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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節



說完小花就問我,能不能看出來,這裡的一切都是什麼朝代建立起來的。
我道:「很難說,這裡不是典型的古跡,假使說是古墓或者廟宇的遺址,因為其雕刻建築都會蘊涵著大量的文化細節,很容易就能知道它的朝代,但是如果你現的是一處鐵匠鋪的遺址,除非鐵匠鋪是在大型的古城遺址之中的一部分,否則你是很難知道它的年份的,因為鐵匠鋪中承載文化信息的地方太少了。」
這裡的各種東西,包括牆壁上的石雕,還有這裡的鐵盤,上面所有的花紋和紋路都缺乏某一朝代特有的特徵,所以,幾乎無法判斷它們建造於哪個時代,我也沒有深究,因為我在潛意識裡已經把它們和樣式雷聯繫在了一起。
這裡有鐵器,官方上最早的出現是春秋時代,但是因為有隕鐵的存在,事實上很難只靠鐵器來判斷年代。但是,因為樣式雷牽涉其中,那麼,即使這裡不是清代建立的,也一定在清代被使用過。
樣式雷能搞定的東西,我一直認為我這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本科生沒有理由搞不定。「難道你覺得能從這裡的朝代上看出什麼來嗎?」我問道。
「中國墓葬文化是在不斷展的,各種精巧的機關都有非常清晰的時代特徵,而且越是達的朝代,越會出現技術上的飛躍。比如說,漢代出現的鴿子翻,在唐代就展成連環板,遼人因為地處北寒之地,那邊的古墓墓葬多用劇毒,排石,到了清代,國外的機械技術進入更是豐富了奇淫巧術的展,甚至做出了沒有聲音能自己恢復原樣的機關,如果能知道這裡造於什麼時代,大概能知道這裡會有幾種可能性。」小花道:「舉個極端的例子,這裡肯定不是現代,那麼就不會有紅外線這種東西需要我們擔心。」
這個我也聽爺爺說過,確實如此,不過這一招用在這裡,我覺得太冒險了。因為我之前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我明白,在這個幾千年前的謎團中,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古人是不能被小看的。
我爺爺也和我說過另一個例子,他在一個北周時期的墓葬裡,看到過一隻非常奇怪的陶器,那是一隻長長的陶瓶。上面全是手指數次的孔,更像是一隻樂器。他以為他現了一隻用來「過濾」的器皿,但是,當他拿起陶器就現非常非常重,接著當他上下顛倒這東西,想看個究竟,就在那一瞬間,從那只陶器的孔裡,伸出非常多的石雕小手。所有的手,都有一個弧度,一半的洞口裡的手,向左面展開,而另一邊邊的孔的手臂向右伸展。
所有的手好比孔雀展翅一樣形成一個扇形。
這樣的構圖,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集中到了扇形的中間。就看到,在中線的那個位置上,那一排中央的孔裡,從裡面伸出來了一座黑色的佛陀雕像。配上兩邊的佛手,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座被嵌入在瓶中的千手觀音。
他當時就呆住了,因為在那一剎那,同時所有的洞口都長出了「東西」,而且立即長成了這麼個東西,那過程其實極端的震撼。他甚至以為,這只瓶子是一個活物。
後來,這東西在他逃難的時候流失,再也沒有見過,但是他十分喜歡常常懷念,就想讓現代的工匠複製一個,但是,竟然沒有一個現代工匠能做出來,因為他們無法在已經燒好的陶器內設置機括。就算勉強做出來一個樣子,也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北周時候理應是沒有那麼精巧的技藝的,爺爺告訴我,這說明每個朝代都會有那麼一些人,完全越他們生活的紀元。越是無法琢磨的古墓,越是不同常規的地方,就越是可能看到這種東西。
不過,反正這裡也分析不出朝代來,我也就沒和小花說太多,我們只好繼續思考下去。還是得明白照片裡的蹊蹺。
但是,如果這麼說來,這圖形中蘊蘊涵的是什麼意思呢?這比單純從這些圖形中尋找出圖形信息要難得多,因為更加的無章可循。如果是他們家族裡的人才知道的蹊蹺,那就基本不可能猜測出來。
加上本身這支神秘的家族基本沒有資料可查,那麼,基本我們面臨的是一個無解的局面。
想到這裡,我立即就開始佩服當年這個局的設計者,如果這是防盜墓措施,那簡直是太成功了。
我記得我爺爺說過的,防盜措施一共就幾個層次,往往所有的大型古墓都有這樣的特徵。
第一是,找不到;第二是打不開;第三是拿不走。這座張家古樓,幾乎在每一個點上都做到了極點。難怪這麼多年,所有人對其都束手無策。
但是,這麼想來,那不就無計可施了嗎?現在唯一可以做的,是離開這兒,去到處收集關於張家樓的資料,以張家古樓的隱秘程度,不說能不能找得到,就算真有一些信息,恐怕也得大半年的時間,更何況那信息有沒有用了。
