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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節

  在外人看來金太保是在自謙,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北方第一人稱號,然而此人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在猖狂的同時也顯示了金太保不可一世的傲氣與自信。
  這話意思就已經挑明了,即為第一人,自然是不懼任何人的挑戰的。
  向雨蒙接著道:「我向家有一刀客,打遍南方七省,從無敵手,他聽說這次金兄會來,特意隨我入陰司,只為領教金兄的蓋世神功,不知道金兄可否指點他一二。」
  向雨蒙說完,又轉向眾人環視了一眼,笑說:「列為,金兄為天下第一人,在場之人,無論是誰蒙他指點一二,都是受益匪淺,就不知道我這家將有此等福氣沒。」
  這話一出,把金太保從北方第一人抬高到天下第一人,又是對群雄而言,生生把金太保至於火爐上炙烤。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金太保如果自認神功無敵,又是大家,如果再不應戰,未免顯得心虛、小氣。
  「是啊,太保爺,難得有幸見太保爺展示神功,不妨露兩手給大伙開開眼界。」
  「是啊,聽說金家的玄法,剛勁無匹,天下少有敵手,卻不知真假。」
  ……
  向雨蒙這番話,頓時引的底下眾人紛紛叫好,酒宴頓時盤活了起來。
  古人喝酒,往往勇士相比,乃是一大樂事,如此機會自然是沒人願意錯過。
  金太保往春蘭看了一眼,但見春蘭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見我自稱姓秦,知道春蘭肯定又心飛秦處,不免有些生氣。
  「好,既然各位如此看得起我金家,比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金家玄功素來霸道,出則必傷必死,就怕功出傷人,弄的傷了和氣。」金太保傲然冷笑道,言語中極端的輕蔑,仿若在場之人都是破磚爛瓦,隨時都能踏之欲碎。
  「秦五,太保既然肯親臨指導,機會難得,你可有膽應戰?」向雨蒙問道。
  我嘴角一揚,臉上的刀疤抖動,走到大廳中央拱手道:「多謝太保爺指點,秦某願戰。」
  李逵原本圖個樂子,也沒想要生死相拼,見我執意要戰,遂有些擔心道:「刀疤兄弟,你果真要戰,你都太保說了,功出人亡啊。」
  「城主大人,秦某願戰,若是錯過此戰,終身之憾。」說到憾字,我聲音一寒,眼角往春蘭看了過去,她的身軀微顫,原本平靜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那好,本城主允許你二人一戰,生死自勉吧。」李逵也是爽利之人,見我一心要戰,也不再聒噪,遂抬手應允。
  我走到金太保跟前,拱手道:「太保,請!」
  金太保冷笑一聲,正要起身,但見他身後一員勁裝猛漢搶出身爆喝一聲:「殺雞焉用牛刀,憑你也想叫板太保爺,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金太保旋又坐了下來,笑道:「刀疤秦,我金太保從不殺弱輩,我這家將也是好手,你若是能勝他,本太保再指點你也不遲。」
  說完,端起桌上的酒碗朗聲道:「牛大,你且去領教下這位刀克南方七省兄弟的高招。」
  那壯漢接過金太保手中的酒碗,一飲而乾道:「牛大領命。」
  「黑崚七牛,牛大,領教你的高招,請!」牛大爆喝一聲,整個大廳猶如響了一個炸雷。
  「黑崚七牛,好像是有些來頭,據說以前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殺人狂,兄弟七人血洗了當時號稱湘南第一莊的劉家莊,搶殺個乾淨,為整個玄門、江湖追緝,沒想到卻是躲到了北方金家,當了家將。」馬鐵心用秘術給我傳音道。
  「老秦,你可要小心了,這人是外家玄功的好手,精通神秘的神打術,一身皮肉刀槍不入,萬不可輕敵。」
  我並沒有急著應戰,玄門外煉功夫歷來比較難纏,如天龍寺的金鐘罩、鐵不衫,神打借神之力上身的秘法,一般的玄功、術法根本破不了。
  如果我在三招內不能制服這蠻牛,拖下去,只會只損顏面,金太保也未必有興趣應戰了。
