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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節


我說道:「三叔安排的總不會錯。」
潘子搖頭道:「難說。三爺常說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會變的,你一個星期不見他,說不定他已經想著要害你了。特別是我們這一行裡那些沒文化的,說的不好聽點,他娘的哪個手裡沒幾條人命債,心橫橫,老娘都能埋到土裡。三爺這麼久沒回來,這裡的夥計,人心肯定起變。」
我說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們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來,吃完後二話不說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裡睡了。早上起來吃了早飯,光頭的車就來接我們。我遠遠背起自己的貼身行李,看了看車裡,發現座位上已經坐了個人了。
仔細一看,發現是個老頭,人很面熟,好像哪裡見過,而且還是不久前。
我並不在意,和潘子開著玩笑走過去,*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頭,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裝扮,不是別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裡看到的陳皮阿四!
我張大嘴巴幾乎脖子僵硬,心說他坐在車裡幹什麼?難不成這老頭子也是五個人的一個?總不會這麼離譜吧?
潘子這時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聲,也是一臉的詫異。
光頭招呼我們快點,我們一頭霧水的上了車。潘子認識陳皮阿四,給他打了個招呼,那老頭閉目養神,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潘子馬上轉向開車的光頭,呲著牙用嘴形問他怎麼回事?
光頭無奈的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爺就是這樣安排的。
不會吧,我心說,這老傢伙不是個瞎子嗎,而且年齡比我和潘子加起來還大,三叔這是玩什麼花樣?
我們在忐忑不安中來到火車站,我心裡在盤算,三叔給我們安排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近100歲的老頭,那第二個人是什麼貨色就真不好估計了,難保不回是個大肚子的孕婦或者坐輪椅的殘疾人。
難道三叔想試探我們的愛心嗎?
情形的是陳皮阿四身體很硬朗,背著手就下了車。光頭對他很尊敬,幫他提著行李。我們為了便於應變,還是選了比較差的臥鋪,一個房間可以睡六個人,正好一個床可以放行李。
我們來到自己的房間,我探頭往裡看了看,先看到一個胖子在吃方便麵,看到我,一揚眉毛,詫異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頓時頭疼起來,心裡一個咯登,心說三叔怎麼找了他,難不成還是以前那支隊伍嗎?馬上轉向胖子的上鋪,果然,一雙淡然的一點波瀾也沒有的眼睛正看著我。
我鬆了口氣,悶油瓶瞇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轉過去睡著了。

