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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節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齷齪的念頭,大概是一路過來胖子的黃色笑話聽的太多了。
不過阿貴女兒說的以前,時間長度不明確,說不定是更早以前,也說不定是悶油瓶離開了之後。
胖子就對我道,聽到沒有,你得沉住氣,這裡不比荒郊野外,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與其冒那個風險,咱們不如等到稍微晚點。
我說我等不及,待會吃了中飯我還的去轉轉,他就說隨我。
長話短說,吃了中飯,我和悶油瓶又去了那間古樓處,就發現門口的大樹下,竟然坐著幾個老鬼在納涼。
故事和現實生活的區別就是,故事你總能在關鍵時候加快節奏,但是現實生活總他娘的會出意外,我蹲在一邊的樹下,等那幾個老頭離開,等腦門油都曬爆了,那幾個老頭反而越聊越歡快。
我很難形容那種堵在胸口的焦慮,又不想回去給胖子笑話,忐忑不安中度過了幾個小時。胖子就來找我們,他看我們這麼久沒回來,以為我們被逮住了。
我此時已經逐漸冷靜下來,或者說是熱靜,因為烈陽高照,空氣中翻起潮濕熱浪,我們拿著芭蕉葉扇涼也不頂用,給蒸的都發泡了,熱的沒了動力。悶油瓶真是讓我佩服,即使這麼熱,他也巋然不動,一點也看不出煩躁,但是同樣是渾身汗濕。
胖子奚落了我一頓,我也沒力氣反駁他,他在北京呆的久了,完全沒法習慣這裡的濕熱,更是難受,就對我們道:別乾等著,咱們出去走走,找條溪泡著,否則我非餿了不可。
繞出村外有一條山澗,我們來的時候見過,不寬但是水挺急的,當時看見就覺得那肯定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從寨裡怎麼走。
我也實在吃不消了,一聽就感覺中意,就爬起來三個人一起過去,沿途問了幾個村民。村民給我指了路,胖子摘了芭蕉葉擋在頭上,一路罵太陽一路就七拐八拐就走出寨子。
寨子和溪澗基本相鄰,在山區的寨子基本都會建在溪澗的旁邊,寨子和溪澗之間是石頭灘子,大雨的時候水會漫上來,這些石卵可以起到一個緩衝的作用,我們在梗上眺望了一下,發現在嬉水的人還不少。看來當地人也不是不怕熱。
碧彎彎的溪澗水比我們在下游看到的平靜,走到溪邊就感覺一股涼意鋪面而來,在遊玩的大部分是孩子,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都穿著襯衫,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顯出了曼妙的身材,胖子一下就來勁了,幾下脫掉衣服就往溪水裡沖,好像豬八戒看到蜘蛛精一樣。
我感覺自己穿著三角褲不雅觀,就穿著短褲下了水,陽光下的溪水有點暖和,我走到石頭下的陰涼處,悶油瓶沒有下水,坐在一邊的樹下納涼。
泡了片刻,暑意就全消了,一種悠閒的愜意鋪面而來,胖子在和女孩子們嬉戲,悶油瓶打起了瞌睡,我從溪水往寨子望去,能看到悶油瓶的高腳樓就在不遠的地方,這比在阿貴家裡乾等要舒服多了。
好比發榜的考生,在發榜的牆前等著,比在家裡等著要舒坦一點。剛才的焦慮讓我都覺得有點可憐自己,我告訴自己,不要緊張,這一次我們不是倒鬥,在這裡什麼都不會發生,不會有粽子,慢慢來就行了。
於是躺了下來,把身子浸沒在水裡,閉上眼睛,舒展身體。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有點朦朦朧朧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有人叫我,我逐漸甦醒過來,剛坐起來,一潭水就拍到我的臉上,把我一下潑清醒了,我起來就發現嬉水的孩子都跑回了岸上,朝著一個方向叫著跑去。胖子一邊潑我一邊叫著:醒醒!