想到這裡我十分的沮喪,我是這麼一種人,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會幹勁十足,但是,一旦我的意識判斷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那麼我會立即頹掉,而小花聽我說完,也沉默了下來。
東西寄到我們這裡到現在,我們已經耽擱了非常多的時間。但是毫無頭緒,我感覺有點絕望。感覺即使再徒勞地嘗試幾天,我們也只能送一封信回去,告訴老太婆:「sorry,我們搞不定,要麼咱們回北京洗個澡再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我倒是不介意,但總覺得這麼做,吳家的臉肯定被我丟光了,雖然其實吳家到現在也沒什麼臉剩下來。不過,我知道小花不可能那麼容易地放棄。
他沉默了片刻,就對那個四川夥計道:「你幫我寄信回去,告訴他們,那張照片無法解密,我們採取自己的辦法,讓他們再等一段時間。」
那成都夥計點頭,但是臉色微變:「東家,您自己來?要不要給先生打個電話?」
小花搖頭:「沒事,我能應付。」
那夥計就點頭出去,我拉著繩子將他送出去,一邊就問小花:「什麼叫我們自己的辦法?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換一種思維模式。所有的機括,奇淫巧術,如果你正面沒法解開,可以使用一種比較野蠻的辦法。」
我還是不明白,他喝了一口燒酒,就道:「如果你沒法把一個魔方還原,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他做了一個掰的動作,「把魔方上所有的顏色都摳下來,重新按照你的想法貼上去。」
「啊,你是說?你要——」
「我要從機括的內部去解開它。」他道,「我要進入這些洞壁的後面,看看這個機關的結構是怎樣的。」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四十五章 進入機關之內(一)


我們把死豬放了下來,然後用水沖洗整個鐵盤,很快,機括的聲音傳來,鐵鏈傳動在洞壁內不停地響動,緩緩地,那些從洞裡傳出來的浮雕全部都縮了回去。同時鐵盤頓了幾下,又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我和小花把冷焰火、短柄獵槍、燒酒這些防身照明的東西都重新打包,合力把鐵盤抬了起來,用鐵棒撐住,露出了那個洞口。
之前小花受的傷還讓我心有餘悸,這下面肯定有什麼棘手的東西,如今下去十分危險,他也並不冒進,而是先切下一隻豬腳,用繩子繫著,先從洞裡甩了下去。
好像釣魚一樣,我們一點一點地放著,放到了很深的地方,卻沒什反應。
他在胸口和背後墊了塊鐵衣的鐵皮,動了一下,就先從口子裡鑽了進去,他的度很快,就見他的手電光迅地往下,一到了最下面就暗了下來。
我不敢說話,後背全是冷汗,一直等了五六分鐘,下面的手電光才再次亮起來,閃了兩下,那是給我的安全信號。
我深吸了口氣,先把上面的裝備包甩了下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洞裡,然後嘗試把自己的身體鑽進去。
我比小花要「肥碩一些」,攀著那些鐵鏈,好不容易下到了底部。我現下面的空間非常的侷促,連站也站不起來,坐著腦袋都要碰著頭。
整個鐵盤底部的「機關消息空間」結構非常之複雜,已經到我無法形容的地步,但是我下來之後,就能一目瞭然地知道整個機關消息的運作機理。
鐵盤的軸承上有很多的鐵牙,可以通過鐵盤的旋轉而張開,四周有無數的鐵環,鐵環連著一條條錯綜複雜的鐵鏈,連通到這些石室的一邊不知道什麼地方。
可以預見,轉動鐵盤的環數不同,張開的鐵牙勾到的鐵鏈也不同,那麼拉扯到的鐵鏈也不同,啟動的機關消息也不同。
而在石室的下部,是一個水輪一樣的東西,插在底下的一個井口內,井口內水流洶湧,是一條巖中水脈,轉動的水輪通過齒輪和鏈條傳動到軸承,所以鐵盤才能經年累月地自己轉動。四周沒有看到任何當時抓傷小花的東西,但是能看到鐵鏈上掛著無數棉絮一般的東西,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油脂。
整個機關消息室好似一口井,只是底下稍微大一些。機關室內有很濃的血腥味,但是看不到一絲血,不知道那些灌下來的血到哪裡去了。同時,我們也沒看到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
沒看到不等於沒有,我們小心翼翼蹲下來四處搜索,現四周確實沒有活物。
也許是因為什麼機關?我心說,小花和我都看走眼了,小花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我用眼神問小花接下來如何,他就用手電指了指一邊,原來在這口井壁上,有三道五六米高,只有一人寬的裂縫,一看就是修出來的,好像非常非常窄的走廊一樣,所有的鐵鏈分成三組,都直刺人這三道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