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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節

  「果籃!形同花籃,是八仙中藍采和所持寶物,花籃內蓄無凡品,能廣通神明。」
  顧安琪聽供奉的果籃大有來頭,指著旁邊的酒葫蘆問。
  「難道這酒葫蘆也是暗八仙中的?」
  「對啊,這個我知道,李鐵拐用的就是葫蘆啊。」蕭連山一本正經地說。
  「剛好對上,剩下的三個暗八仙中也有葫蘆,葫蘆豈只存五福,可救濟眾生。」聞卓點頭心平氣和的回答。
  我回頭去看放在最前面的魚鼓,頓時眼睛一亮。
  「魚鼓是張果老所持寶物,魚鼓頻敲有梵音。」
  我們一直在找尋的暗八仙剩下的三個其實一直擺在我們眼前,只是我們沒有發現,如今找到後剛興奮了片刻,圍上了的葉輕語問。
  「可這三個暗八仙同時出現在一層又是什麼意思呢?」
  葉輕語的話把我和聞卓剛有的興奮有掃蕩乾淨,這第八層雖沒有之前幾層凶險,但沒有神尊名諱的神像,點不燃的香以及這些同時出現的暗八仙,怎麼看這第八層都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我來回走了幾步細細想著三個暗八仙的寓意,果籃形同花籃,是能廣通神明的意思,而酒葫蘆是救濟眾生,最後的魚鼓是頻敲有梵音,梵音是指神的聲音正直、和雅、清徹、深滿、周遍遠聞,為神佛三十二相之一。
  聞卓說按照這三個暗八仙的提示,會不會是要先敲響魚鼓,以通神明再救濟眾生之意,事實上我也是這樣想到,因為除此之外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三樣東西之間的聯繫。
  蕭連山的虔誠毋庸置疑,聽我們這樣說,一個說坐到魚鼓的面前,敲響魚鼓,蒼木深遠之聲迴盪在塔內,我們張望四周良久也沒發現有任何異常的變化。
  旁邊的越千玲忽然指著神位牌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你們說果籃是廣通神明的寓意,可是連名字都沒有,通誰啊?拜誰啊?連山就是把魚鼓敲碎也無濟於事啊。」
  越千玲所說的並非不無道理,我讓蕭連山停下來,如果不搞明白這裡供奉的是誰,做再多事也沒有用,可神位牌上沒名字,滿天神佛總不可能一個一個猜吧。
  「其實何必那麼麻煩,既然沒名字咱們就給刻一個上去,我們刻的是誰這神像就是誰,當時候不就知道供奉誰了嘛。」蕭連山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說。
  我眼睛一亮,一直把問題想的太複雜,其實蕭連山說的才是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辦法,既然沒名字,就是我們可以想供奉誰就供奉誰,等我拿起那空白的神位牌的時候,忽然想到果籃代表的廣通神明,抬頭重新看看那雕像,恍然大悟的說。
  「第八層是讓我們請神。」
  「請神……那還不簡單啊。」蕭連山一聽來了精神。「你在泰山打敗那麼多神眾,誰不敢聽你號令,你隨便刻一個名字上去,也能請來啊。」
  我神情黯然的搖頭,泰山斗天的那人是嬴政不是我,被封退九天的神眾怕的也不是我,以我的能力請不來神位,若是讓嬴政赦令神眾雖然事情變得簡單,可他勢必會毀了這天王塔,濁世之海以及混沌之氣還有九獄任何一樣從這天王塔中遺漏出去後果都不堪設想。
  我正一籌莫展的想著,旁邊的聞卓忽然拿起蕭連山沒點燃的香,淡淡一笑對我們說。
  「這事還是我來吧,不就請神嘛,對於你們麻煩,對於我就簡單了,別磨蹭了那了文牒還要繼續上山呢。」
  聞卓說得輕鬆,可我總隱約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畢竟這是最後一層,請神的事只要有道法根據和修為的高人都能做到,若最後一層就靠這個阻難未必有些兒戲,可如今我也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解釋,叮囑聞卓小心點,在旁邊全力戒備生怕會出意外。
  
