清走在路上的,坐在車裡的,或者看著店舖的人,他們是人類,還是借屍還魂的產物,是化作人形的妖,還是可以混在人類中完美生存的可怕屍體。
這個世界,至此已經徹底的崩壞了,而我希望陳琳不是這件事的參與者。
一路平安無事的來到小區,見沈蔓沒有要走的意思,我有些好奇的問她準備今晚睡我家麼?她沒好氣的說我想得美,說她就租住在我樓上,還說她要去樓上取三清像,讓我在家裡準備好拜師。
我連連點頭,然後,我們在樓梯口分道揚鑣,看著她上樓,我才打開門。
想到有這個厲害的道士在,我在家裡就不那麼害怕了,坐在沙發上,我隨手打開電視,此時電視裡正在放一檔娛樂節目,蠻搞笑的,我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可是沒一會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鏡頭裡,原本正在搞笑的一個女的,突然就把臉轉了過來,對向我,一張臉瞬間七竅流血,她卻笑嘻嘻的唱道:「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我的頭皮立刻炸開了!我忙轉了台,然而,這個女人卻還在電視裡唱著「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啊~啊~啊~」
幽靈一般的聲音,簡直比那晚那個洋娃娃唱的歌還嚇人。我頓時要哭了,心說草泥馬啊,啊啊啊你馬勒戈壁的!你特麼唱個這麼恐怖的歌還不忘亂叫!
此時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不妙了,所以我直接丟了遙控器,三步並作兩步竄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想要喊沈蔓,可是一打開房門,我他媽就徹底的軟了下來……
☆、33她要借屍還魂麼?
此時房門外一片霧濛濛的,不時有水滴從天花板上滴下來,腳步聲從樓道裡面傳來,我卻始終不見人影。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把口袋裡的硃砂抹在眼睛上的時候,一個女孩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她低著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她的白裙子無風自飄,露出下面一截小腿,有血順著小腿流下來,把她赤著的雙腳染的鮮紅。
她就那麼走著,明明腳步很輕,可是聲音卻很大,而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她的手中提著一把菜刀。
我的神經緊繃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感覺她下一刻可能就要在我面前停下來,然後舉起菜刀,抬起臉來,一邊七竅流血一邊大笑著揮刀朝我砍來,於是,我開始拚命的喊沈蔓的名字。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我是喊了也白喊,因為這裡根本就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世界,是鬼打牆?可是鬼打牆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奇怪的畫面的吧?這時,我想起我看過的一部小說,小說裡有一種描寫,說是懂得術法的人,按照一定的做法,可以看到想看到的鬼臨死前的經歷,這種叫做瞬間現場。
然而,瞬間現場有時候並不是只有人能做出來,靈力足夠強大的鬼,也可以製造出瞬間現場,而這裡的瞬間現場與人窺探的不同之處在於,在這個環境中,鬼是可以出來殺人的,也就是說,你在這裡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原本我以為這是那個作者瞎掰的,誰知道我卻真的遇到了這種可怕的事情!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腰上的那個保命符的部位,心裡懊惱萬分,難道這次我又要讓陳琳為我承受痛苦麼?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這個女鬼並沒有如我想像中的那般揮刀朝我砍來,而是像沒看到我一樣,舉著刀朝樓上走去。
我心裡一動,難道這個女鬼是想告訴我什麼?猶豫片刻,我的害怕終究沒有敵得過強大好奇心的誘惑,我邁開步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這個女鬼的後面,與此同時,我用唾沫沾了點硃砂,塗在了自己的眼睛裡,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雖然我在瞬間現場裡能看到這個女鬼,但是若待會兒現場消失了,她想害我,又不想讓我看到的話,我就會看不到她,這對我而言是十分不利的。
然而,當我睜開眼睛時,我一個踉蹌,險些摔下樓梯,因為我竟然看到這個女鬼的頭上趴著一個血淋淋的小嬰兒!那個嬰兒面朝我,眼睛還沒有睜開,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那模樣,像極了我第一次遇到的那個小鬼。
我站在那裡,一手扶著樓梯,不讓自己倒下去,與此同時,我看著女孩裙子底下流出來的汩汩鮮血,終於明白這血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一個剛剛流產的女孩,而且,孩子已經成形了,而這個孩子因為極大的怨恨,而變成了嬰靈,趴在媽媽的頭上,而這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剛流產後就提著刀過來,難道,她是意外流產?她準備手刃仇人麼?
