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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節

  「為什麼?」我疑惑的問。
  「我們之所以不能用道法,就是因為這顆封印珠。」聞卓很認真地對我說。「從石壁上刻的文字看,這海底是沉入東海的,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海底,為什麼這裡沒有被海水淹沒,我估計就是因為這封印珠的原因,封印珠不但封印了九天隱龍決的法力,也同時封印了這海島。」
  我的手收了回來,事實上聞卓說的有道理,我學的是九天隱龍決的道法,被這封印珠封印還說的過去,可聞卓並沒學到了這裡他一樣無法用道法,可見這封印珠有多強大。
  一旦我解開封印,環護在海島周圍的結界就破了,我們瞬間會被淹沒在海底,我站在高台上一籌莫展,明明千辛萬苦找到這裡,封印珠就在眼前,卻又不能解除封印。
  「雁回哥,有件事我沒想明白,如果秦叔並不想讓你知道封印的地方,他完全沒必要留下這海島,就讓海島被海水淹沒,我們根本找不到。」越千玲在下面看著我若有所思的說。「秦叔卻在海底留下這樣一個被封印的島,除了封印你九天隱龍決的法力外,似乎還有其他原因。」
  「那……那怎麼辦?好不容易才到這裡,難道空手回去?」蕭連山很茫然地說。「就算想回去,可怎麼回啊?」
  「你們到了這裡不能用道法,那秦叔同樣也不能,他既然把九天隱龍決封印在這裡,他能來就一定有回去的辦法。」越千玲想了想很冷靜地說。「先不管這封印珠破不破除,我們應該先找到回去的辦法,知道怎麼回去,再考慮封印珠的事。」
  我從高台上下來,越千玲和聞卓說的都有道理,如果這封印珠真是支撐著海島的結界,我破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如何回去的辦法。
  我們來的路已經被毀掉,何況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我們能下來也可能上去,所以秦一手離開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而且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會在這裡修建一座金宮,如果是為了財富,我怎麼想也不認為三界獨尊的王者會把財富放在眼裡,修建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用意。
  我讓大家分開在這偌大的金宮中到處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我們分散找尋,可除了散落一地的金器外,並沒有其他的發現。
  顧安琪的喊聲把我們召集過去,她在那幅壁畫前面發現一個像機關把手的東西,我們圍過去看見地上有一個黃金把手,但不知道有什麼用。
  「你們不認為這些巨大的鐵鏈在這裡很奇怪嗎?」聞卓忽然抬著頭喃喃自語地說。
  我們隨著他目光看過去,才注意到這金宮左右兩邊各有四條需要兩個人才能合抱巨大的鐵鏈,一頭沒入金殿地底,而另一頭鑲嵌進黑色的壁畫之中,怎麼看都和這金殿構造佈局極其不協調。
  「會不會是用來支撐金殿的?」蕭連山說。
  「應該不會,這金殿已經很牢固,何況你見過用鐵鏈來支撐宮殿的嗎?」顧安琪搖搖頭否決了蕭連山的想法。
  「這些鐵鏈左右對稱,而這機關把手正好在正中間。」聞卓的指頭在把手上敲擊幾下。「這機關應該是用來控制這些鐵鏈的。」
  「你們說,會不會有隱蔽的通道,而這些鐵鏈就是開啟通道的機關啊。」越千玲眼睛一亮興奮地說。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就是……這鐵鏈未免也太大了,到底什麼樣的通道會需要這麼大的鐵鏈來開啟。」我揉了揉額頭若有所思的回答。
  「要不搬下這把手看看,現在我們的選擇挺多,不過結果都一樣,要麼解開封印珠,我們被海水淹死,要麼留在這兒什麼都不做,活活被困死。」蕭連山看著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算這把手拉下來,這金宮塌下了,橫豎都是一死,萬一真是回去的通道呢?我們還不如賭一把。」
  蕭連山的提議有些盲目,不過他說的的確有道理,留下這機關一定有原因,不知道是我太好奇這把手的用途還是實在沒有合適的辦法,我有些同意蕭連山的建議,回頭看看越千玲和顧安琪,她們也點著頭。
  聞卓更加無所謂,攤著手一臉邪笑。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吃了你的螃蟹。」
  我無奈地搖頭苦笑,深吸一口氣示意大家都站到一邊,蕭連山把手握在黃金把手上,看我點頭後,用力拉了下來,我們幾乎都沒動,緊緊地等待著會發生的事。
  把手被拉下後,我們聽見從地底傳來一聲金屬轉動低沉的聲音,很久遠但卻很清楚,那聲音撞擊在我心房上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還很小逐漸變大,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後簡直就在我們腳下轟鳴,我下意識牽著越千玲的手,但那聲音忽然有戛然而止。
  我們依舊沒有人說話,像是毫無目的的等待。
  崩!崩!
