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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節

  光是從他這一手連人帶馬踏草而行,就知道他玄功之高,踏草而行,以我現在的修為,踩個百十來米也不是問題,但若是想要金傲揚這般還帶著馬如履平地,卻是萬萬不能。
  在玄門,封二、劉師公、馬面、牛頭屬於一代宗師級別,而張明修、我、菜花、金太保之流後起之秀,後來居上,應該算是大宗師級別,至於八公、高公公、陰正岳、金傲揚又比我、菜花修為高深一級,屬於准聖一流。
  而像張大、陳友諒、黑白無常,這些很少交手的傢伙,我認為應該比這些人要更上一步,應該到了入聖級別,脫離了凡體的限制。
  當然八公、高公公實力到底有多深,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沒有正兒八經的交過手,或許他們跟陳友諒、張大也在伯仲之間。
  至於上君、鍾馗這些,或許已經是誰,或許是准神,沒有到達入聖前,我怕是很難知道更上層這些高手的情況。
  就我目前知道的玄門高手來看,金家堡內那位能夠讓魂體生肉的高人應該是最厲害的,而張大則是我親眼所見的第一人,到了他那個地步,才能與神有一戰之力。
  「春蘭,快,老傢伙追上來了。」我在後面大喊了一聲。
  實力相差兩個級別,金傲揚要是動手,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春蘭絲毫不懼,臉色平靜,只是半弓著身子,眼神肅然望著前方,很快,隨著一聲長嘯,駿馬從一處高地跳了下去。
  待落地之時,我才驚訝的發現,竟然是一處足足兩米,我忙運元氣提住馬脖子,讓它穩穩落地。
  「老馬,放信號彈!」落地之後,已經在雲嶺山中了,現在唯有指望直升機帶我們離開這。
  「吁!」
  金傲揚閃電般的就騎著快馬追了上來,到了他這個地步,無論是山川還是長河,甚至沼澤都無法阻止,如履平地,毫無為過。
  「快放下我兒!」金傲揚指著我大喝道。
  「金傲揚,你再靠前一步,我就廢了這孫子。」我面色一狠,拿出了昔日在江東耍狠那一套,威脅道。
  信號彈綠色的光芒在天空綻放,僵持了片刻,我就聽到了直升機呼呼的聲音,長長的繩梯從林子頂上放了下來。
  「老馬,你帶桃紅、春蘭先走。」我扣著金太保退了一步道。
  馬鐵心知道現在也不是推托的時候,敏捷的爬上繩梯,招呼道:「嫂子,雲夢姑娘,快上飛機。」
  桃紅倒是爽快,她反正對我也沒太多記憶,只是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的跟著爬了上去。
  春蘭卻也是不願意,站在我身後,「劍哥!」
  「春蘭,快走,晚了咱們一個都走不了。」我回頭衝她吼了一嗓子。
  金傲揚負手冷笑看著春蘭上了繩梯,表情充滿了不屑和鄙夷,至始至終他對這個「兒媳婦」的離去與背叛,都沒有顯示任何的不滿。
  待春蘭上去,金傲揚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道:「秦劍,本堡主並非不知道你是臥龍轉世,只是天道已崩,保你也無用,魂體生肉,死人復活,本就是有違天道之事,這就如同打破了輪迴之道,當天下蒼生生死再不由天之時,就是天道崩潰之象。」
  說完,他微笑道:「你看看你,連自己的命都看不破,連身邊的是是非非都看不清楚,你想像武侯一般拯救天道,不是癡人說夢嗎?」
  「秦哥,快上飛機。」直升機巨大的聲音下,金傲揚的話卻鏗鏘有力的傳入我的耳中。
  我突然有些迷惑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說我身在迷局,都把我當做笑話,仿若在看一個小丑滿世界蹦躂一般。
  這到底是何原因,我雖然修為不能與金傲揚相比,但無論聲望、修為,在眼下的玄門都堪稱為青年第一人,玄門現在的實力派閻君。
  然而在這些世外高人眼裡,我仍是被當做小丑一般。
  難道我做的這一切真的是浪費時間,又或是他們都知道我必敗的結局,又或是我本身就被那只無形的手操控,金傲揚知道,陰姬或許知道,唯獨我蒙在鼓裡,所以他們都如此藐視我?