  第35章 心想事成
  
  聞卓拿起放那沒有名諱的神位牌,拔出葉輕語的雷影在上面刻畫些什麼,我忽然意識到這天王塔中的無主神位,若是請神也難入天王塔,因為是由李氏天王一族鎮守的寶塔,若神尊之位低於鎮守的神眾即便請來也進不來。
  不過看見聞卓我才想起或許就如同他說的那樣,聞卓應該是可以做到的,被刻好的神位牌重新放於神像前面,我沒去看那上面的字,因為我應該能猜到是什麼,葉輕語現在一直對聞卓充滿了好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吸引她的關注,所以當她念出神位牌上聞卓刻的字後,我淡淡一笑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
  應元普化天尊。
  聞卓讓蕭連山再次敲響魚鼓梵音再起,那三隻香在聞卓手中被點燃,等安放於香爐之中的時候,聞卓唸咒祭出金鑭橫放於神像之前,香煙繚繞而起,通往第九層的旋梯出現。
  一起逗是那樣簡單,以至於連越千玲她們都沒有想到,每一層都險象環生,而最後一層聞卓三柱清香就開啟了第九層的旋梯,大家都興高采烈的問聞卓是怎麼做到的,蕭連山盯著那燃燒的香,琢磨著為什麼他點不燃。
  而葉輕語關心的卻是聞卓刻在神位牌上的名字,聞卓一直笑而不語,抬頭發現我面色凝重的看著他,或許只有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也很清楚聞卓能做到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很早之前從聞卓所做林林總總的事情中我多少能看出些端倪,他所涉及的道法無不和天罡雷部有關,就連顧安琪手中的混元傘,還有葉輕語手中拿著的雷影劍,以及聞卓所赦令的三十六天神雷,我知道他曾經有神尊之位,也知道能專制三十六天,掌管雷霆之政的人是誰,可是他已經放棄神位,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按理說他也應該和蕭連山一樣,是點不燃那請神的香,可聞卓做到了,本應該是件值得人高興的事,可如今我心裡卻沒有絲毫欣喜。
  聞卓還能請神至此,他供奉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香能點燃說明神尊之位還在,我見聞卓對我在笑,表情很輕鬆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我避開他的目光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瞟了一眼那燃燒的香和威嚴肅穆不言不語的神像,心裡很清楚,聞卓能做到只說明他早晚要重歸神位,可嬴政已經告訴過我,聞卓歸位的唯一辦法是什麼,那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事。
  聞卓估計是猜到我在想什麼,笑而不語的從我身邊走過,在我肩頭拍了一下,表情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輕狂和無所謂,我愣在原地良久,或許其他人都沒發現我和他們截然不同的反應,大家都跟著聞卓從旋梯上到第九層。
  我深吸一口氣上去之前再看了一眼那神像,若是真有那一天,若是我阻止不了,只希望到來的時間晚一些。
  ……
  我上到天王塔的第九層,頓時整個身體僵硬的怔在那裡,茫然地看著四周,沒有文牒甚至之前先上去的其他人我也沒看見,這是一個難以用言語描繪的地方,猶如恆河般廣闊無垠,我站在其中只感覺自己的渺小,四周是看不到邊際的空間,沒有天地我站在一個碩大的平台上,前面是步步高起的台階,除了我沒看見其他任何一個人,我高喊著越千玲她們的名字,聲音在這無垠的空間中傳播,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一切都是那樣寂靜,我回頭發現來時的通道已經消失,我就如同被與世隔絕般困在這裡面。
  我到處張望試圖能找到她們,沿著台階往上走,沒有聽到回應我的聲音,就如同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來的一般,等我茫然疑惑的走到台階延伸的末端,聳立在我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青綠色刻有浮雕花紋的木底座承托住鏡子。
  鏡子的正面是玻璃寶,玻璃寶的邊緣被青綠色的浮雕木花紋包圍住,鏡面清晰光滑,我向鏡子走去,可在鏡子中卻沒看見自己的身影,一時間也不明白這面鏡子立在這裡有什麼用,四周的寂靜讓我有些無所適從,我已經忘記了來這裡是為了拿文牒,只是想著早一點找到越千玲和其他的人。
  我再次大聲喊著聞卓的名字,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在天王塔第九層,我的聲音穿透這漫無邊際的空間一點回音都沒有,忽然間我發現面前那巨大的鏡面猶如水波般在波動。
  等波動緩緩平息,我終於再次看見了聞卓,只不過是在泛著青光的鏡面中,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那樣真實,他甚至在抬頭和我對視,甚至熟悉的笑容就掛在嘴角。
  我問他為什麼會在鏡子中,可他沒有回答我,一個背影擋在我和聞卓的前面,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聞卓的笑容並不是留給我的,我下意識揮手,我和聞卓就近在咫尺,對面的他沒有絲毫反應,我忽然明白我只是在鏡子中看見了聞卓,可他並不能看見我。
  那背影轉過身來,是葉輕語,我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鏡中的景象,那地方我有些眼熟,葉輕語忙碌的在很多小格子組成的櫃子裡拿東西,聞卓打掃著房間,有許多人在裡面進進出出,我終於想起來,這是葉輕語的那間藥堂,聞卓曾經帶我和蕭連山去過。
  在鏡中葉輕語似乎已經知道聞卓是誰,她已經不在醉心道法,而是安於當一名懸壺濟世的聖手,而那把能號令十萬神兵的雷影就隨意的掛在牆上,猶如一件裝飾,聞卓幫葉輕語打理著一切,充實而忙碌兩人相敬如賓如膠似漆。
  我淡淡一笑,只羨鴛鴦不羨仙,這不正是聞卓世世相守所期盼的結果嗎,能看見他心願達成我都替他感到高興,如此祥和美好的畫面實在值得流連忘返,我甚至都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了這片刻的寧靜,若最後的結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寧願這鏡中的畫面一直延續不斷。
  我一直默不作聲看著鏡中的聞卓和葉輕語,平淡而真實,直到那影像緩緩在我眼前變的模糊,直至最後消失於鏡中,我忽然意識到我之前大聲叫喊聞卓的名字,就能在鏡子裡見到他,連忙再去喊蕭連山,果然那鏡面再起波瀾。
  等到平息下來,蕭連山和顧安琪出現在我眼前,兩人攜手而行遊歷山河,相互扶持共同進退,沒有喧囂和紛爭,我所認識的蕭連山其實很簡單,沒有太多的要求,或許他是最容易滿足的一個人,而顧安琪又何嘗不是一樣,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最後能走到一起算是可喜可賀的事。
  有時候我甚至有些感覺對不住蕭連山,從他認識我開始一路艱辛就沒安穩過,我知道他不會抱怨,越雷霆說他忠勇無二從未改變,事實上果真如此,我認識他的時候和現在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愚笨和憨厚,還有他的信任和無畏,作為朋友我會永遠在最危急的時候把後背交給他,對於我來說他是可托生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