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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胖子聽了我的話,哈哈一笑,說道:「我這也想好了,那大房間四面不是有鎦金的福字紋銅鏡嗎?你也是倒騰古玩的,總該知道這鏡子是啥樣子的吧?我們把那鏡子腿給拆下來,那東西老沉老沉的,絕對能當錘子使喚。」
我剛才聽這名字就覺得很熟悉,聽他說起,才想起我的確經手過這種東西,不過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也記不清楚了。看胖子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來,對他說道:「那行,這事情我們就怎麼定了,事不易遲,我們馬上就行動。不過到了那個地方之後,你可什麼都別碰,千萬千萬。這地方到處是機關,我們以後的年月還長著呢,範不著為了幾件死人的東西,把自己也交代在這兒!」
胖子聽了點了點頭,表示除了磚頭,其他堅決不碰。我怕他還在動那些夜明珠的主意,又強調了幾遍,只說到他煩。我又把那地方的具體結構問了個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況,要採取的必要措施,和他們一一說了,然後三個人依計形式,先找到了天門,然後胖子打頭,悶油瓶在後,我就夾在中間,逕直走進了那條狹窄的天道裡去。
我在悶油瓶的敘述中已經聽過天道裡的情景,但是自己進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剛開始並沒有感覺,只覺得是晚上走在嘉興西塘的石皮弄裡,窄了點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時間後,前後都已經沒了邊際,才開始慌起來。我走在中間,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靜了。我們都穿著腳蹼,腳步聲辟里啪啦的,在狹長的走道裡聽起來十分的怪異,似乎後面跟著個什麼怪物跟著似的。胖子神經大條,對這些沒感覺,就是這道太窄,他走起來很不舒服,也直埋怨:「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擺明了歧視我們胖子,你說這通往天門的天道,怎麼寒磣成這個樣子。要天上的道都這個樣子,彌勒佛都不用出門了。」
我對他說道:「話不能這麼說,他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個限度,估計他為了突出表現自己的天宮,其他地方只好節約空間了,而且歷來倒斗的都是又矮又瘦,誰會想到胖子也能做這一行。」
胖子聽了頗得意,說道:「那是,說到摸金一派,古往今來,別的不說,論身板你胖爺怎麼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哎喲!」
胖子說著突然人一定,走不動了,我一看,原來他兩個肩膀頂住了兩邊的石壁,卡在了走道裡,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臉了吧。」
胖子往前動了動,怎麼樣都過不去,納悶道:「小吳,你先別笑,不對啊,我剛才還走得挺順,怎麼就卡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說道:「看來這石道並不是一樣長寬的,可能剛進來那段略微寬一點,現在逐漸變窄了,你後退幾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來。」
胖子扭著大**,使勁往後挪了幾步,卻還是老樣子,說道:「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原因,這道明顯比剛才窄,我看是這牆有蹊蹺。小吳,我看這事情恐怕不妙。」
剛才一路過來,一直蒙頭就往前走,也沒有注意這些牆壁,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是變窄了一點,於是左右手各撐住一面牆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我呀了一聲:「不好,這兩面牆好像正在合攏!」
悶油瓶也摸了摸牆,點點頭,說道:「看樣子有變故,沒時間了,我們退出去再做打算!」
我一聽,心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被這兩塊牆板壓一下,估計就成三個烙餅了,於是一回頭撒腿就路。胖子看我們跑地如此快,忙用力一轉側身子,急得大叫:「等我等我,別他娘的光顧自己。」
我從來沒跑過這麼快,幾乎是連滾帶爬,幾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兩面牆壁明顯又合攏了很多,連我都要側起身子才能通過,胖子更是不行,幾乎是像螃蟹一樣只能橫著走。悶油瓶伸手就去開那個暗門,弄了兩下,突然罵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有人在外面把門軸卡死了!」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大罵:「這狗日的天門,這下子完了,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哥幾個今天就歸位了!」
我急火攻心,看著這石牆一點一點壓過來,真他娘的比死還難受,可一時間能有什麼辦法。這種情況除非有奇遇,否則大羅神仙也沒轍啊,說道:「能有什麼辦法,往前跑吧,跑得快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悶油瓶一把拉住我,搖頭說:「過去起碼要十分鐘,來不及了,我們往上看看!」說著雙腳蹬住兩邊的牆壁,就往上爬去。我抬頭一看,只見上面同樣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任何變寬的跡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麼用,不過事到如今,總比在這裡等死好,想著招呼胖子一起開爬。
