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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節


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又是一塊巨冰落在坦克前方偏右的位置。這塊相比之前的要稍小一些,猶如一枚冰球炮彈一般,砸在地面上爆裂開來,無數細小的冰塊撞擊在坦克身上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光頭見狀連忙招呼著骨頭趕緊前進:「快走,別停,否則越等越多!」
骨頭也反應過來,一腳油門加快速度駕駛坦克衝了出去!沿途不斷有冰塊落在周圍,直接砸在坦克上的也不計其數。三人聽著頭頂時大時小的撞擊聲都在心裡捏了一把汗,希望這輛坦克不是冒牌貨,能抵擋住這持續不斷的冰塊攻擊!
坦克越開越快,由於道路短時間內沒有彎道,所以骨頭也顧不上許多,油門幾乎都踩到了底部。正在這時,擋風鏡上忽然一黑,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擋住了我們的視線。骨頭連忙猛踩剎車,飛馳的坦克緩衝了近一百米才重新停下,車身忽忽悠悠竟有些傾斜。
我歎了口氣:「躲來躲去還是陷到雪坑裡了,沒人出去清理咱們肯定沒辦法再走。」光頭正暈的厲害,聽到這話連忙搖搖晃晃站起來打開頭頂的艙蓋將腦袋探了出去:「可他媽憋死我了,這地方一到晚上怎麼這麼黑,老張把手電遞給我。」我從後邊的『裝備庫』裡翻了幾下,隨後摸出一把胳膊粗細的LED手電扔了過去。
光頭接過手電擺弄了幾下,一道同坦克車燈差不多明亮的白光瞬間亮起,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我抬起手臂擋住強光:「死禿子你趕緊把手電拿出去,這什麼牌子的,怎麼比燈泡還亮!?」骨頭嘿嘿一笑:「這是老錢送的,說是外國人用來倒斗的裝備,聽說還是從加拿大買的,除了照明還能……」
骨頭還沒說完,我們就聽到外邊的光頭驚嚎一嗓子,連原本的聲音都變了味道:「臥槽!這尼瑪不是雪坑,是懸崖!」
第二十七章鬼娃子(一)
聽光頭這麼一喊我們也吃了一驚,連忙站起來準備爬出去看看,卻被他伸手攔住:「別動!全都慢慢往後靠過來!動作一定要輕!」
由於不知道外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只能聽從光頭的指揮。兩人將身體動作放慢了十倍,慢慢湊到了坦克後部:「到底怎麼回事?」光頭做了個深呼吸:「情況非常不樂觀,別著急,我先爬出去,你倆在後邊慢慢跟上!」說完小心翼翼的爬出了坦克。
等他的身影消失,我也跟了上去,抓住扶梯爬到頂部探出了腦袋。看到了坦克外邊的境況,頓時讓我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由於剛才忙著躲避頭頂上雨點般密集的冰塊,所以骨頭將速度開到了最大,根本沒顧的上查看前方道路的具體情況,以至於到了山體轉彎的地方都全然不知。現在我們雖然及時剎住了車,但坦克前端近乎一半的身子都探出了懸崖外邊,整輛坦克在不知道多深的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光頭已經爬到外邊坐在了後段,勉強用自己的體重壓住坦克。我也爬到他身邊,頭上出了一層細汗:「這可真夠懸的,你帶繩子了麼,咱哥三隻能往回拽了。」他聞聲衝著還沒爬出來的骨頭喊道:「老骨,從後黑色背包裡把登山繩拿出來,別忘記多帶幾個鎖扣!」
骨頭在裡邊應了一聲,片刻脖子上挎著一卷指頭粗細的花色登山繩鑽了出來,見到此時的情況也吃了一驚,整個人頓時就不淡定了,哆哆嗦嗦的爬到我們身邊:「還……還好,俺剎車拉的及時……」
正常情況下,如果車輛發生這種事故應該用繩子將車體和周圍的固定物連在一起。這樣即便是無法將車體拉回來也能有效防止它不會再繼續下滑導致掉下去。但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放眼望去,身後除了白雪就是冰塊,連顆小草都沒有更別說用來固定的地點。
光頭讓我們坐在車身上壓著,他則拿著繩索率先下去,將繩子來回合併成四根。一端用保險扣固定在坦克上,一端自己拿在手裡四處張望尋找固定點。骨頭在旁邊出主意:「要不,你找塊大點的冰試試?」光頭拎著強光手電轉了一圈,最後又走回到坦克下邊:「附近沒有太大的冰塊,更遠的地方繩子也不夠長。乾脆,咱哥三甩開膀子拽吧!」
我聽完不禁嚥了口唾沫:「拽?這可是一輛坦克,別沒等拽上來就讓它給咱們帶下去了!」但看到光頭無奈的表情我就知道已經沒有更好的方法,於是讓骨頭先在車上壓著,我則下去將重要的裝備全都搬了出來。這樣即便是坦克掉下去了,我們也能靠雙腳重新走回去!
