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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節

「我靠,這骨頭裡好像有刺,疼死我了。」胖子一邊吸著手指,一邊甩干撈上來的頭骨,招呼我把礦燈照過來。
我嘀咕道:「你看,你自己作孽吧。」走過去給他照明,剛走到他邊上,忽然就聽到我的身下,傳來一連串沉悶的「咕嚕」聲,接著冒上來一連串的水泡。
胖子和我都愣了一下,那汽泡停了一下,又「咕嚕咕嚕」冒上來一連串。
「他娘的,真是人不服不行,你這屁放的趕上火箭炮了,還是連發,這動靜也太大了。」胖子摀住鼻子道。
我也莫名其妙,看了看四周:「他娘的,我沒放屁。」
「你沒放屁怎麼這麼臭?這都是什麼味啊,大便都被你熏死了。」胖子皺眉道。
四周的確有了臭味,我聞著卻心裡一驚,這確實不是屁的味道,雖然一時之間我想不起這是什麼味道,但是我潛意識裡感覺不妙,似乎是要出事。剛想說快走,突然我一下失去了平衡,水花一炸,好像踩空了一樣,整個人猛沉進水裡。
那一下極為突然,幾乎是在一瞬間我腳下就空了,我的第一反應是我滑倒了,立即就蹬腿想重新站穩,但是緊接著整個水下都起了汽泡,我腳下的陶片動了起來,往一個地方直滑,根本站不穩。
我大驚失色,立即意識到了什麼,趕緊縮起腿一個翻身往水下潛入,胖子也潛了下來,我們扎入水裡。
掃過礦燈一看,就看到我腳下的水底塌方了,水底塌出一個大坑,和邊上的那個坑連在一起,成為一個非常大的深洞,四周的陶片頭骨全部往坑底滑去。回頭一看,只見悶油瓶順這坍塌被扯進坑底,腳被裹緊在陶片裡拔不出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抓著他的腳往下拽,想要把他拖進坑的底部。
剛才沒顧到悶油瓶,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我們,我們還不習慣照顧他,看他的腿陷在碎片中,已經裹到了大腿,顯然是剛才坍塌的一霎那被裹進去的。他沒有作任何的反抗,呆呆地任由自己順著瓦片沉下去。
眼看著要被裹到坑裡面去了,我和胖子趕緊過去幫忙,一人扯住他的一隻手就往上拽。胖子單手用不上力氣,咬住礦燈用雙手,兩個人用力蹬水,把他拔了出來。
這種事情如果他是一個人就死定了,如果有兩三個人就不算什麼大事故。悶油瓶被提起,開始咳嗽。
胖子就道:「我說你的屁厲害吧,把水底都崩穿了,以後放屁之前記得打招呼,免得誤傷別人。」
我大喘氣大罵道:「這時候還擠兌我,等會老子和你拼了。」
「你看你這人,一點也不虛心接受教導!」胖子拿礦燈去照水底,下面坍塌慢慢擴大,但有些停止了,很快一個大概有半個籃球場一樣大的洞出現在我們面前,黑黝黝的,好比一張大嘴,要將我們吞噬下去。不時有些汽泡從下面冒上來,四周瀰漫著一股惡臭。
我記起這是沼氣的臭味,這個洞肯定本來就存在了,也許之前有木樑之類的地東西加在上面,腐朽之後,還是維持著脆弱的平衡,沒有外力的時候,這種平衡可以延續千年,可一旦有任何的破壞,木樑就崩壞了。那個塌出的坑可能是木樑斷裂造成的,胖子又在邊緣挖瓦片,結果引起了連鎖反應。
「我靠,」胖子道,「這下面好像都是空的?」
下面應該不深,但是水剛才一攪動污濁了起來,看不到底,我道,「這下面可能是之前搭的一個防止鬼頭罐的夾層。」看他又往邊緣走,就道,「小心點,剛才我踩還結實,忽然就塌了,他娘的可能這塊地方下面全是空的,現在踩塌了一塊,等下別再來個連鎖反應,形成漩渦我們全完蛋。」
