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我搖了搖頭：「只見過黑夜裡的白星星，這白天裡的黑星星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沒準是什麼奇特的而自然景觀，趕緊拿相機拍下來！」
小葉聞聲正欲拿下背包掏相機，卻被前邊的耶株攔住：「別動！那不是什麼星星，是雪狼的眼睛！」
「眼睛！？」我嚥了一大口唾沫：「這麼多黑點……那得……那得是多少只雪狼！站著不動，等它們過來用餐麼？」
耶株招呼著我們慢慢蹲下：「雪狼身上有一部分狗的習性，你卻跑它越會去追，你不動它反而會沒什麼興趣。現在咱們只能碰運氣等待。如果它們不餓，過一會兒就會全部離開！」
「那……如果它們餓呢？……」我身上已經冒起了冷汗。
耶株語氣非常平靜：「如果真是那樣，咱們就回不去了！」
此時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被無數只雪狼圍堵在懸崖邊上，就如同在玩俄羅斯輪盤一樣，一槍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俄羅斯輪盤，槍裡只有一顆子彈，兩人對著自己輪流開槍，這麼說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苦苦等待了十多分鐘後，那些黑點終於開始移動，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但隨後剛放下的心就又重新提回到了嗓子眼！只見那些雪狼並沒有各自散去，而是饒有秩序的慢慢靠近。它們，竟然在包圍我們！
耶株把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一會聽我指揮，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往山上雪松密集的地方跑。遇見足夠結實的能爬盡量爬上去，雪狼不會上樹，這是唯一的機會！」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小袋子，緩緩打開，裡邊竟然是幾大塊肉乾！
雪狼在慢慢靠近著包圍。我們也在慢慢後退脫離包圍圈。但兩條腿的速度肯定比不過四條腿，眼看距離越縮越短，耶株忽然大吼一聲：「跑！」說完將手中的肉乾分散扔開，轉頭開始狂奔。
發現我們開始行動，那些雪狼也不再徘徊，呲著獠牙如飛一般追了過來！
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狼嚎，我托著雙腿發軟的小葉跟在耶株身後往山上跑去。幸運的是山上的積雪沒有多深，除了有些打滑之外並不影響奔跑。如果是山下那種過膝深的地方。那真就是毫無生機了。
雪狼的速度飛快，正像耶株所描述的那樣。當它們奔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也隱沒在雪中，我們只能聞其聲卻不能見其影！最靠前的一批雪狼在追逐到我們拍照那片平地的時候爭前恐後停下來搶奪地上的肉乾，十幾塊大肉乾幾秒鐘便被吞食一空。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耶株自然也不會給雪狼提供沒有代價的肉乾。那幾隻吃到肉乾的雪狼還不等再次進入掠食狀態，就雙腿一瞪僵死在地上。緊接著令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在雪地之上！只見後來的那些雪狼見到同伴死亡之後竟爭前恐後過去撕咬，有些甚至還沒等被肉乾毒死就已經喪命在同伴的獠牙之下。
一朵朵血花在潔白的雪地上綻放，鮮血不斷將其擴大，格外顯眼。如此冷血的生物對我們肯定也不會嘴下留情，看到這個場景我拉著小葉跑得更快。雪狼吞噬同伴的習性雖然殘忍。但卻給我們帶來了活命的機會。那陣血腥味吸引了大批雪狼前去搶奪食物，我們也有更多的時間逃跑。
