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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節


是冰冷的溪水把我沖醒的。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兩塊滿是抒荇的石頭中間。背後是一個小斷崖。雨水聚成的小溪從斷崖上流下來。直接衝到我的臉上。
溪水非常冷,我的手腳兒乎全是麻木的,在這樣的狀態下醒來,於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一切都會在幾分鐘內好轉,但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努力地嘗試活動手腳。身體慢慢有了反應,然後努力動彈幾次,終於站了起來,
天已經亮了,四周瀰漫符一股霧氣。這是哪裡?
我爬起來,努力揉搓著身子,好讓血液加快循環。慢慢我暖和了起來。思維也清晰了,我馬上發現四周有些不對勁一這裡的梢被完全不是我被打暈前的樣子。
媽的,昨天那個王八蛋我心中好似沒有力氣把心中的一股怨氣吼出來,
「可惜,你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重要。去陰曹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誰吧!」我幾乎立即想起了他最後一句話,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不可能會說這樣的話。難道我還認識他?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當時應該在第一時間撕掉他的面具,用刀應該是能割下來的。
我想起不知道誰和我說的,要用人皮面具易容成另一個人並不是萬能的。首先是你要易容的人必須和你本來就有幾分相像,我和三叔,或者說解連環,有著血緣關係,臉型基本類似,這才有可能易容得非常相似,否則。不可能易容成一個臉型完全相同的人。
我想不出來他到底是誰,渾身的疼痛與寒冷也讓我無法深人思考。以那人的身手來看,他不是特別強勁的人,但身手至少比我要好很多。
我環顧四周。我所處的一定是一條乾涸很久的山間溪流,地上都是拳頭大小的卵石,卵石間長滿了野草。因為山間氣候濕潤,所有的石頭上都覆著一層厚厚的青苒。從斷崖上流下來的小股溪水滲入卵石下,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卻看不到水。
我看向四周的樹木一樹幹上也長滿了青苔,厚厚的一層。這個地方的濕度和我被打暈的地方完全不同。
難道我被帶出了很遠?
我還是一陣一陣的頭疼和眩暈,但身體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這得益於我這段時間受到的各種打擊。打擊這東西,只要沒把人打垮打死,對人總是有幫助的。我找了一塊比較大的石頭坐下來,有點擔心地去摸自己的臉:
其實我並不是想摸自己的臉,我是要去摸我的面具我知道那人下了殺手,不過當時因為胖子就在附近,那傢伙沒法弄出太大動靜,否則我現在根本醒不過來。但即使我沒死,我臉上的那些傷也一定是我沒法處理的。
我心中的情緒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這張面具破掉,還是相反。總之兩種想法都有。這張面具唯一的好處是讓我帶著很多人來到了這裡,但之後,它給我帶來的似乎全是麻煩。
等我的手摸了上去,我才知道厲害一當我摸著我被擊打的部位,才感覺到萬分的疼痛。我裡面的臉肯定已經完全淤青了。但面具的表層卻絲毫沒有破損。
看來想要逃脫這樣的生活也並不那麼容易^這面具應該充分考慮到了任何可能的因素。
面具覆蓋在臉上,我沒法處理傷口,但摸上去似乎也不算太嚴重,沒有溪水也無法照鏡子,我只好作罷,先琢磨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吧。
我順著懸崖一路往前,慢慢地懸崖矮了下來,我找了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爬了上去,就發現上面是一個很陡很陡的坡。奇怪的是,坡上幾乎沒有什麼樹木,只有一些小灌木。這是個泥石流坡,應該是近幾年間某次泥石流事故造成的。
我應該是從這道坡上滾了下來。我活動了一下手腳,驚訝於自己就這樣滾下來身體竟然沒有散架。不過活動了一下才發現,我全身上下都有非常不舒服的疼痛感。
不同於一般的淤傷,我知道這是骨傷的痛感。只不過我身體沒有完全緩過來,還是冰冷的,等再過一段時間,各種傷都發作出來。也許我連路都走不動了。
我靠在樹上,看著四周的環境,大概能想到昨晚是怎樣的一個情景了。我昨天待的地方一定在這道坡的上方。我被那王八蛋打暈之後,他一定是把我直接推下來使我滾到小斷崖下的。我無法判斷他是
否要置我於死地。但顯然他不想讓胖子再次發現我
昨天我和胖子審問他的地方邊上並沒有這種陡坡,看樣子他還是拖著我走了一段路的。我回去能找到胖子的概韋可能很低了。
我抬腿,開始努力往坡上走去,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發現植物開始眼熟起來,似離坡的上方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實在走不動了,往下看,其實也沒有走多遠。坡實在是太陡,真是很椎行走。
最後一段接近九十度的陡坡,我幾乎是手腳件用爬上去的,還好這一段只有幾米。我翻上去之後,就發現上頭是一段緩坡,樹木一下高大起來,籐萑盤繞。和灌木纏在一起,幾乎沒有行走的空間。
