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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節

  「昔年武則天一封詔書借春賞花,百花莫敢不從,今日我燒討伐檄文以告三界!」
  「你……你要討伐三界?!」身後的虛靜子聲音顫抖。
  「人界當為先,昔年掃六合平縱橫,一匡天下,帝君之威莫敢仰視,萬民臣服跪服稽首,今破奇門三才陣,帝威浩蕩速降皆赦,若抗帝旨定再屠天下,江河血染,滿城枯骨誓不罷休。」
  我話音剛落,狂風四起呼嘯而至,像是無盡的怨憤和無助的抗爭,在山間徐徐不斷肆掠而來,我紋絲不動站在山崖邊,風捲起我衣衫,手中的宣紙燃燒得更加明亮。
  崩!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我沒有回頭知道那是葉輕語手中的赤鐵葫蘆碎裂的聲音,葉輕語踉踉蹌蹌向後退出了三才陣,我沒看她的樣子,但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很震驚,還包括我身後已經說不出話的虛靜子。
  我在狂風中冷傲的揚起頭,聲音在風中被傳送的更遠更深。
  「十方鬼域,五方幽冥,帝曾馭冥界鬼眾千萬,東征西伐平定疆圖,帝許還爾等無罪之身,允重歸六道輪迴,帝守諾千年不擾,今日破三才陣,速歸幽冥既往不咎,若如汝等再借幽冥之力抗命不從,帝勢必再入黃泉,以汝等殘魂填平忘川,斷其輪迴道,地獄永世沉淪。」
  我說完腳下山崖霧氣湧動,波濤洶湧猶如排山倒海在山崖下翻滾,像是忘川血海在咆哮張狂。
  崩!
  隨之又是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這一次是蕭連山手中的赤鐵葫蘆裂開的聲音,蕭連山大口喘著氣退了出來,三才陣已破其二,我沒有回頭去看他們,相信除了還在苦苦支撐的聞卓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手中的宣紙快要燒到盡頭,我隨手一揚,燃燒的宣紙在風中飛舞盤旋向天際衝去,我緩緩抬起頭異常從容地說。
  「天界諸神,各路兵甲,泰山一戰役,帝一己之力封退汝等於九天之外,泰山埋魂其下神兵甲魂靈數之不清,帝隱千年何曾怯過,帝今日破陣,汝等若重退九天,帝不究其事,若冥頑不靈,帝定再登泰山,揮劍相向讓九天都無汝等安身之地。」
  在風中燃燒的宣紙全部化為灰燼,剛好我說完最後一個字,頓時頭頂天雷陣陣,無數電閃照亮天際。
  崩!
  最後一聲破裂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的時候看見聞卓筋疲力盡的從三才陣中退出來,不過此刻他更加驚訝和焦作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慌亂。
  我沒有和其他人說話,奇門三才陣一破,剩下的就是三個普普通通破碎的赤鐵葫蘆,在裡面果然放著三壺酒,我拿在手中轉頭孤傲的看著虛靜子。
  他臉上煞白,應該是對剛才發生的事還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敢對三界下討伐檄文,而且能令三界退出轄管的此地,我冷冷的盯著虛靜子,慢慢擰開第一壺酒的蓋子,仰頭正想喝,這是溢於言表的驕傲,這酒在我手中猶如戰利品般奢華。
  「三界鎮封之地,居士你要喝這酒,需要先敬天地人三界。」虛靜子蠕動著嘴角聲音變得無力。「居士對三界下討伐檄文,如今天雷不絕,下面風起雲湧,三界不平會天怒人怨!」
  「笑話,要我給三界敬酒。」我冷冷一笑再次走到山崖邊上,仰頭喝了一口,不可一世的回答。「天無二日,我就是帝,地無二君,我亦為君,人世無二皇,我為人皇,帝、君、皇我獨攬一身,又豈有敬自己的說法。」
  虛靜子在我身後已經沒有了聲音,其他人更加安靜,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分不清我到底是誰了,我緩緩舉起酒壺,冷冷地說。
  「人界群生,帝賜酒一杯以慰天下蒼生福祉,汝等領酒離去,靜候帝他日君臨天下之日,再多糾纏定屠不赦。」
  說完我把壺中酒倒了一部分在地上,頃刻間在山間肆掠的狂風戛然而止,我的衣衫緩緩落下,頭微微仰起,再倒一部分在地上,不慌不忙冷傲的說。
  「冥界鬼眾,帝賜酒一杯以祭十方鬼蜮殘魂亡靈,速歸幽冥各安天命,帝不擾汝等好自為之,再恣意妄為滅魂蕩魄永不超生。」
  話音一落,我腳下宛如血海波濤洶湧般湧動的霧氣緩緩散去,山間一片清澈盎然,我再將壺中最後的一部分酒倒在地上,抬頭對天大聲說。
  「九天神眾,帝賜酒一杯以告泰山戰亡神兵神甲,疆場無對錯,生死各有命,速退九天之外三界自會相安無事,若有不服帝在此等汝等穿金披甲來犯。」
  頭頂聲響不絕的天雷和電閃片刻間消失在天際,整個龍虎山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和秀美,我轉過身去,步伐穩健的向虛靜子走過去,路過聞卓和蕭連山身邊時,我把一壺酒交給他們。
  然後把最後剩下的一瓶交到虛靜子手中,聲音決絕而冷淡的說。
  「你剛才可看的我入魔的樣子?」
  「……」虛靜子無言以對,拿著酒壺的手都在抖。
  我再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進,不過表情也愈加輕鬆和愉快,靠在他耳邊異常孤傲的說。
  「你看到的還是我成佛的樣子,我真正入魔的樣子你應該不會想看到!」
  
