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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節

  「菜花!」我伸手一探,手上血糊糊的一片,知道他已經受傷了。
  「秦哥,坐穩了,看我斬了這群王八蛋。」他是天生的鬥士,屬於不死不休型,濃烈的血腥味與疼痛,反而激發了他的狂性,迎著攔在前面的黑衣人疾衝了過去。
  「駕,當我者死!」菜花手一按,快要衝近前時,雙手持刀,君臨天下,從上而下,照著面前黑衣人就是驚天動地的一刀。
  唪,巨大的刀氣延伸足足有一丈多長,菜花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陰氣之中,血紅的雙目在陰氣中透露著森寒的殺機,猶如地府閻羅、修羅再生,無人可匹。
  刀氣速度極快,平不二心下大驚,不曾想菜花竟然有如此君臨天下之威,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刀氣蔓延之處,一騎直接被撕成了碎片,菜花跳上馬背,一提馬韁,伴隨著胯下雄馬的一聲長鳴,在菜花的大吼聲中,那馬生生被他拉的騰空而起,直直的從平不二頭上飛了過去。
  「天啦!」平不二與眾殺手愣住了,驚為天人。
  嘀嗒!直到馬蹄聲快要消失在雨簾,平不二等人才醒悟過來,忙催馬大喝道:「追!」
  「哈哈,快到了秦哥,咱們可以脫身了。」菜花大笑,數張奈何他所指,我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碑上果然寫著大大的禁字,看來千里馬說的沒錯,果真有此一處地。
  「放箭,春蘭娘娘說了,務必斬殺秦劍!」平不二很快追了上來,遠遠大喝道。
  「媽的,杜春蘭真他媽賤,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嗎?」菜花回頭一看,啐了一口。
  「下馬!」這時候我丹田被金太保擊潰的元氣已經恢復了少許,與菜花翻身跳下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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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章 馬氏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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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箭如雨點般射了過來,菜花狂勁一過,這才感覺到頭暈目眩,心知箭上餵了劇毒,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我們兩個難兄難弟,相互扶著往渡口邊踉蹌而去,眼看就要到達江邊,又是一支羽箭穿在了菜花的背上。
  菜花悶哼一聲,咬牙道:「走!」
  「射殺秦劍,春蘭娘娘有千金重賞!」平不二疾追過來,大叫道。
  「杜春蘭,老子與你誓不兩立!」我回頭冷冷看了一眼,挽著菜花往冥河跳了下去。
  一跳下去,河水出奇的寒冷,因為剛剛催動陰氣過激,菜花體內的毒素蔓延的很快,他已經快要昏迷。
  我拉著他,迅速的往河底沉去,頭上是一陣陣激烈的水花,那些殺手正站在江邊放冷箭。
  我此刻恨死了杜春蘭這娘們,為了金家和上君,她竟然狠心對我下如此毒手,真可謂心如毒蠍。
  還沒到河底,遠遠一個人游了過來,待到近處一看竟然是那千里馬,他手中拿著三根折形的竹竿,在水中游的飛快,水性隱約在我之上。
  我接過竹竿,塞進菜花的嘴裡,跟著他往前游去,空心竹竿的另一頭浮出水面,空氣沿著竹竿進入肺部,頓時令人精神大振。
  只見他雙手掐訣,在水中快速的唸咒,不一會兒,幾隻一米多長的大黑魚就游了過來,他做示範翻身騎在一頭背上,我忙扶著菜花上了一頭大點的黑魚。
  黑魚在奔騰的河水中飛快的往下游游去,那黑魚速度極快,只是片刻功夫以下百里,待上岸之時,已經到了一片漆黑的樹林邊。
  陰司的樹木很奇怪,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大樹,枝葉繁密,讓人很難明白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這些樹是怎麼長起來的,怪不得菜花說陰司跟凡間一樣有森林、草原,看來確實是這樣的,只是作為一個人,形成了思維定式,認為陰司就一定是冰天雪地,陰森無比,到處都是惡鬼。
  其實說白了,陰司相對於人間的一個折影,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確實沒有陽光,多為鬼身罷了。
  跟著千里馬在林子中左左右右的穿梭了一陣,一間小茅屋出現在森林深處,千里馬推開門,點了火盆子,搓了搓手道:「你們先坐著,我去搞點酒,暖暖身子。」
