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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節

  我用手觸碰他的四肢才發現沈翔全是上下每一個關節都是被打斷的,在關節處有一根紅線穿連,我看過他面相知道他早晚會死在女人手裡,只是沒想到秋諾並沒讓他死的痛苦,把他做成了一個可以操縱的人偶,難怪剛開始看他走路樣子奇怪,沈翔除了頭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動,至於他的臉想必是秋諾不想有誰認出他,所以直接用強酸潑在沈翔臉上,還有灌進他咽喉,讓他說不了話。
  我突然寧願面前的是一具屍體,至少他不會感覺到疼痛,秋諾用邪術把活生生的沈翔做成了提線人偶,秋諾每一次牽動那些紅線,沈翔都會承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可只要秋諾不停下來,他永遠都要生不如死的承受下去。
  被我的淨靈咒破去邪法後,沈翔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我不喜歡這個人,可現在我居然會很同情他,我站起身把越千玲的頭按在我胸前,不想讓她看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聽見地上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那是沈翔用盡最後力氣的乞求。
  「不要讓我再回去。」
  沈翔這傷勢是沒有救了,可我知道,即便沈翔死了秋諾也不會放過他,她不會把他做成真真的屍偶,禁錮沈翔魂魄無法超生。
  我把越千玲的頭按的更緊,轉過身去對蕭連山點點頭,我聽見木棒重重擊碎頭骨的聲音。
  