我站起來,就看到遠處的寨子裡的某處,竟然冒起了青煙,問怎麼回事情?胖子道:好像有房子著火了。
我看向那個方向,就發現是悶油瓶高腳樓的方向,頓時覺得不妙。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三章 火災


此時我還只是有不詳的感覺,但是我的內心還是告訴自己,不可能這麼巧合,這種天氣,木結構的老房子發生火災的幾率很高,但是心中不詳的強烈,讓我有點窒息。
跟著小孩子跑,衝向著火的地方,越靠近我就越感覺到不對,等到我衝到跟前,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只見到悶油瓶的高腳樓裡冒出了滾滾濃煙,火勢極大,熱浪沖天,根本沒法靠近,一看就知道已經燒的沒法救了,高腳樓後面的山也燒了起來,灌木一片焦黑。火還在往山上蔓延。
村民正從四面八方趕來衝到山上去撲火,我們經歷過山火,知道山火一旦燒起來,那種可怕是難以想像的。所以先救山火絕對是正確的。
這火似乎是從山上燒起來的,悶油瓶的高腳樓就在山邊上,受到了殃及,但是我呆立在那裡,卻知道肯定不是這麼回事情。
火太大了,我們到溪裡去才多少時間,就算被雷劈中也不可能燒的這麼快,最明顯的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煤油味。
這裡沒有消防栓,所有的救火都靠桶,但是桶的數目有限,他們從水缸裡舀水去救,等山火撲滅,悶油瓶的房子肯定已經燒的一點也不剩下,我情急想衝進去胖子還是將我拉住,說已經沒辦法了,進去太危險了,犯不著把命喪在這裡。
我腦子一片混亂,跪倒在地上,這個時候,忽然邊上人影一閃,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悶油瓶衝了過去,衝到火房前,往高腳樓底下的隔空處滾了進去。
胖子和我都大驚失色,要知道在這樣毫無保護的情況下衝進火場,絕對是重度燒傷,不是說你不碰到火就沒事情了,火場中心的溫度高達上千度,就是在裡面呆著瞬間也全身都熟了。
胖子馬上大叫救人!我和他立即衝過去,一踩進房子五六米附近,滾燙的熱浪就鋪面而來,我的汗毛立即就被烤的捲曲了,眉毛頭髮發出啪啪的聲音,咬牙忍住皮膚的灼疼,衝到房子邊上,蹲下去,就發現根本不可能進去,裡面的高溫猶如火龍的呼吸一樣湧出來,趴下勉強以看,就看到這裡地下有著泥巴,悶油瓶裹著了一聲正在往裡爬。
再想仔細看,我們被熱浪烤的沒法睜開眼睛,再看不清楚,只得連滾帶爬的退出來,旁邊救火的人就衝上來把我們拉住。
剛被扶起來,就聽到火場裡面一聲什麼東西垮塌的巨響,接著悶油瓶也從高腳樓下面的隔空下滾了出來。渾身都冒著白煙,跌跌撞撞爬起來,朝我們跑來,旁邊馬上有人上去給他身上潑水,就聽到邊上有人說瘋了瘋了。
我衝過去,就看到他渾身裹滿了房下的爛泥,不知道有沒有燒傷,但是左手有幾處全是黑灰,顯然他豁出去用手去掏了,我大罵:你不想活了!胖子扶起他就問道:怎麼樣?
他面無表情,只冷冷道:全燒沒了。說著看了看在救火的人,連地板都燒穿了。
這動作的意思不言而喻,胖子也看了看救火的人,面色不善的看了看我。小吳,看來這村子裡有點問題。
我看著悶油瓶的傷,心裡就沒空琢磨這些,邊上有人對我叫道,快帶他村公所找醫生吧,燒傷可大可小,那房子沒人住,學什麼救人啊。
我們找了一個圍觀的小孩帶路,帶悶油瓶到村公所裡,那小孩讓我呆著,他去叫醫生過來。我想起剛才情形還是後怕,就埋怨悶油瓶,胖子讓我別煩人了,小心給人聽到。我才閉嘴,心裡堵得就有點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悶油瓶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身上的傷口,只是在那裡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氣氛凝固。
這種鬱悶我都不想形容,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寧可當場被逮住打一頓也要先進去看了在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火撲了四個小時才熄滅,很多人都燒傷了,不久來了一個赤腳醫生,用草藥給傷員處理的傷口,悶油瓶倒一檢查倒還好,大概是因為地下的淤泥隔熱,他的燒傷雖然多但是都不嚴重,就是他的左手燒傷的有點厲害,赤腳醫生似乎是見過大風大浪,也不緊張,慢吞吞的給他們上了草藥,說只要堅持換藥,一點疤都不會留下。這裡夏天山火頻發,村民自古代起對於燒傷就有很深的經驗。
我們幾個都不說話,回到阿貴家裡,一清洗,我的眉毛頭髮都焦的直往下掉。簡直損失慘重。
悶油瓶徹底陷入了沉默,房間裡是燒傷草藥奇怪的味道,很難聞,我有點責怪胖子,對他道如果不是他說先回來,當時我們頭皮硬一下直接進去把照片拿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胖子就火了,道這怎麼能怨他,既然有人放火那咱們肯定早被人盯上了,出事的是遲早的事情。這次燒的是老房子,如果咱們看到了照片,那他們燒的可能就是我們了。而且當時那種情況,是人都不會硬著頭皮進去,光天化日之下你爬到人家房裡,膽子也太大了。
我也是有股悶氣沒處發,確實怨不得胖子,可是胖子這麼說我就有無名火,硬是忍住和他吵架的衝動,用頭撞了幾下牆壁才稍微緩和一點。
想著胖子就嘖了一聲,對我道:我看這事情咱們就是沒辦法的,我估計偷箱子那傢伙,也是放火那人一夥的。你想他偷箱子的時候動靜這麼大,還故意敲了地板引起了我們注意。肯定就是把我們引出去。他頓了頓:然後他的同夥在外面,我們一出去看到他們,就肯定不敢再進去,等我們一走他們就放了火燒房子他娘的,肯定是這麼回事兒。
有道理,我點頭,這麼說來,他們應該是臨時發現了我們,情急之下臨時把我們引了出來,如果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早應該採取措施了。放火的很有可能就是當時在山坡山看著我們的那幾個村民他們是什麼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也不應該會認識我。
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在找什麼,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在找照片,只要把照片拿走燒掉就可以了,不需要把整棟房子燒了。胖子道。不過這些人也不聰明,露了臉了,我就不信我們找不到。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嗎?
我有些模糊的印象,不過這麼遠的距離,也實在不會印象太深,認起來肯定會有些困難。不由歎氣。
如果悶油瓶沒有突然想起那只箱子來,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如果他沒有想起這只箱子來,估計現在這箱子已經沒埋在燒焦的廢墟下面。想到這裡,我倒有些釋懷。天無絕人之路,而且這房子一燒,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這村子裡肯定有人知道些什麼,而且還不會是普通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這算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