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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節

  我點點頭,把昨天見許正東的事告訴了越千玲和蕭連山,兩人的反應如出一轍,都支持我接手許正東的位置,不但救了人,也在泰國算是站住腳了,再也不用怕容亦這樣的人,而且有了權勢,在泰國找臥虎兵符也方便得多。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趙治神情焦慮的站在門口,說許東正要見我,過了今天他就只有一天的壽命了。
  「你考慮好了嗎?」許東正見到我開門見山的問。
  其實昨晚我想了很多,特別是在剛才看見越千玲之後,前路凶險就靠我們三個怎麼都有些勉強,如果我接手許東正的位置當龍頭大哥,至少能保證越千玲和蕭連山的安全。
  「好,我答應!」
  趙治在旁邊長長鬆了口氣,感激地看著我微微點頭。
  許東正再次把那枚銅錢拿出來,我遲疑了一下接到手裡。
  「洪門有洪門的規矩,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龍頭老大,內外八堂十六名大爺任由你調遣,趙治是內八堂刑堂大爺,他會協助你掌管洪門,事不宜遲,我立刻通知他們來,今晚就把儀式給辦了。」
  
  第24章 霸者之道
  
  許東正的威望和趙治的效率都讓我感到很意外,我下午才答應接手當龍頭老大的事,等到晚上在房子一樓的大廳裡十六把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個個年紀都不小,我下去的時候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明白畢竟是掌管二十多萬人的黑幫,我一無功績二無資歷,名不見經傳的一個人突然坐到龍頭老大的位置上,相信除了許東正,下面這十六個人沒有一個服氣的。
  趙治攙扶著許東正下樓,十六個人齊齊地站起來,在他們眼裡只看得見許東正,看不見我,今天是這樣,我猜想以後還會是這樣,突然有些後悔,我或許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
  洪門龍頭的交接儀式傳承已久,一共有四個步驟,混黑道的都講信義,按照規矩儀式完成,我就是新的龍頭大哥,不過看著這十六個人冷漠的眼神,我就明白,這終究只是一個儀式,走走過場而已,對於他們沒有任何約束力。
  在大廳擺著祭壇,第一步是開壇儀式由許東正主持,在場的十六個人都需下跪,我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看著他們一臉不服的跪下,我如坐針氈,然後是我單獨上香,緊接著刑堂大爺趙治提紅柄大刀,以刀背輕拍我的前胸後背,大聲傳諭洪門三十六誓七十二例。
  最後一步是斬鳳凰,就是尋常說的滴血為盟。
  趙治剛提起一隻生猛的公雞,忽然外面有人跌跌撞撞跑進來。
  「越小姐和蕭先生不行了!」
  我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想都沒想就往外面沖,趙治一把抓住我手臂,在耳邊認真地說。
  「就差最後一步,你現在走這儀式怎麼辦?」
  「能等就等,不能等換個時間再說。」我甩開趙治的手衝了出去。
  我跑回到他們的房間,陳婕居然也在,越千玲和蕭連山被好幾個人按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我都沒有時間問陳婕這兩天去什麼地方了,衝過去撥開床邊的人,越千玲和蕭連山都面色蒼白,額頭不停流著細細的冷汗,整個頭髮像剛洗過一樣。
  我把手分別放在他們額頭,燙的要命,越千玲胡言亂語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表情憤恨充滿了戾氣,死命用頭撞擊著床,如果不是有人按在她,早已頭破血流,我手按在她皮膚下,有很多細細尖銳的東西刺著我的手,我掀起她的衣袖身體上全是起伏的血點。
  「他們這是中了降頭。」陳婕很肯定的說。
  蕭連山的情況和越千玲一模一樣,我連忙找來兩張紙,把越千玲和蕭連山的八字寫在上面,再讓陳婕去摘來桃樹枝,綁成十字型,把他們兩人的八字帖在上面,用紗布纏繞成兩個人型,再用替魂術將他們的魂魄收在人偶裡,拿針刺破中指分別在他們額頭畫下五雷撼天符,越千玲和蕭連山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只是我放在桌上的那兩個人偶不停上下動彈,它們在幫越千玲和蕭連山承受降頭術的折磨,很快外面的白色紗布上有血緩緩滲出,我回頭看越千玲身體上多出裂開傷口,蕭連山的情況一樣,他們現在只感受不到痛楚,但身體依舊在被降頭術摧殘。
  除了容亦我想不到其他人會這樣做,看樣子容亦在抓越千玲和蕭連山的時候,一定從他們身上剪下過毛髮,否則這降頭術不會如此厲害,我讓陳婕幫我照顧著他們,我決定去找容亦,找到他就能找到施法的降頭師。
  走到門口被趙治攔下,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你就差一步就是龍頭老大,你只要坐上這個位置,你只需點點頭,我相信你下次見到容亦的時候應該是分成幾截放在你面前的,你又何必一個人以身犯險。」
  「沒用的,容亦讓人下降頭,如果我不破法,他們早晚要死,何況我就算當了什麼龍頭老大,你以為真有人會聽我的?」我看著趙治懇求的說。「如果你真心想幫忙,給我安排一輛車,時間來不及了。」
  趙治豪爽地點點頭,示意旁邊的人給我安排車,我在車上心急如焚,如果沒猜錯越千玲和蕭連山中的應該是千刀降,時間一到會千刀穿心而亡,我正想著如何應對,車猛的一個急剎車,我險些撞到擋風玻璃上,抬頭才看見車前站立的人。
  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言西月!
  他擋車前沒有讓開的意思,我心煩意亂走下去,我知道他是誰,只不過他要告訴我的已經說完,至於他不想說的,我逼他也沒有,只是現在我實在沒時間和他糾結。
  「你來這裡幹什麼?」
  「你有大喜之事我又怎麼能不來。」言西月輕笑。
  「大喜?我朋友被人下了將頭術,我趕去救人,你讓開。」
  「我正是因為此事才來恭喜你的。」
  「……」我一愣很詫異的盯著言西月,聲音冰冷。「他們是我朋友,可托生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言西月冷靜的反問。
  我眉頭微微皺起,言西月這個人不簡單,我知道的他絕對不會信口開河,我走到他身邊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
  「請!」言西月伸出一隻手,旁邊是一片林蔭。「我今天來除了恭喜你外,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沒時間!」我加重語氣怒斥他。「我必須去救……」
  「你這次能救了他們,以後呢?」言西月氣定神閒的依舊伸著手。「連容亦這樣的小角色也知道你的軟肋,他能威脅你,別人也能,你又能救得了他們幾次,難道你被威脅的還不夠嗎?」
  我再次一愣,言西月簡簡單單幾句話讓我無言以對,事實上好好想想,從魏臃開始,我似乎一直在脅迫中妥協,深吸一口氣走到路邊的林蔭處。
  「第一件恭喜你得到洪門信物,如今黑道二十萬餘眾聽命於你,權勢權勢,有權才有勢,你今日權操在手,日後做事事半功倍。」
  我冷冷一笑,等了半天以為言西月能說出什麼大論,竟然是這近乎於可笑的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