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光頭苦著一張臉站在原地，讓我把左輪接過去：「老張，一會萬一出現什麼差錯，你就直接一槍給我來個痛快的，禿爺可不想讓這幫小甲殼蟲活活咬死……」我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扯淡，這回把自己都搭進去了，看你還貪不貪財！」
冷琦在另一邊同樣眉頭緊皺，輕歎了口氣：「現在這個蟲卵已經脆弱到了一定地步，除非一直保持不動，否則只要受到半點波動就會立刻開裂。」骨頭轉頭看了看身後三米開外的溝壑：「如果在甲殼蟲鑽出來之前把整個蟲卵直接扔到溝壑裡，那不就行了麼？」
我站在旁邊按照骨頭所說的辦法大概模仿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不行，禿子是背對溝壑站立。按照蟲卵現在的結實程度，他剛剛轉身甲殼蟲就會瘋狂的湧出來，時間和反應上全都來之不及！」
雖然現在只是剛剛過去了不道兩分鐘的時間，光頭卻已經開始雙腿發顫，禿禿的大腦上也蒙上了一層細汗，與之前凝結的水珠混合交織在一起，順著臉頰不斷流下。正當我們焦急的想著辦法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啪』的一聲輕響。那是光頭臉上的汗水滴落在蟲卵上的聲音！
這陣聲音雖然十分微小，但是在我們聽來卻震耳欲聾，三個人同時湊到近前緊張的盯著蟲卵，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千萬不要因為這小小的一滴汗水導致蟲卵就此破裂！但是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料。從光頭臉上滑落下來的那一滴汗水正巧落在了蟲卵上微微開裂的地方。隨著汗水的浸入，那道裂縫不但沒有擴大，反而逐漸癒合最終消失！
愣了兩秒鐘，我和冷琦同時叫出了聲音：「水！用水來提高蟲卵的堅韌程度！」
骨頭聞聲立刻從背包裡取出了自己的礦泉水，倒在瓶蓋上用手指蘸著慢慢滴在蟲卵那些裂縫之上，隨後產生的效果非常理想。沾染了水氣之後的蟲卵薄膜逐漸變得如同剛開始從甲殼蟲肚子裡蠕動出來的一樣，開始從清脆變得韌性十足。慢慢花費了大半瓶礦泉水將蟲卵徹底浸濕，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考慮到蟲卵現在的堅韌程度，我們感覺之前骨頭所提出的辦法應該可以實行，成功率會有很高，於是讓光頭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同時扔掉手中的蝙蝠和蟲卵。保持一個姿勢站立了二十分鐘，光頭的拳頭都開始跟著微微顫抖，不停的坐著深呼吸：「老張，剛才我跟你說的那個事……你可得把握好了。如果確定沒救了再開槍……開槍的時候打准點，盡量不要補第二槍……」
如果不是他懷裡抱著蟲卵，我真想讓去狠狠踹他一腳，厲聲罵道：「你再墨跡我就直接一槍崩碎了蟲卵，屁大點事還至於當烈士，趕緊放開了扔吧！」
微微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關節，光頭屏住了呼吸，猛然發力快速轉身同時高抬雙臂將懷中的蝙蝠扔了出去！然而。可能是因為站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力度上有些失誤，蝙蝠在空中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之後竟然重重砸在了溝壑邊緣。其懷中的蟲卵在劇烈震動之下瞬間爆裂開來！
見到這種場景，四個人都已經做好了繼續逃命的準備，卻看到蝙蝠在地上摔了一下之後又重新彈了起來，帶著成堆的甲殼幼蟲一齊滑落進了溝壑深處。確定沒有甲殼幼蟲遺留在地面上之後，我們都重重的鬆了口氣，光頭更是直接癱軟著倒在了地上。一邊喘著粗細一邊在嘴裡喃喃自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走到光頭旁邊，看著他一臉傻笑的模樣出口調侃道：「別閒著啊禿爺，這頭頂上還有不少『古董』呢，你不得都給它們打下來好帶回去？」光頭笑罵著回應：「老張你他媽真不是一般的缺德，以後快讓老骨跟著禿爺混吧。跟你在一塊早晚得被帶壞了！」
