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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節

  「今天既然是列為向小女提親之日,既是喜日,萬勿爭吵,我曹氏向來開明,無論種族、來歷,想要成為取孤愛女,還得看兩位誠意。」曹光耀連忙出來打圓場。
  「閻君,不知道你今日提親是為你自身還是?」曹光耀少有的露出微笑道。
  若是我能與他聯姻這自然是最好不過,這樣也不用使曹寶兒為難,讓曹寶兒這枚棋子在我身邊,一直是他的打算,所以他才三番五次向我提及聯姻。
  「為我的兄弟疤王,我兄弟是蓋世英雄,與寶兒公主英雄、美女,自然是極配的。」我站起身淡然道,金太保也起身略微拱了拱手。
  曹光耀眉頭一皺,「你,不是給你自己提親麼?」
  「曹會長,既然這個刀疤自認是英雄,那好,我大東陰英雄遍地,不若今日已比武招親,誰若勝,再談提親一事。」小鬍子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站起身提議道。
  曹光耀此時面上無光,已經動了殺心,當即欣然道:「孤看可行,就不知道閻君敢否應戰。」
  「何懼之有,若連區區東陰狗都不能戰敗,有何臉目迎娶公主。」金太保長笑一聲,魁梧的身軀傲然挺立於大廳之中。
  他的話音剛落,曹寶兒帶著面紗,身後跟著兩個侍女,款款到了大廳,曼妙、玲瓏的身軀包裹在長裙中,高貴而又神秘。
  「寶兒,你怎麼來了?」曹光耀皺眉問,曹寶兒淡然道:「爹既然是為女兒招親,女兒自然要親自把關。」
  眼看曹光耀面色不悅,曹寶兒又道:「爹放心,女兒只論英雄,不論來歷。」
  她這話無疑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曹光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拉著他與自己並排坐在上首。
  金太保眼中炙射著火焰般的光亮,顯然他對寶兒的好感正在急劇升溫,他剛剛一番熱血澎湃的話,也讓曹寶兒刮目相看。
  曹寶兒目光在他臉上停了一兩秒,再往我看了過來,目中滿是幽怨。
  我微微向她點了點頭,示意不用擔心。
  「會長,臨陣對敵,拼的是勇、力,既然要比試,自然要全力以赴,還望生死不論。」金太保傲然道。
  「譚使,你看如何?」曹會長笑著問那小鬍子。
  「哼,無妨。」小鬍子道。
  說完,沖身後那東陰武士使了個眼神,那東陰妖人武士手按著刀柄,大步走到大廳中間,對金太保點了點頭,再退了幾步,拉開了陣勢。
  「兩位若是沒什麼意見,那就開始吧。」曹光耀抬手道。
  「太保!」我打了個響指,下面立時有人送來了鬼頭大刀。
  因為金太保擅長使用長戟,而且怕金元外放,露出破綻太多,引起曹光耀的疑心,我只能讓他換了鬼頭大刀。
  其實我倒也不怕曹光耀認出金太保,在玄門就是這樣,今天還是死敵,明天或許為了利益而聯手,不足為奇,曹光耀是老江湖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凡是需要小心才好。
  金太保接過刀,隨手立在背後,傲然而立,全身元氣內斂,意態從容至極。
  但見那東陰妖人杉木,雙眼血光暴漲,眼與刀鋒平齊,全身的殺氣急速攀升,登登!大廳裡的桌椅隨著他週身蓬勃的黑色殺氣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好強的殺氣,這武士的刀氣竟然霸道到了這個地步。
  東陰妖人極其擅長使刀,而且武士刀的殺傷力與爆發力絕對是一流的,當初我擊敗金太保,正是從那裡悟出的靈感。
  這邊妖人在瘋狂的醞釀殺氣,而金太保則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如同山嶽一般。
  以他的實力,斬殺妖人不是問題,但以太保的性格,在寶兒面前,必然會斬出氣勢,斬出膽氣。
  妖人動了,他感覺對面的傢伙如波瀾壯闊的大海一樣,無邊無際,無從下手,再不動手,好不容醞釀的殺氣就會一落千丈。
  武士刀劈開空氣,發出清脆辟啵聲,如同響了一記炸雷,黑色的刀光一往無前的往金太保斬了過去。
  聰明的人絕不會同時在一個地方栽倒,金太保仍然沒有動,待到武士刀劈到近前時,大廳內金光一閃,這小子竟然失去了蹤影。
  包括我在內,竟然沒有人能看出金太保是如何消失的,這小子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半年的苦修,讓他成為了真正的金神,摸清楚了所有金神的奧義,運用自如。
  下一秒,一道金光從地底鑽出,出現在杉木的身後,手上的鬼頭大刀手起刀落。
  
  ☆、第三百九十一章 寶兒的抉擇(文)
  
  唪!的一聲,如同絲線被切割一般,金太保手中的鬼頭刀閃過一絲雪芒,下一刻他已經退開,傲然而立。