  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然後我們看見左右兩邊的第一排繃緊的鐵鏈低垂下去,一連八聲巨響後,所有的鐵鏈都垂在金殿中,我正想說話突然地動山搖,整個金殿劇烈地晃動起來,但這搖晃僅僅持續了一下後就停止,我們警覺的看著四周,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什麼動靜。
  黃金把手並沒給我們開啟什麼隱秘的通道,看著那些低垂巨大的鐵鏈,我和聞卓對視一眼,心裡都很清楚,之前這些鐵鏈是固定好的,不過現在已經斷裂了,但結果並不壞,至少金殿並沒有塌下來。
  我們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我重重歎口氣,蕭連山靠著黑色的壁畫,看他的樣子很憋屈,轉身重重一拳打在壁畫上發洩,轉過身去我才看見他呲牙咧嘴的捂著手。
  「破劈畫也欺負老子。」蕭連山越想越是氣,跑到地上的金器中找到一個尖銳的器物,估計是憋了一肚子火正找不到地方發洩,我看他情緒低落也沒阻止他。
  蕭連山舉起金器用力插向壁畫。
  鐺!
  金器撞擊到壁畫後應聲而斷,彈起的碎片劃傷了蕭連山的手,鮮血冒了出來,蕭連山看看斷裂的金器,重重砸在地上,無力的靠著壁畫倒坐下去。
  「你傻啊,好好的對一堵牆撒氣,傷了自己吧,活該。」顧安琪雖然嘴裡不依不饒,但看得出她很心痛,蹲在蕭連山面前給他包紮。
  「這牆也太硬了吧,什麼破石頭做的啊。」蕭連山或許是發洩後,心情也好了點,加上顧安琪陪在他身邊,一臉憨笑的又用手捶了幾下身後的石壁。
  我剛想說什麼,就看見聞卓慢慢走過來,我竟然在他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驚恐,這表情他是絕對不應該有的,這一點他和蕭連山倒是差不多,甚至比蕭連山還要從容。
  「我剛才……剛才好像看見壁畫動了?!」聞卓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壁畫?動了?」我詫異的笑著,蕭連山失控我還能理解,聞卓居然也會反常,一副壁畫怎麼可能會動。
  一向都是聞卓沒心沒肺的開我玩笑,我正想奚落他,忽然發現聞卓的眼睛和嘴同時瞪大,我倒是很喜歡看他現在這樣的表情,有時候我真認為他都不應該是人,因為一個正常人的恐懼他從來都沒有過,不過真看見的時候我又有些後悔,能讓聞卓恐懼的事……
  我發現被越千玲牽著的手變的冰冷,她的指甲都快陷入到我掌心中,我慢慢轉過頭,整個身體不由自主抖動一下,我蠕動著喉結,臉上一片蒼白,身體很僵硬似乎有些不聽使喚。
  蕭連山還在和顧安琪說笑,抬頭看見我們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我就出出氣,你們別擔心,就破了點皮,多大點事,瞧你們緊張成啥樣了,臉都白了。」
  我們僵硬的呆立在原地,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去看蕭連山,我們都看著他身後的壁畫。
  這副壁畫很簡單,上面一個月亮,下面一個太陽,都是用赤紅色所繪,實在是太大,我們又只有抬頭才能看清楚,整副不明白用意的壁畫看上去有些陰森詭異。
  不過這壁畫上的太陽已經從赤紅色變成了金色,宛如一輪真正掛在天空碩大的太陽,只不過我們三人都看見這金色的太陽中間有幽深陰暗豎立的瞳孔。
  這是一隻眼睛,一隻緩緩睜開充滿殺戮和戾氣的眼睛。
  日月同天陰魂蕩。
  這是張四爺告訴我們那四句話中最後的一句,之前我一直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懂了,我也明白為什麼秦一手會把九天隱龍決封印在這裡。
  面首有日月雙瞳的東西我剛好知道一個,雖然我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六神諸山,淪漣大壑。北風勃來,簸蕩不息。帝命巨鰲,更負危揭。冠簪東出,以為碣石,燭龍雙眸,以為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