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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節

  「姓容的,是男人真刀真槍的招呼,別他媽的拿女人撒氣。」蕭連山的拳頭又握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對容亦大聲說。
  陳婕向前走了一步,指著容亦剛想說完就被我拉住,還沒等我開口,越千玲左手的繩子已經被隔斷,本來三條捆綁她的繩子剛好可以固定住她的身體,如今只有兩條,我們驚恐的抬著頭,越千玲像斷了線的風箏,在幾十米高的空中來回晃蕩,捆綁在她脖子上的繩子勒紅了她的臉,越千玲的左手緊緊抓著頭上的繩子,表情很痛苦,口裡貼著膠帶,我只聽見她嗚嗚的求助聲。
  容亦不慌不忙的轉過頭,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看著我。
  「你既然相術了得,能不能救你朋友就看你本事了,我給你準備了三場拳賽,你賭輸一場,我就割掉一條繩子,現在還有兩場,你要好好把握機會,我答應過你放了你朋友,我不食言,只是我打算把你朋友從樓頂放下來,置於她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地站起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容亦說完笑容滿面的指著黑桌上的那四個牌位很得意的對我繼續說。
  「他們四個都比我厲害,可都死在你手裡,你看我,什麼都不會,但我不怕你,因為我比他們都笨,黃爺給我說,你不怕死,可你怕身邊的人死,我就記住了這句話。」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容亦並不笨,只是他和魏雍一樣,知道我的弱點在什麼地方,或者應該說是他口中的黃爺知道,雖然我現在恨不得把容亦碎屍萬段,可他那幾句話不偏不倚就按在我的七寸上,我的拳頭快捏出水,但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第18章 生死拳台
  
  陳婕已經甩開我的手,衝到我前面,想都沒想指著容亦冷冷地說。
  「你最好現在就放了他們,否則……」
  「否則會怎麼樣?」容亦打斷她的話很得意的反問。
  陳婕臉上的表情到現在我都看不懂,我不知道她是無所謂還是不知道輕重,如今命都在容亦的手裡,但她的表情裡我竟然看不到絲毫怯弱,似乎在她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威脅和恐嚇存在。
  陳婕想都沒想,指著我們面前的黑桌。
  「否則你會是這張桌子上第五個牌位。」
  她話一出口我和蕭連山都愣住了,容亦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陳婕,我下意識把她拉到身後,生怕真激怒了容亦,陳婕會是第二個懸掛在半空中的人。
  我抬頭看看還在苦苦支撐的越千玲,和她目光對視一眼,雖然她現在很痛苦,可我看見她對我點點頭,雖然說不了話,可在她的目光中我還是讀出信任和無畏。
  第三場拳賽已經準備好,容亦的目光從陳婕那裡回到我的臉上,很平靜地問。
  「紅色還是黑色?」
  我對泰拳並不懂,只能通過面相去算兩人的輸贏,第一場拳賽我沒料到容亦會拿越千玲的生死當賭注,所以這一次我格外的認真和自信,紅方的拳手頭頂圓厚,腹背豐隆,面色如朝氣表而舒,剛而有餘,反觀黑方的拳手,肘節短促腰低胸陷,不畏似畏容止昏亂,色濁似染,是破敗之相。
  「紅色!我賭紅色會贏!」我看了看還在半空中艱難支撐的越千玲大聲說。
  「好,就紅色,希望你這次運氣好點。」容亦說到這裡停頓一下,也抬頭看看樓頂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說。「別說我沒提醒你,輸了我會再割斷一條繩子。」
  容亦抬手示意第二場拳賽開始,對於相術我向來有把握,雖然我看不懂泰拳的規則,看比賽開始不到五分鐘,從雙方的態勢就不難看出紅方逐漸佔據了上風,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我相信最後站在台上的人絕對應該是紅方。
  但從第二節比賽開始我已經不再確定我是否算的正確,紅方很消極的抵抗甚至沒有抵抗,黑方的拳頭不時的落在他的身上,情況陡轉直下,還沒堅持到第二節比賽結束,黑方重重一拳擊打在紅方臉部的正面,整個人搖搖晃晃幾下後倒在檯子上。
  蕭連山很吃驚地看著我,此刻我心裡很明白他的疑惑,我從來都沒有算錯過,何況是以越千玲生死為賭注的拳賽,我有些六神無主的慌亂,看見容亦轉過頭愉快的笑著。
