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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節

  再一聯想到他在台上從容、自若的態度,面對馮止水等奸邪小人的各種提議,盡皆默許,表面上看起來是被迫無奈,但仔細一想,分明就是在與陰姬這夥人演戲。
  八公下葬才不到一日,遺物就被拿走了,除了張明修我再想不出第二個人。
  想到這,我頭皮一陣發麻,把自己的猜想與菜花說了一遍。
  菜花點頭道:「沒錯,秦哥,你試想那天如果你與我師父不鬧這麼一出,會是什麼後果?」
  我摸著鼻樑,沉思道:「必然會是陰姬與張明修決戰,到時候他們的陰謀就得逞了,邪宗成功控制了各派,並能光明正大的列入玄門,而張明修則如願以償的當上了閻君,兩人這一招可謂是天衣無縫。」
  「還有,咱們都小看張明修了,他的道法絕不在你我之下,甚至遠甚咱們兄弟,此人當真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啊。」
  「哼,如此看來,天意弄人,張明修的這點小聰明最終還是破產了,但這並不能洗清八公的嫌疑,喪魂錐與我師父一天不現,他就逃脫不了嫌疑。」菜花冷然道。
  「嗯,咱們先離開這,按計劃行事。」我道。
  我和菜花上了雕背,飛了老君印所在的懸棺,我在懸棺上左三右四開了機關,與菜花進入了石室。
  「這就是存放老君印的石棺,咱們先不忙著拿東西,等許顯純這群人渣來了再說。」我道。
  說著,我和菜花在石室外面開始佈置,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全都是狗血、黑驢蹄子、驅鬼符等重要的辟邪之物。
  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簡單,極其常見,但所謂對症下藥,對人毫無作用,但是對鬼身卻有著本能的克制與消耗。
  我把黑驢蹄子製成的粉末在石室內撒了一圈,然後把狗血、靈符全都備齊了,坐等許顯純這群閹鬼到來。
  「這下就算是弄不死他們,也要把這群閹鬼整個狼狽不堪。」菜花拍了拍手道。
  我點了點頭,兩人走出石室外,選了個角落坐下來抽煙。
  一包煙很快抽完了,許顯純還沒有來,菜花有些焦急了:「媽的,會不會是他們找不到這,又或不知道咱們來這了?」
  我搖頭道:「不會,他們一定會來,因為無論是這些錦衣衛是張明修的暗屬,又或是咱們懷疑假死的八公下屬,他們是絕對會知道存放老君印的地方的,咱們的住處全都在張明修的監視下,當他發現咱們不在,第一時間必然會想到此處,所以許顯純必來。」
  「怪事了,那為什麼不是張明修親自來,而是許顯純先來。」菜花道。
  我一時間也猜不透,這伙錦衣衛到底是什麼來頭,所有這一切不過是個構想、猜測罷了。
  但有一點,若是許顯純來了,那就可以證明龍虎山確實與邪宗暗自勾結了,因為從馮止水他們的口供可以得知,許顯純與陰姬是有關聯的,所以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我是希望許顯純來的,那樣我的推斷就得到了落實。
  「目前張明修還沒到暴露的時候,因為陰姬控制的各大派,已經被咱們洗了牌,另一個各大門派的人仍在龍虎山下徘徊,這時候他與我這個閻君鬧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就算是裝,他也得裝下去。」我道。
  「這裡相隔百丈深淵,他們又沒鳥可坐,除非長了翅膀飛過來。」菜花歎然道。
  正說著,只見石壁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是龍虎山的金鳥術,他們開始要過天塹了。
  我笑了笑道:「長翅膀的來了,咱們先埋伏好。」
  片刻後,外面石棺傳來轟隆的鐵鏈聲,我就猜到這夥人能打開石棺,龍虎山果然有問題,媽的!
