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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那樹後忽然灌木抖動了一下,我心說沒時間和你這麼耗了,一下衝過去,衝到樹後就去照,沒想到樹後竟然就是一個斷崖。我還沒站穩忽然我就一腳踩空,人一下往下栽去。7509

蛇沼鬼城 下 第三十章 第三夜:泥潭


這一下摔倒是完全的猝不及防,比起在叢林中跋涉的摔倒完全不同,我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滾了下斷崖,混亂間我用力往身後抓,想抓到任何的東西可以把我自己停下來,但是手上摸到的全是光禿禿長滿青苔的巖面,手直接滑了下去,接著膝蓋又撞到了石頭上,我整個人一下沒法保持姿勢,翻倒摔到了崖底。
好在這斷面並不高,而且下面是水和淤泥,並沒有致命傷,但是我發現水流很急,一下就就扯著我往下游卷,我立即撲騰了幾下,抓住水下不知道什麼東西,咬牙吃力地站起來,就發現礦燈掛在半崖高的地方,已經夠不到了。
緩了一下,感覺沒有什麼地方有骨折,我就觀察四周的環境,也不看請清楚,只能感覺自己站在沼澤裡,腳陷在淤泥中,而上面礦燈照出的區域,我看到摔下來的巖面應該是一幢遺跡的一部分。
我心中奇怪,怎麼那樹後竟然會是斷崖,那剛才那人在哪裡說話,難道是像壁虎一樣趴在樹上?
於是我大叫了一聲,但是再沒有回音。好像那人就是要勾引我掉下去一樣。心裡一下又想起白天聽到聲音,心道完了完了,我真的有點幻聽了,難道這裡的森林擾亂了我的神經不成。
又撲騰了幾下,我游到斷崖的邊緣,抓住一快突起的石頭定住身體,接著礦燈光被石壁反射回來的極端微弱的光線,開始想爬上去,但是無奈青苔實在太滑了,又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借力,爬了幾次都滑下來。
我換了幾面都不行,唯一可以前進的地方,就是順著巖壁往沼澤的下遊走,那邊一片黑暗。但是這裡水流這麼急,附近不是有那種井口就是會有陡峭的斷層,一旦我失足,很可能給井口的漩渦捲進去,或者衝下小瀑布,那不死也得脫層皮。
猶豫了片刻,我就發現我這樣的處境其實就是被困住了,要麼就要等到天亮,要麼就是有人來救我,等到天亮我是絕對不肯,立即就扯起嗓子,喊了幾聲救命。
他們也許就在不遠的地方,這裡這麼安靜,喊響點他們可能能聽見。
可是天不從人願,喊著喊著,喊了半天,我喉嚨都啞了,卻連一點回音都沒有,四週一片寂靜,而且靜的離譜,黑暗中連一點能讓人遐想的動靜都沒有。
我實在喊不動了,心裡那個鬱悶就別提了,心說怎麼什麼倒霉事情我都碰上了,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我就看表,想看看霧氣大概什麼時候會散。霧氣散了之後,能見度會加大,這礦燈的光線就能照的更廣,這樣也許我就有辦法爬上去,或者我可以在水底找什麼東西,把礦燈砸下來。
看了看表,按照昨天的經驗,霧氣應該維持不了幾個小時,時間還可以忍受,我摸著一邊的石頭突起,讓自己維持著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看了看四周,心說這什麼都看不見,這幾個小時怎麼打發。
雙腳在淤泥裡,讓我心裡很不舒服,這種感覺絕對不好,潘子和我說的故事,我還記得,此時也感覺淤泥之中的腳正在給蟲子鑽食,不時抬出來摸一把,卻發現只是錯覺。
這種錯覺讓我心緒不寧,我盡量人靠在岩石上往上爬去,讓腳出水,但是每次都失敗,我鼓起勇氣,摸著巖壁往邊上靠,腳貼著,想找水下有什麼東西也好,能讓我踩一下出水。或者能踩到一些樹枝雜物什麼的,我可以用來砸礦燈。
腳動著動著,我果然就踩到了什麼東西,不過那不是樹枝,那種感覺讓我機靈了一下。
毛細細的,好像是人的頭髮。
我一下開始出冷汗,我現在對頭髮有著極端厭惡的記憶,從西沙回來之後的開始幾個星期,我幾乎碰到自己的頭髮都會覺得作嘔。
立即把腳抽了回來,我不敢再伸過去,但是腳一動,我又踢到了什麼,這一次是軟軟的,我忽然意識到這裡的淤泥裡,可能沉著什麼的大個的東西。
謹慎起見,我打起手錶的藍光,往水下照去,這種藍光本來設計就只是為了讓人能在黑暗中看到電子錶的數值,燈光幾乎照不進水裡,我只好蹲了下來,把手錶沉入到水裡去。
接著我就驚呆了,幽靈一樣的藍光下,我就看到一個沉在淤泥裡的人,被埋在了淤泥裡,頭髮像水草一樣順著水波舞動著。
我的手顫抖著移動,我就發現這是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具新鮮的屍體,雖然完全給裹在淤泥之中,但是可以看出他穿的行軍服,和胖子的很像。
接著,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轉動手錶的方向,我用力往前探去,就發現這前方底下的淤泥中,竟然全是死人,全部都沉在淤泥之中,肢體交錯在一起,猶如屠殺後的亂葬崗一般。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剛死不久的。
我將我面前的那具屍體從淤泥裡拉出來,就發現死沉死沉,猶如灌了鉛一般,一下就看到那人腰間的各種裝備,都和胖子和潘子的一模一樣。
我發著抖,忽然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三叔的隊伍竟然在這裡!7510
蛇沼鬼城 下 第三十一章 第三夜:藏屍


