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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節


大約過了半個多鐘頭吧,當我們還在奮鬥時,鐵驢和巴次仁眼睛尖,都發現了一個異常。
他們一起盯著我們腳下方,顯得特別緊張。我被他倆拐的,心裡也一緊。
我順著往下看,剛開始沒發現什麼,但漸漸地,我看到一個黑點,它速度不慢,正順著懸崖往上來。
我納悶這是什麼東西。巴次仁出言提醒一句,說大主持這老東西,竟還沒死!
我身體一震,不敢相信的看了巴次仁一眼。巴次仁沒理會我的目光,繼續說,「都想想法子,不然咱們現在的位置,簡直跟砧板上的魚和肉沒啥區別。」
這話倒也沒誇張,我們走懸崖,保持平衡都是個問題,更別說對付大主持了。
就趁著我們說話的功夫,黑影又近了很多,我隱隱都能看到他的兩隻胳膊了。
我是沒啥好思路,而且我們現在想返回神廟也不可能了。鐵驢更是急的四下亂看,等抬頭時,他突然咦了一聲,又擺手跟我倆說,「都躺下來,躺的越穩越好。」
我不太理解這話的意思,尤其我抬頭,沒發現啥。
巴次仁倒沒我這麼較真,趕緊一俯身,平躺在幾個鋼錐上了。
鋼錐之間還有繩子,所以他躺著不怎麼吃力,而我就沒巴次仁的兩下子,躺的多少有些哆哆嗦嗦的意思。
我躺好後,還盡量往懸崖壁上貼,我也不敢往下看。
鐵驢對巴次仁的躺法很滿意,等看著我時,他不放心的催促,讓我再翻一點身子,最好能頂著懸崖。
這就要求我的臉要傾斜朝下了。我打心裡都有要罵鐵驢的意思了,心說他到底要搞什麼?難道我們這麼躺著,就能把大主持嚇走嘛?
我想是這麼想,行動上沒耽誤。最後鐵驢也迅速躺下來。
我們仨沒人說話了,都這麼等待著。估計也就過了十幾秒鐘,而我卻感覺過了好久。
妖孩離我們很近了,也就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我都能聽到他嘴裡發出的呼哧聲。
我也盯著他瞧了瞧,他肩膀有一處裂開一個口子,一股黑血溢了出來,把他身子都沁變色了。
由此可見他剛才墜落時的力道有多大。
妖孩也對我們仨的舉動很奇怪,他爬行速度越來越慢,似乎在琢磨我們的意圖。
鐵驢掐著尺度,這樣等他覺得可以了,喊了一嗓子,把左輪槍舉了起來。
這槍裡的子彈已經滿了,他毫不吝嗇的把子彈對準上方全打了出去。
我抬頭看著,每一發子彈打的位置都不固定,但也有一個相同的規律,子彈都打在一片雪域的下方。
隨著子彈越打越少,鐵驢一臉焦急的表情展露無餘。但最後一發子彈立功了,在它射中後,雪域動了。
先是抖動,之後跟傾瀉而下的瀑布一樣。
其實較真的說,落下的不僅有雪,還有大量的碎土。
我明白鐵驢啥意思了,這時嚇得趕緊抱住了腦袋,又盡量往懸崖壁上貼一貼。
雪和土在不受控制下,飛速的落在我們身上,又吞沒我們,往妖孩那裡衝去。
妖孩盯著這股災難,沒了剛才的士氣,嚇得哇哇叫了幾聲。他想往左邊避一避,繞開雪崩。但沒那時間了。
這股雪與土,把他完全裹在其中,又不耽誤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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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見到妖孩被沖走的場景,因為此時我自身也完全被雪與土封閉住了。
冷不丁眼前一片黑暗,讓我特別害怕,甚至無形中還有一種窒息感。我強壓下要抓狂的心理,甚至握緊了拳頭。
我等待著,直到覺得雪崩徹底過去了,我才拿出勇氣,揮舞著雙手。
當然了,我也把握著一個尺度,不能過於「張揚」,不然我很容易順著鋼錐滾落下去。
漸漸地,遮蓋我的雪與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抬頭先往下看,連妖孩的影子都沒有了。
我有種要歡呼的衝動,之後又左右看看,發現鐵驢和巴次仁還都被埋著。
要在平時,我肯定跑過去救他們了,但現在沒這條件。我只能大喊,問他倆怎麼樣了。
聲音剛落,鐵驢那裡就有動靜了。這爺們比我膽大,一個仰臥起坐,猛地坐了起來。
我相信自己沒看錯,這一瞬間,他身上還呼呼冒著白煙,完全是被凍出來的。至於巴次仁,他似乎很享受被雪凍的感覺,沒急著掙扎,反倒把手從雪裡伸出來,對我倆做了個ok的手勢。
我們稍作整頓,之後一起沿著懸崖,繼續往下走。
我們沒再遇到危險,大約又過了一個半鐘頭,我們來到氦氣球處。它還在,而且狀態不錯,還在空中飄著。
我們又順著鐵八爪爬回去了。在我雙腳踩著籃子底部時,突然又想哭又想笑的。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糾結與喜悅。
我想,如果以後還有啥事讓我再來這裡,我保準打死都不同意。
我是有點扛不住了,坐在籃子裡起不來了,鐵驢和巴次仁比我有精力,他倆收了鐵八爪,又控制著氦氣球。
鐵驢負責弄吹風機,改變氦氣球的漂移方向,巴次仁負責的事更難,也更重要。
氦氣球側面有一個被拉鎖縫起來的口子。他爬到氦氣球裡,把拉鎖打開,讓一小部分氦氣慢慢從氦氣球裡跑出去。
這麼一來,整個氦氣球的浮力就沒那麼大了,它先是又上升了一小截,之後又相對靜止的飄在空中。鐵驢調整吹風機方向,讓風口完全向上,這樣氦氣球又下降了一截。
我們費勁巴力的,我也沒算過了多久,最後氦氣球飄到神廟一層了。
我們再次拋出鐵八爪,死死勾住走廊的欄杆上,我沒出籃子,鐵驢和巴次仁順著繩子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