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盜墓筆記 > 第170節 >

第170節


事實上,錄像帶的秘密雖然被我發現了,但是,真正讓我心煩意亂的,還是錄像帶的內容,不管對方是想其中的內容來作掩護,還是只不過隨手拿了兩盤,其裡面的內容,絕對會吸引觀看者的所有注意力。而這些內容是無法偽造的,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熟悉錄像帶的錄製方式,那麼,他是從哪裡搞到的帶子?
這樣的錄像帶,我可以肯定不止這幾盤,按照錄像帶的記錄時間,記錄滿一天就需要八盤左右,寄給我一盤是空的,一盤是有內容的,這說明對方在拿錄像帶的時候,有很多的選擇,那至少說明那個地方可能還有其他錄像帶。
裡面」霍玲」和」我」,監視著自己的行動,顯然有不得已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好玩。
當然,最讓我在意的還是阿寧的那兩盤。我一直自詡為一個局外人,一直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添頭,自己跟著三叔,第一次是自己率性而為,第二次是為形勢所逼,第三次是莫名其妙地聽從安排,每一次,只要說一個」不」字,就沒有我的事,所以事情突然一下子發展到似乎連我也牽涉了進去,就有點找不著北了。
不過,胖子這一次的提示,讓我猶如醍醐灌頂,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考慮問題的方式似乎太過複雜了,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自己困擾自己的習慣,真的使得原本十分簡單的事情變得很複雜。或許事情本身就如這件事情一樣,一點曲折都沒有。
我想了很多,此時又想到當日李沉舟和我說的,這件事情也許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想想三叔處心積慮地騙我,他既然不想讓我參與這件事,又為什麼要讓我跟著上雪山?李沉舟的話其實非常的有道理。
我又回憶了我的過去,我記憶中任何有可能使得自己和這件事情沾上關係的,真的是一件都沒有。小時候,我的父親平平淡淡,凡事都以家庭為己任;我的爺爺叱吒風雲,是家裡的主心骨;二叔吝嗇言語,一本正經;三叔遊戲人間,頑劣不化。所有的所有,構成了我童年的記憶。他們雖然秉性都不同,但是都對我很好,連二叔也只有看著我的時候,會和我笑笑。
可以說我的童年雖然不是非常的幸福,但是,應該和我這個年紀的人的童年一樣,毫無特別之處。
再到這幾年,所謂的大學,更是平淡到了極點,記憶也更加清晰,實在是沒有在一個黑暗的屋子裡,穿得像個死人一樣爬來爬去的經歷。
我一個晚上沒睡著,一直看天花板看到了天亮,胡思亂想,越想就越鬱悶。整件事情,彷彿是一張天羅地網,將我罩在裡面,我無論從哪裡走,都只能看到無數的窟窿,卻給網繩擋著過不去。
造成這樣的局面,也是我的性格決定的,我那種猶豫不決又不死心的性格,導致事情越搞越複雜。或許我考慮問題不應該如此的被動,有時候不要等別人給你線索了,你再去琢磨,這樣別人給你的線索一來不知道是真是假,二來,總是不太及時且有很多干擾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皺了皺眉頭,想起我那幾個朋友在臨走的時候給我的建議,他說:」事情變得如此錯綜複雜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老是執著於從你三叔那裡得到答案。你想既然三叔騙過你了,就肯定不希望你知道一些事情,那麼你三叔就不可能和你說實話,謊言生謊言,你再問只會讓自己覺得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變得不可信,亂七八糟的信息越來越多,你要瞭解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比如你說探險隊是十個人還是十一個人,你去查查當年相關的資料,總比分辨你三叔說的是真是假要可行得多吧。」
現在想想,確實他說得沒錯。
好吧!我心裡對自己說,他媽的,既然這事情和我還有了關係,那我就真誰也不信了,這次我就誰也不告訴,自己一個人去格爾木查查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7447