  我扶著菜花在床上的草床上躺了下來,他中了兩箭,創口已經開始潰爛,四周發黑,看來這箭還挺毒,以他現在的玄功,一般的毒是傷了不他的。
  「菜花,感覺咋樣。」我拍了拍他的臉,焦急的問道。菜花哼了兩聲,沒說話,顯然是流血過多,無力說話了。
  「杜春蘭!啊!」我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重重的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應聲碎裂。
  「草,救了你們不說,還砸我家東西,一張桌子十金。」千里馬走進屋來,大叫道。
  也不知道這孫子從哪弄來了一個銅炊壺,在裡面倒了酒掛在火盆子上溫了一會兒,頓時屋子內酒香四溢。
  「喝吧,補身子的,幽冥河的陰氣重,不去掉陰寒之氣,容易留下病根,有損身體。」千里馬給我倒了酒,淡淡道。
  「謝了,一碗酒多少金,記上。」我知道這孫子啥都要錢,先行開口道。
  說著,扶著菜花給他把酒灌下去了。
  「哎,千里馬,你這有藥沒,佘點。」我撕開菜花的上衣,問道。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天下就沒人能殺了他,除非那人是神。」千里馬懶洋洋的站起身,把菜花往裡一推,掀開床鋪底下,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同時拿了一把鋒利的小刀道:「我親自給他動刀子,但是這筆賬,必須由他欠我的。」
  「老子從不欠人,無須你動刀。」菜花喝了酒,稍微清醒了一些,瞪大眼,冷冷道。
  「德行,就你這樣,我還不屑給你動刀呢,只是怕你死了,回頭這筆爛帳被人算在老子頭上,就麻煩了。」千里馬拿刀在火盆子上烤了烤,端起酒碗,照著菜花的肩膀噴了一口,疼的菜花黑臉抽搐。
  「動刀了,你最好把眼睛閉上。」千里馬說完,小刀熟練的在手上旋轉了一圈,照著菜花的創口狠狠的戳了進去。
  「啊!」菜花發出一聲痛喝,「我草,你到底會不會啊。」我看他痛的厲害,對千里馬道。
  千里馬撕開上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創口與疤痕,「這些都是我自己動的刀子,你說會不會。」
  說完,嘿嘿一笑,刀子在菜花的創口中飛快的旋轉剜了起來,很快創口周圍的一圈腐肉就被削掉。
  千里馬從各色的瓶子裡拿出藥水、藥粉往菜花的傷口上倒了一些,這才心疼的收起藥瓶道:「行了,死不了,歇息幾天就好了。」
  我往菜花看去,他閉著眼睛,臉色煞白的急喘,看樣子很是疼痛。
  我心裡一陣揪心,卻也無可奈何,在火盆子邊坐了下來,一個勁的喝悶酒。
  「你怎麼知道,會有人要殺我哥倆。」良久,我問千里馬。
  他揚起眉頭笑道:「天下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若是論打鬥,恐怕我不如你們有天賦,但若是論雜耍、奇門,你們不如我,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我都能玩轉,要不然也不敢吃這碗飯了。」
  頓了頓他道:「你們從金太保的船上一下來,我就知道你們會有大麻煩。」
  「為啥?」我疑惑問道,這人雖然有些狂傲,但卻著實有幾分本事。
  「金太保是什麼人,玩陰謀,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打架你們更不行,金家可不好惹。」千里馬道。
  「你倆沒死在船上,必然他會在岸上殺你們,所以我推斷,他會對你們下手。」
  「金太保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問。
  「一個問題二十金,你已經問了好幾個了,我得趕緊記上。」千里馬從懷裡摸出那塊布帛,用筆佔了占口水,飛快在上面填寫著。
  「記著,都記著吧,媽的,除了錢你眼裡還有啥?」我無奈道。
  「除了錢,還是錢,金家屬於世家,世家是一種龐大的傳承家族,富可敵國,即屬於玄門,又不屬於玄門,所以你別指望他會賣你這個閻君面子,準確來說玄門有六大世家,金木水火土!」千里馬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家族都是五行家族?那第六大家族是什麼?」我皺眉道。
  「沒錯,這些世家,每代的家主都是五行其一純命的牛人,金太保就是純金命的這一代少主,我馬鐵心則是水屬性世家,一個世家一代只出一人,比如我馬家這一代就我是純水命的傳人,還有木火土,都有傳人,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馬鐵心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
  「那還有第六個世家是?」我繼續問。
  若是單行純命來算,也只有五個世家,這第六個世家卻是不明白。
