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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那鬼船因為進水,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們的船*過來之後,有幾個漁民跳了過來,看表情還是害怕,他們手忙腳亂的那女人抱回到船上去。然後趕緊把那錨搬回來。那個船老大大叫:「開船開船,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船老大讓我們把那個女的放到地上,示意我扶住她,然後將她的頭髮撩了起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還是吸了口冷氣,只見她那頭髮裡面,蜷曲著兩隻枯手。現在看來,這兩隻手也並不是很長,皮膚都已經有點石化掉了,末端長在一團肉瘤的下面,最噁心的是,肉瘤上竟然還隱約長了一張小的人臉,那臉不知道通過什麼原理,緊緊吸在那女的後腦上。
船老大看到這些表情凝重起來,先是給那個東西磕了幾個頭,然後從他口袋裡掏出一把什麼東西,就撒在那小臉,那小臉突然就尖聲一叫,扭曲起來,他馬上抽一把刀,小心但迅速的插到肉瘤和頭皮的中間,把那肉瘤挑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扯,扯了下來。
那東西掉到地上,扭來扭去,嚇的邊上看的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下子工夫,就融化成一團糨糊一樣的東西,順著甲板上的縫流下去。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問:「這是——?」
他把刀放到海水裡洗了一下,輕聲說:「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我看船老大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對自己當初接下這個生意感到後悔了,嘴巴裡一直嘟囔著什麼,檢查完那女的頭髮裡再沒其他東西手,就招呼手下往後艙裡走。不一會兒,船就開動。
這個時候海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天上的黑雲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陽光從那雲和雲的縫隙裡照射下來,天空顯的非常的魔幻,看樣子這他娘的風暴,總算是敖了過去。
我們把那女人安頓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頂棚上,我知道他要去看著四周的海面,那海猴子報復性極其強,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我們找機會報復。不過西沙的水很清,光線好的時候能見度有40多米,如果有東西跟著我們,肯定一眼就能看見,所以我也並不是很擔心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些人忙碌起來,都不理我開始跑來跑去,我因為剛才那一下子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現在人一靜下來,就覺得昏昏欲睡了,我找了塊比較軟的地方*下來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西下,我們的船正貼著一個島的海岸行駛,我看到非常漂亮的白色沙灘,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較粗,可能踩上去並不舒服,而我們前面就是一個碼頭,看樣子有點要*岸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會直接到下一個探點去,沒想到還有*岸的機會,隨口問了一句話:「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旁邊一個人回答說:「我們去永興島,接幾個人。」
我轉過頭,看見那女人就坐在我邊上,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似乎也是剛剛醒過來的樣子,我對女人沒什麼抵抗力,看她病秧秧的樣子覺得還真是有點味道,笑了笑問她:「去接誰?」
她指了指遠處碼頭上,隱隱約約一群背著旅行包的人,說:「就是他們,幾個潛水員,還有一個和你一樣的顧問,我想你肯定認識的。」
我使勁看了幾眼,也覺得其中一個胖子的體形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這個時候,一個船夫已經站在船頭,叫起來:「哦纍纍!做好準備,我們在這裡!」
那胖子轉過頭來,大罵:「哦你個頭啊,讓胖爺我在這裡吹了半個小時的西北風,你們他娘的有沒有時間觀念?」

怒海潛沙 第十五章 胖子

船到碼頭,並沒有減速,那胖子幾天不見就肥了一圈,不過身手照樣可以,和那群人一起縱身跳上了船,他慣性最大,往前跑了幾下才定住,看到我,開心的大笑:「小同志,你也在這裡啊,看來我們的阿寧小姐面子還是很大的嘛。」
那女人勉強對他一笑,看樣子他們還有點熟絡,我對這個胖子的評價一向是毀譽摻半,他現在的到來,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想起他在魯王宮中的舉動,幾次都差點把我害死,不由有點頭痛起來。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扔,就坐到我們對面,敲著背說:「這一路把我趕的,你們他媽的也催的太急了,對了,那地方找到沒有?」
那個叫阿寧的女人搖搖頭:「還剩下最後一個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地方了。」
那胖子說:「我可和你們說過了啊,胖爺我什麼尋龍點穴,探穴定位通通不會,你們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錢我可照收啊,江湖規矩,你們南蠻子得入境問俗。」
阿寧頭痛的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已經安排好了,具體定位的事情,就由吳先生負責。」
我本來心情比較放鬆,一聽就蒙了,我負責,我拿什麼負責?我連一鏟都沒下過呢,忙說:「我負責?你們不是知道那海斗在什麼地方嗎?」