  杉木的喉嚨間發出咯咯的怪聲,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明白為何會突然戰敗。
  「好小子,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金脈修為都絕對是上等高手了。」我暗自讚歎。
  與金神完美的契合,以及在長江之上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金太保現在完全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他的消失並非是因為會隱身術,而是利用了金克木,這個大廳撲著的全都是厚厚的木地板,而金神修煉到了極致的金太保,用金遁潛入地下,再次出現在杉木的身後時,閃電一刀結束了這個東陰好手的小命。
  「幹的漂亮,若是我,恐怕也未必能有這般乾淨利落。」
  「噗!」杉木的喉嚨上漸漸滲出了一圈血絲,下一秒,巨大的血柱直接將他的頭顱衝上了廳頂,場面駭人無比。
  姓譚的小鬍子氣的臉都青了,要知道這杉木乃是東陰大國師手下,年青俊傑刀客,有青年第一刀客之稱,卻不曾想剛來江東,就被人一刀給削掉了頭。
  曹光耀眼中精光閃爍,這老傢伙也沒想到杉木會敗的這麼快,從杉木那強大的刀氣來看,他預計兩人怎麼著也得百十回合才能分勝負,卻不曾想,杉木竟然被人一刀給削了。
  「好!」曹寶兒率先拍掌,打破了大廳的沉寂。
  金太保微微欠身,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
  曹光耀面上卻沒那麼好看了,他心底其實更看好的是東陰方面,因為他知道提親的不是我,即便是曹寶兒願意嫁給這個醜陋的疤臉惡寒,也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控制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物資各方面的,那都是次要的了,想到這他心底不由的暗罵東陰妖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丟臉不說,還讓他騎虎難下。
  他很清楚,我既然能夠找到他的住宅,以現在的實力,天邪宗都被滅了,他若是反悔,恐怕討不到好果子吃。
  這也是我為什麼敢這麼確定曹光耀不敢拒絕我來提親的原因,說到底現在掌局的人已經不是他,而是我了。
  「曹會長,誰是英雄,誰是賊,想必你已經看的很清楚。」我站起身,欠身而笑。
  曹光耀輕拍椅背,撫鬚大笑,「孤不曾想閻君兄弟也是如此之勇,只是此事既然寶兒在場,還須她點頭才罷,畢竟英雄、紅顏,若紅顏不允,天可奈何?」
  他說到天可奈何的時候,聲音提高了兩度,臉上的笑容陰森的望向曹寶兒,目光中威嚴而逼,顯然是要寶兒做出決定,給他圓場。
  若是曹寶兒看不上金太保,那一切都是白搭,曹會長相信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看上這麼一個醜八怪。
  我暗叫好險,還好昨天晚上偷偷跟曹寶兒見了一面,要不然今天還真是白忙活了。
  曹寶兒低頭沉吟了片刻,抬起頭看了金太保一眼,慢慢的走了下來,與金太保並肩而立,語氣堅決道:「父王,女兒願意嫁給他。」
  「這,這,曹會長,我大國師與你可是已經約好了的,你這麼做,讓國師臉往哪擱?」譚使者站起身,氣的全身發抖。
  聞著曹寶兒身上淡淡的芬香,金太保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當少主那時候,身邊的女兒從來不少,但真正第一次與自己如此有好感的女人站在一起,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陣悸動。
  曹寶兒那玲瓏、嬌柔的身軀,讓他心生憐愛,在那一瞬間,金太保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護這個堅定而又勇敢的姑娘。
  「寶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曹光耀也是急了,但也不能當著我的面翻臉啊。
  曹寶兒哀怨的用眼角看了我一眼,眼眶滑落晶瑩的淚花,慢慢的用力握住金太保的手,「父王,女兒決定了,他就是我選擇的那個人。」
  金太保這半年來,刀口舔血,何曾這般經歷過如此感動,當即捧著曹寶兒的手,單膝跪地,朗聲道:「承蒙公主厚愛,我定當生死不渝!」
  我心中又喜又憂,憂的是曹寶兒看起來似乎並不像是在演戲,她是個很單純、執拗的人,若是演戲,絕不會這般做作。
  喜的是,金太保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子,不管結果如何,總算是開始了。