這走道變窄,爬起來簡直和走路一樣方便,我們一路向上,幾分鐘之內就直爬了十幾米,胖子不由咋舌,說道:「還是這位小哥腦子快,我下好了,我們可以在被壓成餅之前先跳樓自殺,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我也沒聽出來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過想起要被壓成肉餅就一陣噁心。這可不是爽快的死法,說不定你還能聽到自己骨頭被壓爆的聲音,我真的是寧願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夾死。這時候悶油瓶在上面叫:「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棺材下面的那個盜洞?」
胖子說道:「當然記得,但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話一出口他就哦了一聲,「我懂了,你是說,我們要學習他的精神,不到最後關頭永不放棄是不是?」
悶油瓶說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倒斗的會放著地宮不走,反而在地宮的牆壁裡打洞鑽來鑽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只有一個原因,他遇到了什麼困境必須在地宮的牆上開洞逃命。」
我一聽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動,說道:「你是說打這個洞的人,和我們一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被迫開這個盜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悶油瓶的思維敏捷,也知道他為什麼要往上爬了,這地板和兩面牆都是青岡石,除非有炸藥,否則怎麼樣也沒辦法打出個洞來,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的天花板。
說話間我們已經爬到了頂部,再上去就是一層青磚,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們料的不錯,果然是空心的。這種磚頭能壓不能鑿,有合適的工具,開個孔應該非常方便。不過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見一片漆黑,看不到盜洞,胖子說道:「糟糕了,小哥,你說這石道這麼長,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頭怎麼辦?」
悶油瓶說道:「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先是往出口跑,發現出口的門被卡住了,才會用反打盜洞這種迫不得已的方法,所以這盜洞口必然是在這裡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們也只有認栽。」
這話說得非常有說服力,我和胖子點了一下頭,打起精神開始向邊上搜索,這個時候我和悶油瓶的情況還好,側著身子身前身後都還有一個拳頭可以放,胖子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要縮著肚子才能在這夾縫裡移動了。我看的出這給他的壓力頗大,就安慰他,說脂肪的壓縮比還是很大的,只要牆壁不頂到你的骨頭,就不算有事情,他聽了臉都青了,擺擺手叫我別廢話。
我們從最外面開始,一直往裡爬了十幾米,但是什麼都沒發現。其實橫著爬比爬高更消耗體力,我的腳已經開始發軟起來,幾次都差點滑下去。我知道如果兩面牆再合攏一點,我的膝蓋就要沒辦法彎曲了。那時候移動起來更困難。前面又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那個盜洞究竟開在什麼地方,如果真如悶油瓶說的,萬一在那走道的另一端,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死亡。
早知道這樣,也許還是被海猴子咬咬死的痛快多了。人多說粽子鬼怪有多麼多麼可怕,現在我倒是寧可遇到十幾隻粽子,也不想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在這裡活活給壓扁掉。
這個時候,前面的悶油瓶突然用手電照了我一下,示意我們過去。我和胖子以為終於找到了,大喜過望,忙拼了命地擠到他身邊,抬頭一看,不由一愣,只見頭頂上的青磚上,寫了一行血字:「吳三省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為鑒——解連環。」
我看得心驚肉跳,心說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麼說三叔害他?」
悶油瓶說道:「這個解連環也是考古隊的人,就是手裡捏著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裡的那個。」
我啊了一聲,腦子又是一亂,悶油瓶推了我一把,說:「他既然在這裡留了字,又沒有被夾死在這裡,說明盜洞肯定在附近,現在沒時間想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快往前走。」

怒海潛沙 第三十六章 脫困

我稍微一回憶,就想起解連環是誰了,說起來解家和我們吳家還是有點淵源的,可能要扯到表親的表親那一份關係上了,俗話說一表三千里,到了我這一代,和他們也並不是很熟絡了,但是他們也是一個歷史很悠久的倒斗世家,解連環,似乎和三叔走的比較近的一個二世祖,我最多見過幾眼,不過爺爺責備三叔的時候,經常提到解家的事情,就說因為三叔,我們吳家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解家面前抬起頭來,可惜瞭解連環這孩子,跟著你還出了事情!
