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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

  「不是我回不了頭,是你從來都沒讓我有回頭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變回那個人嗎,今天我就如你所願。」
  言西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想了想說。
  「就算你把潛藏的魔性都釋放出來,可以你現在的魔性根本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你還是傷不了我。」
  我沒有再理會言西月,被烏雲籠罩的太陽漸漸變成一個月牙,直到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空中,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我的身體頓時一片冰冷,我能感覺到被穆汐雪暫時壓住的魔性在體內蠢蠢欲動。
  「是你教我去殺容亦的,我才殺了十幾個人就變成這個樣子。」我已經把傳國玉璽拿了起來,冷冷對言西月說。「這裡有數以萬計的亡魂,我還怕魔性不夠?」
  言西月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退一步,看看周圍數之不盡的亡魂,嘴角抽搐一下,言西月是聰明人,我已經把話說到這裡,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計劃。
  我讓蕭連山先召陰兵是故意讓言西月屠戮,等到怨氣沖天蟾蜍食日的時候,大地重陰寸陽不生,就再沒有可以壓制我魔性的東西,然後我在蟾蜍食日的時候把蕭連山召喚的亡魂陰兵的怨念全吸收進去,我的魔性會被激化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雁回哥,你這樣就回不了頭了!」越千玲焦急的大聲在我身後說。
  我回頭看看越千玲本想對她笑笑,我知道我這個決定她一定會反對,可如果拿不到純金臥虎兵符,回去依舊是逃亡,我答應過要保護她的,現在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千玲,不管我怎麼樣,你千萬不能碰我,你能幫我克制魔性,可這麼多怨念極重的魔性,你受不起的。」
  「哥,你……」蕭連山說到一半,或許是知道現在已沒有其他選擇,後面的話又嚥回去。
  「如果我輸了,你有三不殺,他暫時傷不了你,立刻帶千玲走!」
  我說完再次咬破中指,把血塗抹在傳國玉璽上,在玉璽四週一邊畫符一邊快速念召五嶽咒。
  泰山天孫,天極神祇。南丹天帝,火岳之尊。西華庚耀,太白流精。恆山幽帝,中嵩太虛。萬靈主宰,生死之司。雷霆有令,急到符中攝。
  咒停符止,越千玲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把傳國玉璽單手舉天,頓時風起雲湧,遮天蔽日的那些烏雲又聚集在一起,在我頭頂盤旋很快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我在南山之巔,秦一手放我帝星入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奇異天象。
  傳國玉璽能赦封幽冥陣懾陰鬼,十方幽冥俯首聽命,我又在上面畫下召五嶽咒符,當玉璽舉起的那刻,被蕭連山召喚出來的亡魂陰兵不再向言西月攻殺過去,紛紛停在原地,我看見黑暗中無數雙充滿無畏和凶殘的血紅雙眼都注視著我,然後這些陰兵慢慢都憑空淡去化作陰魂帶著極重的怨念全都被我舉著的傳國璽吸進去,從我的手引進我的身體之中。
  我只感覺體內遊走的全是殺戮的戾氣,整個身體充盈在無法宣洩的暴戾之中,昂頭對著天大喊一聲。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第50章 人在虎符在
  
  血咒召五嶽朝拱,傳國璽收十方陰魂,當我舉起玉璽昂頭大聲喊出上面篆刻的八個字時,九道陰雷剎那間從天而降,全劈在我舉著的玉璽上。
  被穆汐雪三針壓制的魔性瞬間被釋放出來,和吸進體內那些亡魂的怨念交織在一起遊走在我身上每一寸經脈之上,我從來沒感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以至於我有一種想把天際撕裂的感覺。
  四起的狂風夾雜著飛沙走石在宮殿前的廣場肆意呼嘯,我看見言西月已經向後退了幾步,我手中的玉璽在陰雷的閃劈下通體光亮奪人眼目,我猛然將玉璽重重印蓋在地上,一道白光從我手上的玉璽散發出去,向四周快速的波及,強大的衝擊力讓蕭連山和越千玲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