  曹光耀眼睛睜得大大的,面白如紙,一時間竟然語塞說不出話來。
  「曹會長,你這麼做,那就是徹底的與我東陰撕破面皮,你一定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譚使者氣憤拂袖而去,走到大廳門口時,我屈指一彈,一顆雷球飛射而去,正好擊在他的腿彎,這傢伙猝不及防,當即摔了個狗吃屎。
  「譚使者,別忘了把你們的東陰狗屍體帶回去,還有告訴你們的大國師,老老實實在島上窩著,再敢進入江東一步,殺無赦!」我傲然冷笑道。
  譚使者惡毒的瞪了我一眼,踉蹌而去。
  大廳內,曹光耀恢復了平靜,良久歎了一口氣,「既然你自己選擇的,那就這樣吧。」
  「曹會長放心,我兄弟自然會百般善待公主。」我拱手笑道。
  曹光耀道:「已定,那就擇吉日吧,孤看這個月的十五號不錯,就定在這一天吧。」
  我當即贊和道:「好,就十五號。」
  曹光耀衝我笑了笑,轉身拂袖往後殿而去,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十五號怕不是婚禮,而是一場葬禮,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我葬他,還是他葬我。
  金太保握著那柔順的玉手,乾嚥了一口唾沫,腦中猶如萬馬奔騰,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竟然是如此的順利。
  曹寶兒輕輕的把手抽開,對金太保道:「你先回去準備吧,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金太保看了曹寶兒一眼,點點頭道:「好,公主等著,十五號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迎娶你。」
  金太保路過我身邊時,我向他微微螓首,示意他先離去,曹光耀不管十五號是真心想聯合,又或是想藉機狙殺我,那都是十五號的事了,在這幾天,我在這肯定不會有危險。
  「陪我出去走走吧。」曹寶兒看了我一眼,語氣淡然。
  我與她走到了後面的花圃,看著燦爛的花,她臉上帶著淒美的笑容,「你看這花雖然如此美麗,卻也不能常開不敗,人生何嘗不是如此,十九不如意,誰又能逃過呢。」
  我笑道:「公主不用這麼悲觀,花雖然美麗的短暫,但卻年年常有,有些事情勿用貪惜轉瞬之景,須知世界之大,美景萬千,只不過你不曾領略過罷了。」
  她噗嗤一笑,沾滿淚花的睫毛撲騰著望著我,「你這人嘴上說的倒是好聽,但卻是世上最不懂珍惜之人。」
  我點頭默然道:「公主說的對,正因為我是最不懂珍惜之人,所以……哎。」
  花瓣印的她俏臉燦爛,她順手拈了一朵小花,剝離了花瓣,放在手心,「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纏著你,有些事情只能永遠藏在心裡,永遠保持著最美的憧憬。」
  「公主,太保是個很苦的人,他極少動情,但我看的出來他對你是真有感情的。」我長吁了一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
  曹寶兒微微點頭,「我知道,我曹家欠了他一筆血債,或許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願意用一輩子去贖罪。」
  我突然對這個高貴的姑娘充滿了敬意,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強、勇敢,單純而又有強烈的是非責任感。
  她看著我有些驚訝的表情,淡然一笑,「你放心吧,我既然決定了要做金家的女人,自然會好好以真心待他。」
  我沒有說話,只是莊重的微微欠身,表示我的敬意。
  她輕輕的攤開手,看著我微笑著把手心的花瓣吹散,「秦劍,就這樣吧,你看可好?」
  「就這樣吧。」我點頭笑道,然後不約而同,轉身離去。
  在離去的時候,我始終沒有回頭,因為我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這是最好的答案。
  我不知道曹寶兒有沒有回頭,這個勇敢、尊貴的女孩,做出了人生正確的選擇。
  回到會館,金太保坐在樓梯上抽著香煙,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充滿了寂寞的味道。
  老實說,重建後的會館更大了,但卻也更冷清了,沒有菜花、沒有向雨蒙……
    老秦,寶兒她沒事吧,金太保有些擔憂的問道,他何曾不知道曹寶兒喜歡的人是我。
  我點頭道:「太保,曹寶兒比你我想像中的要堅強百倍,她是個很好的女人,你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