可是我又不是她的仇人,她讓我看這些做什麼?難道……我看了一眼那個嬰兒,心裡頓時害怕極了,我,這孩子不會是我幫她打掉的吧?可我的記憶裡沒有這麼個人啊。
正想著呢,那個女鬼突然停在了拐角處房間的門口,我看了看,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小區樓道裡,而是在一個類似別墅的房子裡,現在她上的應該是三樓。此時三樓拐角處的房間裡正傳來壓抑的奇怪的聲音,不用耳朵聽我都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了,因為我的電腦裡可是裝著幾百個這種聲音呢。
我不禁感慨,又是一幕捉姦在床的戲份啊。
女鬼緩緩把門打開,這少兒不宜的聲音瞬間清楚了很多,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看,就看到一男一女正以一前一後的姿勢做的歡快呢,他們渾然沒有發現女鬼的進入,而從她們的嘴裡,我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內情。
那個滿身大汗男人對那個背對著她的女人說:「寶貝,我發現你比露露令人著迷多了。」
「哦,真的麼?你沒有騙我?可我比她大十歲呢。」
「那又如何,她就像是岳父一樣,古板而無趣,你不知道,她在床上的樣子,就像是一具不會動的屍體,乏味極了,所以每次我都覺得自己是在jian屍!所以我真的好羨慕岳父,他能娶到你這麼美麗而又性感的女人……」
「哈哈,有什麼好羨慕的?他娶到我,不也是你的福氣麼?」
女人的話激起了男人更強烈的征服欲,兩人此時更加如火如荼的「戰鬥」在一起,以至於女鬼走到那個男人背後他們都渾然不知。
我愣在那裡,床上的一切對我而言已經失去了吸引力,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他們的對話,看著那個提著刀緩緩走進去的女鬼,我心說我哩個大啊!這床上的,是她的老公和後媽?這尼瑪也行?
而我原本以為,接下來的劇情會是那個女鬼瞬間將她老公的頭砍下來,然後把正在驚恐中無法自拔的後媽也給一刀了結了,可是現實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殘酷,因為當女鬼舉起手中的刀時,她後媽竟然好死不死的轉過臉來,緊接著,她尖叫一聲,翻了個身,和那個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男人一同跌落到了床下面。
那男人疼得齜牙咧嘴,想必那啥已經折斷了,他憤怒的問女人要做什麼,女人指著女鬼,驚恐地說:「露露……你想做什麼?」
那男人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他緩緩抬起臉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女鬼,驚恐的說不出話來,然後,我就聽到女鬼吼道:「我要殺了你們!」緊接著她就撲了上去。
可是,一個剛剛流過產的女人其實十分的虛弱,所以,即使那個男人再害怕,也輕易的一把把她給撞開了,露露無力的跌倒在地上,緊接著,那把刀在半空中旋轉一周,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哼了一聲,瞪大眼睛,大片大片的血流出來,眼看著已經奄奄一息了。
此時我彷彿成了這個房間裡原本就存在的人,我大喊道:「快!送她去醫院!」
然而,她的老公並沒有聽到我的話,而是眼睜睜的站在那裡看著她死。
他的身後,那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女人害怕極了,問他該怎麼辦,他說事情已經敗露了,絕對不能讓露露活著,否則他們現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那女人沉默片刻,便認同了他的說法,她默默的轉身出了門,不一會兒,她拿出了一件嫁衣,那件白色的嫁衣做工很精緻,拖尾有十幾米,總之,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