  「天道未崩,我相信只要人心不壞,天道必存!」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那陰鷙的雙目,有力的回絕他。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天道崩不崩,不在於你,現在跟你說這些太早了,等你有一天能將本堡主打倒的時候,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何為天道,能摸到天道的門徑。」
  「純陽子,作為金脈傳人,我有句話需要提醒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勿坐井觀天,你現在看到的世界不過十之一二,須知玄門是個無底洞,你永遠都摸不著邊。」
  說完,他又歎道:「本堡主尚且身不由己,何況你呢,人在玄門,身不由己。你要想翻盤,唯有擁有絕對的實力,唯有掌握無上天道,才能成為人上人,這樣才能破開迷霧,縱觀全局,否則你永遠都只是這麼一顆小小的棋子。」
  「把太保還給我,他不是你的敵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金傲揚不像是在騙我,他沒必要跟我說這些無用之話,他的話看起來像是在背電影台詞,但卻蘊含著極深的含義,確實,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一顆棋子,只是不知道是被何人操控。
  我不自覺的鬆開手,把金太保推了出去。
  金傲揚在金太保身上一拂,捆靈咒就消失了,嗚嗚!金太保掙扎著就想撲向我。
  金傲揚拉住了他,淡然道:「太保,算了,他通了水脈,你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金太保的臉色慘白,滿臉的不敢相信與不服。
  金傲揚笑道:「太保與我年輕時一樣,承繼了金脈強悍之氣,生性好鬥,金脈為五脈之首,霸殺之王,太保知道你是純陽子,有意與你為敵,妄想一較高低,卻不知天命有多歸,誰勝誰敗,早已注定,反而惹此一出,自找苦吃。」
  我猜想金傲揚說的自討苦吃,說的是春蘭這件事情上。
  「純陽子,馬世侄肯定沒告訴你真正的秘密吧……」金傲揚問道。
  「什麼秘密?」我皺眉問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沒必要說破了,你既然已經修了水脈,我自然不願意背負老祖宗誓言,這個你拿去。」
  金傲揚有些深沉道,說完,一道金光往我彈了過來,我伸手接觸,才發現是小盒,不用想我也知道裡面是金脈心法。
  「這……」金傲揚的做法反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嗚嗚……」金太保有些焦急的大叫起來。
  「臨別送你一句話,永遠不要相信別人,人只能靠自己,否則你永遠鬥不過他!」金傲揚對我微微拱了拱手,拉著金太保躍上了馬背,消失在夜色中。
  金傲揚的話,讓我有種深深的失落感,握著金脈心法,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突然覺得,這個局越來越大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為他人做嫁衣,而我卻還不得不為這件神秘莫測的嫁衣,拚死拚活。
  這種無法掌握命運的感覺,太難受了,成為閻君,又如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妖嬈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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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金傲揚這樣的准聖高手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我能翻盤,能掌控這一切嗎?
  看著手上的金脈心法,我心中沉甸甸的,收起小盒,我攀上了繩索,回到了直升機上。
  飛機往江東方向而去,我坐在機艙內,心情複雜,看著蒼茫、黑暗的大地,信心降到了低谷,很是無助。
  「劍哥,你沒事吧,金傲揚沒為難你吧。」春蘭挽著我的手,靠在我肩上,溫柔的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金老頭要是為難我,我就沒法再見到你們了。」
  「我怎麼見你心情這般失落呢,是不是金傲揚跟你說了什麼?」春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問。
  「還能怎麼樣,羞辱我幾句唄。」我怕春蘭多問,岔開話題道。
  倒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我原本還以為金傲揚會給我點苦頭嘗嘗,但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我說了這麼一番話,讓我一下子有些慌亂了。
  人最怕的不是恐懼,而是未知!
