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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節

  在仰天池點燃的篝火燃了一夜,沒有人去睡覺,相互談論著我們之前從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悲歡離合都在其中,直到清晨一抹紅日從雲海中緩緩升起,那一刻我感覺是祥和寧靜的,大家都默不作聲看著那輪朝陽冉冉升起,似乎所有的惆悵和緊迫都被這壯觀的日出所淡化,可惜僅僅只是片刻的安寧。
  蕭連山不會對這些感興趣,事實上我也差不多,只不過站在這無人打攪的山巔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空曠,蕭連山大聲地喊著我們,還有兩座山要爬,不合時宜的喊叫聲把我們拉回到現實中,回到真境我們就馬不停蹄的直接去了南嶽衡山。
  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因而又有南嶽獨秀的美稱。
  我雖然沒有來過衡山,但五嶽中除了和我有特別淵源的泰山,恐怕我最嚮往的就莫過於這南嶽衡山,或許是因為我名字的緣故,衡山便是雁陣驚寒,聲斷之浦的回雁峰,尾峰北止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岳麓山,由被稱為青天七十二芙蓉的巍然聳立群峰組成。
  在五嶽中,恆山如行,岱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唯有南嶽獨如飛,朱鳥展翅垂雲大,而且在五行中屬火為朱雀,可謂得祝融之精髓,朱鳥歷來也作為南嶽的象徵。
  到衡山我們也沒有過多對沿途風光流連忘返,從五嶽真形圖中關於南嶽的文字,我們初步的推斷出兩個地方,一個是水簾洞,另一個是祝融峰,聞卓說不可能回出現兩個地方,一定是我們什麼地方沒推算對,不過對於蕭連山來說,好消息是這兩個地方都在一條路上,他不用再擔心猶如華山上那樣,幾個峰來回折騰。
  聞卓的話很快就得到了驗證,事實上在推算出兩個地名後,我也對此沒報太多的希望,所以我在水簾洞念出九天隱龍決,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很淡然的接受,其他人多少都有些遺憾,我甚至看到葉輕越的失望,我只是僥倖的把希望寄托在運氣上,只不過我的運氣一向不是太好。
  剩下的就只剩下祝融峰,越千玲一邊上山一邊有心無力地說,若不在祝融峰,那麻煩就大了,這南嶽衡山的景點多不勝數,我們怕是要從長計議了。
  登臨祝融峰後我們才領略到那句祝融萬丈拔地起,欲見不見輕煙裡中所描繪出的高峻、雄偉和此地的美妙,在山頂可見北面洞庭湖煙波渺渺,若隱若現,南面群峰羅列,如障如屏,東面湘江逶迤,宛如玉帶,西面雪峰山頂,銀濤翻騰,極目四望,峰高眼闊,胸懷無際,腳下群峰如浪,綠濤起伏,湘江如帶,萬千景象,盡收眼底。
  我在最高處再念九天隱龍決,和在水簾洞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聞卓在一旁笑著說,每句話中只可能有一處地名,既然我們推斷出兩處,不用想都是錯的,越千玲氣喘吁吁的找地方坐下,看來真是要從長計議。
  葉輕語再次把關於南嶽衡山的文字讀出來。
  晚秋簾幕千珠垂,清月酌品缺伊人。
  其實關於第一句,不管我怎麼想都應該是水簾洞才對,即便是我分別去拆開每一個字,最終得到的結果依舊是猶如珠簾低垂不斷的水簾洞,我實在不知道到底錯到什麼地方。
  我問越千玲她們在衡山還有沒有其他如同水簾洞之類的地方,她們對我搖頭,不過說山間瀑布倒是挺多,可都沒有水簾洞有名,我若有所思的搖頭,如此形象的描繪說的絕對不該是瀑布。
  若再沒有其他如同水簾洞的地方,我真還不知道這第一句話該如何解答,衡山天氣多變,我們上山的時候就陰暗的很,我正冥思苦想忽然有細雨落下,好在旁邊有觀日亭,我們躲在裡面避雨。
  淅淅瀝瀝的細雨越下越大,低落在地上的聲音讓我很難安靜的去思考,來回在亭子裡走了幾步,聞卓忽然站起身一個人入神的走到外面,我們被他奇怪的舉動所吸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聞卓走出亭子,攤開手整個人毫無遮擋的站在雨中,秋雨滲骨加之在這祝融峰之上,高處不勝寒,葉輕語都忍不住叫聞卓回來,聽得出話語中有多關心和在意他。
  聞卓浸淫在這漫天的大雨中,像是沒有聽見我們的喊聲,忽然我眉頭皺起,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就和聞卓一樣,像是入魔般也走了出去,就連攤開手的姿勢都和聞卓如出一轍,我想此刻我和聞卓的樣子和瘋子應該沒多少區別。
  聞卓知道我也領悟到是什麼意思,淡淡一笑,我轉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興高采烈的說。
  晚秋簾幕千珠垂!
  亭子裡的其他人都遲疑了片刻,不過很快都反應過來,事實上我們推算的並沒有錯,千珠垂一般的珠簾正是水簾洞,不過我卻一直忽略了前面晚秋兩個字,晚秋是季節所以指的應該是天象,而不是衡山,天上掉落下來低垂不但的珠簾。
  說的這是如今連綿不絕下著的雨。
  所以晚秋簾幕千珠垂真正隱含的意思其實就是一個雨字。
  顧安琪埋頭想了半天還是很疑惑地說,在記憶中衡山沒有和雨有關的景致,聞卓口中念著最後一句清月酌品缺伊人,衡山藏法力的地方關鍵應該就在第二句。
  這句話比起第一句似乎要難得多,我之前按照字裡行間的意思去推斷,是高處不勝寒,可到了這祝融峰被證實這想法是錯的,越千玲提醒我,若第一句的意思是一個字,那第二句也應該是一個字才對。
  我和聞卓回到亭子裡反覆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完全和第一句沾不上邊,完全是無從下手。
  聞卓的相術和我不相上下,對於測字的功底也和我難分伯仲,他試圖把第二句每一個字都分拆開來,清月就是孤月而且朦朧若隱若現,是看不見的意思,清字先去月,酌品是喝飲的意思,清字再去水字旁,清字剩下的如同一個主字,缺伊人可理解為缺一人。
  聞卓拆到這裡,自己都苦笑著搖頭,喃喃自語,主上無人為空,看來測出來也是一場空,第二句他也無能為力。
  蕭連山探過頭一本正經的看著我們。
  「我知道第二句是什麼字。」
  我一愣,不過很快又無力的笑了笑,我和聞卓都難想出來,蕭連山怕是更找不著邊際,不以為然的讓他說說。
  是田字!
  蕭連山說的斬釘截鐵,我皺著眉頭看看那句話,怎麼想也和田字聯繫不到一起去,聞卓問他為什麼會是一個田字,蕭連山不慌不忙的說,這還不簡單,酌品是三個口,缺伊人,你們之前也說了,可看成是缺一人的一聲,一人一張口,缺伊人其實是說缺一張口,品字加一個口合在一起不剛好就是田字。
  我和聞卓突然笑不出來,事實上蕭連山陰差陽錯還真解開了第二句話,晚秋簾幕千珠垂是一個雨字,而清月酌品缺伊人是一個田字,上雨下田……這兩句話要提示的其實是雷字!
  「雷……」葉輕語一聽立馬站起身。「是雷池!祝融峰上的雷池!」
  雷池在祝融峰腰上封寺側,是石崖邊一個小石池,越千玲告訴我們傳說每當峰頂雷霆怒發時,這個青苔滿壁的黑黝黝小石池上一定會金蛇亂閃,暴雷炸裂,而在池畔另有個小穴,俗稱風穴,這時,也就風煙繚繞,濤聲陣陣。
  我在雷池邊念動九天隱龍決,忽然雲霧升起,轉眼之間,清晰可見的一座座山峰,竟被一團團煙霧籠罩住,我們漸漸被這煙雲所覆蓋,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一縷縷、一團團的青煙白氣,蕩於胸前,流於指隙,似乎伸手可捉,可又什麼都捉不到。
  突然,一陣清風拂面而過,風過處,天空便由灰而白,由濁而清,濃霧消散,遠處的山峰又清晰可辨,之前那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天際一片紅燒雲,霞光萬丈透過雲層而來。
  越千玲似乎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山崖邊上,霞光照射在她身上,像一層金光覆蓋她全身,那似火的霞光把她包圍在中間,宛如朱雀涅槃,我們只感覺到身邊風起雲湧,團團簇擁在她周圍,此刻的越千玲就好像鳳落岐山百鳥來朝。
  