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衝進雪松林，耶株開始幫我們尋找可以攀爬的樹幹，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顆歪脖雪松上。耶株的身體十分靈活，攀爬松樹如履平地。我雖然會爬，無奈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手腳根本施展不開，撅著屁股拱了半天才勉強爬到了最低的一截雪松樹幹上。
最讓人著急的是完全不會爬樹的小葉，她的臂力不夠，雪松下半部分又十分光滑沒有可以腳踩的凸起，嘗試了幾次她連一米都爬不到就滑了下去。耶株見狀馬上跳回到地上，讓小葉踩在他肩膀上，我則倒掛在枝幹上騰出雙手接應。艱難的將她拖到我身邊，一隻雪狼已經來到近前，對準樹下的耶株就撲了上去！
耶株正準備往上爬，見狀連忙彎腰躲過，隨後迅速往樹上攀爬。雪狼的反應也出奇快，落地幾乎沒有停頓反身張嘴重新咬了過去。儘管耶株爬樹只需幾秒的時間，卻還是被雪狼撕扯下一塊褲腿。
到嘴的肥肉就這麼上樹了，雪狼顯然很不甘心，搖著尾巴來回轉圈。如此近的距離我終於看清了它的面貌，出乎意料，竟然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反而有幾分可愛。一身雪白的容貌和兩隻晶瑩剔透的小眼睛，與嘴裡呲出的兩根犬牙格格不入。
慢慢的，在樹下聚集的雪狼越來越多，它們的體型和長相一模一樣。把兩隻面對面放在一起，說成是照鏡子絕對一點都不誇張。
耶株坐在我們頭頂上的一根枝幹上高聲喊道：「那裡不安全，別停，繼續往上爬！」我探著腦袋往下看了一眼：「這塊距離地面至少有五米，它們……應該跳不上來吧？」耶株沖樹下抬了抬下巴：「確實跳不上去，不過它們還有別的方法！」
小葉聞聲低頭看去，頓時驚叫一聲：「張瑞，快點！它們上來了！」我定睛一看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些身形嬌小的雪狼竟然有秩序的排在一起，像疊羅漢一樣一隻站在另一隻背上，逐漸向我們靠近！
我大罵了一句畜生，連忙抱住雪松主幹，讓小葉踩著我的身體往耶株的位置攀爬。小葉雖然嚇得全身哆嗦，但行動上卻絲毫沒有怠慢。也可能是剛剛有了經驗，踩著我瞪了幾下便爬到了耶株身邊。
耶株所坐的枝幹雖然高聳，但是並不結實，小葉站上去就已經有些搖搖欲墜，若是再加上我的重量，肯定支撐不住。耶株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想要往更高的地方攀爬，無奈抬頭一看已經爬到了這顆雪松的頂端。再往上去的部分已經算不上是枝幹，根本無法待人。
讓他們在上邊坐好，我則攀爬到小葉身邊死死抱著主桿。在這種危急時刻，想著自己的姿勢，我的腦海竟然浮現出了樹瀨的樣子。當初我還羨慕人與自然裡的樹瀨：天天抱著樹幹睡覺多麼幸福，如果我也能那樣就好了。想不到現在自己的願望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實現……
眼看樹下的雪狼越羅越高，有一隻已經幾乎可以跳到第一節主幹上！耶株也似乎沒了辦法，臉色十分難看。正當我幻想著自己能有一對翅膀該多好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獸嚎，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白影從樹下掠過！高高的『雪狼梯』瞬間土崩瓦解！
待那白影穩住身形我們定睛細看，發現那竟然是一隻體型接近三米的白色大熊，不出意外，這肯定就是耶株口中的白熊。剛剛它不知道從何處竄了出來，一口橫咬在『雪狼梯』上，將三隻雪狼同時銜在嘴裡，坐在一旁貪婪的享用！其他雪狼見狀頓時四散而逃，幾秒鐘就在雪地裡隱去了身影。
