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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

我先是緩緩的放下獵刀,做了個和解的手勢,將剛才無線電干擾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好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畢竟剛才我也是下了殺心的,他沒可能這麼容易放下戒備。
王老闆拿出自己的對講機,半信半疑的開了開,裡面突然炸處一連串高分貝的靜電嘈雜聲,聲音極其刺耳,好像一個人撕破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叫一樣。王老闆聽的心驚肉跳,趕緊將對講機關掉,罵道:「我操,驚了我一跳。」
我也給嚇的半死,這裡一定已經非常*近干擾的源頭,聲音才會詞兒到如此的地步。我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怕的聲音,再多聽幾秒,我說不定就要失去心神跳下去了。
王老闆將皮帶栓回到自己腰上,說道:「這次算老子錯。你也知道,我們跑江湖的,不多幾個心眼不成,」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給我打腫的那一塊,「後生仔,你下手也不輕,我們這次扯平,私人恩怨,出去再算。怎麼樣?」
我心裡冷笑,他剛才本性已露,我已經斷定他出去之後必然早就打算要將我們滅口,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這個時候,的確還是需要相互利用的,於是點頭,將手電拋給他,以示平衡。
我們暫時和解,但是我仍舊不敢和他*的太近。免得突然就給他推下去,他顯然也有這樣的顧慮,兩個人心照不宣,一邊戒備著對方,一邊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細去看腳下的屍繭。我乘機問他,屍繭到底示什麼東西?
王老闆說,屍繭這種東西,早幾年在川南和內蒙古都挖出來過。但是都是臉盆這麼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裡面裹有乾癟的小動物或者小孩子的屍體,少有成年人的,這些東西一般都是作為陪葬品出土的,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古籍記載,這東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時候,方士用來煉丹的藥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婦浸入藥液裡弄死,裝在缸裡,埋二十七年再挖上來,肚子裡的還在就會變成屍繭。外面這一層東西,是孕婦的胎盤石化後的物質,你看到的琥珀色,其實是裡面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說,這是一種屍體的防腐技術,用特殊的混合中藥的樹脂將屍體裹住,讓屍體不喪失水分。
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時候,見過一些因為日本戰亂跑去移民的有錢人當出的寶物,其中就有琥珀屍繭,裡面有小孩子的最貴,是動物的就便宜點。他曾祖父曾經看到過一直屍繭,裡面有一個穿紅霓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歲,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栩栩如生,他一看就哭了,這真他娘的是冤孽,太慘了,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他就乘了老闆不注意,把這東西燒了,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見那紅霓裳小女娃子來找他,給他磕頭說謝謝,所以說這東西是妖物,那些有錢人不明就裡,聽風水先生胡亂一說,就以為這種東西是收聚財氣的風水寶物,一直擺在家裡,界個最後鬧的要逃難的地步。
聽他這麼說,我覺得有點意外,難不成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就是這個,從金錢價值裳來說的確如此,但是,又何必搞的這麼神秘?還有什麼隱情我不知道嗎?
琥珀屍繭裡的影子應該就是裹在裡面的屍體,我們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覺得不對,一來,這屍體的形狀太怪了,怎麼看怎麼不像人,二來,身高也過高,古代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這具琥珀屍,光影子的絕對長度已經超過兩米,他還是蜷曲起來的,舒展開來,大概要達到三米左右了。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說道:「該不會是隻猴子,西周時期的古猿,個頭很大。」
那時候八百里秦川的深山老林比現在要深好幾倍,經常有傳說裡面有一種四米多高大猴子,被成為熊山鬼,吃人畜,後來給人殺絕了,明代的時候還罕見過幾隻,都給人當鬼殺了,這裡面的,會不會就是這種東西。
王老闆搖了搖頭,「這種青銅樹,在那個時候叫通天樹,是有很強的宗教象徵意義的。它代表著人世以外的一個非物質的世界。霓知道那個時候青銅有多貴嗎?這麼多青銅,可以將整個西周買下來了。上面放一隻猴子,點解?」
我看他說的胸有成竹,應該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就問他,是不是早先有什麼資料。
他吸了口氣,對我說道:「不錯。我其實和李琵琶有一點交情。我們來之前,李琵琶給我透露過一些,他說他的先祖當年爬上青銅樹後,看到了巴那吉額姆的屍體。」
我愣了一下,巴那吉額姆,在滿族的神話中,是一個巨大的懷孕體態的女神,掌管土地。他的先祖這麼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老闆繼續說道:「我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上面的巨大槨室,竟然是空的,我突然就明白了,看到巴那吉額姆的屍體,意味著什麼?」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傳達什麼意思。
他看我反應不過來,說道:「榕樹的根系是出了名的見縫插針,在廣州一些地方,經常長進中央空調的管道裡,這樣生命力旺盛的東西,在那個棺槨裡,竟然只是貼著槨壁生長,霓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瞬間醒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上面的槨室裡,曾經有過一具屍體?所以長進棺槨的榕樹根,才無法肆意的生長?」
王老闆點了點頭,我不相信道:「放屁,那這屍體得多大,你他娘的少在這裡糊弄人。」
王老闆說道:「後生仔你不要不信,你不想想,就這麼根柱子,我們正常人能修的起來嗎?」
我還是不肯相信,王老闆看了我一眼,說道:「等一下我們上去,你看看棺槨內壁的裝飾浮雕上,人和青銅樹之間的比例,你就會相信了嘛,我們這一次,倒的這個鬥,不是我們同類的。是另一種人,一種曾經和我們的祖先一同生存,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滅絕了的巨人民族。」
浮雕比例?我腦子裡聽了上半段,下半段根本沒聽進去,腦子裡已經閃過了一道光,心裡哎呀了一聲,真的!剛才看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些修築青銅樹的人,與實際的青銅樹比起來,的確並沒有像我們這樣小,青銅樹的鑄件在他們邊上,不過也就是他們身高的三倍左右,我剛才還以為是藝術的誇張,現在一想,馬上想到這裡的雕刻風格是非常寫實的,雕一隻手都像是真的一樣,那上面的比例,難道是當時建築場景的真實的比例?