把食物和水拿出來後,剩餘的重量級裝備我不敢亂動,生怕坦克會因為這一點重量而直接墜下深淵!
從坦克上慢慢下來,光頭把繩子分給我們,三人在冰天雪地的黑暗中喊著號子開始用力。然而腳下是厚厚的積雪,積雪地下便是光滑的冰面,稍一用力我們便會被自己的力量拉著繩子向懸崖靠攏。坦克卻紋絲不動。
環顧四周,望著不遠處地面上那些與冰面凍結在一起的冰塊幾人分散開來。各自找了一塊相對牢固的冰塊以此為支撐點再次發力。這一次有了效果,冰面也加大了坦克的摩擦力。三人憋的臉紅脖子粗終於拉著坦克慢慢離開了懸崖,骨頭隨後鑽進去掛上了倒擋,這才總算脫離了險境。
開著坦克遠離懸崖,我們總算鬆了口氣,身上全是熱汗臉上卻都是剛剛凍上的冰碴!光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剛才什麼玩意把擋風玻璃蓋住了?也算救了咱們一命呢!」我轉頭看向骨頭。他也一臉茫然:「俺不知道啊,當時黑了吧唧的一下就擋住了,現在應該還在坦克上,俺去看看。」說著起身繞到了坦克前邊。
光頭看著他的背影出口猜測:「多半是環境污染,塑料袋子飄上山了。這地方越來越冷。別傻坐著了,抓緊時間進坦克出發。」我站起來同他一起將固定在坦克身上的安全扣和繩子卸下來,繞成線圈後爬上坦克。正當我們打開艙蓋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聽到骨頭有些顫巍的聲音:「禿子老張……你倆快過來看看……這是啥玩意……」
我隱隱有些不安,便站在坦克上探頭往前邊看去。發現在前擋風玻璃上方凸出的槽子裡有個長方形的東西,餘光照上去隱約散發著陣陣金光,光頭隨即興奮的叫了一聲:「我靠,是不是棺材!?」說著從坦克頂端直接跳到了地面,走到側邊舉著手電細細查看。
明亮的手電光照在那個物體身上,頓時在四周反射出了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我瞇著眼睛仔細觀看,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棺材,而是一個大約半米長的金色長盒。長盒上邊有個內嵌的蓋子,在側邊的縫隙裡露出一排黑色絲狀物體垂直向下蓋住了擋風玻璃,那不像是某種物品,到更像是人的頭髮!