骨頭聽後也在一旁跟著傻笑，然而三人的嘴角剛剛裂開表情就僵在了臉上，因為我們都聽到了第五個人的聲音！
那是一陣十分細微的呼救聲，聲音顯得極為蒼老緩慢。光頭從地上坐起來跟我對視一眼：「這回……你聽見了麼？」我微微點頭：「好像是溶洞深處，這深山老林的洞穴內還會有人？」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呼喊，這次聲音的響度雖然沒有提高，但因為我們是有意在傾聽，所以感覺上清晰了不少，能非常清楚的聽清那是一句『救命啊……』！
光頭咧嘴乾笑一聲：「八成又是那個出來倒斗的『燦頭』，選錯了方位結果挖到溶洞裡邊來了。既然是活人就沒什麼好怕的，走吧，咱看看去。」說罷拎起背包，尋著聲音往溶洞深處摸了過去。
被困住的那人似乎是聽到了我們之前的說話聲，所以才確定溶洞內有人，每隔十幾秒就呼喊一次。這個溶洞雖然彎道很多，但是並沒有那些錯綜複雜的岔路口，尋著呼救之聲很快我們就進入到了溶洞深處。
隨著呼救聲逐漸清晰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心情竟然也在跟著越來越緊張。慢慢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就在我麼感覺馬上就要看到聲音來源的時候，光頭猛然停住了腳步。我越過他的肩膀往前看去，只見在前方一米開外的地方，地面戛然而止，被一處不知道多深的洞中懸崖所取代，而那聲音就源自懸崖下方！
有了剛才險些摔進溝壑裡的經歷，光頭吸取了教訓，所以這次走的很小心格外注意腳下的地面，這才及時的發現了前方的懸崖，否則掉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四個人蹲在懸崖邊上等待了十幾秒，果然清澈響亮的聲音從又一次從崖底傳了上來。光頭高聲喊了一句：「什麼人？」發現有人過來救援，被困在崖底的人顯然異常高興，立刻興奮的回應道：「出來抓蛇的，結果被困住咧，小兄弟發發慈悲，幫個忙啊……」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對方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光頭輕歎了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天遇上禿爺算是你老爺子上輩子積了大德了。等一會放繩子下去，你抓住了，我們拉你上來，明白麼？」下邊的人連連答應：「好得好得，俺曉得咧，可謝謝你咧！」
掏出了繩子，光頭又探著腦袋問道：「對了，這上下高度是多少，老爺子你知道麼？」那人支吾了半天：「不曉得啊，俺是從別家路尋過來得，但是莫想到路塌咧，就困住咧。」
按照最常用的辦法，光頭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碎石，招呼了一聲『老爺子後退兩步別砸著』，隨後便鬆手扔了下去。三秒鐘不到石塊落地。我們也算出了距離崖底的大概高度，做多超不過四十米。
我們隨身攜帶的尼龍繩長度為三十米，光頭把自己和骨頭的繩子接到了一起，這樣六十米的長度足以夠用。準備工作做好之後，我和骨頭在後邊配合，光頭在繩子最前端幫了一個螢光棒，隨後慢慢放了下去。當放了大約三十五的長度後，下邊傳來那人的聲音：「好得好得，摸到了摸到了！」
那人的體重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沉，至少八九十公斤幾乎快和骨頭持平，三人共同用力才勉強能把繩子拉回來。
一邊用力拽著繩子，光頭一邊繼續發問：「我說老爺子您今年高壽吶，聽聲音歲數不小了吧。」
那人嘿嘿一笑：「今年五十有七咧，要是莫碰到你們幾個好心人，這輩子也就只得活上個五十七咧！」
光頭也跟著笑了笑：「呦呵，都五十七了還出來抓蛇，當真是不服老吶。從您這重量上來看，體格子一定也是硬朗的很吧。」
「嗨，體格子再硬朗歲數大了也不得行咧，要不得咋還給困住了咧！」
數著繩子的距離三人已經拉回了一般，還剩下的十多米的高度，但我們都已經出了一身熱汗，雙臂陣陣發酸，想不明白這一個區區老頭怎麼會如此沉重。
冷琦站在旁邊舉起強光手電向下照去，隨即皺起了眉頭，打了個手勢讓我們暫停一下。光頭見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利用口型詢問怎麼回事，冷琦微微搖頭，打了個『不太對勁』的手勢，隨後指了指懸崖下方。
