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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節

  「這有什麼好算的,真能算出來,你們也不用這麼勞心費力找東西了。」陳婕拍著手上的香燭灰不以為然的說。
  「哥,反正沒事,算算吧,真有本事試試就知道了,秦叔都不敢給你看相,他既然敢說君無戲言,那就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君無戲言。」蕭連山也過來湊熱鬧。
  我本來真沒心思做這些無聊的事,與其在一個神棍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拿玉佛才是正事,可眼裡看著中年人招牌上的君無戲言那四個字,越看心裡越不舒服,丟人現眼都丟到泰國來了,這是道家之術博大精深,居然打著道家五術的幌子招搖撞騙,不懲戒一下心裡堵得慌。
  我點點頭,回頭告訴越千玲她們,只問不說點到為止,就算是懲戒他也要給人留條退路,凡是不可做太絕,看她們都答應我向相攤走過去。
  看見有人光顧生意,中年人也沒表現出熱情,手裡還在盤著玉把件,他坐的位置剛好在路燈下面,手裡那個把件特別醒目,是極品和田玉精雕而成,整器泛青,玉質細膩,柔和溫潤,玉石圓潤飽滿。
  所雕為巨龍遨遊天際,呈昂首嘯天之態,吞雲吐霧,氣態萬千,雕工精緻,簡繁有序,一看就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我有些詫異這中年人怎麼會有如此罕見的玉把件。
  這才正眼看對面的中年人,五官精緻間眉星眸,清新俊逸,堪稱玉樹臨風,一身著裝簡單得體,看上去極其乾淨,就連指甲也休整的平平整整,一看就是一個很講究的人。
  「我看相有三不看,女子不看,異族之人不看……酬金少的不看。」中年人淺笑說話溫文儒雅。
  我心裡暗暗一笑,果然口氣不小,開場就來一頓殺威棒,氣勢是有了,下麵糊弄人也方便了。
  啪!
  蕭連山從越千玲哪兒要來錢,重重拍在相攤上。
  「只要算的准,這錢就是你的。」
  「女子我不看,就你們兩位,請問誰看相?」中年人氣定神閒的把錢撇到一邊笑著問。
  「我。」我坐到中年人對面同樣笑著回答。
  「我姓言,言西月,不知兄弟貴姓?」
  言西月,中年人說出這個名字,我忍住沒笑,身後的陳婕和越千玲先笑起來,一個男人竟然起這個名字,倒是和他挺相配,雖然一表人才文雅秀氣,可少了幾分陽剛。
  「秦,秦雁回。」我很平靜的回答。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言西月手停在玉把件上目不斜視的看著我,淡淡一笑點頭說。「是個好名字,姻緣、前程、事業、財運和運程,還有尋人問事,不知道你想算那一方面?」
  「我想問事,看看是否順利。」我和言西月對視很鎮定的回答。
  「既然只是問事那就簡單,天色已晚,批命算八字,摸骨看相,畫眉叼簽都太廢時間,你就寫一個字我給你測測就知道吉凶了。」
  我看見旁邊的越千玲和蕭連山都翹著嘴角在笑,知道這兩人在等著看言西月笑話,可我突然發現對面這個中年人有點意思,我問事他完全可以批命算八字,或者其他任何一項都成,他只需要依照相書直說就行,准不准有書為憑,就算我們說不准也把他無可奈何。
  可言西月偏偏選了測字,測字看似簡單可包羅萬象,我如若問的是姻緣、前程、事業、財運和運程之類,還能搪塞糊弄過去,可我是問事,當場就能斷出准不准,而且我有帝王命格,常人算我的命要折壽,言西月選的這個測字,卻不算是給我算命剛好避開。
  
  第12章 一語中的
  
  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巧合,因為對面的言西月我看他面相尋常無奇,他說出給我測字我還真愣了一下,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高估了他。
  我想了想沾點他茶杯中的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國字。
  「異國他鄉,我就用國字問事,請指教。」寫完我很從容的看著他。
  言西月漫不經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給我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手上又開始盤著他的玉把件,瞟了一眼桌上的事淡淡搖頭。
  「這個字問事恐怕不太好啊。」
  我更相信這是他慣用伎倆,既然有心算命問事,可見這事並不順暢,真正順利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來算呢,想必言西月是看我們晚上都來算命問事,心裡揣摩出來我們所問之事不順。
  「一個國字何以見得我所問之事不好?」我淺笑反問。
  「國本是好字,難道一見的英雄格,男子書國字者多才巧智,大器之人。」言西月脫口而出。
  「你剛才不是說國字問事不好嘛?怎麼現在又變成好字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蕭連山看言西月模稜兩可忍不住問。
  「別急,別急,我只是說國字是好字,可國字問事就不好了。」
  言西月測字一出口我就隱約意識到,我似乎小看了對面這個中年人,測字功底非同一般,並沒有糊弄亂說。
  「國字問事有何不妥?」我認真地問。
  「國字拆開是口和玉,口中有玉藏而不見,玉之光瑩遮而無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用國問事,可見你是戴罪之身!」
  我一愣,旁邊的越千玲和蕭連山都和我對視一眼,面面相覷,陳婕知道我們之前發生的事,她本來對看相算命並不相信,此刻也微微張著嘴,我有些僥倖的想或許是言西月亂猜的,否則怎麼可能一語中的。
  「那如果國字不拆又是什麼結果?」我微皺著眉頭問。
  言西月淡淡一下,端起茶杯不慌不忙的回答。
  「國字不拆就是徽欽囚至淚成珠,王者被囚,四面楚歌是破敗之兆,王下有足是逃逸之相,你在異國他鄉以國問事,國非此國,家國已不再是遠走他鄉的意思,可見你非但是戴罪之身而且現在還在逃亡之途中。」
  我此刻有些震驚,但極力克制著表情,不讓言西月看出我有些慌亂的端倪,旁邊一直等著看他笑話的越千玲和蕭連山也安靜下來,他們認識我這麼久,似乎從來都是我給別人算對,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一口算出我們的處境,陳婕看我們都不說話,也開始好奇地站到我身邊。
  我再一次勸慰自己,或許是言西月蒙對的,想了想伸出手很仔細地擦掉國字外面的口字,在桌上留下一個玉字。
  「既然國字問事不佳,那我以玉字再問,請言先生指點。」
  言西月重新看看桌上的字,抬起頭沒有看我,而是看看我旁邊的越千玲、蕭連山和陳婕三人,然後慢慢翹著嘴角笑了笑。
  「這倒是一個好字!問事挺不錯。」
  我在心裡暗暗長鬆了一口氣,暗想原來是我自己虛驚一場,測字問事需要真才實學,言西月第一個字說不好,估計他也擔心萬一自己測錯砸了招牌,緊接著第二個說好,作為彌補,至於到底是好還是壞,來算命的人自己會對號入座,這就是大多招搖撞騙神棍的伎倆。
  我淡淡一笑,端起言西月推過來的茶很隨意地問。
  「國字問事不好,這個玉字好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