  白光所過之處橫掃一切,天際上密佈的烏雲頓時被震開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撥雲見日被蟾蜍食日的太陽開始露出一絲光亮,慢慢覆蓋在上面的黑影漸漸退去,漆黑的大地又恢復了光明。
  我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即便和煦的陽光照射著這山頂,我相信對面的言西月一定感受不到,因為我陰冷的目光正直直地盯著他。
  越千玲衝上來,被蕭連山一把拉住,我聽見他在旁邊對越千玲說。
  「別過去,他已經不是秦雁回了。」
  言西月已經全力戒備,我在他臉上再也看不見儒雅和從容。
  我緩緩向他走去,此刻在我眼裡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言西月現在看我的眼神都已經不像之前,有些疑惑和遲疑,不過他依舊擋在我前行的路上,在他身後就是通向弦台宮的路。
  我雖然靠喚醒潛藏的魔性來增加道法,我已經做了所有可以做的事,我能感覺到自己比以前要強大,但很清楚並沒有那日在南山之巔君臨天下的那種氣勢和不可一世三界獨尊的能力。
  我終究還不是那個王者,而對面的言西月是把九天隱龍決學的最多的人,我完全是孤注一擲的賭一次,贏了那弦台宮裡等著我的是什麼我沒想過,但我很清楚如果輸了,我會是手中玉璽裡萬千亡魂其中之一。
  言西月到現在沒有害怕,我猜他可能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沒看見他的怯弱,反而迎著我向前一步,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顧忌,我認識的言西月並不是這樣一個不知進退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到現在都在沒有絲毫妥協的堅守,他身後的弦台宮裡到底隱藏著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和觸碰的秘密。
  七星真炎能燃盡三界一切,當我把光芒四射的傳國璽毫不猶豫的向他身體攻過去,言西月單手掐玄冥退魔指決,迎著玉璽擋出,當和他手指觸碰的瞬間我和言西月各自都向後小退半步。
  玉璽的白光和言西月手指上的真炎交融在一起,一股強力無聲的撞擊力從我們身體向四方衝擊,我看得出言西月是全力以赴,已經把所有道法都灌注在指決之上。
  我笑了,言西月看見我笑容時眼角抽搐一下,我的笑和我的身體一樣冰冷,不過此刻我已經知道輸贏,言西月傾盡全力只逼退了我半步,我都沒想到這些潛藏的魔性會有如此大的力量。
  「君臣一場,你想怎麼死。」我收回退後的腳,站直身體高傲的問。
  言西月全力抵抗著我手中玉璽源源不斷的道法,開始還是單手,現在他另一隻手也抵擋在玉璽上,不過都有些輕微的發抖,我沒指望他能回答我,因為言西月在咬牙堅持,根本說不了話。
  我緩緩向前走一步,言西月頭上的汗水頃刻就冒出來,他的七星真炎法界已經開始鬆動,我都有些奇怪,他既然學了最多的九天隱龍決怎麼會如此不堪,不過即便我現在佔了上風,但依舊能感應到言西月並不是可以輕易擊破。
  我表情更加陰冷,把全身混合魔性的道法全灌注在玉璽中,雙手用力向前一推,言西月的七星真炎法界破裂,我單手劍指一道白光直擊他胸前。
  言西月躲無可躲,被重擊後向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撞在廣場中心的盤龍柱上。
  我緩緩向他走去,我早已習慣踏著他人屍骨先前,又怎麼會在乎腳下再多一副骸骨,言西月受的傷我知道有多重,可他居然還能站起來,依舊擋在進弦台宮的路上,樣子堅定而無畏。
  我本來還沒打算殺他,留著他我想問關於黃爺的事,可我不喜歡在我面前有不怕我的人,我的手慢慢抬起,忽然從弦台宮有琴聲傳來,言西月一聽整個人一怔,臉上一片慌亂和無助,閉上眼睛重重歎口氣,居然讓出路。
  我很好奇,他連死都已經不怕的人,怎麼會如此在意琴聲,我沒去看他,手放了下去,從他身邊高傲的走過。
  「你要現在離開,我把所有的道法修為全給你。」
  我聽見言西月近乎於哀求的聲音,千年的道行給我……我冷冷地看著他,一時間想不明白,到底他守護的是什麼,居然能讓他心甘情願放棄千年道法,他是學九天隱龍決才長生不老的,放棄道法就意味著死,言西月居然用他的命在和我做交易。
  不過……
  我伸出手對著旁邊粗大的盤龍石柱,掐指出手印,巨大的盤龍柱頓時四分五裂。
  「你看我現在還需要你的千年道法嗎?」
  我用嘲笑的口吻回答言西月,我看見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捂著受傷的胸口呆立在旁邊,一絲慌亂和無助充斥在他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