骨頭站在另一側正盯著那些頭髮一樣的東西發呆,光頭也很是詫異:「山上怎麼會有這個,你們說這玩意是從上邊掉下裡來的麼?」我點點頭:「應該是吧,它總不能是從底下飛上來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光頭哼了一聲:「是什麼東西拿下來打開看看就知道,光看盒子就挺值錢,沒準是什麼稀有的明器!」
我笑道:「職業病都帶到雪山上來了,這地方往前再推一千年也沒什麼民族遺址,若是真有古董,那肯定是外星人留下的。」光頭不理會我的調侃,沿著坦克前邊爬到了擋風玻璃上邊,小心翼翼將長盒搬起來輕叫一聲:「盒子不大份量到不輕,老張搭把手,搬到裡邊咱一塊看。」
我在坦克上邊應聲探出身子從他手裡接過了長盒,重量確實出人意料,讓我想起了陝西那個種著黑玫瑰的小箱子,走的時候太過著急沒來的及處理,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李博士收起來了。長盒的重量在百斤左右,但摸上去似乎並不是什麼金屬製品,有些琉璃之感。飄蕩在外邊的那些黑色絲狀物體十分滑順,很像是少女的頭髮,在燈光照射下顯得烏黑亮麗。
憋足了一口氣將箱子搬進坦克內部,光頭和骨頭隨後也鑽了進來。坦克裡裝有排氣供暖設施,就是將排氣管加長圍著四周繞上一圈,這樣開動的時候帶有熱量的廢氣會多停留一會,把熱量全部留下。持續發動的時間越長,坦克內部就越是暖和。此刻耽誤了片刻,溫度已經驟然下降。
骨頭繼續平穩的開著坦克前進,我則和光頭在後座上研究這個金色的長方形盒子。上下左右看了個遍之後,光頭摸著下巴微微點頭:「你們別說,這好像還真是個棺材,只不過是嬰兒棺!」
「嬰兒棺?」我看了看那些黑色的絲狀物體:「嬰兒能有這麼長的頭髮?再說也不能跑到這種地方來。」光頭解釋道:「這不一定就是嬰兒的頭髮,也可能是其他動物的毛髮。當初我跟胖子一起倒斗的時候他跟我講過,說在清朝的時候有一種喪葬制度是專門為出生的死嬰而建立的。就是這樣一個半米多長的金色小盒子,他們將嬰兒放在其中,然後扔進江海隨波逐流。這個或許是被衝進了冰川河道,所以才在這裡保存至今。」
我覺得這個說法有些講不通:「就算是冰川河道那也應該都在山底流過,怎麼可能把盒子衝到山頂上?而且這東西這麼重,扔進河裡應該直接就沉底了,哪還飄的起來?」
光頭搖搖腦袋:「萬事別那麼較真,否則什麼都解釋不通。到底是不是嬰兒棺,咱打開一看便知。」說著翻身從後邊的裝備庫裡找到那個多功能組合式旋風的箱子拎出來打開,從其中拿起一個類似撬棍的工具插進了木盒子邊緣。那些絲狀物體看的我頭皮發麻,於是起身坐到對面遠遠避開。
光頭看著嘿嘿一笑:「瞅你那點小膽,一個小盒子而已,至於嚇成那樣。」說完單手用力摁了下去。隨著啪一聲爆響,我和骨頭一起轉身看向盒子,卻驚訝的發現,被光頭握在手中用來充當撬棍的工具……竟然斷了!
光頭也眉頭緊皺,望著手裡斷成兩半的工具呆呆看了許久:「這可是鈦合金的鑽頭……就這麼輕易斷了?」我坐在對面說風涼話:「看來美國也有假貨吶,說不準你買的是中轉到美國的正宗國產貨……」他歎了口氣,又從工具箱裡取出一個更粗一些的鐵棍重新撬了起來。
這一次鐵棍沒有斷裂,輕輕用力便把內嵌在長盒上的蓋子撬了下來。頓時,一個皮膚細膩紅潤的初生嬰兒呈現在我們面前……
第二十八章鬼娃子(二)
那嬰兒雙眼緊閉,全身皮膚白裡透紅,胸膛竟然也在一起一伏,如同正在熟睡一般!