骨頭好奇的湊過去往下看了一眼，卻驚的瞬間鬆開了繩子，繩子上巨大的墜力險些將我和光頭直接帶下去！我配合著光頭穩住身形，瞪著骨頭剛要開口埋怨，他卻搶先說了一句：「這個……這個老頭……跟死在山上的那個……長的一樣！」
第十九章時間觀念（一）
骨頭所說的這句話差點讓我們也直接鬆了手，驚訝的半天硬是沒能開口說話。足足反應了接近半分多鐘才逐漸緩和過來，我與冷琦對視一眼用目光詢問，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骨頭說的並沒有錯！
停頓了這麼半天，被懸掛在半空的老漢也開口催促：「甚麼的回事？你幾個咋地不拉咧？」
光頭聞聲連忙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昂……那什麼，老爺子你暫時等會，上邊的繩子打結了，得解開之後才能繼續拽！」隨後望著我們打著口型問道：「怎麼辦，要不咱直接鬆手把這老傢伙再摔下去？」
我微微搖頭：「如果是鬼還行，萬一是人那咱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既然他能被困在這裡是人的幾率的應該更大一些，沒準兩個老頭是雙胞胎或者只是長相類似，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判他死刑。再說樹林裡邊那老漢面部都已經變得腐爛抽像了不少，或許是咱們太過神經質了。」
冷琦比較同意我的說法：「張瑞說的沒錯，既然他連這段三十幾米高的懸崖都攀爬不上來，可見應該只是個普通人。咱們先把他拉上來，提高形體看看情況再說，萬一有什麼不對勁就立刻殺了他！」
聽完這話，光頭嘿嘿一笑：「冷女俠這性格我喜歡，跟禿爺太有『夫妻緣』，要不咱倆湊活湊活以後就一塊過吧，嘿嘿嘿……」
我在後邊對準他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腳：「瞎扯雞巴蛋！這回你他媽又不擔心上海那白大姐『守活寡』了！？」
他撇了撇嘴：「我這不是說著玩呢麼，像禿爺這麼專一專情的五好男人，絕對非白姑娘不娶吶。等這次的大斗倒完了，咱們就繞個小圈從上海回去，我也好順便去看看白姑娘，沒準還能把這事直接給定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行了行了。我就不刺激你了，趕緊辦正事要緊，白大姐的事等去了上海再說。」說罷三人重新用力，抓著繩子繼續往上用力拉拽。幾分鐘後，被困在懸崖下邊的人終於探出了腦袋。儘管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此時藉著手電光芒下意識抬眼一看還是又被嚇得全身一震。只見那果然是個老漢，並且樣貌體型同之前在山上見到的死者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半點差別。
徹底爬上來之後，那老漢看著我們喘著粗氣咧嘴笑道：「呦喂，咋這個多人咧，俺還以為才一倆個，莫成想有四個好人！真是謝謝咧，謝謝咧……」光頭象徵性的笑了笑，隨後慢慢將尼龍繩捲好收起來。開口問道：「看您這打扮，老爺子也不是本地人吧，怎麼六七十歲還出來抓蛇？」
老漢微微歎了口氣：「咱是山那頭得，莫兒莫女，空又得一把子抓蛇的手藝，不得自己個出來捕個幾條蛇混口飯吃。」
休息了幾分鐘，我們開始原路返回準備退出去，保險起見讓那老漢走在最前邊。剩餘我們四人跟在後邊，這樣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幾人視線之內。倘若真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能在第一時間有所察覺。
一路上走的十分順利，回到溝壑的時候之前停靠在邊緣的甲殼幼蟲已經全部消失，一隻不剩，估計是找不到吃的所以自己散開了。出乎意料，走在最前邊帶路的老漢竟然直直的找到了入口，看樣子明顯曾經來過這裡。光頭轉身跟我們對視一眼。用口語說道：「這老頭絕對有問題，嘴裡邊一句實話都沒有，咱們得多加小心！」
沿著溶洞入口鑽出去之後，就聽最先爬出去的老漢開口說道：「吆喂，可是困了俺不少時日咧。天上都黑咧！」隨後光頭爬出去也是一愣，皺著眉頭輕聲喃喃：「誒？不對吧，我記著咱進洞的時候還是上午，這前前後後不到兩個小時，怎麼出來就他媽天黑了！？」