  第98章 油茶
  
  我最終還是算錯了,面相上說沈翔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裡,可我知道如果不管他的話,他永遠會在這個女人手中生不如死,或許對沈翔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但落在那個女人手裡,即便死掉,沈翔也永遠會是她的一件攻擊,魂魄也不得安息。
  秦一手告誡過我,命由天定知道不代表就可以說,何況沈翔並不該死在我手裡,我算是逆天而行了,可這一次我沒有丁點後悔,學道就是懲惡揚善趨吉避凶,如果看見這樣的事再視若無睹,我想我和秋諾就真沒區別了。
  我和蕭連山找來柴火在山頂火化了沈翔,恐怕之前我自己都不會相信,我會給沈翔超度,活著的時候被折磨成這樣,現在只希望他死後能安息。
  做完這些事,我讓蕭連山和越千玲趕緊收拾東西走,秋諾讓沈翔來找我們,當然知道沈翔不會是我對手,沈翔一旦找到我們就一定會攻擊,秋諾用屍水紅線操控沈翔,如今她手裡的紅線一定斷了,但是她也能確定我們的方位。
  好在走了兩天後我們終於看見方亞楠所說的那片原始森林,只要進去暫時就會安全很多,我甚至都沒有想過還能不能走出來,直到在森林裡走了好幾天後,我們才意識到一個很致命的事,蕭連山的袋子裡已經沒有食物了,這幾天我們一直很節省,一塊餅乾三個人讓著吃,從我手裡遞出去傳到我手裡來的時候還有一大半,可即便是這樣在進入森林第四天,我們吃掉了最後半塊餅乾。
  幸好有蕭連山在,畢竟是打過仗的人,總能找來乾淨的水,但食物就沒那麼容易了,這不知名的原始森林裡有太多果實,可大多沒見過,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寧願餓著也不敢取碰。
  進來四天放眼望去還是茂密的叢林,沒有絲毫看到這森林邊際的希望,我們的步伐越來越沉重,餓的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覺,或許是運氣好,第四天的晚上蕭連山抓到一隻老鼠,剝皮後遞給越千玲。
  「吃點吧,啥都別想閉著眼睛吃,不然我們走不出去的。」蕭連山沒多少力氣的說。
  我想起越千玲在武則天的家宴上吃醉生夢死的樣子,她把剝皮的老鼠接過去,猶豫了半天還是閉著眼睛咬下去,生硬的咀嚼兩口後嚥下去。
  看見越千玲敢吃這東西我暗暗鬆了口氣,也真難為她了,我剛把老鼠接過來,忽然森林裡響起一聲低沉的號角聲,我猛然從地上站起來,能吹號角就說明有人,既然有人說明我們離開這原始森林的邊際不遠了。
  號角的聲音只響到一半就停止了,蕭連山已經確定了方位,我們跟在他後面,向號角聲音方向走去,在這茫茫的森林裡,這聲號角無疑成了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
  在撥開一把樹枝後,蕭連山對身後的我們張手示意停下,我慢慢走到他身邊,一處空曠的平地,在這森林裡極其罕見,一棵需要好幾個人合抱才能圍攏的參天大樹旁,一個穿苗服容貌極其嬌美的女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捂著腿靠樹而坐,從她指縫間有鮮血滲出,看來傷的不輕,我看見她腰間懸掛的號角,剛才吹號角的人就是她。
  蕭連山的目光落在女人身旁站立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刀尖上還在滴著血,想必那女人腿上的傷就是被這把刀所刺。
  看穿著這三個男人和我們差不多不是苗寨的人,個個凶神惡煞,目光凶狠的盯著我們,拿匕首的男人給其他兩個遞眼色,都隨手從地上抄起石頭,蕭連山冷冷一笑大步走過去,擋在地上女人的前面。
  「一起來,老子沒多少力氣,弄死你們三個還沒問題。」
  我下意識把越千玲護在身後,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以蕭連山的身上對付這三個人綽綽有餘,那三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眼,竟然沒有攻上去,快步退進林子裡,片刻就沒了蹤影。
  蕭連山朝他們跑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鄙視的說。
  「算你們運氣好,要不是沒多少力氣,都給我躺這兒,三個男人搶女人什麼玩意。」
  我和越千玲快步走過去,畢竟受傷的是女人,我和蕭連山不方便,越千玲蹲在地上問。
  「你怎麼一個人大半夜在森林裡?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地上的女人抬頭看看我們三個,然後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表情有些柔弱,給人楚楚動人的感覺。
  越千玲看她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想找東西給她包紮,可根本沒有合適的東西,森林裡夜晚多水露,我找了一片葉子,收集了一些水,在上面畫止血咒後遞給那女人。
  「她喝下去就能止血,不然你會失血過多的。」
  或許是看我施法時的舉動,那女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遲疑了半天喝掉了葉子上的水。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越千玲問。
  那女人還是搖搖頭,警覺地注視著我們。
  「會不會是一個啞巴啊?」蕭連山說。
  越千玲指了指嘴,心平氣和的問。
  「你是不是不能說話?」
  那女人終於點點頭,我發現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的號角上,似乎這東西對她很重要。
  越千玲重重歎了口氣,抬頭看著我說。
  「這怎麼辦啊,她不會說話,而且又受了傷。」
  「這森林到了晚上野獸多,她留這麼多血會招來野獸的,必須先出去,她能進來就一定知道怎麼出去。」我想了想回到。
  那女人聽我這麼說,扶著樹身想要站起來,越千玲連忙攙扶著她站穩,然後我看見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蕭連山和我,最後指著前方。
  「她想帶我們出去。」我高興的點頭。
  這女人似乎對著森林很熟悉,即便是夜晚她都沒有停頓下來分辨方向,被越千玲攙扶著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忽然看見前面有光亮,知道我們已經走到了森林的邊緣。
  離開森林後再走了半小時,看見一間木屋很典型的苗家房子,但只有單獨的一間周圍都沒有人家,苗鄉荒貧和山裡差不多,離得最近的也要走半里路,不過我站在門口總感覺這房子有什麼不對,房子背陰而建,靠山卻是亂石嶙峋不易住人,左邊有數個墳丘荒草叢生一看就是無主孤墳煞氣太重,右邊是水塘可地勢高過木屋,水漫金山破財亡人,更讓我詫異的事,木屋前面的平地一片雪白,我蹲下仔細一看竟然是石灰,明堂鋪灰黃泉路不歸!
  誰住這地方必定家宅不寧,人丁斷絕。
  我見過很多風水不好的陽宅,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差的,但轉念一想,或許苗人根本不在乎風水堪輿一說,等這個女人傷好了,我幫她改改這裡的風水,否則像今天的事都算小的,她早晚都要飛來橫禍。
  等我進到木屋裡才發現這個女人是一個人住,想必真是應驗了這裡的風水,住這裡的人不短壽才怪,可這木屋除了有些潮濕外卻相當乾淨,整個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苗區多蚊蟲鼠蟻,可我在這屋子裡竟然連一個蛛網都看不到。
  女人點了一支蠟燭,或許是因為會到家的緣故,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竟然對我們感激的笑著,在我認識的女人裡面她算得上很漂亮的,特別是笑的時候婉約動人,招呼我們坐下後,她拿著木桶去做飯,越千玲怕她有傷不方便,想去幫忙,女人客氣的讓越千玲坐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