陽光越來越強烈,我靠在一棵樹下,被陽光照著,感覺所有的疼痛都被無限放大,有些地方疼得無法言喻而且走了這麼許久,我全身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千萬不要骨折,我心裡祈禱。在這種地方骨折就等於死亡了,要是只斷幾根肋骨就好了。
想著想著。我忽然想笑。想起早幾年的各種經歷,這樣浪狽的場曲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現在再次成了這副德行,自己的鎮定已遠大於慌亂了。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蒼蠅,被茌蠅拍打了無數次都沒死,到了最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在於為什麼沒死,而是只己被打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待在這個拍子下面。
不過至少我不願意在這裡被打死,我心說,上帝把我打殘那麼多次,肯定不是讓我在這裡結束的,
我打了個小小的瞌睡後,再次咬牙站了起來,幾乎是跪在地上尋找摩擦使灌木折斷留下的細小痕跡,在灌木中一點一點地找,一直找到傍晚夕陽落下,我才似乎問到了之前和胖子審問那小子的地方。
我們是晚上來的,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地琿特徵讓我記憶,如今更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當然也沒餚到胖子。
我沒有停下來,繼續回憶,想去找當時老外那支隊伍紮營的地方;那裡有篝火和生活垃圾,找到那些東西我就能確定其他地方的位置了。
然而,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這一次我再怎麼仔細地根據回憶去找』再怎麼仔細地去尋找灌木折斷的痕跡,都是一無所獲了。
第三十一章鬼影初現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月亮漸漸地升了起來。我找了個樹窩靠下去,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些動搖。我在想,是不是我完全走錯了方向?是不是之前我一路走過來,跟的痕跡魷是錯誤的路線?那種根據樹木折損情況來尋找痕跡的做法,我也忘記是從電視裡學的,還是胖子教的了,難道完全是唬人的?
「不過是第一天而已。」我立即在心裡對自己說,並開始盤箅胖子昨晚會採取什麼樣的舉動。如果他發現我不在了,他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然後若無其事地和隊伍繼續往前走。因為假旲邪和我邢+見了,他肓定能猜到,我一定是被假吳邪帶走了,那胖子肯定會問去通知其他人的。
不,胖子不會通知其他人。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現在誰也不胃任。而且。這樣的審悄。他回去怎麼說?
如果潘子在的話,他也許會通知潘子,但如今他肯定會一個人在外面找我。
我繼續推測,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場,我首先會怎麼考慮。我會覺;得,我是被假吳邪帶走了,而假吳邪要麼會把我帶回老外的隊伍中去,要麼會把我殺死。他會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判斷哪一種可能性大,從而採取相應的措施。總之,他孤身一人在附近找我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我也不會忽略另一種可能性,就是那傢伙弄完我之後,會回去伏擊胖子,但我相信胖子不是那麼容易被伏擊的人。那傢伙把我拖到這麼遠的地方推上陡坡,肯定也是想讓胖子找不到我。從這個跡象來看,這個可能性並不大。還是當成胖子是在找我比較靠譜。
不過,胖子雖然眼神好,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只能大喊著我的名字來找我,可我當時深度昏迷,假如我找一個人,喊了一個晚七,那個人都沒有回應,我會怎麼做呢?一定是等天亮了,再尋找他留下的痕跡。
顯然胖子沒有找到我,不過這區域範圍很大,找一天未必能找完他現在很有可能也在這個區域的某個地方休息。以胖子的性格,他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想著,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四週一片寂舴,只有輕微的蟲鳴盧,比我們第一次來的盛夏要安靜很多。我意識到這是個休息的好時機,
我找了一棵樹想爬上其頂端,但發現十分困難,於是我便繼續往緩坡上爬。一直爬到我能清楚地看到整個山谷的地方。其實後來我也沒到達什麼高處位置,只是站在了一棵樹的樹冠缺角處。站穩後,我開始扯起嗓子大喊:「胖子!」
一聲之下,幾乎所有的蟲鳴都停止叫聲了。這個角度似乎很巧,一聲下去竟然在對面的山裡傳來了陣陣間音,山谷裡被驚起了一群泛鳥。
我有些吃驚,但隨即也不管了,立即放盧繼續叫,叫了幾聲。停下來,仔細聽有沒有胖子的回音。沒有回音,怎麼叫,耳邊都是山谷裡的風聲。
我心說,也許是胖子的聲音傳播沒有像我這樣可運用到的天然擴音器,所以我聽不到吧,我琢磨著要不要弄個什麼火把出來,好讓他有尋找我的方向,再配合我呼叫他的聲音,也許他是能找到我這裡來的。在此時,我忽然聽到身下的緩坡傳來了一陣灌木摩擦的聲音。
我沒有手電。借翁月光往下看去,下面一片斑駁,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