我緊跟著爬出去也感到十分詫異，發現外邊的天色竟然真的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從昏暗程度來看至少已經過了晚上六點，夕陽都落下了山頭只剩一抹餘暉。骨頭在旁邊呆站了半天，隨後木訥的問道：「咱們……沒走錯路吧？剛才在溶洞裡邊都呆了大半天了！？」
檢查了一番周圍的環境，我眉頭皺的更緊：「洞口的確是之前那個洞口，周圍的樹木和景色都沒有改變，這裡確實是之前進洞的地方。可能是在洞裡的時候太過緊張了，所以時間感官上有些紊亂。有時候希望時間快點過的時候，它會過的很慢，希望時間慢點過的時候，反而又變快了。沒事，應該是正常現象。」
「不對，不正常！」說著冷琦舉起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看看你們的手錶，那才是咱們剛才真實所度過的時間！」
我聞聲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果然發現上邊的時針才剛剛指向下午一點，也就是說四人從進入溶洞到此時出來確實只用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的時間感官並沒有出問題。但如果是這樣，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剩下的接近五個小時的時間去哪了？
幾人面面相覷，誰都想不明白在進洞的這兩個小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洞外出現了異常，還是洞內存在的問題。
不過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詭異的情況，現在確確實實已經快要黑天了，山谷內的毒物蟲蛇又開始蠢蠢欲動，單單是溶洞附近我就看到了八九種不同的毒蛇。那老漢似乎的確有一身捕蛇的好本領，見到那些毒蛇不慌不忙，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從容的將它們波弄到兩邊，招呼著我們趕緊跟上：「這個蛇谷夜裡不能待人，咱得趕緊摸出去，等到徹底天黑了就不得走咧！」
幾人誰都沒有說話，心中各有所思，微微點頭默認，跟在老漢後邊。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我們被老漢帶領著回到了蛇谷入口。他找了一塊較為空曠的，熟練的點起一堆篝火，隨後用帶著炭火的樹幹在周圍擺了個大圈，解釋說這樣外圍的毒蛇就不會靠近，大伙也能好好的睡個安穩覺。
處理完這些之後，那老漢絲毫沒有顧忌，對我們也沒有任何防備之心，直接找了塊石頭墊在腦袋下邊躺下就打起了呼嚕。然而這一一連串詭異的情況讓我們誰都無法再安心睡覺，儘管困的不行卻也始終不敢閉上眼睛。坐在篝火前，我偷偷的打量躺在對面的老漢，越發覺得他同之前死亡的老漢是同一個人。
冷琦在旁邊同我一樣，也瞇著眼睛在老漢身上來回打量，隨後沉了口氣低聲說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兩個老漢確實很像同一個人。除了模樣十分相似之外，他們的體型也完全吻合。身體如此見狀的老者並不多見，能酷似到這種程度的更是不可能存在！並且，他們的服裝都一模一樣，只是缺少了一個同樣款式的挎包而已！」
分析到這裡，光頭再也坐不住了，當即從地上跳起來瞪著眼睛道：「禿爺還他媽就不信這個邪，你們等著，我回去跑一趟再仔細看看死在山裡邊那老漢的屍體，我他媽就不信這世界上還真能有一死一活兩個人同時存在！」骨頭聞聲也坐了起來：「俺跟你一塊去吧，順便看看能不能打點野雞野兔啥的弄點肉吃……」
叮囑了幾句之後，他們跨出火圈的安全範圍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和冷琦靜靜的坐在火堆旁邊，死死盯著躺在對面的老漢。
沉默了半晌，冷琦忽然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
我聽得一愣，詫異的笑了笑：「謝謝我？謝我什麼？」
她直直的望著面前的火堆，半天才開口回應：「謝謝你，那樣找我。」