  「第六個不就是你了,五行全滿的純陽命,奶奶的,你打不過金家那小子,說起來也夠丟人的,他一行純命,你五行純命,隨便用火行耗也耗死他了,純陽脈爛到你這地步,也算是丟人丟到家了。」千里馬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頓時大感羞愧,用力搓了搓臉道:「原來你是水脈,金太保是金脈,他能把金脈的妙用發揮到極致,天賦異稟,我卻是大不如的。」
  我雖然身具五行,純陽脈五行全通,金木水火土集於一生,但卻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揮其功效,反而一無所長。
  怪不得金太保屢屢羞我,他是知道我是純陽脈的,只羞不殺,真是可惱。
  「沒錯,不僅僅你是個渣,那個大鬍子也是個廢渣,他的純陰脈雖然比你運用的熟練點,但卻毫無出眾之地,可謂也是渣中極品,你們兩個都是極品廢渣。」千里馬指著躺在床上的菜花,冷諷道。
  「你大爺的,說誰是渣,等爺好了,草不死你狗日的。」菜花並未昏睡,睜開眼罵道。
  「馬兄,我有個疑問,咱倆素未平生,你不僅僅救我二人性命,還把自家家底都如實相告?」我有些疑惑道。
  雖然感覺這馬鐵心是挺親切的,但這般坦誠,又從未謀面,未免讓人心疑。
  馬鐵心面色一凜,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肅然道:「因為我的先祖是馬岱,我就是馬氏後人,也是唯一的傳人。」
  我頓時明白了,沒想到無數人想找的馬氏後人,竟然就在眼前,諸葛武侯五大神器,馬氏獨掌兩門,分別是七星燈和巫神鼎。
  馬岱可謂是諸葛亮的心腹,要不然諸葛亮生前也不會交給他這麼多秘密使命,包括斬殺魏延等,足以證明諸葛亮對這位西涼老將的新任。
  馬氏一門盡忠烈,絕非虛言。
  「姓馬的,你囂張個屁,如此說來,你祖宗都是我秦哥的部將,你倒反騎到頭上來了,反天了吧你。」菜花聽馬鐵心這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了兩聲,又牽動了傷口,頓時疼的倒抽涼氣。
  今日三更,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乘魚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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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鐵心不爽的叫道:「拜託,有點腦子行嗎?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講那麼多規矩,有錢才是天王老子。」
  「行了,馬兄,你既然如此厲害,可有去南勾城的辦法。」我問。
  「等大鬍子好了再商量這事,我去抓兩條魚煲湯喝,你是不知道,這冥河的魚味美甘甜,老子在這呆了這麼多年,就是捨不得這裡的魚啊,真叫一個美。」馬鐵心笑了笑,長身而起走出了茅屋。
  待他走後,菜花睜著大眼睛躺在床上,盯著茅屋頂發呆:「秦哥,你說咱倆一個純陽脈,我的屬於陰脈,集天地靈脈於一身,怎麼就發揮不了作用呢?」
  「你甭提了,我也很納悶,金太保只一脈,就夠戰咱們兩人了,咱們若是五行都摸透了,還不得無法無天,但現在你也看到了,咱倆確實很渣。」我苦惱道。
  「這樣等這水命小子回來了,咱倆問問他有啥竅門!」菜花提議道。
  「怎麼,你也信他?」我見菜花與這千里馬不停的鬥嘴,料想他是不信任他的,這話卻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菜花笑著說:「秦哥,若是連馬氏後人都信不過,天下就沒有可信之人了,放心吧,他知道你我身份,咱們也知道他身份,現在是誰也離不開誰,你死了,馬鐵心啥好處都撈不著,他犯不著遭天譴。」
  聽菜花這麼一說,我想可能是馬氏的先祖與諸葛亮之間立下了某種契約,馬氏家族就是為了守護神器與歷代純陽子而生。
  「你的傷沒事吧。」我問。
  菜花道:「你還別說,這小子的藥真他媽好使,我感覺舒服多了,這下欠他人情了,將來麻煩大了,這小子倒是個會做生意的好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馬鐵心就提著兩條兩尺來長黑色的肥魚吹著口哨回來了,其實馬鐵心這人看著冷酷,心情卻比較開朗,要不然也無法在這讓人抑鬱要死的陰司呆這麼多年。
  「來了,嘗嘗幽冥河中的肥魚吧,肉質緊致,甘美清甜!」
  他邊說邊用刀子剖魚,刮腸,將兩條肥魚穿在火盆子上的鐵槓子上,來回的翻烤、加料,不到片刻香氣就溢了出來。
  滿屋子的香甜之氣,醉人心脾,令人口中生津,「嘗嘗吧!幽冥河的魚,在大浪中翻淘,又有寒氣束體,肉質可比凡間那些鬆鬆垮垮的魚肉要香脆的多。」他撕了一片魚肉遞給了我。
  我嘗了嘗,果真是味美甘甜,很有嚼頭,頓時大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