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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菜花說,你說對了,在地府就是鬼的世界,不過這裡遠遠比咱們的世界要噁心、更森嚴,更鬧心,因為它是秦廣王管理下的封建制度,潛規則更多。
  我說,你小子懂的還挺多!
  菜花欣喜說,我師父說的,但是我也是第一次來,沒想到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
  桃紅的轎子就在前面,看得著,心裡就有著落,走在寬闊、氣派的大街上,與鬼差、陰倌比比接踵,我的心情放鬆了不小。
  牛頭在地府很吃的開,沿途有陰兵開道,遇到不開眼的就是兩鞭子,那些陰倌與鬼民,敢怒不敢言。
  「賣包子呢,賣包子呢!」我被兩個個面色紅撲撲的小胖子給吸引了,他們面相出奇的相同,沒想到在這還能看到一對孿生兄弟。
  「賣餃子呢,新鮮出爐的餃子。」
  我看那包子色澤白嫩,走了這麼一路早已是飢腸轆轆,摸了張五十的大鈔,「兄弟,給我來幾個包子。」
  那賣包子的胖子,迅速把錢收了下來,驚訝的看著我,「兄弟,你在這用陽錢,找死啊。」
  我心一沉,還好這胖子提醒,不然非得穿幫不可。
  「謝謝!」我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多說話,拉著菜花趕緊往大部隊跟了過去。
  走了沒兩步,那賣包子的追了過來,「你把這個拿上,否則餓死你不可。」
  跟菜花啃了兩包子,甭說味道還真不賴,我說:「看不出來,飄渺城居然還有這麼好吃的包子。」
  菜花說,沒錯,這包子確實是給人吃的,也不知道這胖子哪來的,居然在這做人的生意,不簡單啊。
  牛頭領著人到了一處酒樓,上了樓,我才知道這幾個包子有多麼的珍貴。
  這裡所有的陰倌和鬼民,吃的都是香,看著那一個個用鼻子吸的滋溜響,我暗自慶還好胖子給了包子,不然就糟糕了。
  再看那牛頭,一根手臂粗的香,幾下就吸完了。
  擺在我和菜花跟前的是幾根小拇指大小的,「都給老子吃快點,誤了馬爺的時辰,我砍下你們的狗頭。」
  我問菜花,「鬼也怕砍頭?」
  菜花屏氣一吸,煙一縷一縷的就進了鼻子,「鬼當然怕,你忘了這裡是地府,他們身上的陰氣,手中的武器,都能殺魂滅魄,跟咱們陽間是一樣的。」
  我算是明白了,這個世界與陽間並沒有什麼不同,人間是命,這裡是魂,沒命得死,沒魂得散,都一樣。
  桃紅沒有上酒樓,我想了想,偷偷把香藏在了衣袖裡。
  「吁!」一個陰兵奔上樓來,單膝跪在牛頭面前拱手說:「牛爺,去半步多的幽冥船已經備好了。」
  牛頭端起酒壺一飲而盡,滿意的點了點頭,「弟兄們,出發!」
  出了飄渺城,往南走了一陣,遠遠就聽到河流奔騰、咆哮的巨響。
  陰鬼越來越多,背著布袋、竹籃,隊伍排的老長。
  「這些都是帶著新魂去暫居亭報道的陰倌,飄渺城是上陰關,半步多是中陰關,下陰關是暫居亭,到了暫居亭陰倌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因為往下就是陰司地府。」
  「他奶奶的,今天怎麼這麼多飄子,都他娘的給我叉河裡去。」牛頭怒吼道。
  「什麼是飄子?」我問菜花。
  菜花說,我也不知道,估計是牛頭這些自認為有身份的玩意,對普通鬼魂的一種賤稱。
  「什麼幾把玩意!」
  守在渡口的是全都是穿著黑甲的士兵,見牛頭坐在馬上嚷嚷,領頭的士兵大喝道:「到了幽冥渡口還不下馬,好大膽子?」
  牛頭剛要發飆,待牛眼一望,老老實實的下了馬,拱手說:「不知道是天師寶駕在此,萬望恕罪。」
  那領頭的侍衛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把牛頭放在眼裡,轉而對過河的陰倌、鬼民說:「大家不要急,一個個的過河。」
  「他奶奶的,怎麼趕上這麼巧。」牛頭搓著手,嘴裡罵咧著。
  「牛爺,明天辰時,鍾天師要到暫居亭巡視,現在佈告在下陰關都貼滿了,這些鬼魂估計都是去告狀的。」一個陰兵小聲說。
  「告狀,告什麼狀,到了黃泉君那,我看他還敢囂張?」牛頭不爽的罵道,卻也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站在隊伍裡等候。
  看著牛頭吃癟,我忍不住問,「菜花,鍾天師是誰,手下的一個侍衛都能嚇住這頭蠻牛。」
  菜花說:「鍾天師你都不知道,鍾馗啊!地府天師,專門清查惡鬼、劣鬼,就好比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很牛逼的。「
  想到這,菜花高興的拉著我,「秦哥,這回咱們有望了,到時候暫居亭見了鍾天師,參劉師公、馬面他們一狀,鍾天師肯定得斬了這群鬼渣。」
  我搖了搖頭,「我怕未必這麼簡單,你看牛頭臉上並沒有擔憂之色,就怕官官相護,鍾馗也奈何不了他。」
  菜花說,秦哥說的是,不過這總比咱們倆跟他們單打獨鬥要來的強。
  正說著話,我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一看封二竟然也站在人堆裡,不過老傢伙抬著頭,裝作一副沒看見我的樣子。
  「秦哥,我越來越喜歡封老頭了,他這是擺明了來幫你的。」菜花笑嘻嘻說。
  我咳了咳,示意菜花別廢話,封老頭那點心思我明白,想收我為徒,免談。
  等了半天,終於輪到我們登船了,船身通體漆黑,在波濤起伏的大河中穩如泰山。
  冥河之水暗黑幽深,不時有巨大的怪魚飛躍,河面上陰霧繚繞,百米之外難以視物。
  到了船上,牛頭領著桃紅進了船艙,我有些急了,「我草,這狗日的不會要上桃紅吧。」
  菜花說,媽的,他要敢上,咱哥倆就跟他拼了。
  我想了想說,不行,我彷彿聽到了桃紅的聲音,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