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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菜花說,我怕明天晚上這一去,老子就回不來了,拜了把子,秦哥你認了我這個兄弟,掛了也值了。
  我說,那還等什麼,來,拜,拜把子。
  來,咱們面對北方拜護法神關二哥,菜花拉著我的手醉醺醺說。
  我剛要跪拜,菜花轉念一想又說,按理來說你和關哥是互相不服,算了估計他也不敢受,咱們還是拜南極仙翁,保佑咱哥倆大難不死,逢凶化吉。
  我喝的有些多,含糊說,誰說我不服關公,我最敬關二哥。
  菜花上了香,我倆面朝南方拜了仙翁,敬了酒,磕了頭。
  菜花哈哈大笑說,秦,秦哥,以後咱們就是共命的弟兄了,你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咱們兄弟都得同心,不能翻臉。
  我攬著菜花的肩膀,醉醺醺說,不翻臉,誰翻臉就是王八蛋。
  第二天,我和菜花去了趟南門市場。
  買了糯米,大公雞,扁擔、還有只大黑狗,順路又去寺廟裡弄了兩袋香灰。
  回來的時候,我問他,這狗不會是拿來放血的吧。
  菜花親暱的抱著大黑狗說,秦哥,這可是咱們的哨兵,今天晚上能不能逮到冥婚隊伍,全靠黑子了。
  我說,呵,合著連名字都取好了,那這扁擔呢。
  扁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草,你們這門派都是些啥玩意,不是雞就是狗的,真寒磣。
  菜花眼一瞪說,你懂個幾把,對付牛頭馬面這種畜鬼,就得以物克物。
  買了東西,我們打了車到了勝利加油站。
  這個加油站挺偏僻的,出了東門一個小鎮子的十字路口上。
  菜花蹲在地上,用樹枝畫了個圈,唾了口唾沫,把那雞往圈子一放,大喝一聲:「起!」
  那大公雞,咯咯的轉起圈來,最後把朝著西北方向咯咯的叫了起來。
  菜花抱起公雞,碾掉圈子說,秦哥,成了今晚他們必從西北方向來。
  我一看西北方向對著的是一條偏僻的村道,一眼望不到盡頭,奇怪的是路上栽滿了大槐樹,即便是大白天看起來也是陰森、冷清。
  我說,你怎麼知道會從這條路上來。
  菜花一摸雞頭說,雞,陽氣鼎盛,對陰氣也很敏感,這條路陰氣最重,鬼差們迎親自然是走這條道。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這條路上車禍頻繁,經常死人,而且對面的村子肯定差不多絕戶了。
  我問,這怎麼說?
  這還用說麼?人間與地府本來就有來往,任何一個城市都必須有陰路,而這就是你們這座城市的陰路,看到沒,那栽的都是老槐樹。
  槐樹陰氣重,吸陰氣,這遮天蔽日的,不就是擋陽氣,給鬼差開道麼?
  我說,走,去加油站問問看。
  到了勝利加油站,一看停止營業了,找了附近一戶人家一問,原來就在昨天,加油站一輛車在加油時突然爆炸,當場炸死了仨,不得不關門整頓了。
  菜花皺眉細想了一下說,看來這次迎親是玩真格,陰差已經開始清場了。
  我說,難道這裡是他們的一個中轉站?

第三十二章牛頭 陰司第一打手

 菜花說,沒錯,劉師公雖然是判官,不是公務進出陰司怕也不便,這可能就是送親、迎親的中轉站。
  我聽他這麼一說,渾身冒冷汗,一個劉師公已經無敵了,這還得搭上馬面、牛頭,要想救回桃紅怕是懸了。
  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秦哥,咱們先去歇息一會兒,也不定晚上幾點才能逮到他們。
  買了點熟食,我和菜花靠在加油站的一個角落裡歇息。
  到了晚上,遠遠就聽到了狗吠,四面八方彷彿有無數條狗都在嚎叫,緊接著,黑子衝著西北方向嗚鳴著,身上的狗毛直立,呲牙咧嘴,如臨大敵。
  我推醒菜花,「來了,來了。」
  菜花爬起來,睜開眼一看,「完了,出門忘看黃歷了,今天是初幾?」
  我看了下手機說,「初八!」
  果真是初八,今天晚上,咱們哥倆有些懸了。
  草你,別賣關子,初八咋了。
  菜花指著那條村道說:「七為陰,九為陽,初八為不陰不陽,吉凶難料,看到了沒,這四周都沒月光,就那條道上通明一片,看來今晚場面會比較壯觀,連月光都被陰差借走了。」
  我順著路看了一下,月色慘白的撒在陰路上,在槐樹之間投下了斑駁的樹影,影影綽綽,陰森寒峭。
  「別幾把廢話了,開草吧。」我被他說的底氣大降,有些不耐煩了。
  菜花低頭剛要點煙,我一把拍掉:「你瘋了,這是加油站,想炸死老子。」
  他有些慌亂的聳了聳肩,跟我一樣緊張的發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菜花會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