雲頂天宮 第9章 九龍抬屍

老頭給我們的計劃是走旅遊路線,從長沙先到山海關,然後轉車到敦化,全程火車,整個旅程大約兩天時間,經過近3000公里。在這段時間裡,我們無事可做,只能通過一隻手機和幾本雜誌打發時間。
我把那魚眼珠的支票帶給了胖子。他看到我還是很開心的。看他心情不錯,我就偷偷問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胖子和我說,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比如說有些深山老林裡的大鬥,你一個人絕辦不掉。一來太多必要的裝備你一個人背不進去,二來好東西太多你一個人也帶不出來。這種古墓一般環境極端險惡,你能走運活著打一個來回也不錯了,再要兩三次的冒著風險進去,恐怕誰都不願意,所以,一有這種情況,就會有一個人出來牽頭,古時候叫「捉斗」,民國時候的行話叫「夾喇嘛」。
這東西就好比現在的包工頭,手裡有項目,自己找水電工來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隊也用類似的招數來找能人異士。
這一次「夾喇嘛」的是光頭。那光頭人脈很廣,認識胖子一個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給搭上的。這一來二去,胖子就上了這車了。至於具體的情況,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夾喇嘛」的人是不會透露的,不然給別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內訌。所以我問起胖子我三叔的事,胖子直搖頭,說:「奶奶個熊,你還問我,你胖爺我要知道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關係,再多票子我也不來幹。」
我心裡歎了口氣,心說那悶油瓶必然也是光頭聯繫的,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這裡瞭解情況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麼就還有個陳皮阿四。
悶油瓶一如既往的悶,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裡打瞌睡。我想故作慇勤的和他敘敘舊,說了幾句發現他根本沒在聽,胖子讓我別費力氣了,說他上車來後一直都在睡覺。
車開了以後,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鋤大D,打跑的快消磨時間。我一邊打著一邊琢磨這陳皮阿四。這老頭上了車後就一直沒有講過話,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恩一聲,車一開就自顧自走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胖子還低聲問我:「這瘦老頭是誰啊,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潘子輕聲和胖子講了一下陳皮阿四的事情,胖子聽到他九十多歲了,臉都綠了,說道:「你可別告訴我這老傢伙也得跟我們上山。要真這樣,到沒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給人道毀滅了,誰也別攔我,反正他進去了橫豎是一死。」
潘子趕緊壓住他的嘴巴,輕聲道:「你他娘的少說幾句,老傢伙精的很,給他聽到了沒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憶了一下陳皮阿四,在茶館裡他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高深莫測的國學大師,旁邊一群人圍著,以這種人的勢力和造詣,再加上這麼大年紀,怎麼會來一個人來「夾喇嘛」?不怕給我們害了嗎?
跟潘子一提,潘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咱們現在都是三爺夾來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彌還是方丈,現在都給三爺夾著呢,這是江湖規矩。他要分這杯羹就得按規矩來,他來頭再大都沒辦法。」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他娘的我們是得小心著這老頭,表面上他是一個人,其實他這樣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聽了罵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爺整這麼個人出來幹什麼?這不存心添亂嗎?要這人真這麼邪,我看著咱們得先下手為強,要麼綁了要麼做了。」
潘子看了看門口,說道:「我警告你別亂來啊,三爺提這個人來肯定有用意,咱們就買他的面子,反正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年輕時再厲害也沒用,到時候要真……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悶油瓶的手突然從上鋪垂了下來。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氣極大,幾乎把他捏的叫起來。
潘子給他弄的呲牙,後半句話就沒說出來,我們都楞了一下,潘子對悶油瓶沒什麼好感,剛想說話,門嘎吱一聲,陳皮阿四走了進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忙低頭繼續玩牌,就好像讀書的時候考試作弊被老師察覺一樣。
老頭子看了看我們,也不說話,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在這裡,我們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第二天晚上將近零點,我們的車停*在了山海關。
山海關是天下第一關,不過是人造景點,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們要轉的下一班車還有兩個小時才到,胖子說要不要去看看,我說都凌晨了,又沒月亮,看個鳥啊。於是我們幾個人跟著同樣轉車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車站候車室。
現在正是春運前夕,人已經很多了,車站裡面氣味難聞,各種各樣過夜的人都有,有的還捲鋪蓋睡在地上,我們小心翼翼的順著人流進去,生怕踩到別人。
人很多,走的極亂,一會兒工夫我們幾個人就給衝開了。悶油瓶和陳皮阿四給衝到離我們很遠的地方,胖子給幾個人踩了腳,在那裡直罵,我想招呼他們別走散了,舉手讓他們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聽他道:「有警調子!憋著點。」
我一聽趕緊順著勢頭坐到一邊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餘光一看,大門口,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和幾個協警正在查身份證。
我低頭對潘子用杭州話輕聲說:「沒事吧,杭州也經常有,查身份證而已,我們也沒帶裝備在身上,又沒被通緝,怕什麼?」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幾個男人,說道:「門口的是看門的,便衣在人堆裡,在找人呢。把頭低下,別給認出來。」
我抬起頭閃電般一看,那幾個人之間好像還夾著個面熟的人,那人還直往我們那方向張望。我還想看的仔細點,那人已經猛的掙起來,指著我大叫:「那裡!」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還帶著手銬,心裡咯登了一下,再仔細一看那人,我*,那不是楚光頭嗎?怎麼兩天不見,已經給拷進去了!
「媽拉個X!」潘子大罵,拉起我跳起來就跑,後面一幫便衣猛的衝過來,大叫:「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