  「快,快!」我聽到了許顯純那尖尖的聲音。
  密集整齊的腳步聲從外面石階傳來,一排打著火把的錦衣衛現身在石室外面的石洞裡,領頭的可不正是許顯純。
  我仔細的數了數,一共來了八人,連許顯純在內,四個錦衣衛,四個太監,魂體烏黑之氣濃密,顯然都是高手。
  「許大人,進去吧。」旁邊的一位太監陰陽怪氣道。
  許顯純舉起手,制止道:「不急。」
  許顯純陰險狡詐,並沒有急著闖入石室,而是站在石洞口負著手,四下觀望了片刻,這才指了兩個錦衣衛道:「你兩個進去看看,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兩個錦衣衛,慢慢的往石室門口走去,剛要進入石室,我躲在暗處輕輕屈指一彈,懸掛在岩層上的狗血包瞬間爆裂,撒了那兩人一身。
  狗血沾身,這些鬼身的錦衣衛紛紛慘叫起來,忙運氣想要壓制,不過這狗血可不是普通的狗血。
  而是摻雜了我的純陽血與菜花火靈金雞咒符水的狗血,純陽血與火融合在一起,端的是厲害無比,若是他們是人身,這種符水與我的血自然是治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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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符火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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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們是魂體,那就大不相同了,以菜花現在的修為雖然未必能與入魔的陰正岳相比,但火靈金雞咒的效果卻也相差無幾。
  純陽之血、符火相融,一接觸魂體頓時猛烈的燃燒起來,兩個錦衣衛在熊熊烈火中,慘叫不已,滿地打滾。
  但那火卻像是長了根一般,始終不滅,許顯純等人本來就是小人,不但不救,反而刻意拉開了距離冷眼旁觀,生怕波及自身,不到片刻,兩個錦衣衛就被燒成了渣。
  「許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嗯?」一旁的太監四下驚望,陰陽怪氣的斥責道。
  許顯純眉頭緊皺:「本使如何知道!」
  說著手按繡春刀,警惕道:「都把招子放亮點,這也許是那倆小子的詭計。」
  按照約定,石室內不應該有這種機關才是,許顯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人拔出長刀,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往石室門口走去,我和菜花隱藏在角落裡,相視而笑,摻雜符火與純陽血的狗血效果出奇的好,甚至超於我倆的想像。
  若是與他們硬對硬搏鬥,這些錦衣衛與太監聯手,我倆怕難有勝算,只是沒想到區區小技,竟然瞬間折了他們兩大高手,真是痛快至極。
  「秦哥,給他們來點更厲害的。」菜花小心的旅行袋中貓出折疊式弩弓和箭支,悄悄遞給我。
  我接過箭支拍了他一下,搖頭示意不要激動,待他們進了石室,吃了苦頭再動手不吃。
  說著,我把箭頭上的符紙緊了緊。
  箭頭是空心的,裡面全是合成的狗血,用不銹鋼鐵皮做成,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力度,因為包子兄弟在箭支的前端加了一點稀有的玄鐵,這樣不僅僅鋒利無比,而且力度也不會較一般的箭支輕,再包上火靈金雞符,可謂是殺鬼利器,也只有包子兄弟這對鬼才,才能想出這樣精妙絕倫的點子。
  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敢深陷虎穴,與錦衣衛周旋了。
  至於折疊弓,到處都有賣,便利的很。
  原本是想讓劉成他們送幾挺機關鎗來龍虎山,進行改裝,但那太困難了,其一:華夏的槍支管理嚴格不說,等劉成從京城送來槍支怕誤了時間。其二:子彈不好做手腳,而且因為彈殼的金屬太厚不利於狗血爆裂。其三:包子兄弟對現代化的武器,跟菜花一樣有種排斥的心理,我也不好強求。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和菜花不會用槍,倒是在空明山的時候,射過不少冥箭,所以,無論從哪點來看,用改裝箭支是最好的選擇。
  「這倆臭小子肯定在石室內,進去!」許顯純打了個手勢,壓低聲音指著閃爍昏暗光芒的石室,冷冷道。
  他自仗著有錦衣衛的機括,有有這麼多高強的手下,無懼我二人耍弄把戲,那石室夜明珠閃爍的光芒,如同火一般灼燒著他狂野的內心,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些太監、錦衣衛眼中頓時放光,誰都知道,裡面存放的是七大神器之一的老君印。
  他們躡手躡腳腳的推開了石室的門,懷著欣喜、激動的心情走了進去,只留下兩個太監在門口放哨。
  頓時石室內傳來在棺蓋上拍打的聲音,估計是許顯純在擺弄棺材。
  「菜花動手,燒了這些狗雜碎!」我站起身張弓搭箭射向其中一個守衛。
  在空明山的生死狙擊中,我和菜花都練就了一身精準的箭術,嗖!的一聲,我的箭支在左邊太監眉心開了花,狗血爆裂,瞬間與符紙相合,燃燒了起來,旁邊的一個太監剛要覺醒,可是晚了,菜花的箭支緊隨其後,射入他的胸口。
  兩個太監當場被符火秒殺!
