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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節

  世人癡迷,我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讓本座度化爾等!
  法空雙目一凜,眉心的一點硃砂紅,陡然射出兩道精光,雙手連換了數十種諸天佛印,動作快如飛花,瀟灑帥氣無比。
  長街之上,陡然綠光大盛,浩然的佛法排山倒海的捲起陣陣罡風,吹的我和菜花連眼睛都睜不開。
  「我佛慈悲,今日就讓本座度爾等入西天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綠光散去,一尊綠光閃閃,靈氣四射的佛祖像籠罩在法空的身上,與他融為一體,騰在半空之中,綠光四射,好不威儀。
  「好個妖怪,竟然敢踐踏佛祖金身!」老八公面色大驚,怒喝道。
  同時,盤腿而坐,打狗棍橫在雙膝之上,口中連忙掐五斗天師法訣,橫劍指於胸,「天雷奠奠,日月落照,照我分明,天雷顯靈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法空佛祖綠光法身與空威儀掐指,朗朗莊嚴而道:「西天大極樂如來佛在此,爾等休要執迷不悟,南無阿彌陀佛!」
  這一聲佛號,如同鐘鼎之聲敲在我和菜花的心頭,我二人噗張嘴就鮮血狂吐,險些跪倒。
  「此妖已成形!」老八公手指捏了一道符,轟天際隱約傳來雷聲,於此同時,小月臉色蒼白的快速彈奏起琵琶。
  琵琶聲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光浪,不斷的衝擊著那佛祖法身的綠光。
  「喝!」威儀莊嚴的佛祖張開手掌輕輕往小月一蓋,砰砰!小月身形一頓,琵琶弦登時斷了好幾根,手指尖滲出了血跡。
  「小月!」我捂著胸口,心疼的喊了一聲。
  我看的出來,法空那一下擊傷了她,小月像是沒事一樣,向溫柔的微笑點了點頭,旋溫柔的嘴角閃過一絲傲氣,右手猛的在剩餘的弦上一撥!
  叮咚,琵琶之聲陡變,原本清泉般的叮咚之聲變得愈發激烈,如同玉珠羅盤,急雨春雷般,猶如霹靂弦張,烈馬奔騰般,奏出高亢而激烈的樂曲,聽的人直是熱血沸騰。
  一道道白光如海浪板與法空的佛祖金身對抗著。
  轟轟!老八公的天雷顯靈術成形,長街當空,陰雲密佈,天地間的浩然之氣催發到了極致,天雷的狂暴罡氣足以洗掠所有的空氣。
  我和菜花痛苦單膝跪在地上,胸口快要炸開一般。
  轟,天雷滾滾而來,一道道往佛祖真身上狂轟而去。
  那佛祖再不如先前那般輕鬆,緩緩的掐著佛指,凌空而舉,又是一聲莊嚴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佛祖的靈氣與天雷的罡氣猛烈的撞擊在一起,發出爆炸般的尖聲,我和菜花只覺得心臟被擊穿了,兩耳鮮血直流,疼的滿臉扭曲,在地上直是打滾。
  「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一道道彷彿從西天之間飄來的萬字佛號,綠光閃閃一重重的不斷的與小月的琵琶靈氣衝擊。
  小月臉色青白的彈奏著樂曲,轟!陡然嘎吱一聲,琵琶琴弦盡斷,小月身軀一動,臉色難看至極,血水沿著她溫柔的嘴角緩緩滴了下來。
  那一邊老八公鬚髮盡亂,以法御天雷抵抗法空的妖氣!
  轟!
  佛祖陡然雙手化圓靈氣陡然消散天雷,天雷一消,綠光散去,法空露出了原型,原本帥氣的臉龐驟然青紫,猙獰的嚇人。
  「今日饒爾等不死,來日再一較高低!」法空雙手合十向老八公一拜,狂笑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街角。
  小月如釋重負一般,手上的琵琶落地,身軀軟軟的倒了下去,老八公也是忙盤腿閉目運氣調理,老臉煞白的嚇人。
  「小月!」我緩緩的向小月爬去,爬了沒兩步,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我和菜花醒過來的時候,睡在溫暖、舒適的軟床上,周娜娜正站在門口衝我眨眼怪笑。
  我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扶著床沿穿著拖鞋,虛弱問道:「娜娜,你沒事吧。」
  周娜娜笑嘻嘻道:「我才沒事呢,小月姐姐熬了湯,你快去嘗嘗吧。」
  說著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在菜花身邊躺了下來,也不顧及旁人感受,睜大眼睛細細打量著菜花,手指在他絡腮鬍須臉上滑弄著。
  我心裡記著小月的傷勢,扶著樓梯下了樓,小月正在大廳餐桌忙活,身上繫著圍裙,溫柔可人。
  「小月!」我輕輕的呼喊她的名字。
  小月轉過頭看著我,一如既往的溫柔,忙著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二老闆,你怎麼下樓了,我還想待會送上去給你呢。」
  我捧起她的手,她的手指上纏著白紗布,隱約還透著血水,我心中一疼,溫柔問道:「你以後叫我秦劍或者秦哥吧,還疼嗎?」
  小月臉一紅從我手心抽出雙手,低頭柔聲說,不痛,只是小傷而已,今天真是好險,若是我和老八公晚去一步,你就被老妖怪抓走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的?我心中一暖,再去握著她的手,她試著掙扎了一下,就任由我輕輕的握著。
  老八公見妖氣沖天而來,量想江東出了大妖,就帶著我來了,小月說。
  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甜,抬頭問她,那妖精什麼來頭?
  八公說那妖精身上有佛性,能以佛祖真身示人,料想來頭不低,你怎麼惹上了這麼厲害的靈妖,小月問。
  我歎氣道,一言難盡,我在乎的是你的傷,當看到你受傷的時候,我心都快碎了,小月,我……
  這次撞破了靈妖與范老爺的陰謀,無論是誰都絕不是我和菜花現在能惹的起的,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反正沒有幾天可活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了。
  小月被我的話惹的面上火雲浸染,忙鬆開手,溫柔的在我額頭一戳:「你啊,這張嘴倒是跟他有幾分像了,三寸肉舌,遍地開花?」
  「他,哪個他?」我驚訝的問道。
  小月忙掩嘴,用湯勺給我上了湯,微笑道:「沒哪個他啦,趕緊喝湯吧!」
  我剛要喝湯,湯到嘴邊又停了下來,心沉到了冰點,因為我臉上帶著面罩,我不想讓她看到我不人不鬼的樣子。
  小月半弓著身,清澈如雨露的眸子看著我,認真道:「秦劍,你就是你,你會超越所有人,你不是說與我心意相通、似曾相識嗎?既把我當知己,又何必執著於世俗呢?我跟你一樣,我看到的只是你的心。」
  說著,她顫抖著,輕輕的給我摘下面罩,我沒有動,眼眶卻早已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