「只要你不放屁就沒事了。」胖子道,「咦,這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手電看去,只見那深坑中竟然有東西浮了上來。
「遠點。」胖子提醒了一聲,我拉著悶油瓶條件反射地退開了一點距離,胖子就把礦燈聚焦在那東西上。
那些東西上來得很快,很快就浮出了洞口,這時候我們已經看得很清楚,都是一些腐木和樹枝,中間還夾著很多沒法分辯的棉絮一樣的垃圾,這些應該都是被壓在下面瘀泥內的沉澱物,被落下去的陶片激起,跟著起來的還有大量污濁的水。一時間,洞口附近的能見度越來越差。
胖子撈起了幾個,都是纏繞著垃圾的樹枝,弄了他一手的臭泥,他遠遠地拋開,道:「他娘的,這泥泡子的老泥底子都被我翻出來了,臭死我了,我靠!這該不是以前的糞坑吧?」
我道:「你家才用那麼大的糞坑,在這拉屎,腳滑一下就可能直接沒命,要是你拉得出來麼?」
胖子太會扯了,這要是糞坑那拉屎比蹦極還緊張,我看大象都不敢用,西王母國的先民總不會這麼折磨自己吧?
「也許這是因為女王想培養他們的子民居安思危的理念,讓他們在拉屎的時候保持十分的警覺。」胖子一本正經道。
我催促說:「快走,這裡太危險了!」我們摀住鼻子正想離開,胖子又從水裡撈起來一個東西,這個卻不是樹枝,他「咦」了一聲,就舉起來:「他娘的,你看這是什麼?」7542
謎海歸巢 第十九章 水壺


我朝他看去,就覺得那東西像小一號的人頭,但是沒有五官,上面沾滿了黑泥,四周全是細碎的鬍鬚一樣的東西。
「什麼鬼東西?」我問。
胖子扔了過來,我凌空接住,發現那東西不大,用水洗了一下,很快外面的黑泥被洗掉,露出裡面綠色帶銹跡的表面。
我甩了甩,奇怪道:「他娘的,是個軍用水壺。」
「水壺?」
「老款式,幾十年前的東西,我一看外型就知道了,我家裡還有一個。看,這裡還有字。」我把水壺翻了過來。
水壺的底上確實有鋼印打的一串字,本來就打的不深,現在更看不清楚,可能是生產的地點。
我們面面相覷,都心說怎麼回事?這個水壺怎麼會從這個洞裡漂上來?,水底下的空間,應該是碎石和陶片堆積成的河底,雖然不知道幾千年前是什麼樣子,但是近幾百年肯定就是這個樣子,怎麼會有水壺存在?
胖子道:「會不會也是那批逃進這裡的反動份子的東西?」
「有可能。」我道,「不過問題不是這個,是這東西怎麼會在這下面?」
「也許有個反動份子也到這裡來過,碰巧摔死在洞裡。」
我搖頭道:「不可能,這種平衡結構只能存在一次,如果之前坍塌過,要麼會是個洞,要麼被後來的泥沙填平,不會再出現後來被陶片覆蓋起來的陷坑。」
胖子道:「你怎麼知道?」
「老大,這是常識。」我道。
「那也有可能是從其它地方漂到這下面來的,這地方的下面全是空的。」胖子道。
「理論上有可能,但是實際上很難,水壺會浮起來,卡在空洞穹頂上,不是那麼容易漂動的。」
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腳下動了一下。我立即張開雙手保持平衡,對胖子道:「當心當心,又要塌了。」
胖子卻罵了一聲娘:「你的常識錯了。」
我低頭看去,只見一團巨大的東西從黑坑裡迅速浮上來,反射出一連串鱗片閃爍的光芒,接著出現一隻籃球大小的黃色眼睛。
我一下就呆住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