我幾乎都要把眼睛瞪出來:「禿子,你確定……這……是個死嬰?」
光頭也嚇了一跳:「我特麼……也從來沒見過,早知道當初就仔細問問胖子了……」
更讓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先前那些裸露在盒子外部的黑色絲狀物體竟然就是嬰兒的頭髮,二者比例嚴重失調,所有頭髮加起來都能把嬰兒完全包在裡邊!盒子內部裝著一種無色透明的半膠裝液體,嬰兒就被侵泡在其中縮成一團,十分惹人喜愛!
即便如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盡顯詭異!我看了一會:「現在怎麼辦,要不你把它領養回去?」光頭苦笑一聲:「老張你真夠損的,都這時候注意嘴上留德。我還是喜歡自己的孩子,你要是不行,那就和小葉一起抱回去當兒子吧。」我罵了一句:「你他媽才不行呢,趕緊處理掉,身邊放這麼個東西實在滲人。」
骨頭一邊開著坦克一邊回頭張望:「裡邊還真是個孩子?禿子你快抱起來給俺瞧瞧。」光頭瞪了一眼沒有理會:「要不……咱還是扔了吧,老骨停車!」說著將蓋子重新扣在長盒上壓實,搬起來爬了出去。骨頭聞聲停下坦克,轉頭跟我打聽:「咱村二嬸子說扔孩子是要遭報應的,天打五雷轟!」
光頭把身子從外邊縮回來,長盒已經不在手裡:「你他媽就咒我把,扔自己的孩子天打五雷轟,扔撿來的孩子也得遭雷劈?我特麼冤不冤吶!……」
坐回到車裡,骨頭繼續開車,我心裡卻總是十分慌亂。感覺把孩子扔掉似乎是個不妥的辦法。光頭可能跟我一樣,也閉上了嘴巴,坐在後邊瞇著眼睛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半晌,骨頭打破了沉寂:「到底會不會五雷轟頂俺不知道,但是二嬸子曾經跟我說她年輕的時候也見過裝著嬰兒的盒子,估計跟剛才那個差不多一樣。」
這話說的光頭頓時來了興趣:「跟剛才那個一樣?你二嬸有沒有說的更詳細點?」
骨頭道:「那還是她家院子裡的大柳樹下邊。俺們乘涼的時候她講著玩的。好像是在她剛剛嫁到俺們村之前,她以前的村子裡有人種地挖出了古董,後來被路過的外鄉人收走,三塊錢就賣了,結果聽說人家進城轉手就賣了三萬!當時這事把全村就驚動了,所有人都在自己家的地皮上挖坑尋寶,但是再也沒挖出過的東西,只有一個叫二蛋的挖出個盒子。
二蛋是二嬸她們村裡有名的爛泥扶不上牆,快四十歲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有。聽說他挖出了寶貝。村裡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是老天在可憐他。二蛋也樂的屁顛屁顛,滿村子嚷嚷讓大家第二天中午去看他開箱。雖然村裡沒人愛搭理他,但是好奇寶貝的卻大有人在,第二天十點多他家就已經聚滿了一圈前來看熱鬧的人。
見到這麼多人眼巴巴的在周圍看著,二蛋心裡就別提多舒服了,一上午笑的合不攏嘴,十一點多就迫不及待的搬出了所謂的寶箱放在院裡。那也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箱子。約莫著五十公分左右。箱體是黃金之色,上邊還沾著不少沒來得及清理的泥土。
周圍人一看都議論紛紛。說二蛋這回可真是挖到寶了。且不說裡邊有什麼東西,就但看外邊這個金色的盒子肯定就價值不菲。
二蛋找了個板凳坐在盒子旁邊,美滋滋的拿出自己家那把生滿了銹的破財到。插進縫隙內嘎崩撬開了蓋子。眾人頓時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看去,但隨即就連連後退,二蛋也晃了神色,扔掉菜刀嘴唇都嚇的發紫:『你們這幫噶沙(該死的意思)的。是哪個在老子地裡埋了個死娃子!我狗日你先人!』
盒子內沒有首飾珠寶金銀玉石,有的只是一個全身通粉的嬰兒。那嬰兒肚子上的臍帶還耷拉著一大塊,全身帶著淡淡的血絲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二蛋挖著鬼娃子啦!』,所有人馬上四散而逃。不到兩分鐘,原本熱鬧擁擠的庭院就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二蛋和盒中的嬰兒,外帶一個板凳還有被扔在旁邊的菜刀……