  但是麻煩的是我還不能用刀,用熟悉的青龍訣招式,那樣金太保一眼就能看出來,我苦心醞釀的機會就完全落敗了。
  牛大的出現無疑把我的計劃給打破了,讓我很是頭疼,不過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不能用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破這頭蠻牛的外煉玄功呢?」
  我突然想到了八公傳給我的五斗神術中,有一個專門破解外家玄功的法旨,凝氣成寸,把所有的元氣凝成一指,猶如鐵釘碰牆,只要鐵釘足夠鋒利,對方力愈大,反而是自取滅亡。
  此指法名曰:「七星指!」據說是五斗米教的祖師爺張道陵昔日在南方傳教時,遭遇到本土一些修煉神打術的高手阻擾,苦無對法,後天師參透北斗七星,想出了這專破外加神打術硬功的法門。
  此時情急,我竟然想出了這只是聊聊看過幾眼的法子,也是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請!」我微微一笑,側身抬手,在牛大身外三米處,與之對應。
  「嗯哈!」牛大爆喝一身,上半身的衣衫盡皆碎裂,露出了一身虯龍鋼鐵般的肌肉,每一根青筋,每一塊隆起的肌肉都宣告著這是一個外家修煉極高的硬功行家。
  「哼,看這臭小子怎麼收場。」金太保身後其他幾個家將,人人面有得色,他們自然是相信兄長實力的,若論這外家玄功,七牛中,牛大已達巔峰造極地步。
  爆喝之餘,牛大咬破中指,在眉心一點,口中疾唸咒語。
  ☆、第二百三十六章 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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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天神佛速顯靈,弟子牛大顯神通,頭戴鐵帽十二頂,身穿鐵甲十二重,巨靈賜力法無邊,急急如律令!」
  說著牛大掐法訣,猛的跺地,口中大喊:「啊,咂、咂、咂……」
  唪!陡然他的身上金光四起,原本漆黑的身軀上面慢慢的浮現一道道金色的符皮,全身骨骼發出辟里啪啦的爆響聲,原本魁梧的身軀,再增半米有餘,足足有兩米多高,渾身上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剛勁。
  「老秦,小心,他請了巨靈神上身,在一炷香內,力大無窮,堅硬無匹,你只要撐過一炷香,他的神力就會消退。」馬鐵心焦慮的提醒我。
  神打術,乃是湖湘一帶的本土秘法,修煉此法的人借助所謂的神靈之力,瞬間提高自己體內的潛能,以及借法改變**的機能、法力護體。
  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增強氣力的術法,並非什麼真正的神靈上身。
  在見識到鍾天師的厲害後,我是知道的,若是真神靈上身,哪怕是百分之一,都不是人能承受的,更何況牛大請的還是什麼巨靈神,根本未知存在的神祇。
  在我看來,這就是包子兄弟的體術外加一些佛道提升氣力的符法,再結合護身法盾的綜合體,並無神妙之處。
  當然,修行在個人,這也得看施咒之人修為高深,若是讓上君、張天師來施此咒,必然是無比神通,但牛大實力雖強,卻不及我,用此等民間土術,也不過就是嚇唬人,裝裝樣子罷了。
  「神打之術,低劣下等術法,也敢在此裝腔作勢,丟人現眼。」
  我冷笑一聲,刺激這蠻牛,同時急催丹田水脈元氣集於右手中指指節,輕聲默念七星指法訣:「七星合一,寸如天芒,無堅不摧,張天師急急如律令!」修煉水脈後,我已經能夠壓縮元氣,這樣既可以節省元氣不說,還能以一擊之力,爆發出數倍的威力。
  配合著七星指,我瞬間信心膨脹,有了必勝豪氣。
  「放肆!敢侮辱神祇,看我斬你。」
  龐大的牛大果真動怒爆吼一聲,舉著鬼頭馬刀,通通踩的大廳顫動不已,如同推土機一般往我迎了過來。
  劇烈的響動讓眾人驚詫不已,就連院子裡的人也全都圍在門口觀戰,整個大廳圍得水洩不通。
  借用神打之力後,牛大的力氣、防禦確實增長數倍,然而神打術並不高明,帶來的後遺症就是他的速度,提升不起來。
  在我天眼之下,簡直就是慢鏡頭乘以八倍,說是曼茹蝸牛也是絕不誇張的。
  「受死吧!」牛大居高臨下,照著一刀劈了下來,只見刀上金光閃爍,借來的強大「神力」瀰漫刀身,霸氣無匹,真要是讓斬著了,怕是連肉渣都不剩。