我慢慢下到第一節枝幹上放鬆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抬頭輕聲問道：「耶株兄弟，三隻雪狼，能讓它吃飽麼？」話音剛落還沒等耶株開口回答，我就感到身下的枝幹一鬆，接著整個人快速往樹下墜去……
第十四章白熊
感覺到身體在快速下墜，我本能的伸出雙手在空中亂揮，摸到一個條狀物體便死死抓住。等穩住身形向下看去，只見那只白熊正坐在樹下，懷裡抱著掉落的那截樹幹似乎在尋找我的身影。片刻，沒有找到，才重新抬起腦袋對著懸在半空的我低聲嚎叫……
如此命懸一線嚇得我小腿都陣陣抽筋，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發現手裡抓的是一條棕色的布繩，耶株正握著另一端想辦法把我往上拉。這是他身上的腰帶，應該是看到白熊過來襲擊，所以及時扔下來救了我一命！我死死抓住這根救命的布繩一動不動，任憑自己在空中晃來晃去，樹下的白熊也忽然安靜下來，似乎在琢磨著怎樣才能把我們放進『餐盤』。
這樣一來，雖然表面上看最高的枝幹上只站著兩個人，但實際卻是三個人的重量。被吊在半空，頭頂樹幹發出的吱嘎吱嘎聲聽的我頭皮發麻。耶株也不敢再動，生怕哪一下幅度大了導致樹幹斷裂，到時候不只是我，三人都會落入熊口。小葉靠近主幹，盡量將重心放在枝幹根部的位置減輕壓力。
就這樣，我像一個鐘擺一樣被掛在樹上來回飄蕩，裸露在外的雙手也開始被凍得發麻。小葉嚇得面如白紙，盯著我不停流淚：「張瑞……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我強壓住內心的恐懼露出了個自認為是在笑的表情：「放……心，這裡這麼冷，那隻大熊過一會就會離開的，再……堅持一下……」
耶株也沒了底氣：「但願……會吧，這是我第一次遇見白熊。它比阿爸描述的要大出許多，應該是頭雌熊。」正說著，樹下的白熊又有了動靜，只見它從地上坐起來，圍著雪松轉了兩圈，接著瞄準半空中的我嗖的一下跳了起來！我慌忙將雙腿上抬。那白熊看似體型笨重，彈跳能力卻極強，加之自身的高度，這用力一躍竟跳到了四五米的位置，巨大的爪子貼著我的屁股掃了過去！
經過這一番晃動，頭頂的枝幹又吱嘎響了一聲。我嚥了口唾沫，聲音都開始發顫：「耶株兄弟，這熊到底能不能走，要不然我下去跟它周旋一會。你把小葉給我平安送回內蒙古就行！」小葉哭的更厲害：「你別胡鬧……我要跟你一起回去……」耶株相對來說還算冷靜：「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你盡量保持身體別動！」
說著耶株將手中的布條纏在樹幹上固定好，騰出雙手取下了身後的巨弩，熟練的從後腰拔出一支長箭上趟拉弦瞄準了白熊。白熊好像也知道自己要受到傷害，竟然不再四處轉悠，反而坐在我的正下方。在耶株的方位三百五十度無死角，唯一那十度死角就在樹幹正下方。
又是接近十分鐘過去，我的雙手開始發麻。漸漸失去了感覺，整個人也慢慢往樹下滑去。我努力想往高處攀爬一段距離。試著用力過後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其實早已經無法動彈，別說往上攀爬，就是動一動都極其困難，抓住繩子完全是處於身體求生的本能。再過一會，等雙手徹底失去知覺後，我這輩子估計也走到了盡頭……
小葉一直盯著我和樹下的白熊看。嘴唇不停顫抖已經害怕的抽泣起來。我抬頭看著她開玩笑：「我覺得……等咱們度蜜月的時候……這一站……可以省了……」她用力點點頭：「不來了……再也不來了……你一定要抓住啊……別鬆手……」我還想說話，近乎凍僵的雙手卻再也抓不住布條，剛剛張嘴整個人就直直的掉了下去！
這次再也沒有什麼幸運可言，白熊的身體好像一張席夢思大床一般，我摔在上邊不但沒有受傷。反而覺得還挺舒服。當然舒適只是一時，白熊很快反應過來，知道又有獵物送到嘴邊了，忽的一下站起來左右轉著大腦袋尋找我的身影。我從它身上摔落到地下，正巧站在它身後。
