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

　　『令』尊閉上眼睛，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我，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命中注定，本該如此，可兒，既然你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為什麼還要這樣選擇……」
　　我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幾段話：如果看到這張紙的是討厭鬼，麻煩把他交給我師父。
　　師父，您常說，每個人在剛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一生的命運，命運是不可違背的，所以請您不要難過，命中注定，本該如此。
　　對不起師父，以後可兒不能再陪您了，您閉關修煉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帶個鬧鐘，不然又要好久好久才出來，有一次您閉關一年多，人家就再外面哭了好久好久。
　　師父，最近我看了一些文獻記載，大概知道了幾百年前，有一個可以化人的貓妖，貓妖闖了個大禍，然後被封印了起來。可在她被封印之前，您就和貓妖相識相愛，可後來出於正義，您不得不親手將她封印起來。她叫薛可，我叫風念可，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我會叫這個名字。
　　師父，看在我和那位薛可前輩的份上，您就幫幫小龍吧，他身邊的小狐妖並沒做過什麼壞事，別讓那種悲劇重演一次了。
　　師父，再見了，如果有來生，可兒還願意做您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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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死！所以提前準備好了遺書！她真傻！
　　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讓她代替，這樣一來，我虧欠她的永遠都無法償還，我欠她的不只是人情，還有感情。
　　曾經，我多次故意疏遠她，甚至認識三年，一直叫她風小姐，等到她臨死前，才『大方』的叫了一次念可，就是這一句比較親近的稱呼，把她樂得夠嗆。我暗罵自己混蛋，為什麼以前明明可以讓她開心點，卻一直都那麼混蛋，連稱呼都要故意疏遠她。
　　可是……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如果風念可不死，我對她的感激仍然不會昇華成感動，不會昇華成愛。如果她七天前沒有出現，不論我會不會死，都會選擇繼續疏遠她。但她竟然願意為我付出生命，即便這感情昇華成愛，她也已經不在，我寧願她從未出現過，我會比現在好過很多……
　　『令』尊抱起風念可的屍體說道：「到我身邊來，我帶你去找狐妖。」
　　我默默走到他身旁，目光仍然放在風念可的臉上，回想起昔日她嘟著嘴的模樣，我就非常悔恨，自責。
　　來到令尊身邊，他身體中散發出綠色光線，將我籠罩在內。然後周圍景色一變，周圍漆黑一片，我趕忙問道：「這是？」
　　「地遁術。」旁邊的『令』尊說道。
　　他話音剛落，周圍又景色一變，我們又站在了地面上，而這周圍的地面卻一片狼藉，彷彿剛剛經歷過爆炸一般，遠處的樹林被破壞的不像樣子，還有幾顆只剩半截的樹上燃燒著火焰。
　　在距離我們不足百米的地方，三個身影正在對峙，其中一方是滿身傷痕的狐妖，她的尾巴都斷了一條，此時只剩兩條尾巴耷拉在後面。
　　另一方則是衣不蔽體的死胖子，和掉了一條胳膊的楚源，至於馬駿（王尊）那個紙分身，可能是剛才的爆炸中被毀掉了，那分身並不在場。
　　注意到我們的到來，死胖子趕忙說道：「風老哥，快過來搭把手，狐妖太厲害了！馬駿那個破紙人都被幹掉了，幸好你來了，狐妖已經強弩之末，快用你的封印術把她封印起來！」
　　楚源則是看向風神秀抱著的風念可，問道：「小可兒怎麼了？」
　　「這還要問你，完美人類為什麼失控了？為什麼完美人類會用碎魂掌？！」風神秀低喝道。
　　楚源皺了皺眉毛：「我只是想做個試驗，將你們的能力應用到完美人類身上，難道……」
　　「對！你的試驗品失控了！用碎魂掌殺了念可！」我失態的大吼道：「狐妖沒招你們，沒惹你們，要不是你們一意孤行的要封印狐妖，念可根本就不會死！」
　　「住口！」令尊對我說道，然後看向死胖子和楚源：「狐妖我保下了，不論你們私下是怎麼商量的，如果以後再對狐妖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死胖子說道：「開什麼玩笑？雖然小可兒死了我也很痛心，但封印狐妖是頭等大事！何況我們的商議結果是四比四，大家同是幻雨閣首領，四比四就意味著互不干涉，難道你是想破壞規矩？恐怕老大會不高興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麼算盤，老大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願管你們而已。總之今天狐妖我保下了，你們應該明白，即便同為幻雨閣首領，但我加入幻雨閣已經六百餘年，不論資歷，還是實力都在你們之上，我現在心情很差，別自找麻煩！」風神秀態度強硬地說道。
　　似乎令尊真的很有威懾力，見他發火了，死胖子和楚源都不說話了，我問道：「前輩，您要把念可帶到哪裡？」
　　風神秀掃了我一眼，說道：「回歸雲山，將可兒安葬，她最喜歡那裡的景色，以後她可以永遠留在山上了……」
　　我鼻子一酸：「前輩，以後我可以去山上看她嗎？」
　　令尊看了我幾秒鐘，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木牌，由於他正抱著風念可，所以木牌是凌空飄到我面前的，我接過木牌，他說道：「這是歸雲山的禁制手牌，歸雲山附近有幻陣，持有手牌者不會迷路。」
　　「多謝前輩！」我抱拳謝道。
　　然而……當我再次抬起頭時，令尊已經抱著風念可離開了，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是我見風念可的最後一面，以後再見……她就變成一塊墓碑了，不過她會永遠活在我心中，永遠……
　　我向狐妖走去，走到死胖子和楚源身邊的時候，他們沒什麼動作。
　　來到狐妖身前，我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木靈丹放在她嘴邊，她一捲舌頭，將丹藥吞了下去。
　　死胖子和楚源沒過多久便離開了。
　　狐妖趴在地上，可能是因為受了重傷，正在恢復傷勢。我也默默地坐在地上，等候著她，同時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感覺如夢似幻，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該有多好。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狐妖仍然趴在那裡恢復傷勢，我則是看著月亮。忽然，我明白了風念可為什麼每晚都喜歡看月亮，因為她看的不是月亮，而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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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狐妖終於恢復了人形，我也回過神來，問道：「雨嘉，你感覺怎麼樣？」
　　狐妖說道：「沒事，不過昨天……風姐姐她？」
　　「她為了救我，不幸遇難……算了，不提她了，既然你傷勢恢復了，我們回家吧，以後不會再有人來騷擾我們了。」我強裝沒事地說道。
　　「哦，小龍哥哥，你傷勢很重，坐到我背上來吧，我帶你返回城市。」說著，她又變回了本體，我也沒有廢話，直接坐在了她的背上。她化作一道紅影，竄了出去！周圍的景色迅速後退，只用了不到一小時，我們就來到了公路。
　　打車回到鬧市區，我們到賓館開了兩個房間，坐在房中，我沉默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徐小靈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徐小靈焦急地問道：「小龍，是你嗎？」
　　「嗯，抱歉，凝柔，這麼久才聯絡你。」
　　「我沒事，小龍，知道你沒事就好了，那我們就掛斷了吧，否則你會被監聽定位的！」徐小靈說道。
　　我感動地說道：「沒事了凝柔，所有事都解決完了，幻雨閣以後不會再捕捉雨嘉。」
　　「真的？那太好了！我的小龍最厲害了！不過你是怎麼辦到的？」徐小靈驚喜地問道。
　　我目光黯淡了下來，這不是我辦到的，而是風念可用生命換回來的。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說道：「凝柔，我好累，等我回去之後再和你說吧，明天我就坐飛機回首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