  我輕蔑的笑了笑,慢慢的看著他的鬼頭刀向我迎來,甚至連他的嘴型在我眼中都是慢慢的張合著,那口烏黑的醜牙清晰可見。
  「完了,這刀疤好漢是要找死嗎?」
  「是啊,還不躲,腦袋都得飛了。」
  在眾人看來,這一刀雄勁十足,威風凜凜,快若閃電,根本勢不可擋。
  不少人甚至已經暗自搖頭,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著我被劈成肉渣。
  只有向雨蒙、馬鐵心兩人氣定神閒的喝酒,他們自然知道以我的實力,即便是勝不了牛大,也不會輕易就這麼被斬了。
  「哼!」
  待刀至眼前,我腳下禹步只是輕輕往天權星上一踏,轟!大廳地裡頓時被砍下一道足足一尺多深,一米多長的深坑,足見這蠻牛氣力之大。
  「咦?」牛大發出一聲驚訝,明明是感覺劈上了,但卻見不到我的影子,真是奇了怪了。
  「別看了,老子在你身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牛大大驚,反手就是一刀,在他出刀放慢動作之前,我已經繞到了他的身前,繼續逗著這頭大蠻牛。
  牛大連劈了十幾刀,連我的衣服角都沒摸到,倒是大廳像是被牛犁了一般,道道深溝,狼藉不已。
  「嗡哼,媽的,打又不打,就知道跑,算什麼鳥本事。」牛大有些惱了,呼呼的喘著粗氣怒叫道。
  我一直在觀察牛大的命門,這孫子用神打之後,氣海穴轉移了,仔細一看,我才發現,他的氣海練在了印堂之上,也就是他咬破中指點血印的地方。
  「媽的,這回你還不死翹翹!」我怪笑一聲,心中暗喜。
  「牛大,你攻了我一十三刀,現在也該吃我一招了。」我大笑一聲,藉著他劈過來的鬼頭刀,左腳在刀背上輕輕一點,牛大刀一揚,正好用這股力把我帶飛了起來。
  「好機會!」
  當我騰飛而起時,牛大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駭之色,死亡的感覺已經席捲而來,他那雙巨大的眼睛充滿了恐懼。
  對於這等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七星指猛的擊在他的印堂。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我已經退開了來,牛大的額頭中間出現了一個硬幣大小的血洞,鮮血呼呼的從中流出,將他整張臉映襯的無比猙獰。
  「你,你……」牛大口中發出咕嚕聲,眼睛不甘的看著我,轟,他的身子癱倒在地。
  隨著一陣清脆的骨烈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不過已經成為了一具死屍。
  一招破神打,一擊滅殺凶殘的牛大,在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明明一直佔上風的牛大,怎麼會瞬間就被擊敗了。
  「天啦,真乃高手,看不出來這人手上功夫也是這般精妙。」
  「是啊,這還沒動刀,若要動刀,豈不是無人能敵?」
  ……
  牛大本身的實力稍遜於我,即便是用了神打,也與我未開水脈之前的修為相仿,待我開了水脈,連金太保都有信心一戰,他自然是不在話下。
  金太保雙目瞇成一條細縫,閃爍著寒光,他的表情卻依然平靜。
  「來人,把沒用的廢物給我抬下去。」金太保冷冷道。
  立時悲憤的其餘六牛,無奈的上來把他們兄長的屍體給抬了下去,每個人都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用眼神殺死我。
  「比試之前,咱們有言在先,死傷不論,太保,我想你會有意見吧。」向雨蒙笑道。
  金太保笑道:「當然,不過就是一個奴才而已,看來這位刀劈七省的兄弟確實有些本事,待金某親自領教。」
  「來人,把我的金戟拿來。」
  登時,有兩個家將順手遞過了金太保的長戟,金太保冷哼伸手奪過金戟,一揚披風,起身就要往場中走來。
  「太保小心……兩位小心,刀劍無眼,傷了誰都不好。」
  一直沒說話的杜春蘭突然說了一句,我有種預感,她已經認出我來了,女人的感覺是很敏銳的,要不然她不會在後面加上那麼一句。
  分明是不想讓我傷心,做到一碗水端平。
  然而她脫口而出的卻是金太保的名字,這足以證明在她心目中我的地位已經步入金太保。
  「老秦,收住心神。」馬鐵心一見我神態有些茫然,連忙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