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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節

  我皺了皺眉頭,重新認真看著手裡的號角,喃喃自語。
  「色褐而灰,上行九環,遇水而吸,遇火而金……」
  「哥,你說什麼呢?」
  「是說有種角,顏色是灰褐色,自上而下有九個環紋,遇到水能呼吸,遇到火會發出金光。」我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越千玲看看我手裡的號角,很驚訝地說。
  「這號角不就是你說的這樣嗎?」
  「哥,這是什麼角啊,這麼神奇。」
  我是在秦一手的那些古書裡看到這段記載,不過因為太可思議也每當回事,如今手裡拿著這號角,竟然和記載裡一模一樣,遲疑了一下回答。
  「龍角!」
  「啊?!」蕭連山和越千玲再次異口同聲叫出來。
  「羿射橫日心不絕……」我忽然眼睛一亮很驚訝地說。「第一句是清江對飲寸殘月,後來我們破解出真正的含義是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是說連山要在蟾蜍食月的時候才能拜將,第二句羿射橫日心不絕,對應的應該是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當時我一直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他能算到我們會在蟾蜍蝕月去漢中拜將台,當然也能算到我們今天的處境,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后羿射九日是說天無日,天人清且安是說上天迴避各安天命!我知道怎麼讓連山統御陰兵了!」
  「哥,怎麼樣做?」蕭連山很急切地問。
  我把號角遞到蕭連山手裡笑了笑說。
  「吹響這號角你就知道了。」
  「吹這號角?」蕭連山詫異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心平氣和的回答。
  「你已經拜將,就差這號角,色褐而灰,上行九環,遇水而吸,遇火而金,君持山河動,將握起干戈!這龍角就是你統御陰兵的憑證!」
  蕭連山的樣子有些激動,還沒等我說完就衝了出去,我和越千玲跟在後面,屋外的毒物越圍越攏,蕭連山深吸一口緊握龍角仰頭用力吹響。
  一聲低沉威嚴的號聲響徹天際,頓時烏雲密佈遮天蓋日,大地頓時被一片黑暗所籠罩,蕭連山還記得我教他的口訣,單手一揮大聲說。
  「吾乃受封兵馬大元帥,御戰陰兵,退滅邪魅,不得有誤!」
  我和越千玲感覺四周陰風四起,越千玲是看不見的,我和蕭連山可以,從地底一具具嗜殺成性目無懼怕的兵甲不斷爬出,漫山遍野都是,揮舞這兵刃對我們面前這些毒蟲大開殺戒,陰兵數以萬計,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片甲不留,不到片刻屋外到處是毒蟲殘缺的屍體,剩餘的四處逃竄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毒蟲全都散去,陰兵站滿了周圍整裝待發一動不動地看著蕭連山,我發現他很享受現在這種感覺,真有點像是一個將軍在檢閱軍隊。
  「說話,別愣著。」我在他耳邊提醒。
  蕭連山這才反應過來很威風的大聲說。
  「退歸冥府,再等吾召,不得差池!」
  密密麻麻的陰兵整齊的單膝跪地,慢慢消散在我們面前,如果不是地上那些毒物的屍體,真不敢相信他們出現過。
  
  第104章 五鬼運財
  
  離開木屋我們一路向西南,蕭連山燒了阿珠那的房子我相信秋諾很快就能察覺到我們準確的位置,黃金臥虎兵符的線索斷在瀾滄江,我們也只有硬著頭皮先去最近的河港景隆看看碰碰運氣。
  可麻煩的是,木屋是我讓蕭連山燒的,裡面那麼多枉死的冤靈,我算是給他們超生了,可我忘了告訴蕭連山,燒之前把我們的東西都帶上,等走了一天後,蕭連山興趣十足地擺弄著龍角號,然後忽然愣在原地告訴我們。
  放錢的袋子還在木屋裡!
  我和越千玲茫然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苦笑起來,事實上當時大家都沒想到這事,只想著離那詭異噁心的房子越遠越好,現在看著蕭連山一副自責和惋惜的樣子都樂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緩解了許多。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換成平時我一定會勸慰蕭連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可現在偏偏是在逃亡,好在我們幾個身上都隨身帶著點以防萬一的錢,全合計在一起不到一千。
  離開木屋後往前走總能遇到苗家人,因為有了阿珠那這事的教訓,我們總是格外小心,客車不敢座只好順著公路沿山而行,運氣好會遇到苗人馬車捎帶上我們,一路跋山涉水走了快大半個月,終於看到一衣帶水的瀾滄江,山下就是邊陲小城景隆。
  景隆雖小可卻十分熱鬧,南亞華僑在這裡做生意的很多,我們三個在跋山涉水大半個月早已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瘋長的鬍子和頭髮怎麼看我和蕭連山都像剛下山的野人,越千玲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我們三個坐在一處僻靜的馬路邊上,相互看著對方都笑了。
  我們三個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放鬆過,相信誰拿著通緝我們的畫像站在我們面前也不會認出來,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真好。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渾身的酒氣樣子看上去很沒落,偏偏倒倒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手裡還擰著酒瓶,走過去很遠又折了回來,手不利索的在兜裡摸了半天,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遞過來。
  「我身上就剩這麼多了,找個地方吃頓好的吧。」中年人醉醺醺的說。
  他遞錢過來的時候我才看清他面相,兩福堂與準頭耀亮而不暗,兩顴、兩頷與日月角豐隆而高拱,所謂三光明旺,財自天來,六府高強,一生富足。
  看面相這中年人豐有天財,雖不是大富大貴之相,但豐衣足食財不請自來,是多財有福之人,和他現在這處境完全不相稱,估計是把我們當成了乞丐,路遇行乞,仗義疏財可見此人心地善純,可惜現在自身難保,不然真給他好好看看是怎麼回事。
  等我反應過來中年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裡,我們身上的錢還剩不多,加上中年人給的不多不少剛好四百,越千玲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我們洗漱乾淨後終於安安心心的吃了這大半個月來第一頓飽飯。
  雖然到了景隆我們也不敢在外面多停留,吃完就趕回旅店,景隆大多是傣族建築風格很有異域風情,旅店是平房有點像四合院的樣子,中間有一處水池假山,旁邊是一個石桌,看來旅店的主人是漢人,這兩樣東西明顯不是傣家風格。
  回房的時候我突然停下來,看著旅店中間那處假山,慢慢走過去,第一次進來我就發現這旅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也說不出是什麼地方,現在注視著這假山才意識到果真有問題。
  水池假山和尋常的沒有兩樣,只是我在假山上看見一個假人,單手舉杯右手叉腰,頭昂背挺很有氣勢,可這假人並不是和這假山設計在一起的,我用指頭輕輕觸碰發現是活動的,有人將這假人放在這裡。
  我回頭的時候有光亮刺眼,正照射著我們這邊,我順著光線走過去,在一處開著窗戶的房間裡看到一面鏡子,不偏不倚正照著假山,看到這裡我眉頭皺了起來,房間沒人,我從窗戶的縫隙中看進去,和我們住的房間陳設大同小異,只是在床頭放著一個桃紅色的花瓶,裡面插著一朵花。
  剛回到水池邊,我們就看見一個醉醺醺的中年人,懷裡抱著一個妖艷的女人,濃妝艷抹穿著暴露,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中年人沒有注意到站在水池邊的我們,推開之前我看的那間房門進去,然後關掉窗戶。
  他已經記不起我們是誰了,但我還認得他,一天前在路邊給我們錢的中年人,看到這裡我喃喃自語的小聲說。
  「難怪他面相不錯,可如此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