「找你？昂……嘿嘿……」我摸著後腦勺傻笑兩聲：「前一陣子腦袋裡渾渾噩噩，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丟人了哈……別介意，別介意就行……」
「我知道，葉姑娘的事，帶給你的打擊很深，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起來。」
說道小葉，我臉上的笑容不禁變得有些僵硬，微微點頭道：「沒事，人嘛，誰也逃脫不了生老病死，只是時間早晚而已。畢竟現在還不是死局，如果小葉是因為水晶碎片的詛咒而死，那麼按照瑪雅人的傳說，只要咱們集齊了水晶碎片找到水晶之城就能許一個願望。到時候禿子的父母會回來，胖子會回來，小葉也會回來！」
這段話說完，不知道為什麼冷琦忽然笑了，笑的很淒美，看著我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閃動。許久之後，擦輕聲說了句：「祝福你，我們會成功的！」
感覺到氣氛有些哀傷，我正想轉移話題說些開心的事情，遠處的草叢裡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移動。兩人立刻警覺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拿好各自的武器緊緊注視著聲音的來源。十幾秒鐘以後，光頭和骨頭忽然鑽了出來。我見狀鬆了口氣：「你們倆怎麼放著大路不走反而跑到側邊鑽起草叢來了，不怕遇上毒蛇巨蟒啊。」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理會我的話，光頭直接走到近前，湊到我和冷琦身邊低聲說道：「真邪門了，我他媽和老骨重新跑了一趟山上，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媽的那老漢的屍體沒有了！」
第二十章時間觀念（二）
「沒有了？」我有些聽不明白：「什麼叫……沒有了？是腐爛沒了還是被野獸吃了？」
骨頭用力搖了搖頭：「沒有了就是消失了！俺們去的時候地上的樹葉還在，甚至還是咱昨天走時候蓋好的樣子，但是被蓋在底下的人就那麼沒了！地上啥痕跡都沒有，肯定不是被猛獸拖走了！老張，這回是真鬧鬼了！……」
四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仍然躺在地上酣睡的老漢，光頭殺心頓時，摸出了腰間的黑金左輪：「管他是人是鬼，一排子彈閃過去爆了他的腦袋，就算是惡鬼神仙也再成不了大氣候。你們捂上耳朵，看我去滅了這孫子！」說罷走近兩步舉槍就瞄準了老漢的後腦勺。
我倆忙伸手將他拽了回來：「慢著，現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開槍殺人算怎麼回事！」光頭長歎口氣：「老張同志吶，這不都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了嘛。你要記住，心慈手軟可是大忌吶！今天你不他，沒準明個天一亮他就反過來殺你了！沒聽說過『無毒不丈夫』麼！」
「話雖這麼說，但咱們又不是日本鬼子，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濫殺無辜股吧！況且這老漢除了會抓蛇之外根本沒有什麼攻擊力，就算真的翻臉了再動手咱們也不會吃虧！」
光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收起左輪坐在一旁：「得得得，願意做好人哥幾個就陪你做好人，等以後出了事別後悔就成。」說完就連連吐了幾口口水：「呸呸呸，繞來繞去又他媽犯忌諱了，不能說不吉利的，不能說不吉利的……」
我們的爭執之聲似乎有些大了，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老漢。只見他停止鼾聲翻了個身後坐了起來，看到我們都站在篝火堆之後略微有些驚訝：「咋的？瞅見蛇咧！？」光頭目光犀利，冷笑著問道：「老爺子，你不說進山是來抓蛇的麼，怎麼連個蛇簍都沒帶？難不成抓了蛇之後當成圍巾系脖子上？」
老漢起身看了看左右，隨後晃著腦袋乾笑一聲：「人老咧腦子就莫好用咧。忙來忙去忘在洞裡頭莫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