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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節


我看著,果然,這就和植一樣,插入你頭皮裡的東西沒有根部,只是一個固定點而已。但是,因為這些頭非常明顯地穿過了我的肌肉,所以肯定是在陶片嵌入我的傷口之後長出來的。
「那會不會有毒什麼的,你還是幫我先全部弄出來。」
他不語,卻露出奇怪的神色,把那塊陶片放到被他的血染紅的鐵衣內側,放下來,沒隔多少時間,那些頭忽然就輕微地扭動了起來,往血污最重的方向緩緩刺去。然後開始打卷。
我心說,這是什麼頭,這簡直是細絲一樣的螞蝗。
他看著,又看了看我的傷口,就道奇怪。
「這東西對血非常敏感,如果剛才沒有這件鐵衣服,我的傷口裡肯定鑽滿了頭。但是,這些頭如果是嗜血的,那麼進入你傷口之後,應該順著你的血管瘋長,它們應該是往裡鑽入才對。但是你看你傷口裡的這些頭都是往外長,顯然它們是想逃離你的身體。」
「逃離?」我奇怪。
就看他拿住我的手,往鐵衣上方一拉,然後一擠我的傷口,幾滴血就從傷口裡滴下去,滴到了頭上,一下就看到那幾根頭扭曲著迅退了開去。
我看著,心中有點迷茫,咦,這是怎麼回事?就聽他道:「現在我知道老太太為什麼要讓我帶著你了。」
小花的表情很是感慨。我奇怪那是什麼意思。
他就道:「你的名字果然不是隨便取取的,你的血很特別。」
「很特別的血?」我想起了當年涼師爺和我說的話,「你是說我吃過麒麟血竭?」
「具體我不清楚,麒麟血竭只是一種可能性,這種血到底如何產生的,還是一個謎。」他道,「沒想到你會有這種體質,你是天生的還是後來的?」
我心說應該是後來的吧,不過我在去七星魯王宮之前也從來沒有注意過我的血的問題,學校裡的檢查體檢什麼的,我一直都正常。不過,誰知道呢,在學校裡的時候我可沒遇到過這些事情。
他用火烤燙匕,繼續為我處理其他的傷口,一邊同時道:「老太太肯定知道,看來她都算計好了,但是為什麼沒告訴我?」
我在當時的敘述過程中,也講到過這個細節,不過我不知道那老太婆是否真的是因為知道這個細節才安排我和小花來這兒的,我自己也不敢肯定,因為我這血,時靈時不靈的,和段譽的六脈神劍差不多,實在是不能依靠。
「麒麟血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起悶油瓶的血,就問他。剛問完,匕尖就挑入我的腳裡,疼得我幾乎縮起來。
一會兒他就挑出了一片東西給我看。一邊道:「我不清楚,我只是聽到過很多的傳說,據說以前有人研究過,這種血液形成的機理很奇怪,似乎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爹說,一種可能是滲透作用,長年服食中藥的人,渾身都會有淡淡的中藥味,同樣,常年吸煙的人,煙味是很難去除的,你要是天天用雷達殺蟲劑洗澡,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我心說那多熏得慌啊,不過他說的辦法類似於熏香,古代人治療狐臭也用這個。據說楊貴妃有狐臭就是天天用中藥泡澡,在清朝有一個妃子叫香妃,據說也是從小在花瓣香料中長大,所以身上帶有異香。不過,我和悶油瓶身上沒有任何的異味,我也不相信一小片麒麟血竭有那麼大的效力。
「我還聽說過另外一種可能性,你知道不知道藥人這種說法?」
我搖頭,我是倒賣古董的,醫理這種東西本身就不熟悉。
他用水壺沖洗,擰乾汗衫上的血和汗水,然後用來摀住我的傷口,一邊道:「古時候,有些方士會養著一些藥人,或者叫方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瘋子或者奴隸,用來實驗丹藥,因為很多丹藥都有猛毒,方士為了讓這種人能抵抗毒性,會每天以小劑量的毒藥餵食,使得這些藥人的身體慢慢適應毒藥。這些人吃的藥五花八門,所以體質會非常異常。特別是他們的血,會和常人很不一樣。」
我道:「我爹可沒那麼變態,我是吃大米飯長大的,可別告訴我,我老爹使用砒霜炒菜,水銀當醬油使。」
剛說完我的腳又是一陣劇痛,幾乎縮了起來。
「反正這對於我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我相信婆婆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如果你和那個黑面神都有這種血,那麼非常合理的,兩個人應該分開使用,他們大部隊用大號的,我這裡用一個小號的。而且很顯然,你有個很不錯的頭腦,這可以彌補你在體力上的不足。」他按住我的腳道。
「你***看上去體力也不是特別ok的那種,我最多說你比較會爬和跳而已。」我怒道。
「從中國墓葬進入到有完整葬制的時代開始,倒斗淘沙這種行當的要素質就是靈敏靈活的身體,不是經常能碰到這種可怕的場景。」這時,他就回頭看了看我,表情很奇怪。
