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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燕同壽皺了皺眉頭,嘴角慢慢翹起來,忽然慘然的搖頭笑了笑。
  「二十,才二十歲,我今年七十六,算是白活了,人家叫我燕六指,都說我能掐會算,我算了七十多年,竟然還比不過你一個二十歲的娃,白活了,白活了。」
  「他……他真算對了?」越千玲張著嘴驚訝地問。
  「觀人一面能斷禍福,這等本事,我燕六指自愧不如。」燕同壽黯然神傷的轉過頭對趙半仙說。「從今以後把你鐵口直斷的招牌收起來,你也配,他才是真正鐵口直斷。」
  
  第28章 帝王之命
  
  我連忙搖搖頭謙遜的笑著說。
  「我是運氣好,讓我蒙對了,鐵口直斷什麼的太抬舉了。」
  燕同壽端起茶杯,表情和顏悅色,連口氣也柔和了許多。
  「我這個老東西虛長你幾歲,叫你一聲雁回,你不會介意吧。」
  「您老怎麼順口,就怎麼叫。」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剛才多有冒犯,你是真人不露相,我燕六指在命理相術這行當也混了幾十年,真正能算得上鐵口直斷的人,非你莫屬,這杯茶我敬你,算是我這老東西有眼無珠,看走了眼。」
  我連忙端起面前的茶杯謙和的說。
  「您老是前輩,哪有給我這個晚輩敬茶的道理,先給您陪個不是。」
  「好,好,好。」燕同壽笑顏逐開點著頭稱許的說。「勝而不驕,禮數有加,難得難得,你這個後生不簡單。」
  越千玲看我三言兩語,就讓剛才凶神惡煞要砍要殺的燕同壽和茶攤裡的人心悅誠服,在我耳邊小聲說。
  「平時見你話少,沒想到你這張嘴還真挺能說,這樣也能讓你說的通。」
  燕同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情還是有些疑惑,遲疑了半天才不解地說。
  「我研究命理天數幾十年,你才20歲,你年紀輕輕怎麼就能看懂這麼多,莫非家中有行家高人?」
  「呵呵,您老太抬舉了,我這哪兒算懂,在您面前就是班門弄斧,讓您老笑話了。」我淡淡一笑,順水推舟往燕同壽茶杯裡斟茶。「這方面的書倒是看過一些,只能是入門,您老才是行家,如果不是您老封山,哪兒還輪到我在這兒大言不慚。」
  「書上能教你的都是些什麼破玩意,我才不相信,你是從書上學來的,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我這老東西,今天是看走眼了,你都算是入門,那我這幾十年豈不是成了騙子,哈哈」燕同壽剛慚愧的乾笑兩聲,忽然笑聲戛然而止,面色緊張而興奮,口都慢慢張大。
  我發現燕同壽已經抓住我的手,順著手臂一直往頭上摸。
  燕同壽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動作也在加快,很用力,但指頭似乎很有目的性,全落在我的骨頭上,70多的人,手上的力度一點都不比尋常人小,按的我全身都快散架。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才發現燕同壽的雙手如同鐵鉗,牢牢地抓著我,半點也動彈不了。
  「不要動,奇了!奇了!」燕同壽一邊摸嘴裡一邊小聲說。
  我也有些奇怪,看見燕同壽專心致志,和越千玲面面相懼的對視一眼,不敢說話。
  燕同壽一直摸到我的額頭,胸口不停的起伏,呼吸明顯加重,目光有些恍惚,乾癟的嘴角蠕動幾下,緩緩深吸了口氣,才坐回到椅子上。
  「幸好好幾十年前就收山了,否則今天,還要在你小子身上折壽三年。」
  燕同壽話一說出口,所有的人都驚訝萬分,越千玲抬著頭好奇的問。
  「您這是說什麼呢?」
  「小丫頭,你還真有眼光,哈哈。」燕同壽意味深長的對越千玲笑了笑。「小丫頭,這小伙子不錯,剛才試了試他,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更重要的是有情有義,你還沒男朋友吧,就找他吧,沒錯的,聽我燕六指這一句話,你要是跟了他,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越千玲一愣,臉紅的發燙,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
  「誰……誰要他做男朋友,一天到晚裝神弄鬼的,好好的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知道剛才我在幹什麼嗎?」燕同壽笑瞇瞇的問我。
  「您老在摸骨。」我沉穩地說。
  「對!摸骨定命!一命二運三風水,四修陰德五讀書,我燕六指的名號就是靠這個混來的,正所謂『命窮累死鬼』,從古到今,有多少人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命而庸碌無為,有多少人知道了自己的命卻不願意改動鑄下大錯,甚至丟了性命!」
  「又是算命,能不能講點有科學根據的,命這個東西太玄乎了,反正我認為,命在自己的手中,真正能改變命運的只有自己。」越千玲瞟了我一眼滿不在乎的說。
  「漢初三傑之一的韓信就是知命不改的典型,他精通將兵之道,不懂明哲保身,才奇人欲殺,骨傲世難容,被呂後斬於未央宮,臨刑憶蒯通,悔之晚矣!如果當年聽從蒯通的話,非但不會命喪婦人之手,還能問鼎天下,這就是知命不改的下場!」燕同壽侃侃而談。
  「韓信是功高蓋主,又不知道功成身退,是怕他造反才殺了他,怎麼能說是他的命。」越千玲小聲嘀咕。
  「還有那些不知命,生得懵懵懂懂,死得窩窩囊囊,其中一些現在所謂的不相信的臨死前還埋怨天道不公,他們不想想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是否合乎天道?他們不懂得天道其實就是命,和命抗爭,九死一生!可惜這世間知道的人太少了,有些就是知道了也死不悔改,可悲可歎呀!」燕同壽用一種別樣的目光看著我說。
  「呵呵,您,您老該不會是在說我吧?」我尷尬的笑了笑問。
  「你?!哈哈哈,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說你半句啊。」燕同壽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心有餘悸的說。「我剛才是摸骨定命,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
  「那您老給我定的什麼命?」
  「給你定命?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和膽子,你的命是天定的!別說是定命,就是摸了你的骨,我燕同壽的陽壽就得短三年!幸好我收山了,不然,我那三年陽壽可折在這個小子手裡了。」
  我想起秦一手和顧安琪都曾經也這樣說過,很好奇的笑起來。
  越千玲雖然不相信命理天數,不過看燕同壽說的有模有樣,也忍不住問。
  「為什麼他的命您定不了?」
  「你別動我再摸摸你後腦勺。」
  我把頭伸了過去,燕同壽一邊摸一邊閉目掐指,口裡算著些什麼,眼睛慢慢睜開,臉上越來越紅潤光亮,整個人好像特別的興奮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