由於害怕誤傷到我，耶株也不敢貿然射擊，只得大聲喊道：「往上風口跑，別回頭！」我聞聲迅速感覺了一下風向，順著微風往山上跑去！這片雪松林並不大，沒幾步我就又站在了茫茫雪坡之中。遠處的白熊並沒有追來，而是依靠兩隻後退直立著站起來，伸著鼻子在空氣中尋找我的味道。
我重重鬆了口氣，心臟跳得厲害，那種疼痛感又一次襲來！既然從白熊口下逃生，我索性直接躺在了雪地上，一邊用力捂著胸口一邊盡量讓自己的心跳恢復平穩以緩解疼痛。
遠處雪松上的耶株和小葉十分顯眼，我能清楚的看到她們和白熊的一舉一動。沒有我的因素，耶株身手非常利索，瞄準白熊的腦袋就扣動了扳機。他隨身所帶的巨弩和長箭都比普通的弩槍要大出三四倍，單是那根箭就接近一米，是某種堅硬的輕型木質材料。
白熊發覺自己受到攻擊，連忙轉頭躲閃，卻還是被刺中了左肋，長箭從它的背部刺入，腹部穿出，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散佈在雪地之上。雖然遭受了如此重創，那白熊卻並沒有跑開，反而被徹底激怒。帶著那根一米長的弩箭仰天怒嚎，隨後偌大的身軀狠狠撞向了雪松。
只有一人多粗的雪松在體重接近一噸的白熊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只被撞了一下就開始變的傾斜，眼看就要倒塌！我心中十分焦急，想要過去幫忙無奈手上沒有武器。耶株也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將弩箭再次上趟，瞄向了白熊頭部。在這一撞之下白熊的傷勢也進一步惡化，鮮血灑的到處都是，整個雪地幾乎都變成了紅色。
正在我準備爬起來捨命過去吸引白熊注意力給小葉和耶株爭取救命時間的時候，耳邊忽然想起了一陣密集的沙沙聲音。探著腦袋轉頭一看，剛剛平穩下來的心跳頓時又像打了雞血一般飛速跳動起來。只見在山坡更高的位置，無數只雪狼奔騰而下，每一隻都氣勢如虹完全沒有了剛才抱頭鼠竄的樣子。
對於白熊來說，我和這群雪狼都處在上風口，它聞不到我們的味道。但對於飢餓的雪狼來說，滿身鮮血的白熊處在下風口，血腥的味道順風而下讓雪狼門聞了個飽。雪狼群飛速接近，衝到近前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我想要逃跑根本沒有時間，便直接躺回到雪地中往身上蓋了些積雪——裝死……
可能是它們全都被那陣血腥的味道所吸引，大批雪狼從身邊跑過，甚至有幾隻還踩到了我的肚子，竟然真的沒被發現！待狼群跑過，我重新探出腦袋，只見遠處那只白熊嘴裡吐著血沫還要撞樹，忽然耳朵一豎也轉頭往後看去，見到大批雪狼頓時慌了神色，顧不得樹上的美餐開始轉身逃命。
白熊的攻擊力雖強，但速度遠比不上嬌小的雪狼，沒跑出幾十米就被追上。無數只雪狼勇猛的跳在它身上瘋狂撕咬，白熊也停下來拚命掙扎，張開血盆大口反咬過去。一時間，狼毛熊毛像開了花的蒲公英一樣漫天飛舞飄向山下。兩種動物凶狠的咬成了一團！
趁著這個空當，耶株扶著小葉悄無聲息的從樹上下來，慢慢移動到我的身旁，隱藏在雪地之中坐山觀熊鬥！
隨著越來越多的雪狼相繼而至，白熊發現力不從敵，便一邊掙扎一邊逃命。然而雪狼的攻勢十分猛烈，並且越發講究戰略，專門啃咬白熊身上的傷口。白熊身上掛著七八隻雪狼在雪松林裡左搖右晃，旁邊的雪松被接連撞到。很快，雪狼就站了上風，白熊身上的絨毛也被咬掉了大半，全身傷痕纍纍。
或許是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脫，白熊索性停止奔跑，轉過身體將迎面撲上來的雪狼咬在嘴裡。這一次是並不是貪嘴，白熊的目的只是雪狼的性命，將其咬死後便扔在一邊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一番惡戰過後，奄奄一息的白熊終於耗盡了力氣，帶著滿身傷口癱倒在一邊任由雪狼撕咬。
雪狼群為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樣一隻身受重傷的白熊，在瀕臨死亡的最後時刻竟然還拉上了二十多隻雪狼一起陪葬！不過剩餘的雪狼並不會為自己死去的同伴而哀傷，反倒全都發出勝利的嚎叫，似乎在慶祝這一次狩獵竟然獲得了如此之多的食物。
