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盜墓筆記 > 第93節 >

第93節


我拿起雜誌,一看之下,忽然渾身發涼,「這是!」我張大嘴巴。
原來,祁蒙山西周陵,廣西的臥佛嶺浮屠地宮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條魚出土的地方,由曲線貼著中國海岸線連起來,形狀非常眼熟,仔細一看,那赫然是一條若隱若現的龍形脈絡!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心說吳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也不會在地圖上比畫比畫,只顧著這幾個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麼沒想起相互的關係呢。
那老頭子看到我吃驚,知道我已經看出端倪,頗有幾分讚賞的感覺,說道:「是條不太明顯的『出水龍』。說的好聽點,叫做潛龍出海。不過,這一局還少了一點,缺了個龍頭。」說著,他拿起自己的香煙,朝雜誌上一點,正點在長白山的位置上。
雜誌滋滋冒煙,我卻一點也反應不過來,楞了片刻,忙問他:「這~這個,大師,這局有什麼用意嗎?」
老頭子呵呵一笑:「你看,這叫橫看成峰側成嶺。你看這幾個點,連著長白山脈,秦嶺,祁蒙山系,崑崙山脈入地的地方,這叫做千龍壓尾。中國的幾條龍脈在地下都是連著的,這整合著看風水,整個一條線上聚氣藏風的地方自然多不勝數。你下的這幾個點,都是很關鍵的寶眼,因為這一條線一頭在水裡,一頭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龍。」
「不過這種大頭風水是不實用的,用這種風水看出來的龍脈,比較抽像,我們叫大頭龍。古時候用來占卜看天下運勢,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這個確定的,而給皇帝選陵,這風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點皮毛。要是大師,還屬明初時候的那個汪藏海,大頭風水是他的拿手好戲啊。」
聽到這裡,我眼睛一花,直覺得七竅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從腦子裡湧了上來。
為什麼魯王宮外五墳嶺屍洞內的六角鈴鐺會出現在海底墓裡,為什麼西周墓裡舍利會變成蛇眉銅魚,理由太簡單了,因為這些個地方,汪藏海全去過了。
出水龍的寶眼處一般都是當條龍脈的藏風聚氣之地,一般都已經修築了建築或者陵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把銅魚放在這些寶眼處是什麼用意,但是按照風水學上的一般慣例,這一條風水線大頭龍,是為了長白山上的龍頭而設。
這一切都是為了雲頂天宮,難怪他會如此著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這雪層下的天宮裡,到底埋著的是誰?
老頭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招呼其他幾個起身,將雜誌塞進我的手裡,就招手結賬。
我想著事情一下沒反應過來,等我想起要他的聯繫信息,他已經走出了茶館。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鏡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輪廓,咯登一聲,人不由站住了。
只見一道極其可怕的傷疤從他的眼角開始,劃過鼻子,一直到另一邊的眼角,鼻樑固有一處凹陷,似乎給什麼利器劃傷過。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給嚇了一下,忘記去追,結果他們一群人上車走了。
我轉念一想,感覺這老頭子談吐不凡,而且中氣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說的,陳皮阿四!
剛才吃飯談到他,怎麼現在就在茶館碰到了,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覺得老海莫名其妙的來杭州和我說起故事有點唐突,難不成這老頭子和老海有什麼貓膩在?布了這麼個套想引我入局?
這老頭看上去有一點狡獪,不可不防啊。
我心裡暗罵,又不知道這一套戲扯的是什麼蹄子,心裡頓生疑惑,回憶老海的敘述,這老頭子不是已經瞎了嗎?怎麼還能看的見呢?而且說話中氣十足,也不像九十歲的人。
不過想通了大頭潛龍的局,心裡舒服了很多,那種陰糜的感覺也一掃而空。我轉頭回去結了賬,回家舒服結實的睡了一覺。
醒來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請帖,娘的,已經結束了,打電話給老海,他也沒什麼說的,只說那條魚沒什麼人拍。我心裡大樂,傻b才去買這東西呢。又交代了幾句,聽老海那邊好像很忙,看樣子買了不少東西,就不和他囉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鋪子。想去茶館再去等那個人,三叔那邊的店裡卻打來電話,又說有人找我。
我心說該不是老癢又出現了,七上八下的開車過去,走進店裡一看,只見一個人坐在客座沙發上,我幾乎眼睛一酸,眼淚差點下來,立即大叫了起來,「潘子!」

雲頂天宮 第7章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鋪子裡坐了一個下午,互相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原來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經有一點恢復意識,但是當時我走的太急,只給醫院留了一個手機,我出海後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體質很好,恢復的很快,就算這樣他還是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月,等他能夠下地來找我們,卻一個也聯繫不到。算起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在陝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說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帶著黑紗,就問他幹什麼?他說大奎一場兄弟,頭七沒趕上,現在帶一下心裡也舒服一點。我給他一提,想起去山東那段日子,心裡也唏噓起來。說到底,那件事情還是因我而起,如果當時不去多這個事情,將帛書給三叔看,各人現在的近況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臉色變化,猜到我在想什麼,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爺,我們這一行,這該來的逃不了,怪不得別人。」
我歎了口氣,心說你說的簡單,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噓了一陣,我又把我這一邊最近的一些情況和潘子說了,聽得他眉頭直皺。聽到後來我們的猜測,他面色一變,搖著頭說他和三叔這麼多年下來,他能肯定三叔絕對不是那種人,叫我別聽別人亂講。
潘子跟隨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話自然聽不進去。我不再說什麼,轉移話題,問他有什麼打算。
潘子想了想,說本來他打算還是回長沙繼續混飯吃,那裡三叔的生意都還在,人他都認識,回去不怕沒事情做,現在聽我這麼一說,他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點點頭,雖然這裡我基本上都查過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關係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關係在裡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過。
潘子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都讓他等消息,我以為要等個十天八天的,沒想到才五分鐘就都回了電話。潘子聽完之後,皺著眉頭對我說道:「小三爺,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說怎麼回事情,該不會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著道:「三爺在長沙找一個人,給你留了話。不過得親自和你講,那一邊的人叫我帶你過去。」
「三叔留了話給我?」我幾乎跳了起來。長沙那邊我也不是沒聯絡過,怎麼從來沒人和我提起這個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嚴肅,也沒想給我解釋,對我道:「那邊很急,您看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出發?」
潘子非常急,我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但是我也沒想到他會急成這樣,結果當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長沙的綠皮火車,什麼都沒交代。
上了火車之後,我還問潘子,要是急幹啥不坐飛機,還坐個火車,這不是笑話嗎?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說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腦門上都冒了汗了,越發覺得奇怪,心說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火車從杭州出發,先到了杭州的另一個火車站,三個小時後到達金華站前。此時我已經有點忍耐不住要問個究竟了,這時候,火車突然臨時停車了。
綠皮車臨時停車是常有的事情,當時在買票的時候我想這麼遠的距離,你不坐飛機至少也要坐個特快,幹什麼要買綠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個上面。現在車一停,我心裡還幸災樂禍呢——你急是吧,臨時停車,急死你!
沒想到車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來想問他去哪裡,結果他突然一個打滾,從車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這是幹什麼啊。車裡的人一看也都嚇了一跳,都站起來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爺你還等什麼,快下來!」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來看著我,心說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報》頭條了,一咬牙也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