蛇沼鬼城 中 第七章 鬼樓

要麼不做,要麼就別磨蹭,第二天,我就確定了去格爾木的行程。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一帶,找了我在旅行社的朋友詢問了路線。那朋友告訴我,因為去格爾木沒有直達的航班,所以我只有先飛到成都的雙流,然後再轉機。機票讓他去搞,連當地的酒店都可以搞定。我就讓他幫我處理,因為這裡也不能說走就走,我訂了兩天後的航班。
這一次不是去盜鬥,只是去格爾木的市區逛一逛,而且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只帶了幾件貼身的衣服和一些現金,總共就一個背包還是扁扁的。
胖子當天就回北京了,我也沒和他說起這個事情,既然決定誰也不說,那麼胖子也不例外。
這兩天時間裡,我跟王盟打了招呼,讓他處理鋪子裡的事情,家裡含糊地交代了一下,又把一些關係理了理,兩天後,我就上了飛機。
一路睡覺,到了成都雙流之後已經睡得很舒服了,飛格爾木的幾個小時,就在飛機上想事情。當天晚上八點多,我就到達了被譽為」高原客棧」的格爾木市。
這是一座傳奇的城市,格爾木在藏語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雖然一路飛過來全是戈壁,但是也可以想像當時城市命名時候的樣貌。我在飛機上看的資料是說,這座城市是當年」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將軍把青藏公路修路兵的帳篷紮在了這裡,扎出來的一個城市。城市只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早年繁華無比,現在,地位逐漸給拉薩代替了,整個城市處在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上。
下了飛機之後,非常丟臉的我發作高原反應,在機場出口的地方就直接暈了兩三秒,那種感覺不像以前在秦嶺的時候是那種力竭的昏迷,而是一種世界離你遠去的感覺,一下子所有的景色全部都從邊上變黑,接著我就趴下了。好在兩三秒後我馬上醒了過來,此時我已經躺在了地上。更丟臉的是,我在買藥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青藏高原上了,對中國的地理不熟悉,竟然不知道格爾木是在青藏高原上!搞得賣藥的還以為我是坐錯飛機了。
在路邊的藏茶攤上喝五毛一碗的藏茶把藥吃了,我就到了朋友給我安排的賓館安頓了下來,顧不得頭痛腦熱的,又馬不停蹄地出發,直接上了出租車,拿出那個地址,就讓司機將我帶過去。
然而司機看了地址之後,馬上搖頭說那地方是個很小的巷子,車開不進去,那一帶全是老房子,路都很窄,他能帶我去那一代附近,然後再往裡去,就得我自己進去問人。
我一聽那也成,就讓他開車,一會兒工夫,我就來到城市的老城區。
那司機告訴我,格爾木市是一個新建的城市,路一般都很寬,當年的老城區都擴建了無數次,但是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片地方,因為位置尷尬,一直遺留下來。這些平房大部分都是20世紀60、70年代蓋起來的,裡面到處是違章建築,我的那個地址,就是其中的一條小巷。
我下了車,天已經是黃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夾著一點點的夕陽。我抬頭看去,背光中只看到一長排黑色瓦房的影子,這裡都是20世紀60、70年代建的筒子樓,這個時間看過去,老城區顯得格外的神秘。
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我就發現這裡其實也不能叫做區了,只不過是城市擴張後殘存的幾段老街,這些建築一沒有文物價值,二沒有定期檢修,看上去都有點搖搖欲墜,想必也不久於人間了。而老城區裡也沒有多少人,只見少有幾個髮廊,穿行於房屋之間,老房子老電線,黑黝黝的和髮廊的綵燈混在一起,感覺相當怪。
我在裡面穿行了大概有兩個小時,走來走去,搞得髮廊裡的小姐以為我是有賊心沒賊膽,都開門朝我笑。然而確實如那個出租車司機所說的,裡面的格局太混亂了,很多巷子是給違章建築隔出來的,連路牌都沒有,問人也沒有用,幾個路過的外來務工人員都笑著善意地搖頭,大概意思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地方是哪裡。
有地址也找不到地方,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一邊走一邊苦笑,感覺世事的多變。就在繞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後面騎上來一輛黃頂的三輪車,那車伕問我要不要上車?我走得也累了,就坐上讓他帶著我逛。
車伕是漢族的,大約也是早年從南方過來的,聽我是南方口音,話就多了,和我說了他是蘇北的,姓楊,名揚,人家都叫他二楊。在這裡踩三輪十二年了,問我想到什麼地方去玩兒,高檔的、低級的,漢的、藏的、維吾爾的妞兒他都認識,全套還給我打個八折,要是不好這口,旅遊他也成,格爾木沒啥名勝古跡,但是周邊戈壁有大風景,他都熟悉。
我心裡好笑,心說你老爹要是再給你取個三字名兒,你就能改名叫恆源祥了,不過他說到這個,我就心中一動,心道這些個車伕在這裡混跡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爛熟於胸,我何不多問幾句,也許能從他嘴巴裡知道些什麼來。
於是便把地址給他看了,問他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我本來沒抱多少希望,但是我話一說完,恆源祥就點頭說知道,說著就踩開了,不一會兒,他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昏黃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他停車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劫持了。他見我的樣子也直笑,對我說,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頭一看,那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有一個天井,路燈下,樓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牆,裡面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整幢房子鬼氣森森的。
我啞然,問車伕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他道:這裡是20世紀60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7448
蛇沼鬼城 中 第八章 306


我下了車付了錢,在門口對了對已經模糊不清的門牌,發現紙條上的地址確實是這裡。心裡就有點發毛。心說這不是我們小時候經常去探險的那種沒人住的鬼樓嗎,怎麼會有人讓我到這種地方來?裡面還有人住?
那車伕還在數我給他的零錢,我就轉頭問他,這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那車伕就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個療養院是20世紀60年代蓋起來的。格爾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這個療養院是給當時的領導住的,在80年代中期的時候,療養院撤掉了,這裡改成了戲樓,所以他也來過。當時的河東河西就這麼幾片兒地方,我還比較走運碰上了他,要是其他那些北方來的三輪車伕,保管也找不到這地方。
我聽得半信半疑,車伕走了之後,整條街道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只有這棟樓的門前有一盞昏暗的路燈,有點害怕,不過一想自己連古墓都大半夜下去過了,這一老房子怕什麼,隨即推了推樓門。
樓外有圍牆,牆門是拱形的紅木板門,沒有門環,推了幾下,發現門背後有鐵鏈鎖著,門開不開,不過這點障礙是難不倒我的。我四處看了看,來到路燈桿下,幾下就爬了上去,翻過了圍牆。這是小時候搗蛋的身手,看來還沒落下。
裡面的院子裡全是雜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面鋪的青磚,但是縫隙裡全是草,院子裡還有一棵樹,已經死了,靠在一邊的院牆上。
走到小樓跟前,我打開打火機照了照,才得以瞭解它的破敗,是雕花的窗門,不過都已經耷拉了下來,到處是縱橫的蜘蛛網,大門處用鐵鎖鏈鎖著,貼著封條。
我扯開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裡面是青磚鋪的地,厚厚的一層灰,門後直接就是一個大堂,什麼東西也沒有,似乎是空空蕩蕩的。我舉高了打火機,仔細轉了轉,發現有點熟悉,再一想冷汗就下來了。
這個大堂,就是阿寧的錄像帶中,」我」在地上爬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