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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節

  越千玲所說的全真巖在華山南峰,是華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嶽的最高峰,古人尊稱它是華山元首,我們登華山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麼此山被譽為奇險冠絕天下,台階只有兩尺多寬,兩旁萬丈深壑,勢陡如刀削斧劈,在這裡遙望青松白雲,耳聽風聲大作,令人心驚目眩,莫不驚歎。
  登上南峰,頓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我們舉目環視,四周群山起伏蒼蒼莽莽,黃河渭水如絲如縷,漠漠平原如帛如綿,盡收眼底,頓時領略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享受如臨天界,如履浮雲的神奇。
  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說的正是這險峻異常的華山南峰,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在越千玲帶領下來的她所提及的全真巖。
  雖然在書中看見過記載,不過真身臨其境,我們所有人不得不被懸刻在巖底的那三個字震驚,這個距離能把字刻上去簡直歎為觀止,越千玲拉著我們往後退,注意力並沒在這風景上,等到我們退出很遠,越千玲抬手指著前面的全真巖。
  「你們看看這全真巖像什麼?」
  我們望過去那山巖遠遠眺望將軍面,像極了一張頭戴盔甲的將軍側臉,而其鼻子下便是刻有全真巖三字之處。
  將軍不語問河山!聞卓都有些興奮地說,難道這句話說的就是這像將軍的岩石,越千玲告訴我們這叫將軍面,但是因為下面的全真巖太有名,慢慢的都忘記了這處景觀,畢竟這華山上五峰怪石嶙峋,像什麼的都有,一處將軍面就變得不足為奇了。
  葉輕語若有所思的點頭,將軍化作山巖而面向黃渭,這就是將軍不語問河山的意思,我沉默半天依舊沒有太多的高興,淡淡地問,那第二句鐵騎萬軍憶當年又是什麼意思,又和這裡有什麼聯繫?
  蕭連山不以為然的接過我的話,說這都很明顯了,我居然還看不懂,這山巖既然是像將軍,哪個將軍麾下沒千軍萬馬,可惜如今化作山巖不言不語的矗立在這裡,也就只能回憶自己當年意氣風發揮兵百萬征戰疆場的時候。
  