我們躺在雪窩之中不敢動彈分毫，靜靜看著那些雪狼等待它們吃飽離開。雪狼也絲毫不浪費時間，大約十幾分鐘過後，雪地上由於先前的惡鬥留下來的屍體和內臟就全部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張被舔的乾乾淨淨的白熊皮余留在原地。有了足夠的瘦肉和內臟，雪狼們對皮毛不再感興趣，吃飽之後逐漸散去。
當最後一隻雪狼離開我們的視線之後，三人總算徹底鬆了口氣。耶株探著腦袋環顧了一下四周，在確定安全後才慢慢坐了起來，我也撣掉小葉身上的積雪把她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吱嘎忽然轉進了我們的耳朵，耶株緩慢移動的身形頓時僵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出口提醒我們，方圓五米內的雪地就開始快速下降，接著就在這看似平整的雪坡之上，以我們為圓心坍塌出一個不知多深的大洞。三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跟著身邊大塊的積雪一同掉了下去……
第十五章冰洞遇險
在飛速下降的過程中，我一直死死抓住小葉的胳膊，生怕底下有什麼岔路口將我們分開。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剛剛下落不到兩秒我的屁股就重重摔在一塊稜角之上，擱得我不受控制抽了一口冷氣！隨後將小葉護在胸前一聲哀嚎：「倒霉！我的屁股……」
有我在下邊墊底，小葉並無大礙。落地之後連忙翻身爬起來查看我的情況，我齜牙咧嘴掙扎了半天，最後從屁股底下拿出來一塊轉頭大小帶有稜角的冰塊：「耶株兄弟，上來之前你不是說山上沒有冰縫，讓我們只管提放雪狼和白熊就成麼？現在這……怎麼還掉下來了？……」
耶株也一臉狐疑，瞪大了眼睛在四周小轉了一圈，嘴裡輕聲喃喃：「這不是冰縫，是雪洞，可能是雪狼或者白熊挖出來做窩的！」一聽這話，小葉頓時抱住了我的胳膊：「這……這是……野獸的……窩？！那咱們趕緊出去啊！」耶株舉起手掌示意我們不要出聲，隨後開始仔細觀察頭頂的缺口。
屁股上的疼痛有所減輕我也扶著小葉站了起來，發現這裡確實是個雪洞，整個一圈不是堅冰就是積雪。出口距離地面大約有接近四米，雖然不算太高，但是在沒有冰鎬的情況下想徒手爬出去幾乎不太可能。雪洞上半部分的洞壁幾乎全是由堅冰組成，如同抹了油的玻璃，不借助工具我們肯定無法出去。
耶株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把目光從洞口移開，在內部尋找出去的辦法。雪洞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臭味，看來更像是白熊窩。洞內空間很大，四周散發著一種藍瑩瑩的光芒，猶如在童話世界裡的冰雪宮殿一樣十分美麗。耶株聞著那陣淡淡的臭味鬆了口氣：「這裡以前是白熊的老窩。不過它已經離開很久了，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被雪狼吃掉了。」
沒有了實質性的危險，我們開始考慮怎麼逃出去，現在時間越來越晚，太陽已經開始下山。雖然雪洞內現在是一片冰瑩之景。但是一旦太陽落山，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絕對黑暗。到時候我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在這裡活活被凍死！
觀察了片刻，耶株率先走進洞內，我抓著小葉的手遠遠跟在後邊。洞內的冰牆上殘留著不少抓痕，左右有兩個通道，走進右邊的通道拐了個彎，另一個與之相通的冰洞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個冰洞相對前一個較小，大約只有三十平米。正中央的位置散落著不少白熊糞便，當然已經被凍成了冰坨。