她說道:「只能估計出一個大概的方位,如果能找到盜洞最好,找不到的話,實際的定位和判斷地宮的形狀,還得*你,我們手上只有一些故紙堆的資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經驗的,你三叔很精明,這些資料一點也沒有留給我們。」
我背上全是虛汗,看來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得好好回憶回憶爺爺當年教的那些東西,不然,一但到了那個地方,馬上就要出洋相了。
下鏟子我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在海底有什麼不利索或者失誤,都可以說是因為海水的關係,到底是土夫子又不是海夫子,這一塊應該不算我的專業範疇,但是要我規劃地宮,這難度也太大了,幸好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理論經驗還在。
我想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真的不行,就瞎掰幾句說這地宮有古怪好了。
那胖子看看我,說道:「那就好,一切具備——不過難得來次西沙,咱們今天晚上得好好吃一頓,養足力氣,這倒斗可是體力勞動。」說著就跑去找那個船老大,提溜著他,問他船上有什麼海鮮沒有。
阿寧似乎沒什麼胃口,*到一邊也不說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一聽有海鮮,口水就直接多起來,也跑過去看。
西沙馬鮫魚,馬鞭魚和石斑很多,有人說,西沙的海裡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穫,在旅遊季節,在西沙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胖子連逼帶喝,那船老大十分不情願,還是從漁箱裡提出來一條大馬鮫魚,交給一個夥計,說:「拿個魚頭鍋出來。」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喪個臉,十分不爽,罵道:「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又不是搶你的。」
不過不爽歸不爽,那魚鍋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都變成食慾,以前在城市裡,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想吃一個東西,那胖子攙的眼睛都直了,鍋子還沒放穩,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麼了,那些個新人全部都圍過來,連在倉底下睡覺的張禿都跑了上來,湊過來一聞,直說:「西沙就是好,隨便燒個魚我們那裡一輩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遠,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娘的別口水噴進去,噁心不噁心。」
張禿一看胖子沒見過,忙去和他握手,說道:「哎,生面孔啊,怎麼稱呼啊?」
胖子為了很直,看他一眼,問阿寧:「這禿子是誰啊?」
張禿一聽臉就黑了,用力的說道:「請稱呼我張先生,或者張教授好嗎?」
胖子也不理他,阿寧看氣氛不對,接過來說道:「忘記和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張教授,也是我們這次的顧問之一。」
胖子一聽真的是教授,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張禿子握了一下手,說道:「哦,真對不住了,我還真沒看出來您是個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腸子,姓王,粗人一個,你別往心上去。」
那張禿一聽才勉強笑了一下,說:「這個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還不都是粗人變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胖子也聽不懂在他講什麼,只好陪笑,那張禿不識好歹,又問:「那王先生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啊?」
胖子一楞,直覺得別紐,但是也不能在文化人面前表現的太粗,說道「這個,通俗的講,我其實是個地下工作者。」
那張禿一聽,不由肅然起敬,說道:「原來是公安戰士,失敬失敬。」
我一聽,忙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他娘的著張禿子也太囉嗦了,胖子看我笑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對張禿說:「先別顧著說話,來,嘗兩口先」說著就招呼其他人動筷子。
我不去管他們,夾起一快就吃,那口感,真他娘的絕了,第一口還沒嚥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那胖子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叫著要酒喝,阿寧說道:「這出來打漁的,怎麼可能帶酒出來。」胖子不相信,跑到船倉裡一陣折騰,大笑著抱著罈酒出來,那船老大一看,大驚失色,說這是個龍王爺喝的,說著就過來搶。
胖子大怒:「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就你這著破酒,龍王爺喝了肯定得把你這船給收了,」說著從自己包裡掏出一瓶二鍋頭來,一把塞給那船老大:「拿著,給龍王爺換換口味!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沒,紅星二鍋子頭,好東西,你他娘的別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裡,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那胖子就當他答應了,一把撕開封口,就給我們倒上,那酒的確不錯,是黎苗鄉鎮有名的椰子酒,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捲殘雲,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