  火靈金雞咒符紙為什麼會燃,這其中的竅門就在純陽血了,純陽血中含著我的元氣,就如同我親手發咒一般,只要狗血一撒,元氣瞬間爆發,符紙就會被點燃。
  射殺了兩個太監,石室內的人已經驚動,不過他們驚動的同時,已經晚了。
  「怎,怎麼回事,許大人,黏住了。」裡面傳來他們驚訝的呼喊聲。
  我和菜花對視一笑,吹著口哨往石室走去,許顯純他們正驚慌失措的提著腳,想從灑滿石灰、糯米、黑驢蹄子混合粉末的地上拔出來。
  「許大人,別廢心思了,知道為什麼你們抬不起腳嗎?因為你們腳下踩著的,乃是年關邊上熬製的糯米、九九重陽殺的黑驢蹄子、龍虎山上的石灰,別說是你了,就是魏閹親至也休想走出這間石室。」我咬了根香煙出現在門口,懶洋洋的嚇唬他,事實上到底效果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說從目前來看,還是有黏性的。
  「果然是你們兩個小雜種搞的鬼!」許顯純神色緊張的大叫道。
  「沒錯,我們就是專門搞你惡鬼的,怎麼樣有沒有覺得腳底火辣辣的傷,別用怕,半日內,你們就會魂體消散,不過在這期間嗎,會有那麼一丁點的痛苦。」我伸出手指,笑嘻嘻的打趣道。
  「你!」許顯純那張慘白的臉頓時青了,伸手就要往腰間悄悄摸去。
  「許大人!」菜花發出一聲爆喝,嚇的許顯純停住了手。
  「許大人,說吧,你們是怎麼進入竹山的,又是誰告訴你進入懸棺機關奧秘的。」菜花喝問道。
  許顯純冷冷一笑:「就憑你們,也配審問本使?」
  「哦!我倒忘了,許大人可是最有名的的酷吏,挖心、錐頭骨、刺耳朵,那都是小菜一碟,昔日楊漣、左光斗這些錚錚鐵骨硬漢可都是死在你手上,成,那我就陪許大人好好玩玩。」我點了點頭道。
  為了對付許顯純,我還特意研究過這卑鄙小人,這人雖然手段殘忍,陰險毒辣,卻並無遠謀,更無骨氣。
  生前用各種酷刑逼殺忠臣,最後閹黨垮台,崇禎尚未對他用刑,即嚇的屁滾尿流,盡皆招之。
  「菜花,給許大人表演一下吧。」我打了個響指道。
  菜花嘿嘿陰笑,抽出一根箭支,反手就插入旁邊戰戰兢兢的錦衣衛額頭,「唪」的聲響,那錦衣衛的腦袋就從了火頭,發出淒厲的慘叫,奈何雙腿粘住,只能硬挺著生生被燒死。
  許顯純等人臉如土灰,目視手下被燒成灰。
  「怎麼樣,許大人,夠刺激吧,還不招了?」我問道。
  菜花也不客氣,他向來對這些惡鬼沒什麼好感,下得了狠手,伸手從兜裡摸出一把符紙,往幾人身上灑去,整個石室頓時飄飄搖搖,符紙飛灑,這些符紙是空符,不過用來震懾他們罷了,就如同昔日穆姥姥在不歸路對我和菜花撒紙錢一樣,增強心理恐嚇力。
  許顯純這些鬼身,對符紙有種本能的畏懼,一個個倒抽著涼氣,抽出刀,怪叫著劈砍著紙符,生怕他們落在身上。
  這些傢伙刀氣凜冽,還好黏住了他們,走不出石室,若真打起來,我倆還真不好說。
  菜花提箭往一個太監射去,那太監身手瞭解,一刀削掉了箭支,還差點反射到菜花。
  「媽拉個巴子的,你敢擋老子的箭,狗日的。」菜花有些火了,對著那太監的腳下再射了一箭,箭頭觸地,狗血爆裂,頓時符火四起,將那太監點燃了。
  「都點了,留下許大人慢慢欣賞吧。」我轉過身,舉起手示意道。
  很快,石室內的其他閹鬼、錦衣衛都在許顯純的面前化為了灰燼,許顯純全身發顫,咬緊牙關道:「你,你們就不怕廠公嗎?」
  「你說的是魏閹吧,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只要是鬼,老子都不怕。」菜花嘿嘿笑道。
  說話之間,菜花伸手奪下了許顯純腰間的機括,揚了揚道:「許大人,說吧,是誰讓你進入竹山的?」
  「本,本使不知道……」許顯純吸了口氣道。
  「真沒勁,菜花點火,送許大人一程,畢竟當了幾百年的鬼也不容易。」我彈了彈煙灰,隨意道。
  「好叻!」菜花乾笑著抬起弓箭瞄著許顯純的頭,上下擺動著,「許大人,你說我是射你的左眼還是右眼呢,哎,真為難。」
  許顯純手中的刀匡當落在了地上,他本就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這下更是被嚇的手腳發軟,被燒死的手下用魂飛魄散的事實告訴他,落在了我倆手裡,幾百年的老鬼生涯到此就該結束了。
  「別,別,我說,我說……」許顯純摀住臉,驚駭的大叫起來。
  「這不就對了嗎?早這樣何必鬧的不愉快呢?許大人你說是不?」我提著他的衣領,收去目光中的殺氣,微笑道。
  「是,是冥使讓我進入竹山的。」許顯純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冥使?誰是冥使?」我皺眉問道。
  許顯純一臉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每次見到他,他都帶著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