再看那具屍體,我就發現這些屍體都已經給水泡的發灰,但是都沒有嚴重的腐爛,顯然死了沒有多少時間,屍體在泥水中沒有被泡的發白,反而有點發青,顯得有點不同尋常……
這裡有這麼多的死人,而且都是剛死了沒多久,顯然這些肯定是三叔的人。我想起空無一人的營地,不由得感覺不寒而慄,這些人必然是給雞冠蛇咬死後運到這個泥潭中來的。
這批人是最早出事的那批人,還是倖存下來的三叔?三叔在不在他們之中?
我一下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小三爺的叫聲,心說難道這不是人在叫我,是這裡的夥計的冤魂,想讓我發現這裡,在指引我?
我腦子就發漲起來,但手錶的藍光再一次熄滅,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打起手錶,就開始摸著眼前屍體的口袋,從他褲袋中,摸出了一隻皮夾,已經被水泡的死重,我掂起來,就朝一邊石壁上的光點扔去,第一下沒有扔中,我又把那人的皮帶上的手電解了下來,甩了過去,一甩我就發現不對,但是已經晚了,手電已經飛了出去,我正想抽自己一個巴掌,這一次卻成功了,卡住礦燈的灌木被打了一下,礦燈就滑了下來,掉進水中。沉了下去。
我一手抓住岩石的突起,一邊竭力伸長了手,勉強夠到,將礦燈撈了起來,手電很輕,卻被水流往下游沖了幾米,不知去向。
這一下看得更加清楚,我把礦燈朝四周照去,就發現這是沼澤的一部分,類似於一個原形的水潭,水流朝一邊流去,礦燈照去,就看到水流流向的下游處是一處雕刻著一個獸頭的石頭遺跡,水流就是流向遺跡,由張開的獸口流入,和我想的一樣,那下面肯定有井口,過去必然危險。
我開始逆流而上,將礦燈系到腰裡,開始靠著巖壁移動,一路照去,就看到沼澤之中,橫陳著大量的屍體,大部分全部陷入淤泥之內了,只伸出了僵硬的手或者其他部分,整個水潭底部幾乎全是。
一邊走一邊避過屍體,但是屍體太多,實在無法脫身而過,很多屍體身上的淤泥被我激起的水流沖掉。我就發現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有兩個發黑的齒孔,整個脖子都是發黑的,到了四周部分就呈現青色。
他們全是被蛇咬死的,整個營地裡都沒有打鬥的痕跡,有可能是在睡夢中直接被咬死的,也有可能是在這裡行軍的時候受到了大規模的攻擊。
我調整礦燈,忐忑不安的一張一張尋找他們的臉,想從中看看有沒有三叔。
我並不想看到三叔,但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逃避,這種心情像是認兒子屍體的父母,必須去確認又實在不想確認,不過在淤泥覆蓋下,要想辨認並不容易,我一張一張地看過來,都沒有發現像三叔的人,同時卻也無法肯定這些都不是三叔。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我的礦燈就照到了其中的一張臉上,這臉還沒有完全給淤泥覆蓋,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一下發現這臉有點熟悉,隨即我就認了出來。
那是阿寧!
她的眼睛閉著,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身上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淤泥,臉上的屍斑已經非常明顯了。
我幾乎窒息了,看了看四周,心說那些蛇竟然也把她的屍體運到這裡來了!
礦燈照去,從屍體的表面來看,似乎這還是一具平常的屍體,並沒有什麼蛇化的異變,那麼,我們當時看到的黑影不是她?那,那具發出類似於無線電噪音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我深吸一口氣靠過去,心中已經無法形容是什麼感覺了,把手伸到她的身上摸了一圈兒,沒有對講機。我想把她抱起來,卻發現根本無法著力。她的臉被我攪動的沼澤水沖的乾淨,頭髮垂下來,呈現出一股異樣的寧靜,那一刻我彷彿還覺得她還活著。
但隨後我重新將她沉入沼澤,渾濁的水一下隱沒了一切,這錯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