如此說來,這些人有多高,我的天,最起碼有三四米多高。那這琥珀裡的屍體,豈不是就是。。。
王老闆看我表情陰晴不定,對我說道:「大家做一行的,這種事情遲早要碰到,我和你說,我家裡還有幾卷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竹簡,你知道說的是什麼嗎?夏到商那段歷史有多長我們都瞭解過,為什麼分的這麼長,你知道點解?因為沒有史料記載!我那幾份竹簡,是西漢一個古學家寫的,他說其實夏到商之間,很可能還有一個朝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記錄,你看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歷史上完全消失掉,一個奇怪民族的消失又有什麼奇怪嘛?」說著拍了拍我,讓我別想了,接著看看,這琥珀屍繭裡到底是什麼?
我給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蹲了下去,小心的貼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裡面屍體的臉。
這裡由青銅鏈條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時走到一端,不然會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銅鏈,看他有什麼收穫。
王老闆先是看了一眼,好像還是看不清楚,他換了個角度,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嚇的後退了一大步,大叫:「有沒有搞錯!」
一下子整個屍繭給他弄的蕩了起來,我嚇了一跳,一把推住他,不讓他退到我這裡來,問道:「看到什麼了!」
王老闆轉頭看了看我,一臉疑惑,想說,嘴巴動了動又說不出來,最後道:「我唔知怎麼說,你自己去看!」
我用手電照了照他剛才看的位置,模模糊糊,不貼近看也看不到什麼,讓他待在那裡別動,自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按著他的那個角度,緩緩的看了過去。
琥珀的透明度一流,我看到琥珀裡面,凝固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臉,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從我腳底一直衝到我的腦門,幾乎是本能的,我就跳了起來向後退去,差點滑下邊上的深淵裡去。
王老闆臉色慘白的看著我,隔了半晌,問我道:「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秦嶺神樹 第36章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嚇的夠戧,王老闆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必須要閉上眼睛先深呼吸一口,才能繼續思考。王老闆又問了一遍,我才反應過來,啞聲道:「我也不確定我看到是什麼,這不可能的。」
那屍體的臉孔,在屍繭裡困了上千年,雖然隔絕了外面的空氣,但是裡面的水份還是散發到了體外,所以整張臉略微向內收縮,貼到了頭骨上,看上去有點猙獰,但是總體來看,保存的還相對完好,正因為這樣,我才馬上發覺,這張臉,竟然和老癢長的一模一樣!
那眼睛,那鼻子,無一不是極度的相像,最詭異的,他臉上的痔和那些小時候打架留下的傷疤都在,這具屍體,好像就是老癢被放大了蜷縮在琥珀屍繭裡一樣,讓人頭皮一麻,渾身起冷汗,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自己幾個巴掌,清醒了一下,然後又湊過去看了一眼,馬上又閉上眼睛退了回來,咬牙罵了一聲,不錯,就是他的臉,不可能會看錯。
我心裡不由哀叫,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種事情只有神寓的蹩腳小說裡才會發生,放在現實社會裡,無論怎麼解釋也解釋不通啊。
王老闆看我臉色極差,遞給我一隻煙,說道:「這——真是撞鬼了,你那朋友,會不會是這種巨人的後代?也許他們地種族數量比較小。所以相貌都很相似。
我搖搖頭,」不會,問題不在這裡,我和他一直長大的,又是做古董的,對細節的東西我很敏感,這具屍體和他太像了,痔的位置,還有傷疤,這些東西不會遺傳的,這屍體簡直就是他的複製品,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而且是人為的,王老闆,我感覺我們在被人算計,這什麼屍繭肯定是假的,我把他砸開來看!」
王老闆趕緊擺手,說道:「後生仔你冷靜點。剛才我也這樣想,不過你看看四周,要是算計我們,這陣仗也太大了,我肥佬雖然有點身家,不過自問還沒資格給人這樣戲弄,這事情恐怕還不是那麼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知道他說地沒錯,剛才是急糊塗了,只好點了點頭,這時候想起在魯王宮裡中青眼狐屍招的時候,那種幻覺,也是十分真實的。幾乎分辨不出,心說該不是又中招了,又忙問他道:「王老闆,你也是做一行的,以前有沒有碰到過類似的事情,或者會不會有某種屍繭,有什麼妖性,能讓人產生幻覺什麼?」
王老闆搖了搖頭:「屍繭雖然是比較陰邪的東西,但是到底是死物。也不是極度罕見,我自倒手以來,沒碰到過如此離譜的事情,而且你要說是幻覺的話,我對你那朋友只有幾面之緣。想我看出來的不會如此相像吧。」
的確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老癢臉上的特徵,這裡只有我瞭解的最透徹,幻覺是利用人腦部的資料起作用的,王老闆心裡所想的和我大不相同,照道理就算中了招,也應該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才對。
不對,難道,連王老闆,也是幻覺產生的幻像?
不會吧,我心裡咯登了一聲。
不過說起來,我總覺得他有點像胖子,難道是幻覺用我大腦裡胖子地記憶打造了王老闆的形象?
我越想越不對,張禿子是講廣東話的,而且也有點胖,把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不就是王老闆了嗎?脾氣,語調,的確都有點相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