  第57章 殘局
  
  蕭連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大隱隱於市,這將軍面隱藏在華山眾石之中,不經意還真不容易發現,聞卓一臉痞笑的說,到底對不對何必想那麼多,只需要念出九天隱龍決,對錯就一目瞭然。
  華山驚險,我讓其他人都留在下面,只帶著越千玲去了將軍面,我站在山崖上念出九天隱龍決,等了半天回頭看見越千玲很平靜的對我搖頭,不但是她我也沒察覺到丁點的變化,看來我們是猜錯了地方,從將軍面一臉失望的下來,顧安琪一籌莫展的說,這華山上唯一和將軍有關的就這將軍面了,如果不是這裡,真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地方。
  我們應該是被文字所誤導,先入為主都去找將軍,或許這文字要提示的地點並不和將軍有關,聞卓也認同我所說的話,這兩句文字中,最關鍵的應該在第二句,鐵騎萬軍憶當年,我試著去拆解文字中每一個字,但嘗試了半天依舊沒有絲毫的結果,看著這兩句沒頭沒腦的話,一籌莫展的搖頭。
  登華山遠比恆山和嵩山要吃力,走到這裡大家都累得不行,好在這南峰峰生滿巨檜喬松,濃蔭蔽日,非常清幽,上有團才綠蔭,如傘如蓋,耳畔陣陣松濤,如吟如詠,頓覺心曠神怡,超然物外。
  我們靠坐在樹下休息,聞卓難得正經一次,估計是想不出這兩句話的含義,他本就是不服輸的人,雖然口中沒說可我知道他沒比我想的少,蕭連山折斷樹枝無聊地在地上亂畫,口中不停的抱怨。
  「這華山站都站不穩,還千軍萬馬,說的簡單,我畫一個千軍萬馬都費力,還不要說真的鐵騎萬軍。」
  「這兩句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才對,拋開其他的先不去想,很明顯這文字是主武,華山主武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氣小聲自言自語。
  「華山論劍算不算。」蕭連山忽然笑了開玩笑的說。「這可算是主武了吧。」
  「你……你剛才說什麼?」聞卓直起靠在樹上的身體,眼睛一亮急切的追問。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啊,華山論劍這事你該不會相信是真的吧。」蕭連山被聞卓如此認真的樣子搞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是聽說書人講的,說這山頭上很久以前有人在這兒比武論……」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之前說那句。」聞卓的表情很嚴肅,打斷了蕭連山的話。
  「之前……之前我沒說什麼啊,我……我就說這裡站都站不穩。」蕭連山生怕自己說錯什麼,邊想邊回答。「哦,我還說我畫都畫不出千軍萬馬,這華山怎麼可能有鐵騎萬軍。」
  「畫不出來……畫出來!」聞卓慢慢取下叼著嘴角的草根,默不作聲的停頓片刻。「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鐵騎萬軍並不是真正存在的,而真就是連山所說,是畫出來的!」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一時不明白聞卓這話是什麼意思,蕭連山甚至把手中的樹枝扔到聞卓面前,戲謔的口氣讓聞卓畫一個千軍萬馬出來看看。
  我慢慢也把身體直了起來,身邊的越千玲忽然興奮地抓住我的手。
  「我知道華山什麼地方有千軍萬馬!」
  我也想到了,蕭連山依舊一臉茫然,我走過去掐著他憨實的臉,他居然一語驚醒夢中人,蕭連山見我們這表情,很詫異地問到底什麼地方有千軍萬馬。
  顧安琪很快也反應過來,就連葉輕語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華山如此陡峭又豈能有鐵騎萬軍,可千軍萬馬方寸間,一子便可決江山。
  我們幾乎都同時想到華山的下棋亭。
  江山自古一盤棋,博弈殺伐俱往矣,相傳漢武帝時,衛叔卿修道於華山,武帝命使臣及其子度世到華山去召還,見叔卿與幾個人博戲於石上,因而又名博台。
  後世趙匡胤為感謝華山道士指導,做官後來華山尋找此人,遇見道士陳摶,見有棋盤棋子放置於桌上,便打賭下棋,第一盤結束後,二人便來到此處繼續下棋,兩盤棋趙匡胤便輸光了所帶錢物,第三盤又把華山給輸了。
  雖然這都是傳聞,不過華山的東峰的確有下棋亭,而且也和那兩句文字相互吻合,趙匡胤在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前曾就是將軍,第一句將軍不語問河山,將軍說的應該就是趙匡胤,他和道士博弈,方寸棋盤指點江山,當然是不語問河山。
  至於第二句,鐵騎萬軍憶當年,棋盤中千軍萬馬,雖是博弈但趙匡胤東征西伐又何嘗不是回憶昔年之事。
  我們從南峰小心翼翼走到東峰的下棋亭,雖然一路艱險但大家都興高采烈,下棋亭是一座石亭,白石配綠樹,矗立於山巔氣勢非凡,亭中有一石桌,桌上有當年趙匡胤與陳摶下棋時的殘局,桌旁有四個石凳。
  其他人都催促我趕緊試試,我想著這裡應該沒有錯,很自信的掐指念九天隱龍決,或許是應了那句話,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道咒結束半天後,什麼反應都沒有,我換了一個地方再試了一次看見越千玲依舊對我們搖頭。
  這下棋亭和文字中的意思不謀而合,按理說應該就是這個地方才對,我實在想不出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越千玲她們從南峰滿懷期望的登山至此,可是還是沒有結果,都筋疲力盡的坐到石凳上,聞卓一個人漫不經心的坐在懸崖邊上,我圍著下棋亭走了一圈。
  「羋子棲留下法力的時間和下棋亭的時間不對啊。」
  聞卓背對著我們自言自語地說,我一愣,這才想起這個問題,之前太激動都忽略了這個細節,趙匡胤和仙人博弈是後世的事,羋子棲即便能算到,或許是因為當局者迷,這兩句文字只要是對華山瞭解的人,都會想到這下棋亭,雖然到現在我也沒發現遺漏了什麼,總感覺這留下的線索似乎太過於明顯。
  「將軍不語問河山,這一句明顯指的就是此地,這勿容置疑,可第二句鐵騎萬軍憶當年從字面上看也是說的這個地方,似乎有些累贅,如果有什麼是我們沒想明白的,那也就在這第二句上。」聞卓在懸崖邊若有所思的說。
  「這有什麼能想不明白的,趙匡胤在這兒一邊下棋一邊回憶他以前征戰時候的事,也能說的通啊。」蕭連山不以為然的敲擊著棋盤上鐵鑄的棋子回答。
  「下棋……」顧安琪遲疑了一下,注意力落在石桌上的棋盤。「第一句說的是下棋亭,這第二句會不會是說的這棋盤。」
  「對啊,是這棋盤啊。」蕭連山也不住的點頭。「哥,你要不就站到這棋盤山試試。」
  蕭連山說的很認真,我一臉苦笑羋子棲留法力的時候都還沒這下棋亭,當然不會和棋盤有什麼關係,一直坐在懸崖邊上的聞卓忽然站起身,一言不發的走過來,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棋盤。
  「不是棋盤,是棋局!」
  聞卓的話提醒了我,這下棋亭能傳遞意思的恐怕就只有這棋局了,對於象棋我還是有些瞭解,低頭去看推算幾步後,皺著眉頭說。
  「這盤殘局如果雙方都循規蹈矩按部就班走下去的話,最後應該是和棋才對。」
  「既然是和棋,那怎麼說趙匡胤把華山都給輸了。」蕭連山隨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