  「真不知道他們四個是怎麼死在你手裡,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
  容亦說完對樓頂上的人點點頭,我和蕭連山還有陳婕都驚恐的抬起頭,看見在鋒利的刀刃下,捆綁在越千玲脖子上的繩子被一點點割開,我蠕動著喉結,看著越千玲驚慌失措的雙眼,裡面透著絕望和無助,我的拳頭握得更緊,指甲陷入肉裡。
  當繩子被徹底割斷的瞬間,越千玲整個人在幾十米高的半空中來迴盪漾,唯一支撐她身體的只有右手上捆綁的最後一條繩子。
  整個人的重量都繫於繩子上,我知道越千玲怕痛,我站在下面能體會到她如今胳臂被撕裂般的痛楚,心如刀絞。
  我感覺到旁邊的蕭連山身體在顫抖,他兩邊腮幫沒有規則的起伏,牙都快咬碎,在他轉身打算向容亦衝過去的時候,被我緊緊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氣轉過身。
  「如果這是一場公平的拳賽,我選的紅方一定會贏,你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和我賭,至少是公平的和我賭,不管我選任何一方,結果都是輸。」
  「呵呵,你還不算太笨。」容亦心滿意足的點著頭,愉快的對我笑著。「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到了這裡只有一個人說話算數,可惜這個人不是你,我知道你能算出誰贏誰輸,可這裡既然是我的地盤,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你相術再了得又怎麼樣,我讓誰輸誰就得輸,當然,除非你能想出辦法改變拳賽的輸贏。」
  「這樣的拳賽我們不賭!」蕭連山憤恨的說。
  「那就更簡單了。」
  鋒利的刀刃已經靠近捆綁在越千玲身上最後一根繩子,容亦的手抬著,但並沒放下去,似乎他現在很喜歡看見我慌亂的表情,只要他的手指彎曲下去,越千玲就會從幾十米高的空中掉落在我面前,後面的場景我不敢去想。
  蕭連山滿臉的怒火和無助,旁邊的陳婕咬著嘴唇心急如焚,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越千玲今天真遭遇不測,這裡每一個人我都會讓他們給越千玲陪葬。
  我抬頭看著沒多少力氣的越千玲,或許她也意識到什麼,慢慢的目光中沒有了絕望,很柔和的看著我,似乎在寬慰我,她的嘴雖然被膠帶帖子,可看她的表情,我相信她的嘴角在對我上翹,我心裡一片寒涼。
  我用餘光瞟著容亦那決定越千玲生死的手指,正慢慢打算向下彎曲,我的心隨著他手指往下沉,可剛曲了一點就停住了,從外面進來一個手下,面色很驚慌,急急忙忙走到容亦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然後我看見容亦的眉頭皺了起來,略微彎曲的手指慢慢直了起來,樓頂上的人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刀刃一直停在越千玲右手的繩子上。
  「來了幾個人?」容亦的聲音有些遲疑。
  「一個。」手下很肯定的回答。
  容亦沉默了半天後,手指在椅子上有節律的敲擊幾下,吸了口氣。
  「讓他進來。」
  我明顯能看出來,容亦的表情裡充滿了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擔心,今天從我見到他開始,一直掛在容亦臉上自信陰冷的笑容蕩然無存,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指頭敲擊這椅子的扶手,看上去憂心忡忡的樣子。
  到底什麼人可以讓有恃無恐的容亦擔心成這樣?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我能發現容亦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椅子上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有些不舒服,心煩意亂以至於他敲擊扶手的節律越來越紊亂。
  等我懷著疑問抬頭向外面看去時,厚厚的布簾被掀開,光線直直的透了進來,陽光下容亦被進來的人長長的影子籠罩著,像一個狹小幽閉的靈柩,容亦萎靡無力的傾斜在當中。
  陽光迎面而來,我也看不清進來人的臉,直到他到我面前,我第一時間沒有想起他的名字,但我記起了他的面相。
  五嶽朝歸,左顴為東嶽,右顴為西嶽,額為南嶽,地閣為北嶽,鼻為中岳,此五嶽欲其朝歸,拱直豐隆,今世錢財自旺。
  金蟾銜錢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