現在想來,原來解連環是這麼死的,難怪我老頭子不讓我跟著三叔混,原來三權以前有前科在。
胖子在後面推我,我也沒辦法再細想,咬緊牙關又往前挪了幾步,磚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胖子開心的大叫,他其實大限已經到了,前後都被青岡石蹭的血紅血紅的,好像剛洗了土耳其浴一樣。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腳都有點用不上力氣。不過現在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悶油瓶先往上一探,鑽了進去,踢了踢盜洞的兩壁,確定夠結實,才把我也拉了進去,胖子就有點麻煩,我一個人還扯不動他,就看他發起狠來,大叫著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都磨掉一大塊才脫身。
我們站穩之後再看下面,不由後怕,兩面牆之間已經夾的只剩下一條窄縫,我不敢去想如果我還沒脫身現在是什麼群子,這一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再遲幾分鐘,就算發現了盜洞,我們也爬不進去了。
我又抬頭往上看了看,只見這盜洞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馬上變了個角度,傾斜著往東邊打去。估計應該是和上面的那個盜洞相連,我的腳直髮軟,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催著悶油瓶快點向上,三個人爬到傾斜的那一段,吃不消力氣,往洞壁上一*就直喘大氣。
這時候下面傳來了石牆完全閉合的聲音。我長出了一口氣,揉著腿,敲著蹦緊的小腿肌肉,盡力放鬆下來。剛才實在太緊張了,現在人一鬆就覺得有點發懵,直打哈欠。胖子*在那裡面如死灰,身上都是破皮,一邊喘一邊說:「這次算是長了記性了。回去之後怎麼樣我也得減幾斤下來,要不然我王字倒過來寫。」
這磚頭盜洞剛才聽他們說過了,打的非常的好。看群子這個解連環也不是等閒之輩,我往上照了照,看著整個盜洞是之字形向上的,在建築學上說,這樣打法,就算發生小規模的坍塌,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危險,如果為了節約力氣一個直井上去。上面的磚頭整個兒塌下來,結局和被一隻打樁機打了一下沒區別。
胖子歇了一會兒,就問悶油瓶:「我說小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二十年前走這備道還是好好的。這次就差點被夾死,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悶油瓶在閉目養神,想了一下說:「這個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裡指示生門的記號被人調過了,你看剛才情況這麼險惡,估計我們是進了死門了。」
胖子就納悶了,問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發現我們沒死,又來暗算我們?」
我搖搖頭,要說她狠毒那我是承認,但我不認為她有這個能力去改動幾百年前的古墓機關,這實在離譜,但是這裡又沒有第五個人了,我想了一下,不由有點懷疑,難道是三叔?(前面情節修改後,三叔是在這個古墓裡失蹤地。)
悶油瓶看出了我的憂慮,拍了拍我,說:「其實我對於這個事情也有一個假設,你如果這麼介懷的話,不妨聽我分析一下。」
他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而且可以說親身經歷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提供點意見給我,表當然不會拒絕,於是點點頭,請他說下去,悶油瓶說道:「先假設,二十年前,三叔和謝連環是認識的,甚至關係非常好,但是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在我們第一次拖尋的時候,解連環可能已經發現了海底墓的存在,但是他沒有對任何人說,只告訴了吳三省。」
他們兩個都是倒鬥出身,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他們趁別人不注意,找了一個時間,偷偷潛入了這個古墓,他們兩個人都是高手,這應該一點也不難。然而他們進入了古墓之後,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地變故,導致三叔起了殺心,想設計殺掉解連環。
具體過程我們無法知道,但是可以確定解連環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在這走道的磚頂上留下了血書,卻突然發現這面磚頂是空心地,他隨身必然還有一些工具,就極快的打了一個盜洞,保住了性命。
我點點頭,分析到這裡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他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