  我他媽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到底在做什麼,是為誰做這些,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簡單的問題,在我這卻似乎永遠都沒有答案。
  「你叫秦劍?」坐在我左側的桃紅,突然輕啟朱唇,眨巴著大眼睛問我。
  我苦笑了一下,看著她道:「雲夢姑娘,你真不認識我?」
  春蘭已經知道我和桃紅的過去,倒也不太介意,桃紅疊著腿坐在那,身上那熟悉的香味沁入我的心肺。
  我突然有點懷念老鼠油的風流快活,也勝過現在見面不相識的無奈。
  她就這麼坐在這,高挑、性感、火辣的身段在薄薄的衣衫下,猶如火焰一般,挑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我感覺在哪見過你,但我有些想不起來了。」桃紅輕笑道,轉而又眨了眨眼道:「你不會以為我在找借口跟你拉關係吧,放心,我雖然知道你是閻君,卻還沒到巴結你的地步,天下追求我雲夢的男人能排千里。」
  「是,雲夢班主,德藝雙馨,天下誰人不知啊,就不知道雲夢姑娘是第幾代雲夢?」馬鐵心哈哈笑道。
  當聽到德藝雙馨的時候,我忍不住驚笑了起來,想到了蒼老師,她不也是德藝雙馨麼?
  「怎麼,你笑什麼?」桃紅看著我,驚詫的問道。
  我摸了摸鼻樑,點頭道:「沒啊,我就是想笑,對了,你是第幾代雲夢?」
  我忙岔開話題,桃紅想了想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告訴你吧,我是第六十多代了,具體我也忘了,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就成為雲夢班主了,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接受訓練……」
  說到這,她意識到似乎說漏嘴了,忙道:「算了不跟你們說了,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懂,這樣吧,以後你們誰要熱鬧場面,我雲夢一定捧場。」
  「好了,我看金老怪也不會追上來了,咱們就在這分手吧,放我下去,我要下飛機了。」桃紅爽快道,她見慣了風塵,說話談吐,略帶俏皮又不惹人討厭。
  「老馬,看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段?」我問。
  「教官,這裡是燕山地界,再有十分鐘就可以到燕山天機門,你的掌教之地了。」飛行員阿樂道。
  天機門?雲嶺在北方一帶,離天機門近,倒也是對的。
  我突然想到了封先生,他與桃紅同在一個葫蘆,既然桃紅已經復活了,那封先生呢?
  想到這,我的心情激動了起來,但是礙於春蘭、馬鐵心在,我不方便發問。
  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封先生,回頭還得我再解釋一遍麻煩,另一個如果涉及到封先生,我不希望他有關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不去天機門了,直接回江東。」我斬釘截鐵,沉聲道。
  「這都到天機門地界了,老秦,你何不回去看看。」馬鐵心問道。
  「不了!」我道,「回江東。」
  「是,教官。」阿樂調轉方向,往江東方向而去。
  「我說閻君大人,我要在燕山下機,你能聽懂吧。」桃紅看著我,不滿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我能聽懂,但你必須跟我回江東,這樣我請你去江東演出,成麼?」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桃紅皺眉道。
  「我向來就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你剛剛不是答應了,只要我請你,你一定奉陪麼?」我笑問。
  桃紅白了我一眼,「你……」
  「你去燕山幹嘛,難不成雲夢班的老巢在燕山?」馬鐵心笑嘻嘻問道。
  桃紅冷哼一聲,優雅的別過頭,「你真白癡,燕山離華夏首都天京是最近的,懂?」
  「哦,莫不成雲夢班現在還在玄門以外,甚至國際演出了?」馬鐵心繼續問道。
  他精通事故,表面上是嘻嘻哈哈的聊天,實際上話中有話,是套話的好手。
  桃紅瞪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
  她雖然現在的修為不錯,但也不敢強行跳機,說句不好聽的,這麼高,就是金傲揚跳下去,也得瘸了。
  就這樣,她生生被我挾持了到了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