「怎麼了?」我咬牙道。
他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血管挑斷了。」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三十九章 寄生(一)


他的表情滿是無辜,甚至有點幸災樂禍,我卻完全愣住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足過了一秒鐘才想到把腿收回來看看他到底幹了什麼。
一看卻只看到我的傷口,血是有,卻絲毫沒有血管被挑的慘狀,我動了一下,除了傷口的疼痛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靜靜地看著我,我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是哪條血管斷了?
看著,他忽然緩緩地笑了,笑得很含蓄,很無奈,我更加的莫名其妙,他才道:「這是一個玩笑。」
「玩笑?」
他失笑,拍了拍我,遞給我水壺,讓我自己洗一下傷口,對我道:「你的人生一定很枯燥。」
我慢慢理解了他的意思,也沒生起氣來,只是覺得好笑,心說你小子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也不見得你生活得多樂騰。
不過,這一下卻讓我對他有了改觀,雖然原先也不覺得這人有問題,不過因為我們兩個背景實在太相似了,雖然我確定我自己是這樣的性格,但是我能明白,他在那種生活經歷下,最有可能是個什麼樣,或者會被逼迫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也是所有到現在我遇到的,倒斗這一行裡的人的唯一共同點,不管是胖子、悶油瓶還是潘子、三叔等這些牛人,他們做事情都是極端功利性的,倒也不是說完全的功利主義,但是他們沒有藝術家的那種「幹一件和現實生活完全沒關係也沒人能理解我的事情」的腦筋。
但小花的這個笑話,說起來有點無厘頭,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這兒也是我一下反應不過來的原因,倒斗的人永遠應該是有事說事的,不應該是這樣。這個玩笑,讓我一下意識到,他和他們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他是唱戲的。這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年老九門二爺的趣事,那個絕頂英雄又如孩子一般的二爺可能是老九門最可愛的一個人。
處理完傷口,我貼上了無數的創可貼,整只腳好像後現代的藝術品,然後套上襪子,就見他往洞的深處看了一下,就讓我去看,我一看,現那些頭竟然開始向洞口蔓延,顯然被小花的血吸引著。
我就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這德行恐怕連移動都不方便,要不是我不知道我們在這兒到底是幹什麼,我就自己做主把他先送到懸崖下去。
「這段時間,我們就暫時不要進去了。」小花揉著傷口的位置說道,「婆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過來。現在我們進去也沒有必要了,我們接下,就等消息。」
這洞裡盡頭的鐵盤,看做工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也不知道是何作用,更不知道小花說的「棘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洞內的情況已經一目瞭然,確實沒有再進去的必要。
我想起老太婆說的,這兩支隊伍需要互相配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種配合法,心中隱隱總覺得不安。
他的夥計又過了兩小時才上來,幾乎不成*人形,看到滿地是血嚇了一跳,我們把情況說了,然後在他的幫助下,把小花吊回到了懸崖頂端。之後,他又下去,準備更多的藥品和實物。
之後的幾天,生活猶如鳥人一般,在懸崖上的巢裡,只有方寸大的地方,四周都是深淵,可謂要麼就不活動,一活動就是世界上最強的體力運動。
小花的定力十分之好,要麼就是玩手機遊戲,要麼就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雪山,在懸崖之巔一邊眺望仙境一般的景色,一邊打俄羅斯方塊有一種很錯亂的美感,總讓我感覺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