繼續往前便到了盡頭，左邊還有一條通道，進去之後相當於畫了個半圓又轉回到了出口的位置。我摸了摸冰牆說出了自己的辦法：「要不然咱們搭個人梯，三人的高度加起來在五米左右，先讓一個人回到部落尋求幫助，另外兩人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耶株點點頭表示同意：「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咱們按照體重的大小來搭人梯。我在最底下，讓小葉姑娘出去！」說著背靠冰牆雙腳低在地面上一塊凸出的冰塊之上穩住身形。對我點了點頭。我整理了一下厚重棉褲，踩著他的肩膀也背靠在牆壁之上。
小葉有些害怕，盯著我們看了半天連連搖頭：「我……我不行……」
耶株開口鼓勵她：「沒事的，很容易，就像爬梯子一樣。」我也應聲附和：「對，你就把我們當成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就行！」
躊躇了一會，小葉摘掉手套，從耶株的大腿開始，踩著一段一段往洞頂爬去。雖然洞壁十分光滑，但我們的身上摩擦力很大。在加之有一部分被雪水浸濕，所以更容易攀爬。小葉三兩下便成功踩到了我的肩膀之上，三人的高度加起來總和已經超過了洞口，我將兩隻手跟著身體緊緊貼在冰壁上盡量穩住身體，小葉的胸部以上都探出了洞外，深吸一口氣後用力往外爬去。
由於洞外也是一片雪地，並無任何可以借力的物體，所以小葉爬了半天，雙腳卻始終沒能成功離開我的肩膀。耶株在最下邊平心靜氣的指導：「不要心急，將面前的積雪慢慢掃到一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凸起的冰塊或生根的草芥。確定可以百分百爬出去的時候再開始行動！」
小葉答應了一聲，用胳膊將洞口周圍的積雪掃到一旁，緊接著興奮的叫了一聲：「這有一個生長在冰裡的草根！」說完似乎是伸手抓住了那個草根，雙腳漸漸離開了我的肩膀。我抬頭望著她，抬起雙手護在她的腳底，生怕她會一不小心重新摔下來。
一切似乎非常順利，小葉利用那株在冰塊中頑強生長的草根逐漸爬了上去，直到最後雙腳已經上升到我碰觸不到的高度。等到她的大半個身子都爬出了洞口，我總算鬆了口氣，從耶株肩膀上跳下來兩人抬頭仰望她的情況。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先前那陣可怕的『嘎吱』聲響，似乎某個地方的冰塊又一次開裂！我擔心的看著已經成功爬到地面的小葉：「你抓緊了，速度快點！」隨後就看到小葉反身趴在洞口探著腦袋回應：「沒事，我爬上來了！這就去……」還沒等說完，就看到一條裂縫從小葉身下洞口的位置迅速延伸到了我們腳下！耶株見狀連忙大喊一聲：「別看了，快跑！」
小葉一愣，起身正欲跑開，地面的冰牆便迅速開始坍塌，巨大的冰塊之間夾雜著剛剛爬出去的小葉向我們砸了過來！看著小葉頭頂那些巨大的冰塊，我心生焦急，來不及細想，只得衝上去伸手將她抱住，隨後轉身往洞內跑去。就在我抱著小葉跳離原地一秒鐘後，那些巨大的冰塊接踵而至將洞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望著我額頭上被冰塊擦出的一塊紅腫，小葉嗚嗚哭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聽話，咱們還有別的辦法，乖哈。」隨後看了看旁邊的耶株：「耶株兄弟，這山上的冰塊怎麼這麼脆弱？」耶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常年被太陽照射，再加上冰塊裡的空氣較多，所以牢固程度就大大降低。」
「既然如此，咱們可以試試雪洞周圍的冰牆，沒準就會坍塌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