  第89章 一念之間
  
  虛靜子身體一怔,面容蒼白抬頭看我,我轉頭冷面相向,波瀾不驚的和他對視,虛靜子似乎反應過來,丟到手中的酒壺,快步走到亭子裡,拿起我之前放在石桌上的玉璽,重新蓋在宣紙上。
  等他走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那張該印的宣紙,嘴角蠕動幾下,再抬頭看我,此時我再也從他眼神中看不到清高和張狂。
  「大周後主武則天燒詔借春賞花,因為其天命所歸紫薇星佑,真龍天子之命,才能令百花莫敢不從。」虛靜子聲音有些顫抖和疑惑。「居士凡身肉胎,竟一紙破三界,這玉璽是……是秦王嬴政所物,若非帝君所持,否則不過是尋常玉石一塊,居士……」
  「見帝君不跪,該當何罪。」我冷眼瞟去氣勢如虹。
  虛靜子手中的宣紙抖落於地,想必他精通奇門之術,來人不用問,之前或許他還算不出我是誰,可現在我下檄文討伐三界,再加之那傳國璽上八個字,他即便再是驚訝也應該會想到。
  虛靜子雙膝一曲,俯身跪於我面前,頭埋在地上聲音有些疑惑但很慌亂。
  「貧道眼拙空學奇門之術,見君不識君還大言不慚妄自菲薄,天威所至遮隱天蔽日,虛靜子有眼不辨,有心難察,請帝君贖罪。」
  虛靜子雙手送上過山令牌,頭埋的太低,我已經看不清他誠惶誠恐的臉。
  「道長是學道之人,方外之士,已經超凡脫俗才對,就算他知道面前的是誰,也……也不用跪拜啊?」顧安琪在旁邊大感疑惑的自言自語。
  「他若是潛心修道當然不用理會這些世俗禮節,可其他學道之人可以不跪他,但是虛靜子見他必須要跪。」聞卓給顧安琪解釋。
  「為什麼?」蕭連山很好奇的追問。
  「奇門之術號稱是帝王之學,並非是帝王才能學的意思。」聞卓在我身後平靜地說。「奇門遁甲一共十八局,陽遁九局和陰遁九局,由九天玄女所傳龍甲神章演化而來。」
  「龍甲神章?!」越千玲一聽這四個字恍然大悟。「秦叔說龍甲神章在華夏九鼎之上,後來被……被羋子棲參悟其中神奧,再傳給秦王嬴政,難道……」
  「對,嬴政將龍甲神章融會貫通,將其中通天徹地的法術總結出後撰寫九天隱龍決,並精練其中兵法創奇門遁甲之術。」我聽聞卓的聲音心平氣和。「這也是為什麼奇門之術被稱為帝王之術的原因,虛靜子學的用的是奇門法術,見他不但是見帝君,亦是見君師,豈有不跪之禮。」
  顧安琪和蕭連山這才明白為什麼虛靜子在得知我是誰後,反應會如此之大,他甚至都沒問過我為什麼會是那個人,就已經徹底臣服於我腳下,因為能赦令傳國璽破三界的人,估計除了我他實在也想不出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