  第60章 真正的目的
  
  我回頭看見聞卓在看我,表情有些震驚,或許他和我一樣都感覺到越千玲身上無處不在極其強大的法力,等那霞光退去越千玲才回過神來,說剛才她好像感覺到自己重生般,整個人充滿了難以描述的力量。
  羋子棲息藏於五嶽之中的法力被越千玲盡得四岳,如今就差東嶽泰山的,我很難想像越千玲一旦擁有羋子棲全部的法力該會強大到什麼地步,事實上到現在我已經可以感覺到,越千玲若是能把她身體中所吸收的道法融會貫通,恐怕我和聞卓都難是其對手。
  何況她現在僅僅只得到其中一部分而已,正因為我和聞卓道法也不算膚淺,可越是高深越是能感應到越千玲法力的威力巨大。
  回到三曲真境,我讓其他人回去休息,東嶽泰山之行我陪越千玲去就可以了,蕭連山固執的要跟著一起去,他是擔心只有我們兩個人萬一有事也沒人照應,顧安琪也搖頭說不累,葉輕語也是一樣的表情,唯獨聞卓拉著蕭連山他們要離開天王塔。
  嘴角上掛著的還是熟悉的邪笑,雖然還是那副正經不起來的樣子,可我相信他應該已經懂我的意思,蕭連山甩開聞卓的手,態度很堅決,聞卓實在那他沒辦法,笑著告訴其他人,我之所以把泰山留在最後一個去,除了東嶽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之外,最重要的是,我只會把最簡單的留在最後。
  聞卓很肯定的說,我絕對已經知道藏於東嶽泰山的法力在什麼地方,看來還是聞卓瞭解我,事實上那五嶽真形圖中五句文字,在我第一眼看見後,關於泰山的地點已經瞭如指掌,聞卓說得沒錯,我把最簡單的留在了最後。
  聞卓上前一把拽住蕭連山和葉輕語她們,瞟了我一眼一臉壞笑。
  「帝王想舊地重遊,攜帝后登泰山,你們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這種事當然兩個人去好,你們去攪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