之後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因為二蛋的身影不再在村中出現,他家裡也是房門緊閉。嘴雜的女人們在聊天時傳言二蛋帶著那孩子走了,也有說二蛋因為孩子的事惹上了官司,所以被警察抓走了,更有離譜的還說二蛋被那鬼娃子給拐跑了……總之眾說紛紜,弄的沒有人知道二蛋失蹤的真正原因。
這事就這麼沒頭沒尾的結束了,因為害怕沾上晦氣,二蛋所住的房子也沒人進去過,附近的人家寧願繞遠多走上一條街也不去靠近他家。直到那一年的春節前夕,政府領導下鄉查看民情。跟隨村長溜躂到二蛋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這裡冷冷清清,大門緊閉兩側也不想其他人家貼著對聯,於是問起此事。
村長也比較避諱,只好解釋說這是間危房,多少年前就沒人住了,過年就準備拆了重建一所希望小學。幾位領導一聽馬上露出了笑顏,連連誇讚村長當官任責,知道為鄉親們辦一些好事,隨後便走過去勘察地形。這麼一來可嚇壞了村長,但是又沒有借口阻攔,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後邊。
二蛋的房子在村裡偏外圍的地方,領導圍著四周轉了一圈後連連點頭,再次誇讚村長會選地方,將希望小學建在這裡,鄰村的孩子也能過來。又看了一會,幾人正要離去,忽然問道一股奇特的香味。那味道像是某種香料,又像是某種花香,味道十分清新,聞起來有一種上癮的感覺。
領導們尋著香味一路前行,十幾米後來到了二蛋家門口,發現那陣香味竟是從屋內傳出。村長雖然也被吸引,但是想起村中關於二蛋的轉眼也不禁有些發毛,連忙轉移話題拉著領導再去別處參觀。幾位領導明顯表情不悅,但相互之間礙於面子,所以答應了一聲隨村長離開。
當晚將各位領導妥妥的安排好後,村長躺在自己炕上琢磨二蛋家那股香味到底是何原因,但琢磨了半宿也沒回想起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氣味。
第二天清晨吃著早飯,其中一位領導又提起了前日二蛋家裡的那陣香味,覺得十分奇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散發出如此味道。其他領導也正有此意,於是一拍即合飯後直奔二蛋家而去。村長身為一個小村官在這些政府官員面前連差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出口解釋,只好哭著一張臉跟了上去。
片刻,幾人來到二蛋家徑直推門走進了院子,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濃郁,就連心裡打顫的村長都忍不住吸了幾大口。院中還擺著當初開寶箱時二蛋所座的小板凳,那把生銹的菜刀也躺在旁邊,上邊蓋著一層厚厚的塵土銹跡更加濃重。
這一舉動也驚擾了其他村民,膽大的人都出門站在外邊遠遠的看著熱鬧。
幾位領導並未在院子裡多做停留,頓了一頓便直接走到房前推門而入。當屋門被打開的同時,更加濃郁的香味瞬間湧了出來,熏的幾人一陣咳嗽,連遠遠站在周圍距離二蛋家百餘米地方的村民都聞到了這種香味,好像有蔓延全村的趨勢。
待味道散清一些,有一位領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率先走了進去,但很快就驚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臨出門是還被腳下的門檻絆了個大跟頭,肉肉的身體撲通一聲拍在了地上!村長嚇得幾乎尿了褲子,這等於得罪了領導,也代表自己以後的日子過不消停了。
其他領導開著玩笑也走進了屋裡,結果下場都是一樣,臉色刷白滿臉驚魂的退了出來!村長自然也跟了進去,只見在裡屋睡覺的地方,二蛋和那個嬰兒直直躺在土炕上沒了生氣。此時距離當初『開寶盒』那天已經過去了近六個月的時間,那嬰兒卻和剛被發現時一樣,皮膚紅潤,細膩光滑。二蛋也膚無異色,似乎是剛剛死亡不久。
半個小時後,幾輛警車呼嘯而至。警察迅速封鎖了現場,法醫也抬走了二蛋的屍體,圍觀的人群也並沒有發現那個嬰兒,村長被當做嫌疑犯帶回去調查。
又過了三天,村長被釋放回來,眾人連忙問其情況。他告訴大伙,法醫對二蛋的身體進行了屍檢,驚訝的發現他早已經了死了五六個月,體內的器官都腐爛的不成形狀,唯獨剩這一具空皮囊不腐不爛,距離原因尚未查明。並且具法醫的鑒定報告上記載,他們在到達現場之後只在火炕上發現了二蛋一人的屍體,根本沒看到什麼所謂的嬰兒……」
聽骨頭說完,我緊張的嚥了口唾沫,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嬰兒屍體竟然藏著這麼多詭異的門道。光頭也重新點了根煙邊抽邊道:「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聞著周圍一股香味,而且香的沁人吶……」緊接著就聽他驚叫一聲:「我靠!這嬰兒……怎麼又回來了!!!……」
我馬上轉頭看去,只見在光頭旁邊的空坐上赫然擺放著剛剛那個已經被他扔到了外邊的黃金色盒子。盒蓋微微敞開了一般,那嬰兒依舊雙眼緊閉靜靜躺在其中,週身還散發出一種奇特的香味……
第二十九章鬼娃子(三)
黃金盒子是我親手遞給光頭並且眼睜睜看著他扔出去的,可是此時竟然就在我們聚精會神聽骨頭講故事的時候又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這實在有悖常理,光頭也隨即避開那盒子坐到了我的身旁:「真……真他媽……邪門了!」
我再次探著腦袋往盒內看了一眼,沒錯,這就是先前的那個長盒,蓋子邊緣還有被撬動留下的痕跡:「禿子,你剛才……是不是扔錯了?……」光頭道:「這麼大個盒子怎麼可能拿錯,我還特意用力給扔到懸崖下邊了,就算是真長翅膀了它也不應該飛到裡邊來啊!」
骨頭在前邊出主意:「要不……你再扔一回?」
我搖搖頭:「不行,既然這東西能自己回來,肯定有它的用意。咱們要謹慎一點,以免出什麼差錯,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光頭板著一張臉:「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能帶著它一塊『雪山三日游』吧?要真是那樣,你坐那邊去當爹,咱倆換換位置!」
討論了半天三人也沒想出個可行的辦法,只好盯著那個黃金色盒子開著坦克慢慢往冰火谷山頂進發。
呆呆的坐了兩個多小時,負責開坦克的骨頭開口吆喝我們:「半宿沒睡覺,再加上一路白雪晃得俺眼皮哆嗦,你倆誰來替俺一會?」光頭打了個哈欠:「不只是你,我的眼皮也哆嗦著呢。老張要不你守一會,讓我安心睡上一覺好去替老骨。」我一愣:「守一會?守什麼?」
光頭看了看對面盒子裡的嬰兒:「廢話,當然是那個。放在那看得我心裡邊發慌,要不乾脆再扔一次吧,沒準剛才真拿錯東西了!」我笑道:「你慌什麼,大老爺還害怕一個小嬰兒。它又不能爬出來吃了你!」他瞪了我一眼:「別特麼在那說風涼話,不害怕你怎麼不睡?別跟我說不困!」
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擺著這樣一個詭異的初生嬰兒,外邊還飄落著大量悚人的頭髮,我心裡確實也有些慌亂,總感覺那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嬰兒棺材。我們的決定,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個十分危險的巨大變故!沉思片刻。我點了點頭:「那就扔了吧,放在身邊也是給自己找罪受。這坦克裡邊的空間不大,一會咱就瞪眼盯著,我倒要看看它是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